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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六扇门大佬递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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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李静仪死去,他都没能问出口,对于她来说,自己究竟算甚么呢?
或许只是一把刀而已。
若说有甚么特别之处,大概是比其他的刀更加锋利一些,而且刀尖向前,永远不会伤及自己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段崇:……为什么要给一个垃圾加戏!我急着救人!(…_…#
傅成璧:因为要给wuli长公主打call!
段崇:???


第16章 作戏
段崇一行人到达花旗岭世代守陵人所居的云林苑时,这里的守陵人已经被丐帮的弟子捆了起来,粽子一样堆在一起。
花旗岭上星火成河,随之而来都是丐帮的人,浩浩汤汤如同万马奔流。
小六将守陵人提溜着押到段崇面前,手指擦了一下鼻子:“问完了。展行在陵墓旁边开了条暗道,直通侧室。几个月前他就将长公主的遗骸搬到了侧室中。六扇门丢失的骨头还是这群人帮忙给运进主墓室的,说是能够代替长公主的死,不被阴间记名。”
他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守陵人。
其中一个守陵人面如灰土,神情恍惚地对段崇说:“等殿下苏醒,她一定会饶恕我们的,一定会饶恕我们的……还会赐给我们高官厚禄,再不必世代守在此处……”
小六狠狠踹了他一脚,守陵人一下倒在地上。小六咬着牙说:“白日做梦呢!想得挺美的你,为她一个,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也不怕鬼敲门啊!”
跟来的鬼姑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上前对段崇说:“大人,月已近中。这起死回生的最后一步,就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月中天之时,念咒行法,移魂换命。现在时辰快到了。”
段崇抿了抿唇,将骄霜剑一下拔出鞘。
在旁的虞君瞪起了眼睛,显然有些吃惊。
段崇投靠朝廷之后,不少武林人士视其为叛徒。段崇曾当众许诺过,非到必要关头,骄霜不会出鞘;非到生死之机,绝不使用从前所学剑法。
故而多年间,他的剑常在鞘中,平时所用也多是他自创的剑法。
这一次,他居然肯为傅成璧……
虞君说不清楚内心乱成结的燥郁,不禁劝道:“既然只是念咒行法,想来傅成璧一时还没有性命之忧。魁君别轻易进去,小心里头的机关。”
鬼姑却不这样认为,上前道:“这人是个疯子,若他发现自己夙愿落空,一旦疯魔起来,指不定会拿傅小姐泄愤。”
虞君怒了,登时骂起来:“你这糊涂老东西,少妖言惑众,害我们大人!”
鬼姑猛然变了脸色,灰白的眼睛一眯,手指间擒了一根绣花针,直往她眼睛里扎去!
虞君反应过来时,那针已经离她的眼睛不到一寸。她一下吓软了腿,跌坐在地上,抬头望见及时阻住鬼姑的人,正是段崇。
段崇放开鬼姑的手腕,拱手弯身拜道:“小孩子出言不逊,我代她向您老道歉。”
鬼姑冷哼一声,将绣花针悄无痕迹地收了,回道:“看在魁君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她。”鬼姑瞪向虞君,阴森森地说:“小姑娘,无端欺负一个老人家,小心遭报应的。”
虞君吓得唇都在颤抖,看着一旁段崇冷淡的面容,眼泪翻涌,低低啜泣了几声,也不敢哭出声,努力将喉咙的泣意咽了下去。
段崇不再去管这件事,转而对杨世忠说:“我进去,你看好他们。”
杨世忠心中忧虑不安,欲言又止,但终是点头领命。
孟大洪主动请缨,抱拳道:“请魁君给个机会!”
段崇说:“孟长老若真想帮忙,就请贵帮弟子把好每一道关口,别让展行有任何脱身的机会。”
孟大洪思索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魁君放心。”
说完,他就令一干随上山的弟子部署起来,将整座大墓四面八方围得水泄不通,展行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段崇顺着守陵人指着的石门走去,这处暗道开辟得极为隐秘,平时有树叶作掩,难能察觉。
待他进了甬道,四周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段崇闭上眼睛,凭着耳力向前走去,好在展行挖得这一暗道只是为了能随时探望长公主的遗骸,并未设下甚么阴毒的机关,段崇一路畅行无阻,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也是一座石门,段崇用剑柄轻敲了敲,听声响,门后一定是别有洞天,随即上下摸索着找到开门的机关……
墓室上方开了方方正正的小孔,此时月亮正好显现出来,如同口衔明月一般神奇,顺着方形小孔洒下霜冷的月辉。
展行见时机已到,将尸骨上的华袍脱下来,递到傅成璧的面前。
傅成璧闻见衣袍上隐隐的气味,虽然已做过处理,但还不能完全掩盖。她蹙起眉:“你做甚么?”
