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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和大地办事总是没个谱儿，到三炮儿兴冲冲地走进程添的办公室时，才发现整个事情已经发生了相当严重的变化。相当严重。
第三章 P计划（7）
程添是这么说的：“我正想告诉你，我求你的事儿不用办啦。别瞪眼珠子，我一来不是怕你走漏风声，二来不是怕你用过。为啥呢——我已经另有安排啦。”
说完后极神秘地一笑，像学龄前小儿郎一般天真烂漫。
见三炮儿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老爷子赶紧又是倒水又是让座。
“你为我的事费了不少心，这我心里都清楚。”
“不是不少，而是相当的不少。”三炮儿就差没委屈得哭喽。
“别价别价，再往下更得要你帮忙才行。谁让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呢。”
一听这话三炮儿不由得怨气冲天，说：“领导，你要是这么评价我，那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啦。”
程添抬手给他一脖溜子，骂：“你小子别跟我装蒜，你要不算行家，那行家鉴定委员会的人都得下岗！”
程添走到书柜前，从那里面的一本书里拿出一个大信封。在打开信封前他示意三炮儿关上房门。
还有什么可鬼鬼祟祟的，老东西！三炮儿暗骂。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
“你先看看再说。”程添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信封，从里面拿出三张六寸美女照片，一张张地摆在桌面上。
对女人有着超级洞察力的三炮儿只用眼角轻轻一扫，便扫出如下数据：同一个人，二十二岁以下，非职业，稍骚。
看着没，都是吃大米饭长大的，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
程老爷子此时正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端详那三张照片，喉结处还不时咕噜一下。我们不妨也探过头去，看一看瞧一瞧，从而验证一下咱和人家三炮儿究竟有没有差距。
没错，是同一个女孩的三张照片。二十出头也没错。能看出“非职业、稍骚”吗？别不承认，似我等肉眼凡胎，再修炼二十年也看不出来。尤其是能看至“稍”的程度，那得是何等境界！
其实我们和程老爷子一样，所见无非是一漂亮姑娘的三种不同造型的肉身而已。强烈刺激我们视神经的是姑娘那细腻紧绷的脸蛋和同样细腻紧绷的小身板（未裸露的部分凭想象）。咳，说善观书者，唯观神采不见字形。人家三炮儿就是善观书者，在人家眼中姑娘的脸蛋、身段等具体的物象均不存在，人家看到的是姑娘骨髓油里的“神采”。
平心而论，照片上这丫头的模样正经不错，未施粉黛，像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三炮儿所谓“非职业”大概就是这么看出来的。
程添对三炮儿得出的结论没发表评论，不过从表情上看还是认可这位专家的意见的。
“想不想听听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老爷子诡秘地转了转眼珠子。三炮儿发现才这么两三天，濒临靠边儿的程老爷子咋像返老还童似的年轻了许多呢？
“听也行不听也行，听不听都行。”尽管气还没消，尽管对照片上这小丫头并无太大兴趣，但三炮儿总还是有那么点好奇心。并且，咋说他也得给程局点面子呀。
那位喜欢考证的老哥会问，似三炮儿这等超级色狼为何会对照片上这个细腻紧绷的漂亮姑娘不感兴趣？
问得有理。三炮儿正忙，我来替他解答一下。
是这样，异性之间存在一个“时差效应”，即无论男女，均会对年龄相差二十岁左右的异性产生高于同龄异性的性幻想。
请回忆一下，你上小学的时候，是否幻想过迎娶或嫁给你那二十多岁的体育老师？你十九岁之前是否对四十岁左右的异性充满崇拜，崇拜到连他（她）们脸上的褶子都视而不见了？这情形有时会一直延续到三十岁左右。甚至，这种败家情结会令你对眼前如花似玉的姑娘或英俊机灵的小伙置若罔闻（耽误事儿呦）。到五十岁的时候你变了，已近更年期的你唯独对二十岁上下的丫头小伙感兴趣，这老不正经的兴趣随着年龄的增加越发浓烈，到你将要七十而冒烟的时候那简直就……不说了，程老爷子就属于这最后一种情况。三炮儿的情况就不同啦，我们的三炮儿同志才三十啷当岁，他对二十多岁的小青苹果蛋子根本不感冒，四十多岁的*女人才是他的最爱。
