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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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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次李培南倒是答得利索:“无事,公主唤我过府一叙。”
    闵安腹诽:无事的地方你会去么,不是生乱就是惹得人家姑娘挂念……她低下眼睫,小心藏住脸色,低声说:“你就不能写封信与她叙叙别么,我这地儿也少不得你。”
    “为何少不得我?”
    闵安声音更低:“兵匪乱,关口松,司衙也没个能帮衬的人。”
    李培南抬眼看她:“你还真当我过来,入募做你属从的?”
    闵安声如蚊蚋:“你不是曾说过……么,又不见你践诺。”她低着头,白皙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与夹袄衣色相辉映,像是一株雪空下的霞草。不等李培南回答,她已羞得无地自容,一点点朝前蹭,鼻尖撞到了他的手臂。
    隔着这么近,李培南都未听清她在说什么,只得抻着性子不回答。
    闵安有点急了:“你还说过很多小话,不单是这一句,难道都想反悔不认么?”
    李培南冷淡道:“我说的话很多,你又何时听得进去?”
    闵安心里沉了一下,暗想着他果然生气了。回想以前发生的诸多繁杂之事,确是很少替他考虑过,一次次罔顾了他的心意,甚至最后被老爹带走,再也不能去见他。
    那么他现在不理她,待她冷淡,也是应该的吧?
    闵安给自己鼓足了气,大声道:“阿循说的心意那句我确是听进去了,现在不准反悔!”
    “哪句?”
    “自愿做我的随侍,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
    李培南静静看了闵安半晌,说道:“一年不见,你的脸皮倒是厚实了些。”
    闵安红脸朝前蹭了蹭:“阿循答应我可好?”
    “理由。”
    “现在我是官,你是民,你需听从我的指派。”
    李培南淡哂:“你那三品提刑有名无实,论号令,还比不上我这白衣身份。”
    闵安勾着头,脸快红破了:“所以我才要留你在身边,让你去号令他人嘛。”
    “你想得倒美。”李培南淡淡道,“用无本生意赚得便利,我又没任何好处。”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若我娶柔然那日,你需穿官服在前替我压轿。”
    闵安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满脸死灰色,抬起头去看李培南:“你当真要娶柔然?”
    李培南敛容答她:“谁说我不能娶?”
    闵安心乱如麻,听见他如此认真的口气,一月来想不通说不清的感觉一下子明朗起来了。原来她就是怕他心有所属,不再理会她,才一次次急匆匆地逃开了。她蓦地记起许久以前,她在海棠山捕猞猁时,曾问他一席话,他就答过:“我想要的东西必定会亲手去取,无人能阻挡我,军权、王权、妻子、富贵都是如此。你现在怕我,躲得紧,日后我调头喜欢上了别的,你不后悔吗?”
    他那话意,她现在全听明白了。
    他留在西疆,辗转奔波几座总兵府中,就是为了亲手夺回属于他的王权富贵;她现在不怕他了,想亲近他,他却忙于周旋公务私事,难得看上她一次;最可怕的是,他似乎真的喜欢上了柔然,还想娶她为妻……
    于公于私,柔然陪在他身边,都要强过她带来的影响。
    若说她不悔,那绝对是笑谈。她悔得肠子都青了,脸色怎么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变得苍白。
    看到闵安低头不语,李培南发狠说道:“我歇息一下就动身,你去忙吧。”
    闵安悲愤地想,他连逐客令都下了,我还有留下来的余地吗。她木然朝外走去,拉了拉门栓,才想起房门被花翠锁上了。就着额头撞上门框的样势,她低着头无声哭泣起来。
    李培南闭目养神一刻,睁眼发觉闵安双肩抖动,静候了许久,都没见到她有忍泣的念头。他出声唤道:“你过来。”
    闵安哭得两眼通红,涕泪长流,哪有颜面走回李培南跟前。李培南起身走到闵安身后,将两手撑在门上,用胸怀虚拥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你现在试到了心痛,以后就不准再错一步。”
    闵安紧紧抵住头,泪水长流。她也不知她是否做错了什么,但心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李培南亲了亲她的头发:“痛过了,才能长个记性,我也是这样熬过来的。”他不屑于说,闵安离开楚州后,他夜夜难以安寝,只想着把她找回来。他调兵攻打北理,打算孤注一掷,她却狠得下心来,依然对他不闻不问,那时的他已完全冷透了心。
    闵安哑声道:“我应是伤了你很多次,所以才落得这般境地,总之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待你。”
    李培南从怀里掏出一方雪帕,抹去了闵安的眼泪:“走出去,你就是堂堂臬司大人,不能示弱于民。”
    闵安擦干了泪,低声说:“你就不要走了,成么?晚上我下馎饦……”
    “嗯。”
    李培南应后,再无接近闵安的举止,退到椅中坐下,继续查看抄本。
    门外左侧小厨房里,花翠从窗边探个头,不解地问与她一起打量屋里动静的吴仁:“老爹,他们在青天白日就趴在门上那个……会不会太孟浪了些……”
    吴仁啐了口:“我家安子竟没落到这地步,要生米煮成熟饭,便宜了那贼小子。”他回头又问:“饭熟了么?”
