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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戎的经历,也讲到了赵大人。
赵昱轩也很坦诚地跟婉清淡起这一年多来,自家的生活,赵大人被罢职免官,他则在去年下场考试时,夺得前三甲,成为大周去年的探花郎,皇上并没有夺去他的功名,尤其是太子,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如今他已经了翰林院,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编修,但前途无量。
妹妹赵淑芝嫁给了同期的一个举子,进士落榜后,正在苦读,生活还还殷实甜美,只是赵淑媛是赵家的心结,慕容凌云的突然叛逃让赵家措手不及,再加之赵大人的罢官,赵家的富贵几乎一下子从云端上跌落下来,为了赵淑媛赵家没少打点,如今万贯家私早就不面,一家子租住在京城的一个三进的院落里,好在上官子怡的嫁妆丰厚,生活还算过得去。只是没有了以往的奢华。
而这最困难的时候,上官子怡坚定而毫无怨言地站在他身后,默默地支持着,支撑着这个家,让他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渡过了队生最苦的那一段时光,女孩的痴情的温厚最终打动了他的心,如今,上官子怡和赵昱轩二人琴瑟和鸣,过得很好。
婉清问起了赵姨妈,赵昱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母亲如今神智有些不太清了,大妹若不得解放,母亲就很难释怀,她一直后悔,没有给大妹找一个普通一点的人家,不能由着大妹的性子来……”
赵姨妈比起林氏来更为精明狡诈,当年若不是她的设计,自己与慕容凌云也难以有纠葛,后来又纠葛到了婉容,几个女孩子的一生遭遇里,都有赵姨妈当年算计的影子在,但婉清如今功成名就,夫妻情深,要她再去为当年的一点事情来计较,实在也提不起这个心力,更没这分闲心和必要了。
婉清唏嘘了一阵子后,问赵淑媛如今关在哪里?
赵昱轩叹了口气对婉清摇了摇头道:“万事皆有缘法,嫂嫂光怀霁月,不计较大妹当年的不是,我很欣慰,但如今的一切,却是她自己一步步走来的,怪不得别人,嫂嫂若有机会,能帮则帮,不能帮,就不要免强,尤其不要为了我,免强你的心。”
还是如当年一般的体贴细腻,这个男子仍是一如既往的可人心,婉清眼眶微湿,不管当年的那一段恋情如何,至少,她在心里一直把赵昱轩当成最可尊敬和信任的朋友。赵淑媛如何是赵淑媛的是,她总是希望这个男子能过得更加开心和顺畅才好,何况今非昔比,如今北戎并非大周的敌国,两国交好以后,很多罪名又可以变通一二的。何况,她还有婉容要救,不过是搭便而已,说不上容易,但用了心去做,一定也不会很难。
老太君得知靖宁侯重伤,宁华去世的消息后,当时便晕了过去,第二天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把上官夜离和婉清两个请到床边去,老人家命房妈妈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上官夜离,神情倦怠:“这是你娘留下的东西,当年,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东西,我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腕,你娘死于非命,虽不全是我的过错,但我也有参与,阿离,我知道你一直怨我,恨我,如今把你娘的东西还给你,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交待,对你娘的一个交待。”
上官夜离打开锦盒,看到里面不过是一张纸,啊上写着他看不懂的符号,婉清看了那张纸条一眼,正是她在北疆时发现的,那块玉里面的密秘,不过是几个阿拉伯数字罢了,而那块玉所含的财富,如今相对于婉清来说,根本算不得神秘,更算不得希奇,她和上官夜离已经不需要那个财富了,完全可以自立自强自保,拿着这块东西反而是个累赘,皇上一直也很想要得到这块玉,当年欧阳家族的灭亡,欧阳夫人的死,都有皇室的痕迹,老太君虽然是凶手之一,但不是主谋,而她更多的是协从,是被迫,所以,不管上官夜离对老太君还恨或不恨,婉清都觉得床上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已经没有了威协,儿子的病危,儿媳的枉死已经让她受到了惩罚和教训,如今的老太君与之前两天比,叛若两人,眼神已经空洞无光,余的,只有愧和悔,再去过多的遣责反倒显和小气而狭隘。
老太君的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意思很好懂,她承认了往事,要如何处置她都无话可说,也无怨言,一付任凭处置等死的模样,上官夜离拿着那张纸条,眼里露出一丝痛和讥诮,对婉清道:“那块玉呢?”
