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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改革年代的政治斗争 作者:杨继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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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报》采取支持中国政府镇压学生的立场,当然在北美难以立足,1989年8月就关门大吉。这是后话。)1985年12月19日,《中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扬弃学术功利主义》的社论,对马丁文章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一、指摘马丁文章认为《资本论》已失去了“有效性”;二、指摘马文主张“大胆引进”凯恩斯理论。这篇文章明确注明“根据日本《读卖新闻》12日报道”。
  《中报》为了使这篇文章在中国国内产生影响,在发稿前就向新华社驻联合国记者透露了这件事。于是,马丁文章开始“出口转内销”了。12月18日,新华社驻联合国的记者发回了《中报》这篇批判文章,很快在新华社的《参考资料》上发出。《参考资料》是司局干部能看到的有关国际动态的内部刊物。秦柳方正是从这个内部刊物上收集到反自由化的材料。
  为了引起更高层的重视,1986年2月21日,新华社的一种等级更高的内部资料上以《纽约〈中报〉批评我国某些经济学家“食洋不化”,认为马克思的经济学说有强大生命力》为题,加上前言,报道了《中报》的社论。这种内部资料是供省、部干部和中央委员参阅的。所以,这期内部资料一发,很快引起了一些中央领导人的重视。
  为了使广大群众参与反自由化,1986年3月4日,新华社的《经济参考》报又以《马克思经济学说有强大生命力—一纽约〈中报〉批评我国某些经济学家“食洋不化”》为题,对《中报》的社论作了公开报道。当时这家报纸发行80万份,影响很大。光明日报社的《文摘报》、上海解放日报社的《报刊文摘》、《理论信息报》等,对《经济参考报》的这篇报道也都作了摘要转载,从而影响更大。
  1986年2月的一次企业管理会议上,负责意识形态工作的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邓力群批评《工人日报》发表马丁文章,说这是“高层次的精神污染”,是“典型的资产阶级自由化”。
  马丁文章的问题越来越大,似有不断升之势。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经济学界应当感谢秦柳方,正是他向中央揭发经济理论界自由化的那篇报告救了马丁。这个材料送到胡乔木那里,胡乔木、胡乔木送给胡耀邦、赵紫旧,附信说“值得看看”。1986年3月3日,赵紫阳、胡耀邦对秦柳方的这个报告作了批示。赵紫阳的批示是:“批判经济理论上的自由化,可要慎重,现在更需要的是大胆探索。”胡耀邦批示:“同意紫阳同志意见。”由于胡、赵两位领导人的干预,一场在经济理论界反自由化的风暴没有刮起来。
  1986年3月13日,《北京周报》给中宣部外宣局呈上报告,说明马丁文章的原委,要求新华社澄清事实。3月14日,人民出版社给中宣部送去《关于马丁的文章和纽约〈中报〉对该事批评问题的报告》。事情应当就此终结。
  但是,由于新华社的《经济参考》报和内部资料把矛头指向“某些经济学家”,于光远等一批经济学家,得到胡、赵的批示,有了尚方宝剑,开始对新华社做出回应。
  3月22日,于光远、廖盖隆、王若水、苏星、冯兰瑞、董辅(衣补加乃)、曾彦修、张惠卿等三十多人,专为“马丁事件”开了一个座谈会。会议由思想比较开放的中宣部副部长王惠德主持。座谈会上于光远首先作了长篇发言,他肯定了马丁的文章,指出《中报》对该文的指责是无的放矢,批评新华社以外电歪曲报道为依据,以讹传讹,是对中央工作的干扰。于光远发言时态度激烈。原人民出版社社长曾彦修、社会科学院马列主义研究所研究员冯兰瑞、社科院经济所所长董辅(衣补加乃)、红旗杂志副主编苏星、人民日报社的王若水等都谈了和于光远类似的看法,但态度比较缓和。新华社国内部副主任喻权域(在国内部分管内参、此时已调任《经济参考报》总编辑)在会上成了被告,他的发言不断被与会者的反驳所打断。这次会议提出两条要求:一、鉴于《国内动态清样》上次的失真,应根据当天会议讨论情况,重新写一次动态清样。二、由中宣部将这次会议讨论情况整理一简报,上报中央。