    花翠看门上两人姿势未分开,啧嘴:“影子都糊成那样了,还能不熟么。”
    直到午膳时,花翠才打开房门,放两人出来。李培南稍作休整,闵安小睡了片刻,精神气头恢复了不少。可是吴仁看见他们时,脸色有些不愉,把一碗鸡拉到自己怀里,啃光了两只鸡腿,也不说话。
    闵安不知原因,只当老爹看人不顺的怪毛病又犯了。
    李培南从花翠古怪神色上瞧出了端倪,凝声道:“吴先生想错了。”
    吴仁把眼一翻,将骨头塞进鸡屁股里,随手丢进汤盘中。“公子那意思,是说安子皮相不入眼,还没让您破回例?”
    李培南诚恳答道:“晚辈下回一定尽心。”
    吴仁看见闵安还一脸安静地喝鸡汤,估计她这傻丫头没听懂意思,一掌拍了过去:“长个猪脑子。”闵安捧着汤碗委屈地叫:“又关我什么事——老爹真是的,平时舍不得吃鸡,这会儿露掉了一只好腿,我给你留起来。”她要夹起吴仁汤盘中的“鸡腿”,李培南眼疾手快夹住了她的筷子,将那只塞了骨头的鸡屁股转嫁到花翠碗里,温声说:“你义姐辛苦下厨,该是犒赏她。”
    盛饭出来的花翠笑纳。
    晚上,闵安下厨做了一罐玉米汤馎饦,养足了李培南的胃口。她趁他面色宽和了,凑到他跟前说:“我做的饭食好吃吧?你就别走了。”
    李培南持重答道:“无需次次下厨,只要不犯错即可。”
    闵安讪然想到,那就是以后小心行事,取得良好表现,不惹得他嫌弃,不惹得他生气咯?后面想勉强他留下来的话,应该不能说出口吧?
    李培南猜透了她的心思:“我可以留在司衙一月,帮你处置事务。”
    闵安高兴了起来:“做我随从?”
    “是的。”
    “不用回去照顾小姐?”
    “嗯。”
    “那也不用娶小姐了?”
    李培南答:“你排挤我身边一众女子,我又如何娶得妻子?”
    闵安听后皱眉:“那也不兴整天跑来跑去,刚辞了小姐就去见公主啊……”
    “我总得娶妻成家。”
    闵安把心一横,豪壮说道:“留下来,你的婚事就由我包办了。”
    李培南瞥她一眼,淡然道:“你包不了,一月后我就要离去。”那时火候差不多到了,他可出面统领西疆军力。
    闵安怏怏坐进椅里,看李培南低头看书,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踌躇许久,才小声说道:“我喜欢阿循,自然就想多留在你身边。”
    “两个月。”李培南答得头也未抬。
    闵安绞着衣带想半天,还是说不出更直白的话来,红着脸跑出门去。李培南遽然明白,迫得她表露心迹,已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第120章 看遍民间

州县衙门审查百案,监判死犯,在民间传闻中是个鬼神冤魂充斥的地方,按察使司衙也不例外。
    例任署官沿袭官场规矩,逢初一、十五就去各神座仙台处烧香。司衙三堂院顶悬挂着一个红色的棺材,外表斑驳,衙门里人却虔诚顶着三根香,毕恭毕敬对它行礼。
    李培南早起之后随闵安巡查各处,看到衙门诸多不凡景况,忍不住多待了片刻。闵安站在穿堂里遥遥对棺木拱拱手,回头说道:“里面据说放着万人敌张飞将军的骸骨,众人唯恐大将军降祸于自己,争着礼拜祭祀。”
    李培南回道:“你们的圣贤应是说过‘不语乱力怪神’,如此参拜,不怕有违遗训?”