第三章 P计划（8）
当下，存在着严重代沟的程郑二人瞄着那三张照片，前者声情并茂地给后者讲这三张照片的来历，后者心不在焉地听着。
原来，在市委开完会的第二天，早晨刚一进办公室，程添便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年轻姑娘用手机打来的，口音略有关里唐山味。她说程局长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唐呀，秋天的时候我到您的办公室推销过产品。程添心说来我们这办公楼里推销产品的人多着呢，谁知是哪个。那边小唐好像猜出他在想什么，说，我一说您就能想起来了，我是和一个男同事一起去的。程添心里一动，似乎想起来了去年的确是接待过几对男女搭档的推销者，印象挺深的是男女组合当中女成员都相当的漂亮……
老爷子的语气立马由生冷变成温馨，“唔，我差不多要想起来了，你是姓唐吧。”废话。
“对，我就是小唐呀。您记性真好。我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多数时候是遭人白眼。我已经习惯于把冷遇看做是盛情款待，只要不把我轰出门。我不是奉承，您和我见过的所有领导都不一样。您可能都不记得了，您当时问我们冷不冷，还给我们沏了您从国外带回来的茶……”
程添眯着眼睛听着，电话里那小声儿甜甜的、文静静的，老头儿听得心里痒痒巴酥的。他虽根本不记得是否问过别人冷不冷，更不记得是否给那些人沏过外国茶。但，他已打定主意唠下去，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玩玩呗，眼见得玩一天少一天了。
外国茶？咦，她怎么知道我的桌子上有外国茶叶？莫非她当真来过我的办公室？如果她当真来过我的办公室，那这小丫头一定漂亮得不俗，不然我程某人不会舍得把那招待贵客的招牌茶叶献出来。
既然有可能是真的那就得问她点问题了。
“对不起，我不记得是否买了你推销的东西了——我到底买没买？”这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此问题可立辨真伪。老爷子清楚地记得他从未买过任何上门推销的东西，无论产品和推销员有多漂亮。老爷子还没到糊涂的份儿上。
“看来您误会了。您放心，我今天给您打电话绝不是向您推销产品，我已经不干推销了。我只是想向您拜个年。”
没回答。看来八成是忽悠我的。得问清楚，必须问。
“我还是想问一下，我到底买没买？”
语气很坚定，直逼对方要害。小丫头片子，想跟老夫玩，你还嫩点！老头儿挺有成就感。
“您没买过我任何东西，但我还是很感激您。您是个好人。”
得，所有不仗义的猜测全打消了吧。程老一下子觉得自个儿倒有点小人之心了。
“您可能还想问我为啥给您打这个电话，就为拜个年？咳，跟您说了也无妨，反正您也不会相信我。是这样，我现在是待业状态，想四处走走，听说你们市的冰雪公园很好玩，想来看看，顺便来看看您。”
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险些错过，险些错过。
滚三炮儿个蛋吧，整好喽，这不正是个送上门来的小铁子吗？现在的小丫头疯得很，看样子她正失落、正缺钱……
再往下，程添发挥他几十年来发布指示练就的老功底子，几个回合便哄好了小唐，并约定下周在西六沟火车站会面，具体日期和车次视车票的情况再定。
程添那颗饱经沧桑的老心在忙活这些事时已经跳得逼近舌头根了。
理智在挂电话的前一秒钟回到了老头儿的身上。有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到了车站我接谁呀，我根本就不记得（或干脆说不认得）人家小唐长啥模样了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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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P计划（9）
“小唐，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我忘了你长啥模样了。”
这回真的轮到他这个老朋友不好意思了。不过还好，那边人家小朋友并未介意：“这有啥，说实在的，您的模样我也得想想呢。这样吧，我今天就给您邮几张照片过去，您一看就想起来了。”