  改革派乘胜追击。1986年4月1日的上海《社会报》、《世界经济导报》报道了马丁事件引起理论界关注的消息。《社会报》的标题是《学术要自由,探索要大胆/“马丁事件”引起我国理论界关注/人们再也不允许破坏学术生态环境的怪现象继续存在下去》。4月7日,《世界经济报导》重新全文刊登了马丁文章的全文,并转载了《中报》的社论以及《读卖新闻》的报道。以后,该报围绕“马丁事件”又作了大规模的讨论。
  紧接着,《文汇报》、《经济学周报》、《长江日报》、《新华日报》……纷纷发表有关“马丁事件”的评论文章,并报道了事件的真相。至此,“马丁公案”基本了结,引出了理论研究需要宽松环境的结论。
  但是,在上层,坚持改革和坚持反自由化的斗争还很激烈。在中央机关,传统思想比较严重的是两个部门:一个是中共中央中宣部,一个是国务院的国家计委。胡耀帮为了解决中宣部的问题,调贵州省委书记朱厚泽任中共中央传传部长。2004年3月30日,朱厚泽在他的万寿路新家向我谈起了当时的情况:1985年8月,中央调我任中宣部长,接替邓力群(邓调中央书记处,分管意识形态),调胡锦涛接替我的贵州省委书记的职务。胡锦涛当时是最年轻的省委书记,中央要求我做好交接工作。胡锦涛到贵阳,我对他说:我不在省委给你交接,我陪你往下走,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一边议论。他说很好。陪同我们二人的还有省委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他们两人有事就回贵阳,办完事就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向西、向南,经毕节、六盘水、黔西南、黔南。每到一处停下来,由地、县委汇报。到了黔南的罗甸,中央打电话,让我速去北京,参加北戴河会议。
  我到北京,就住在厂桥中办招待所。当晚,就让我到胡耀邦的专列上,去北戴河。我上车见了胡耀邦。他说:“已经来了,宣传部怎么搞?”他想听我的意见。我长期在地方工作,对他的提问没有准备,只好回答:“无从谈起。”胡耀邦说:“先到北戴河听听讨论。”我们去北戴河参加的是中央办公会。中央每年夏天到北戴河假期办公。
  到了北戴河,每天上午开会,下午游泳。工作会议上有两个半天讨论意识形态。在讨论意识形态时,反对自由化的劲头很大。姚依林说:“自由化的根子在经济工作里。”事先没有让我发言,我也没有准备发言。到了11点半,快散会了。胡耀邦说:“朱厚泽,宣传部长,你也讲一讲嘛!”胡启立马上把话筒推到我前。我没办法,只讲了十来分钟。我说的大概意思是,我长期在地方工作,对上面情况不了解。从地方实际工作看,特别是从贵州这个穷地方看,妨碍实际工作和改革推进的主要是左的东西的影响。没想到,我这个发言,反映很强烈。杨尚昆说:“是个思想家呀。”邓力群不吭气。
  从北戴河回北京,我又乘耀邦的专列。胡启立、田纪云也在其中。耀邦让我们到他房间去。胡耀邦对田纪云说:“中央两大综合部门,党中央这边是中宣部,国务院那边是国家计委。中宣部这边问题解决了,你去跟紫阳同志说说,早下决心解决计委的问题。”田纪云当时没有说话。那时主持国家计委的是姚依林和宋平。他们还是按老办法工作,你放权他就收。姚依林还说自由化的根子在经济工作中。胡耀邦对计委当然不满意。两年以后,我回顾胡耀邦这次谈话时想到:你想解决计委的问题没有实现,你自己反而被计委的人给“解决”了。
  第4节十二届六中全会上的一场争论
  “秦柳方上书”和“马丁事件”这两件事还是公开的。内部的斗争是围绕“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方针问题”的起草展开的。胡耀邦想搞一个好的意识形态文件,用一个开明的方针来对待意识形态。1985年9月25日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决定,十二届六中全会要讨论通过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决定。1985年11月间,胡耀邦就开始考虑起草的问题。作为中宣部长的朱厚泽,在这方面当然应该做更多的工作。但是朱厚泽对形势不很乐观。他认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搞一个大文件很难,只能零打碎敲地推行改革。他对本书作者回忆说:这段时间内,胡耀邦问我:“你来了半年了,有什么反映?”