婉清将玉放到他的手上,上官夜离将玉扔给了老太君:“因为这个东西,你害了我的娘亲,你可以说,是为了保全整个上官家,我不怪你,站在家族的立场上,你也没错,但是,你不该在我娘死后,仍然搞三搞四,与人合谋在我身上下巫蛊,娘子嫁过来后,又百般刁难折磨,侯府如今成为这个样子,全是你一手造成,你纵容宁华对我们夫妻下手,你更纵容她溺爱老六,让老六越变越坏,老六有武功,宁华清楚,你难道就不清楚?你明知他心怀不轨,竟然还逼着我带他去北疆,你存的什么心?我如今把这块玉给你,让你拿去交给皇上,讨好皇上,看皇上还能再给你,再给上官府什么殊荣,看你又还能享受几年的天伦!”
上官夜离越说越激动,婉清叹了口气,起了身看向窗外,老太君的反应她已经不想看到,身处于这个时代,大宅深院里的争斗从来就是血雨腥风,比起战场上来都不逊分毫,但她已经厌倦了,如果幸福的生活非要用争斗,用鲜血而生命换来,便是得到了,又能真正幸福吗?一时间,她觉得好累。
老太君最后的反应,婉清没有看,她在外面等了一气,上官夜离才出来,手里拿着那块玉,身后传来房妈妈压抑的低啜声,婉清皱了皱眉,探询地看向上官夜离。
“放心吧,只是晕过去了,她不会死的。”上官夜离冷冷地说道,康王几乎将大周所有的名医全都请到了靖宁侯府,为靖宁侯诊治,但靖宁侯一直昏迷不醒,生命仍然危险。
老太君也告病在床,婉清又没有心思,三少奶奶只好出来为宁华主持丧礼,三少爷如今管着府里的庶务,通房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过继在三少奶奶的名下,三少奶奶掌了中馈后,反倒比以前越发的谦逊小心了起来,做事也还周全谨慎,大少奶奶平时虽然不管事,现在也肯出来帮三少奶奶打打下手了。
二少奶奶从上一个孩子流掉后,就一直没有再怀上,紫绫倒是又给二少爷生了个女儿,所以也抬了姨娘,因为不是男丁,所以地位并不高,由于她的出现,毕竟还是损了二爷的面子,所以,她并不太受宠。
二少爷也没有再抬通房,倒是与二少奶奶关系融洽了起来,府里的几个二代人其实也还过得平实,只是如今侯爷的生死像个悬在头上的铁笼,谁时都有可能砸下来,将所有的人都锁住,倒底没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如果侯爷过世,上官夜离继位,也不知道他还不会如侯爷那般的对待府里的其他兄弟。
所以,三少奶奶一有空余,便会来拜访婉清,想探她的口气,婉清便拿出那天老太君给她的府里的所有田产地契,把二爷,三爷和大少奶奶一起叫过来,将侯府所有的产业着几位兄弟的面,交给了三少爷和大少奶奶一起保管,侯爷没死,老太君还在,就不好分家,但是,虽然上官夜离继承侯位,但是,侯府的产业,他们夫到一分也不要,全给其他兄弟。
分家,则兄弟几个平分,不分家,则所得产出也由几个兄弟共享,最后婉清道:“如果父母这一次……扛不过去,我们也不会搬出侯府,我们还是会撑起这个家,但是,以往的产财全都分割,哥哥们想要住出去的,便出去就是,不出去,便仍然是侯府的一分子,那些个财产便是你们的私产,以后的公用,便由我们夫妻出。”
几位兄弟听得面面相觑,便是素来皮厚的三少爷也有点放不下面子,红着脸呐呐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他们原本就是偏房庶出,并非侯爷这一房,只是老太君没死,才没有分家,如今好处他们都得,以后的嚼用却是老五这一房出,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公中的产业就不要分了吧,我们哥几个还是跟着老六过日子。”二爷诚肯地说道,大少奶奶则在一旁抹眼泪,向来沉默寡言的她颤声道:“多谢五弟,我不管其他的几个弟弟如何,我和明姐儿可只能跟着五弟你们过了。”
上官夜离听了叹了口气,站起来道:“为了这个劳什子世子之位,老六拿了刀架在你们五弟脖子上好几回,老太君也是巴不得我们夫妻……算了,她如今也不再管事了,我也不想再言长辈的过错,所谓的世子之位,代表的不过就是个尊荣和钱财,这份尊荣是父侯拼了命留给我的,我不能不受,而这代表的钱财我还是散去吧,散给哥哥几个,我心里也踏实,我只承爵,不继产,哥哥们就不要再劝了,你们相信阿离,那我保证你们以后仍可以衣食无忧。”
