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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桥-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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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本不是同一类人,竟然做了这么多年朋友!”

“俗话说一丘之貉,臭味相投,看样子应该改写。”

“不用改写,不用改写。”孟超然仿佛很好笑,连连摆手。

常弘扬一愣,默默转过头,随即冲着他一笑:“的确不用改写……再见。”

“再见。”

一个转身进班,一个转身而去,他心中难过,他失去了他,他何尝不是失去了他?

孟超然以为自己做的挺洒脱,可他知道,他其实是多么在乎常弘扬,他对自己是多么重要。两人自小玩到大,在每一个人都可以欺侮他的童年,只有常弘扬可以给他勇气和慰藉。两人一起上幼儿班,一起读小学,一起上初中,又一起来到这个充满坚石与冰凌、冷漠与隔膜的大学桥,相互依赖、相互帮助、相互督促、相互慰藉。他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自己的一部分。是他在自己失去小萱后陪着他忘掉忧伤忘掉痛苦,又是他在自己受到马文生排斥驱赶时去逼迫马文生,拿自己为赌注进了理科班……

举目全班,自己的伤痛,有谁能明白?清光……?

这时的他们,交往已较往日为多,闪清光也渐渐明白了他的心思。可对他而言,她仍旧是个谜,是童话里幽居于雪山之巅的公主,他只敢默默地看,却没有勇气面对,更没有勇气略做表示。他不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呢?年轻的初恋有多少都是这样在无言里开始,无言里终结。他呢?她呢?

他趁着一个没人的时候来到她身旁,话到唇边,却不知如何开口。她问:“有什么事吗?”

他苦笑了一声,很奇怪,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与白小萱在一起完全不同,紧张、激动,又有些许的兴奋,曾经的欢乐和轻松再也找不到了。他踌躇良久,说:“我和常弘扬闹掰了。”

“常弘扬?”她笑了,“你的女朋友?”

他目瞪口呆,这才感到两个人的世界竟然距离那么远,没有一丝一毫的重合。她的世界对他来说是那样陌生那样神秘,他渴望着充满着好奇却没有机会也不敢去涉足,就像童话里胆怯的孩子望着神秘的城堡却不敢也无力推开那扇城门;在她看来,也许他只是所有的同学里平凡的一员,她没必要去了解他,也没必让他了解。

他感到一种孤独的恐怖,失去常弘扬,他彻底孤单了。

“真的是啊?”她见他久久无言,歉意地笑笑。

“不是。”他慌忙解释,“他是男的,我的同学,在理三班,你从理三班过来我以为会认识他。”

“我在三班时间太短,女生都没认全,男生更少了。”她清澈如水的眸子流上了课本。

他黯然点头,笑了笑,刚想再说什么,见她的神情那样专注,只好离开。

【10】

冬天的日子,凝成了一块冰,又被大学桥砸碎,碎成屑,碎成粉,碎成了一沟流水,整日缓缓东去,没有碰撞,没有刺激,没有激荡,清可见底,平如镜面。每天就是背一背,考一考,再背一背,再考一考,再再……一直背到了年底考过了年,过了年仍旧是背一背……只待过了正月十五,高一到高三的全部功课第二遍复习结束,然后专题复习,一直到三月中旬;再然后又开始背一背,考一考,再背一背,再考一考,再再……最终与1997年高考相接轨。这就是他们全部的生活。

孟超然开始产生一种恐慌:只剩四个月就要高考!只剩四个月他的生活轨迹就要和她相脱轨!只剩四个月就要——分别!难道要等到高考前向她表示?笑话!那么……

同样失恋过,杨辉倒挺愉快,这天一进门就大叫:“正月十五晚上,广场放烟花,还有龙灯!”

他一连喊了两遍,全班人尽皆埋头苦读,没人睬!他大是恼火,又叫:“正月十五——”

马小奇抬起头:“今天哪一天?”

“初八。”

“还有多久?”

“一个星期。”

“那你得意什么。”说完又埋下头去。

杨辉气个半死,晃晃头,清醒了一下,连忙拿起数学模拟试题做去了。他清醒了,孟超然晕了:“多少才子佳人都是观灯相会,我为何不能?”

一场烟花燃起了爱的火苗。不过他这火苗却不太好烧,邀她去?她肯不肯?他敢不敢?心中念头千转终是无计可施,于是每天往人民广场跑,进行实地勘探。跑了五天,犯了五天愁,正颓唐时,忽然看见广场西侧百米外的丹邑大酒店,他灵感突发,突然有了计较,欢呼着跑回家,扯着母亲问:“妈,丹邑大酒店经理叫什么名字?”

