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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景不长。
最终又是酒精惹的祸。酒啊酒，多少英雄豪杰死在你那败家瓶子里。
东窗事发那天是瓜瓜的生日，身为轮值铁子，不张罗喝几杯会很没面子。于是铁头便开了戒，这一开戒不打紧，到上夜班时走路还直闪脚。科长说工作时间不允许喝酒你知道不，你喝多了，回家睡觉去吧。铁头梗着脖子说轻伤还不下火线呢，这点酒，没事！请领导放心，我能坚持。果然坚持得不错，换管——取样——出样，全套魔术动作完成得一气呵成天衣无缝。铁头别提多长脸啦，踌躇满志的他甚至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就是这意犹未尽，害得他差点进了笆篱子。
当时六人检查组已经散了，他一个人进科长室完成那最后一道程序，把白钢探管还给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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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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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P计划（4）
很简单的动作：拿出探管交给科长。可他今天太兴奋，又意犹未尽地追加了一个动作：把那白钢管从两端往里压了一压！这一压不打紧，那管子一下子被压缩成了一尺长！
原来，他把魔术道具当成真品交给科长了。
科长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铁头还在那儿乐呢。
“呔，这他妈是咋回事儿！”足足一分钟后科长才发出这声喊。
铁头止住乐，全身的残留酒精都在那一刻化作冷汗出了。
就在那一刻，醒了酒儿的铁头恢复了英雄本色。但见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然后把手机递给科长，说：“您看，科长，是这么回事。”
科长盯住手机上的照片足足看了有一分钟。这其间铁头的小眼睛一直牢牢盯着科长的脑门子，他手心的冷汗几乎都要滴吧下来了。
终于，科长熟练地删去了手机上的照片，然后仍旧铁青着脸说：“净给我添乱。告诉你，记住喽，要是哪一天我出了事，你小子第一个跑不掉！”
边说边把那道具递还给铁头。铁头麻溜地收进衣袖，然后又从另一个衣袖中抽出真品递给科长。
铁蛋组合成功逃过一劫。他们仅仅是在三天之后被调到锅炉房而已。
那科长拿不准他们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猫儿腻，他不敢冒险。
现在，是那重要会议闭会后的第二天。铁蛋组合坐在锅炉房里发直。
“你昨天是啥意思？为啥让三炮儿拿下瓜瓜？”
“那还用问，你哥我已经腻味瓜瓜那小骚货了。咋的，你有想法？有想法早说呀，我转让给你不就完啦，何苦求三炮儿那浑蛋。不过呀不过，人家瓜瓜还真不见得能看得上你。”
此话很伤人自尊。毛蛋儿好歹也是个爷们儿，不反驳哪行。
“屁！你玩个臭够的货想让我接手？门儿都没有。还看不上我，白给我我要不要呀！你知道二手车为啥那么贱吗？就因为被人家过了手啦。过了手的东西都不值钱，过了很多手的就更不值钱啦。瓜瓜连你在内已经被过N手了吧？她已经贱到了倒贴的份儿啦！还、还看不上我，屁。你也别吹牛B，究竟是你腻味人家了还是人家要炒你？翻翻自个儿的裤兜，连个钢镚儿都没有了吧？你以为你是三炮儿啊，你以为你也能白玩啊、也能倒贴啊。嘿，咱哥们儿这么多年了，谁裤裆里夹了几个卵子彼此都非常清楚嘛！”
铁头除了“吃窝边草”等举动不太仁义，其实身上还有很多优点，这优点之一便是能正确地对待批评。但见他脑袋一耷拉，收起酋长的架子，可怜巴巴地说：“得啦，饶了我吧。你他妈全说对了，瓜瓜这小B崽子要蹬我不说，还要我付她什么青春损失费、磨损费、场租费、服装费、交通费、水电费等足足十万块钱呀！我他妈现在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把我这老胳膊老腿卸下来卖喽也凑不上那个数啊。那小娘儿们当时便放话，要是一星期之内凑不上这十万块钱，她就把这事儿告诉她爸，让她爸来收拾我。你说咋办？邱大江要是知道了不把我这俩卵子挤下来喂狗才怪呢。”