    闵安答:“百姓若是未受教化,自然就亲信荒诞之说,这种情况在左州尤为突出。也好在子民畏神,生得淳朴,无人会蓄意生事。”
    司衙一里外有处集市,顶头边修了一座城隍庙。州吏目向闵安上报了庙里香火转承奇异之事,闵安听后惊奇,带着李培南便服查巡了一番。
    她随着参拜的女眷徐徐朝前走,进入大殿,就看到石座上供奉着一尊包着头巾的苗蜡宗祖像,而原本应该接受香烛祭祀的镇城之神的塑像已经不见了。她打量左右,发觉两排副座上也换上了众多苗蜡族泥塑。
    城隍易主本不是奇事,闵安初来左州,也听说过一些奇异风俗。怪就怪在底下虔诚烧香的女眷们,个个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待她们参拜完,原先脸上的紧张之色就缓解了不少。
    闵安混在人堆里,渐渐听出了仔细。原来她们纷纷祷告自家已故亲属入土为安,不可夜半再来托梦惊扰家人,并求得家宅四处萦绕的冤气速速退散……
    闵安听了许久,才慢慢走出来。
    城隍庙门楼外,集市热闹非凡。少壮男女齐聚于此,欢度一年一次的花枝节。姑娘们穿上锦绣衣装,手持时令花束舞蹈。她们的身旁,就是各种秧马、竹竿、花轿、丝竹表演。
    李培南先前看着闵安随人流走进城隍庙,逐渐失去了她的踪影。他站在门楼处等她回。一枝妖娆的秋海棠横伸到他眼前,花瓣随风缓缓飘落,遮住了他瞧向大殿门口的视线。
    李培南回头,俊逸容颜在花枝上显露出来,令邀舞的姑娘心里一颤。她们盛情邀约,手持花枝打响边鼓,向他盈盈笑着。他始终淡然伫立,静雅得如同山巅的云,不笑不说话,让人好生失望,以为他是哑巴。
    闵安从人后钻出来,发辫上缀着几朵小蓝花。她牵着裙裾蹲了蹲身子,笑道:“入乡需随俗,有人请,你一定要应。”说完,她就拉高裙子,灵巧跳进竹竿队里,替李培南跳了一支舞。
    李培南缓缓跟着竹竿舞队伍,陪在闵安一旁。她跳,他就看着。她停下,他就笑一笑。两人过完花枝节后,李培南的怀里、袖中多了香囊、手巾等物,而闵安衣上则熏染了花草清香。他瞧了瞧物什,问道:“刚才那些游方曲子,你会唱么?”
    闵安红了脸:“我才来一月,哪能学得这样快。”游方曲里尽是一些绵绵情话,叫她怎能唱出口。
    “既然不唱歌,也应学一学乡俗,怎不见你丢些礼物给我?”
    闵安摸摸布褡,为难道:“身无长物,别无所赠,再说了,花枝节上的小物也不能随便接的,姑娘家会误会你对她有情意。”
    李培南久居西疆多年,怎会不懂各部风俗。他不回赠,就是不想使人误会。他一派矜淡走在闵安身边,她问他:“饿不饿?”
    “随你。”
    “‘随我’是什么意思?”
    “你饿我就饿。”
    闵安禁不住莞尔一笑:“阿循难得这样听话,为了嘉赏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顺着石子路朝前走,屋舍越来越少,有地下清泉叮咚作响的声音。黄狗、白鹅从闵安眼前跑过,闵安都要回头瞧上一阵,李培南也不催促,将袖里的香囊手巾绢扇包在一起,随手朝篱笆上一挂。
    “别!留着还有用处!”闵安阻止了他,“回去交给翠花,她变卖出一点银子,可送给前头的秦婆婆。”
    正说着,郊野村头居住的秦婆婆家已经到了。三间土坯房,院里无家禽,篱笆还倒塌了一边。闵安走进去,与眼花体弱的秦婆婆说了一番话,秦婆婆忙转身对李培南连声说:“小处简陋,怠慢了公子,勿怪勿怪。”
    李培南四处看了看,削来数截树枝,修补好了篱笆。闵安从厨房出来,端着一个黑瓷盅,唤他过来吃饭。他看着盅里的黑米团,迟疑挑了一筷送入嘴中,顿时一股灶火熏出的苦焦味落进喉头,他勉力吞下,不动声色。
    饭后从秦婆婆家走出,李培南去溪边漱口,闵安蹲在他身旁说:“这还是婆婆家最好的一顿饭,平时她就捡些草籽米粒煮粥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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