我说:“反映就是没有什么动静。”胡耀邦还让胡启立、王兆国给我带话:“大胆一点,准备个报告提供书记处讨论,我们大家支持你。放手工作嘛!”他认为我不敢大胆工作。他希望用新的指导思想写个报告,意识形态方就会打开新的局。当时的情况是,最上一层有老同志;老同志下是胡、赵;日常工作是书记处,开始是习仲勋,后来是胡启立;在政治局委员中胡乔木分管意识形态;在书记处中,邓力群分管意识形态;再下面才是我中宣部长。我是第六层,“六层夹塞”。胡耀邦让我把想法摆出来,他在上支持我放手工作。他太天真了。我不可能把我的想法摆出来,一摆就要吵架,他也没办法支持我。如果我摆出了自己的看法,在中央会上有分歧,我就不能在下讲我的看法了。
  我对启立说:“写报告今年不能搞。连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也不能开。”以前每年都要开全国宣传工作会议。
  不开宣传工作会议怎么办?我就东一个地方讲一点,西一个地方讲一点。在上海,在天津,3月8日在音乐家座谈会上,3月9日在出版工作协会上,4月4日在光明日报社,4月21日在翻译家座谈会上,4月22日,在主要报刊和经济学家座谈会上,5月2日在全国图书发行会上,在文化厅局长会上,我都讲我的看法。就是不开全国会议,不写报告。我在下讲什么也不给中央报告。用渗透的办法向下讲我的观点。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只能这么干。
  朱厚泽用这种渗透的办法提出了著名的在思想文化方面的“三宽”方针:宽松,宽容,宽厚。邓力群认为:“由于’三宽’方针,导至鼓励各种错误意见发表。”“冒尖人物和冒尖言论纷纷出笼了,乱得不得了。”“三宽”是让“搞自由化的人宽松。”“是让搞自由化的人无所顾忌。”(《邓力群自述――十二个春秋》第563、571页)。李先念在报纸上看到朱厚泽的“三宽”发火了。石得知李先念的态度,急忙对朱厚泽说:“厚泽,你那个‘宽’的文章不要再做了。”对于精神文明建设,当时社会上有种种不同的看法,大致归纳起来有两种:一种看法认为,精神文明建设就是精神境界的开拓,价值观念的更新,文化素质的提高,要吸收一切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促进全民族勇敢探索创新。总之,精神文明就是民族精神的现代化。另一种意见认为,精神文明建设就是将全国人民的思想统一在一个共同的理想之下,统一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之下,用共产主义思想去抵御资产阶自由化的侵蚀。显然,这两种看法针锋相对,水火不容。这种对立,给起草文件造成了很大困难。
  1982年9月中共十二大一次会议的政治报告中的第三部分“努力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中提到“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中国人在1958年吃够了“共产主义”的苦头,多年的“大锅饭”阻碍了经济发展。改革,就是要突破这一点。左派死死抓住十二大这句话不放,发起了一次又一次攻击。
  在胡耀邦的主持下,1986年1月26日形成了一个比“提纲”更进一步的“要点”,“要点”中没有提“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但在“共产主义道德和社会主义道德”的关系上费了笔墨。说“在社会主义阶段,我们提倡共产主义道德,但是,在全体社会成员中,在经常大量的日常生活中,必须贯彻社会主义按劳分配。”“把铁饭碗、平均主义当做社会主义道德,用以反对改革,都是完全错误的。”1986年8月3日提交给中共中央书记处审议的稿中和以后的几次稿都没有提“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胡耀邦批印的8月13日提交政治局审议稿中,也没有提十二大这句话。稿件指出“对外开放作为一项不可动摇的基本国策,不仅适用于物质文明建设,而且适用于精神文明建设”,“必须下大决心,用大力气,努力把当代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先进科学技术、具有普遍性的经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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