善解人意，好姑娘。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下午便收到了照片，看中国邮政这效率。
一见这三张照片，程老爷子的双侧腹股沟都涨得发麻，心说小东西，我要说不认识你我就是孙子！
要是倒退回三十年，老爷子咋说也不会理睬这路把戏，咋说也不会对着从未见过的小丫头片子的照片发狠话装孙子。
咳，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畔静悄悄。谁让老爷子到了这个岁数呢，时间不等人，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只争朝夕吧。
铁子计划就这样发生了变化……
程添讲完了。讲述期间那双老眼一直没离开过照片。
“说吧，到这儿来不是想装哑巴吧。”
老爷子是啥人物，美女并未使他迷乱，旁边三炮儿那不阴不阳的表情人家用耳朵便观察到了。
“叫我说啥呀？”
“对这件事的看法！看这件事可行不可行！小子，你就跟我装吧。”
呵斥。这一呵斥三炮儿方回过神儿来，我的使命就是帮着老爷子完成铁子计划嘛，至于铁子的货源，不用我找了那不还省心了吗？
“您息怒，我这就说。以我看，这件事可行倒是可行，不过咱得先整明白一件事，只有整明白了这件事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高见。哪件事？”
“这件事就是这丫头到底图啥。人的所有行为都得有点图兴，你现在就要问问自个儿，她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这我正要问你。”
“那好，我帮你分析。人之所图无外乎利益二字，这利益包括精神上的和物质上的。咱先说精神上的，她是想得到你的谆谆教诲呢还是看中了你英俊潇洒的外表从而投怀送抱无偿奉献呢？恕我直言，这两条都不像。如此一来，精神上的就可以排除了，就剩物质的了。这就没啥说的啦，你给人家钱、替人家找工作、给人家买首饰买房子这些统统都属于物质范畴。依我看，这丫头的最终目的也无非就是这些。想要泡她，你就得做好这方面的充分准备。子曰忠言逆耳，我话说得冷了点，您包涵。”
一听这番高论，程添不由得大大地敬佩，这小王八蛋，还真他妈精辟。
“你小子果真名不虚传，一套儿一套儿的。这些年净研究这些用不着的了吧。”
“哪里哪里，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屁物质利益，你就说一个钱字不就得啦。告诉你实底儿，你叔我这些年还真攒了点小金库，数目你就别打听了，反正足够。要是按一个月用，咋用都用不了，除非她是镶金边的。”
“那就好。咱下面研究另一个问题，安全问题。这是一个重要问题。一人安全全家平安，平安才能幸福，幸福才能稳定，稳定才能和谐。以你现在的情况，安全隐患主要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是对方讹上你，二是被咱市里的人给发现喽。第二个方面你不用操心，丫头来了之后，衣食住行全由我来一手操办，保证不会出闪失。别误会，住还是得由您亲自去住，我哪代替得了。这第一方面嘛，就复杂了点儿——”
“铃——”桌上的电话响了，三炮儿这复杂了点儿的第一方面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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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P计划（10）
程添扑过去看显号。不看则已，一看则满脸通红。
“是她，是她！”声儿都变了。
程添接电话，三炮儿要凑过去听，被推开。
这电话接了有五分钟，其间老爷子一直满脸通红，还记下了一个河北唐山的通讯地址。
“有问题了。”放下电话后程添略微皱了一下眉头说。
“以我之判断肯定是会有问题。有问题是正常的，没问题是反常的。”
“她说我长啥模样她也记不清了，让我给她邮一张照片去，再写一封亲笔信。”
一听此话三炮儿抚掌而笑：“得，我说第一方面复杂了点吧，看，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要照片还说得过去，要信干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