兄弟妯娌几个的感动自不必说,暗地里,自也是想到,老五这一房是去了北戎后发起来了,且不说五弟妹在北戎得了公主封号不说,怕是在北戎还发了大财,听说御用酒都是弟妹的方子,北面的煤也是弟妹发现的,如今又要弄那什么水泥,只是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用处,三爷素来是个脑子灵泛的,很快便想到可以依着老五一家子发点财,只是今天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待侯爷有所好转了,再找五弟商量商量,讨点外围的生意做做,也许,将来自己这一房也能发大财呢。
宁华的头七过后,皇上到底还是招了上官夜离夫妻进宫,御书房里,皇上与上官夜离谈了些关于北戎的军队驻防问题,以级前寿昌伯如今的北戎大王子在北戎的地位后,便让上官夜离退了出去,上官夜离一出御书房,便被东宫的人领了去,说是太子殿下要见他,上官夜离也没有多想,便去了东宫。
婉清与上官夜离同时进宫,自然是先去了后宫拜见太后极贤妃娘娘,从太后宫里出来时,皇上身边的太监便在慈宁宫外头等着,请公主去御书房面圣。
婉清不知上官夜离已经走了,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随小黄门进了御书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婉清进去行礼之后,皇上头也没抬,只轻嗯了一声,继续着手底下的工作,婉清静静地站在一旁,待了约到刻钟后,皇上才似看完了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眼眸复杂地看着婉清。
“世子夫人果然好本事,去了北疆一趟,就成了他国的公主,看来,朕给你的一等郡主之位实在是亏待了你呀。”
这话说得酸不溜湫的,自从北戎回来后,皇上还没有单独见过婉清,见面第一句话就有些诛心,婉清虽然不怕,但到底是九五之尊,那由内而发的威严和睥睨天下的气势还是很逼人的,婉清感觉背后微微冒汗,但并不退缩,勇敢的直视着皇帝。
“回皇上话,臣妇对于身外之物素来看淡,公主也好,郡主也罢,于臣妇来说,不过是个虚名,臣妇于这世上,战战兢兢,小心亦亦,唯余生存二字耳。”
此言也是诛心,当初婉清一力要求去北戎,有大部分原因便是躲避皇帝,皇帝因一些莫名的原因有些出轨的想法,让婉清夫妻难以接受,更不可能办到,婉清才想方设法于上官夜离同去北疆,此言一出,便是指责自己在京城被逼无奈,才远走他乡。
“生存?”皇上搁下手中朱笔,面色暗沉:“朕竟不知,原来朕封的一等郡主会在京存连生存之地也无,你这是在指责朕苛待于你?”
婉清眼神稍闪,却不躲,微微一笑道:“难以生存自是多方原因,皇上又何必往自己头上套此言呢,臣夫妻的处境臣妇不说,皇上心中也有数,去北戎的原因皇上也清楚,若非被至亲之人出卖,臣妇一介女流,便是想要投敌叛国,想来敌国也不可能收吧。”
皇上与老太君之间的勾连若不深,上官子墨又怎么可能随君出征,若非皇上察人不明,又怎么会让慕容凌云父子在大周专权二十多年,以至成为大周的奇耻大辱,皇上不思已过,却来怪罪于自己,真真太不要脸面了些。
还是如此的牙尖嘴利,皇上微眯了眼,脸色更沉,但如今的婉清却不是他随便能动得的,不管北戎王室对她看重几分,她身上的公主身份却是货真价实的,无故对她不利,只会惹来两个之间的争端,此时还真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啊,只是,一口郁心始终堵在心口,出不得,下不得,皇上的手指烦燥的在桌上敲了几下,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开了句玩笑:“世子夫人还是这般的利口。”
这句话总算缓和了屋里的气氛,婉清福了一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