铁头都有点哭腔了。见他这般模样，毛蛋儿又很不忍。
“那、那你让三炮儿三天之内拿下瓜瓜又是啥意思？于事无补嘛。”
一听毛蛋儿这话，铁头立马又来了神儿，领导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知道了不是？不是我说你，知识面太窄！这很影响你今后的发展嘛。听好，这叫仙人跳，《上海滩》许文强那一代就已经玩过了的把戏。具体做法是这样，让三炮儿勾那瓜瓜上床，然后咱们俩去抓现行。捉奸在床，是你瓜瓜先背叛我，你还敢再跟我要什么狗屁磨损费！我还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呢！如此一来一切都搞定。最理想的结果是瓜瓜死心塌地迷上三炮儿，我再假装纠缠不休，到那时候这小娘儿们没准儿还能付我点滚蛋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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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P计划（5）
“高，实在是高！”毛蛋儿由衷地敬佩，“这么点事儿三炮儿出马那肯定是手拿把掐，你也就不用闹心了。”
“这件事我倒是可以不闹心，但上项目的事却让我相当的闹心。跟你说，三炮儿这小子靠不住了，往后除了让他打点外围，核心机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呸，胸无大志！他这辈子也就能过过下边那份瘾，充其量也就能出息个超级面首而已。”
“哎，做人要宽容。人家三炮儿待你可不薄啊。忘了在咱俩最困难的日子里是人家三炮儿拿钱给咱花的？”
毛蛋儿要主持公道。
这一回可不灵了，但见铁头耷拉下脸，喝道：“闭嘴！你懂个屁，讲话儿咱研究的那些项目可都是能出人命的犯法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领导就是领导，原则问题上毫不含糊。
于是两人便继续发直。那两颗脑袋里动员了每一个细胞去寻找大项目。
到了傍天黑的时候，大项目没琢磨出来，肚皮里边却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毛蛋儿说看这败家肚子，刚吃完饭咋又叫唤了呢。铁头叹口气说：“咳，没油水呗。”
也难怪，从打被发配到锅炉房，断了财路的哥儿俩别说是找女人，连老肠老肚都常常见不着荤腥。没油水的肚子饿得快，何况这两位的脑子还一直在干着极消耗卡路里的大活儿。
毛蛋儿多愁善感，整出了这么一句：“唉，咱哥儿俩落魄如此——”
“悲观主义！”
又挨批评。
肚子又不住声地叫唤。毛蛋儿说：“三炮儿昨天请咱吃的狗锅可真好吃，尤其是那小汤儿，别提了，现在一咂吧嘴儿还都是那味儿。”
正念叨，公安处那条大狼狗顺着煤堆溜达过来了。
“老天有眼，狗肉来了。”铁头迅速做出了反应。
“嘿，来得真他妈是时候。”毛蛋儿一骨碌从板铺上跳将下来。
于是，这哥儿俩暂时停止了对伟大项目的探索，先安慰一下不争气的肚子吧。
毛蛋儿真天才，仅耗时二十秒钟便形成了捕杀狼狗的作战方案，此方案经铁头批准后实施。
锅炉房前有一大块三米见方的铁板，那是为方便往翻斗车里装煤用的。狼狗的葬身之地就选在这儿。毛蛋儿趁夜色把电线搭到了这块铁板上。
找啥当诱饵呢，这可难坏了哥儿俩。翻遍所有衣兜竟没找出一块可以让犬科动物产生食欲的东西。关键时刻还是铁头高明，他瞄住墙边那支前任锅炉工留下来的滑轮鱼竿，说就用它！毛蛋儿说那上边也没有好吃的呀。铁头说人家狼狗都训练有素，你扔了好吃的人家也不见得吃，况且就咱俩这生活水准，咱认为好吃的那狗可能还不稀罕吃呢。他指着鱼竿前端那个用橙红色乒乓球做成的浮标说，狗和人一样，好奇，它肯定不常接触这玩意儿。
捕狗行动正式开始。但见铁头气沉丹田，只一悠便将那带铅坠的浮标悠到了狼狗身后两三米处。狼狗当时正专心致志地抬着一条腿冲煤堆方便，身后的响动吓了它一跳。惊回首，乃一橙红色小球。便暗想，此为何物，是否危及我辖区之安全？正思忖间，却见那小球长了腿般地往铁板方向走，便更心生疑惑，断定这什物肯定有猫儿腻。于是匆匆结束方便，耸起背上的鬣毛，喉咙里发出警告，一步步向那小球逼近。它哪里知道此时铁头正躲在门后往回摇滑轮呢。唉，四条腿的畜生和两条腿的人斗，能占便宜才怪。