“孙国军,老熟人了。”谢琬随口答道,问,“你问他干嘛?”

孟超然不答,和着米饭咽进肚里,详细地推敲计算。

【11】

正月十五,空气冷得像块贴在肌肤上的冰,太阳则老迈昏愦,浑身无力,悬在空中像个吊死鬼。

中午大课间,孟超然开始实施他的“连环计”,他的计策一环紧扣一环,环环相套,缺一不可。首先是马林涛,他知道马林涛和沈丹余情未了,似断未断,欲连又无从连起。他便去游说,先聊了一会儿,问:“你和沈丹到底怎么回事儿?”

马林涛垂头丧气:“还能怎么回事!上次我又没得罪她,本来好好的,她一眨眼哭着跑了,烦人呐!”

孟超然心中暗喜,悄悄撒下了网:“老伤女孩子心不好,快高考了,别老让人家情绪波动,影响人家高考,你简直罪大恶极!”

马林涛吓了一跳:“对啊!……不过,怎么办呢!”

孟超然哈哈一笑,一副先知先觉的神气:“我给你制造个机会,包保万无一失,大事必成。”

马林涛素来信任他,一听之下精神大振:“什么机会?”

“今晚广场放烟花,我给你安排一下,你们两个看烟花去。”孟超然渐渐切入。

“可是……我找她,她不去……那不太没面子了吗?”马林涛有些犹豫。

孟超然心中暗笑,说:“我给你安排呐!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儿,假装无意中和她遇上,然后我安排一下,咱们一块儿看烟花,我再故意走散,你们俩不就在一块了吗?”

“能吗?”马林涛半信半疑,诚肯地说,“这样就太对不住你了,事成之后,兄弟必有重谢。请你吃饭!”

孟超然巧计得售,又额外落个人情捞笔外快,心中的兴奋简直无法形容,乐颠颠地跑去找沈丹了。不料沈丹一听和马林涛去看烟花,嗤地一声,满脸不屑。孟超然一看要糟,不待沈丹拒绝,连忙说:“我觉得你们女孩子特自私。”

“什么意思?”沈丹脸一板。

孟超然满脸惆怅:“我和马林涛是好朋友,别看他平时满不在乎,埋头苦读,可是我知道他心里对你总是内疚,这些日子来,他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学习更没心思,只剩半年就高考了,这样下去你让他怎么考试?你是要毁了他一辈子呀!”

沈丹垂下了头,半晌,说:“你说怎么办?”

孟超然心中大喜,脸上却一副沉重的表情:“我不想看着好朋友这样沉沦,因此就想制造这个机会,你们和好算了。”

沈丹不由心动,嘴角却一撇:“让我找他,休想!”

孟超然心想你要找他,我还麻烦呢!于是大摇其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就安排一下,让你们意外相逢。”

“意外相逢?”

“对呀!下午……五点半罢,我约马林涛从教室出大学桥去看烟花,你再找两个女同学也一块儿出来,我们在大学桥上停留一下,恰好碰上你们,于是咱们就一块儿去看。半路上我和那两位故意走散,你们不就在一块儿了吗?”

沈丹踌躇一下,点点头:“我和谁一块儿去呢?”

一听这话,孟超然知道触及了整个计划的核心,心中剧跳,嘴上淡淡地说:“找林芷霞吧!你和她关系好,她嘴又紧,不会透露出来的。”

“不过……”沈丹皱皱眉,“半路上把人家甩了,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那是……那是。”孟超然频频点头,“她和闪清光关系最好,你让她再拉上闪清光,你们两个走后,她们两个正好可以看烟花嘛!”

“那你呢?”沈丹问。

“我?”孟超然一脸无所谓,“如果能让你们和好,我……随怎么样都没关系。”

沈丹心中感动,哪还有异议。

孟超然长出一口气。他可谓机关算尽,费尽了心机。还有林芷霞这最后一关,本来他可以不必去,沈丹自会安排妥贴的,只是他知道自己运气极背,别到头来出现了意外,于是找林芷霞。林芷霞一听为了沈丹,二话不说点头答应。孟超然千叮咛万嘱咐:“咱们就是给人家当灯泡的,到时候我会立刻消失,你最好再找个人和你做伴。”

他句句指向闪清光却又不提她的名字,心想:“清光呀清光,看你往哪儿跑!”