终于接近了那小球。狼狗伸出鼻子闻了闻，略有腥味。正待仔细侦察，那球却又一个纵跳跃到了前面的铁板上。狼狗终于被激怒，心说你他妈个连四肢都不健全的东西，还敢在老子面前玩鹰啊，你没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祖上曾跟随希特勒征战欧洲大陆呢！便也一个纵跳前去征战。就在那纵跳的一刹那，毛蛋儿在屋里合上了电门。于是，这征战的壮举使威风八面的大狼狗在二十分钟之后变成了香喷喷的清炖狗肉。
第三章 P计划（6）
狗皮和吃剩的骨头棒子均投入炉膛里烧了。说实话，那狗汤的味儿比三炮儿请的正多了。
在那重要会议闭会后的第四天，三炮儿超常规地起了个大早，四点钟便直勾勾地坐床上抽烟。
啥事愁的？任务呗。哪个任务？程老爷子的呗。铁头布置的那个还叫任务呀，待会儿抽空去拿下那个叫什么瓜瓜的也就完活儿了。
今天是老爷子限定完成任务的最后期限。
一边是恩重如山的老领导，一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可如何是好！
这两天老爷子对那件事只字未提，并且，老人家好像忘了离永远靠边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精神状态特好，简直是温馨又从容。跟平时略有不同的是不再去调研了，也不再发指示了。噢，还有，就是换车的事儿不再提了。
老爷子越这样三炮儿越不好受，心说要是不能帮助程老爷子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我三炮儿枉为人也。尽管，他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从不和*沾边的程老爷子为啥在这即将修成正果的伟大时刻做出如此惊人的堕落选择。
铁子甲昨天又不知死活地来电话问换车的事，被三炮儿一顿臭骂，就差没开了她。
这两天，他驱赶脑子里那搜索小帮手将记忆中的所有雌性逐个仔仔细细地扫描排查了一遍，结果还是让人绝望。他急疯了，想立马出发去歌厅澡堂子和泡脚丫子的地方给老爷子踅摸个新人。可一想万万不可，老爷子清白一世，除了家中老太太怕没和第二个女人那个过，电影里讲话儿清纯。我若给他找个那些地方出产的腌臜货，那岂不是对不住老人家，岂不是缺了大德。以老爷子的身份，咋说也得找个半专用的、非职业的准良家妇女呀。
其实，最初老爷子自个儿提出的标准只有一条——“年轻点的”，后来又补充了一条——“你没用过的”。两条加在一起说就是“三炮儿同志没用过的年轻女性”。很简单。
现在可倒好，经承办人三炮儿这一自作多情节外生枝地加注解，标准可就提高了若干档，承办的难度自然也就提高了若干的平方档。那本来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对老爷子有所交代……
灵感领着救星在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候降临到三炮儿那本不迟钝的脑袋里。
瓜瓜！对，就是那个什么瓜瓜呀。
毛蛋儿曾向他介绍过瓜瓜的情况，这小娘儿们最他妈符合标准了，年轻、非职业、准良家妇女、我没用过……半专用？靠，若把钱给足，没准儿全专用都行。耶！
就她啦。苍天呀大地呀，铁头呀毛蛋儿呀，你们可救了我的命呀！天赐良缘、天赐良缘。
三炮儿当下便一个乌龙绞柱翻下了床，就等着天光大亮后去向程老爷子报喜。
一箭双雕，既不负老爷子“找铁子”的重托，又完成了铁头“拿下”的任务。
各位请注意，眼下三炮儿尚不知道那铁头要利用他玩啥“仙人跳”，他以为那只是普通的脱手程序而已。按他的理解，程老爷子手头正经有俩钱儿，利用这样的主儿来玩脱手，不比他三炮儿这个穷光蛋来得稳当吗？
在上班的路上三炮儿就忍不住对程添说：“有了，待会儿咱就去见面！”
程添温馨又从容的表情一点没变，只用鼻子哼了一声，道：“到单位再说。”
苍天和大地办事总是没个谱儿，到三炮儿兴冲冲地走进程添的办公室时，才发现整个事情已经发生了相当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