这就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孙子兵法同样可以用于情场。

大计已定,坐待其成。一到下午,街上喧天的锣鼓声远远传来,大学桥里乱了,晚自习不少人如杨辉之辈根本就没来上课,来的人也心神不宁,想像着街上人潮拥挤、烟花漫天的场面。

“哎呀!快看!”马小奇在门外叫了一声。

众人拥出门去,只见东南半个天都燃红了,暗夜中一个光点飘然而上直侵明月。蓦地,光球无声无息炸裂,顿时彩带纷飞,光斑点点,一朵繁花盛开于月下,教整个夜空失了颜色。马小奇大叫一声:“不看了!不看了!看去!”前两个“不看”指课本,后一个“看”指烟花,书一抛,冲将出去。

他一带动,叛逃的迹象更重,孟超然向沈丹使了个眼色,拉着马林涛出了教室。两人站在大学桥上,马林涛不时张望,孟超然心情更忐忑,不知闪清光会来否。

“来了。”马林涛轻轻说了一声,然后大声说,“超然,咱们到底去不去?”

孟超然心一跳,一看,闪清光!果然完全按其思路而行。不由大喜:“去?不去?我也不知道。哎——林芷霞,你们也看烟花去?”

林芷霞看了看沈丹,含笑点头:“是啊!你们也去吗?”

“去?去去……”孟超然忙不迭地说,“咱们一块儿去吧,路上人多,做个伴儿。”

“好啊!”林芷霞笑吟吟地点头。

这几位都是表演的天才:沈丹一脸冰霜,马林涛好像无可奈何,孟林二人假戏真唱。唯有闪清光一脸天真。几个人说说笑笑,一到街上,人流扑面而来,马林涛轻轻捏了孟超然一下,人潮一冲,他拉着沈丹装作站立不稳,一连后退,转眼就不见了。至此,孟超然的计策完全成功。

孟超然使劲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回头说:“街上人太多,咱们千万别走散了。”

林芷霞点了点头,闪清光问:“沈丹呢?”

“方才还在。”林芷霞回答。

“噢,刚才和林涛一块儿那边去了。”孟超然回答。

“这人,走了也不叫人家一声!”闪清光嗔怒着跺了跺脚。

“你去干什么?当灯泡吗?”林芷霞逗了一句。

闪清光扑上去捶了她几拳,俯在她身上咯咯直笑。三人说笑着朝街上走去,一上大街,顿时就像一片落叶卷入了洪水,三人手拉着手,几乎脚不沾地,硬给人流夹着向前飘。

“龙灯!龙灯!”孟超然使劲儿拽着闪清光,拼命挤开眼前的五六颗脑袋向她喊。

“我——看——不——见!”闪清光喊道。

人群就像叠了几百几千层的蚂蚁一样,眼前尽是黑压压的脑袋,缝隙里透过的彩灯和光芒一闪而过,这种心焦简直不是言词所能形容。相隔咫尺,偏是什么也看不见,游龙的、舞狮的、耍老虎的、踩高跷的一个个从路中央摇摇摆摆地过去。孟超然发了发狠,大叫一声,鼓劲向前冲了两步,人群七倒八歪中,他拉着闪清光,闪清光拉着林芷霞已冲到了马路护栏边,气喘吁吁地停下。

闪清光抽回了手,埋怨道:“手都被你攥疼了。”

孟超然笑着拉过她的手,伸到灯光下一瞧,果然洁白纤细的手指和手背上有三道红色的印痕,不由心疼了起来:“来,我给你揉揉。”

闪清光脸一红,却不抽回手,瞥眼见林芷霞满脸笑容,连忙甩开他的手:“不要你揉。”

一头雄狮正在路中央表演,逗狮人拿着绣球在前面招引,狮子抖动着长长的鬣毛,跳跃、跌扑、腾转、摇头,耍得猛烈之极。闪清光拍着手不停地笑,突然,狮子一个侧滚滚到护栏边猛地跳了起来,一张大嘴在她面前忽地张开,眼睛刷地射出万道彩光,吓得闪清光尖叫一声捂住了脸。原来狮眼是灯泡做的,上面涂了漆。

孟超然哈哈大笑,伸手在狮头上推了一把。林芷霞笑着拽开她的手:“没了,走了。”

闪清光慢慢地露出眼睛,心有余悸:“这狮子这么吓人!”

“这是武狮,当然厉害了。”孟超然安慰她,“要是文狮,那是十分温驯的,还会搔痒、舔毛、打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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