“是你自己换,还是我来帮你换?”
傅成璧恼怒地瞪向他,“你疯了,这是死人的衣服!”
“月之明辉可以荡涤世间一切肮脏,返璞归真,许她新生。”展行说,“她醒后看见你这满身脏污的衣衫,会不高兴。”
展行上前,刀匕一下割掉她腰间的玉带,说着就要伸手剥掉外衫。傅成璧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咬牙道:“我自己来!”
展行脸上吃痛,但神色未变,将锦绣衣袍放到傅成璧的手中,然后单膝跪地,将金铰丝缠在她一只脚腕上。
展行警告道:“我不会轻亵一分,你也别耍花样。”
展行始终对李静仪有敬畏之心,料定眼前的身躯以后将会属于殿下,他不敢有丝毫亵渎,即在傅成璧恨恨的盯视下背过了身。
傅成璧看着脚腕的金铰丝,心头堵得厉害,却不得不一件一件将衣衫脱去。
段崇在墙壁上找到推动石门的机关,脚步如风,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摸进来。
从暗道门口到侧室之间还有一处用以储物的小室,小室和侧室间有一展牡丹浮雕的石屏风作遮挡,所以身在侧室的展行和傅成璧都未发现段崇已经潜了进来。
段崇凝息,不敢轻举妄动,借着石屏风作挡,悄悄往室内望去。
正见展行背身而立,目光凝在顶端方形小孔上,痴魔一样地望着。而在他身后,是一面香脊玉背,珊瑚红的肚兜系带衬得肌肤细白无暇,胜似珍珠凝脂。
段崇心魂猛然一荡,一下握紧剑柄。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看得见展行手中牵着金铰丝,而另一头就缠在傅成璧玲珑脚腕上。
很快,傅成璧就换上好华袍,脸色难堪地扯着不合身的衣角。抬头时,猛地发现牡丹屏风下的黑影,暗中忽生一计。
展行听到她的动静,回过身来,不禁瞪了瞪眼睛。傅成璧就站在月辉当中,霜白环身,连夜明珠都黯淡许多,她整个人如沐风雪,让他记起多年前出现在雪夜的李静仪。
他失了神一样走过去,逐渐靠近傅成璧的面庞,手抚上苍白的脸庞,缓缓抬起她的下巴。
段崇阴戾着一双眼,如狼伺猎物,蓄势待发。
“你敢吗?”傅成璧兀地说道。这一问实在冷,如同安静的冰棺裂出缝隙而发出的声音。
段崇敛住息,按下攻势。
同时也让展行低头即将落下的吻,停在了半空中。
傅成璧勾起泠然讥笑,将展行推开。展行愣怔许久,膝盖渐渐弯了下去。
她凉凉地笑了一声,一步一步走到从方格落下的月辉当中,每一步都走得庄严肃穆。
展行翻刀,在手掌上割出一道血痕,血倏尔汨汨滴淌下来。
他绕着傅成璧和放着尸骨的石台划了一个血色大圆,正是一个完整的两仪阴阳图。傅成璧立在阳鱼上,而石台的正中心是在阴鱼上。
“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易有太极,而生两仪,此盈彼虚,此消彼长。”
展行如同中了魔障一般低念着易经。
傅成璧则闭上眼睛,仰着头感受着清冷的月辉。冷冷的眉眼和不惧任何的气势,纵然脸色苍白仍旧挺着皇室给予她的天生傲骨,不向任何人屈就一分。
李静仪的灵魂像是开始从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复苏。
须臾间,月光突然消失,夜明珠显得格外清亮。展行惊惑地望向那个方格小孔,发现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被甚么东西封住了一般。等再看向傅成璧之时,月华大涨,将她肌肤映射得格外雪白。
继而,她静默良久良久,像是一尊伫立多年的玉雕,在沉寂的墓室中忽地一下张开了眼。
展行徐然放下刀,单膝跪在地上,垂下了首。
傅成璧轻轻眨了下眼,有些迷惑,但更多的是清霜一样的淡漠。
看见她的段崇一时哑然,他心中最为清楚所谓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但此时此刻在她眼前的傅成璧又绝不是他平日所见到的那个人。
即使再相像的两个人,容貌和仪态都是千差万别的,可此时的傅成璧所散发的气势,龙章凤姿,溢于仪表。
李静仪……?
怎么可能!?
“展行。”
跪在地上的展行浑然一颤,猛然抬起头来,声音中全是难以抑制的颤抖:“殿、殿下……真是你吗?”往往美梦成真的时候,反而会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真让他等到这一天,她活了过来,真得活了过来。
傅成璧动了动脚,却敏锐地感觉到缠在脚腕上的金铰丝。她低头看了一眼,语气疏冷:“多年不见,你长本事了。”
展行连忙将金铰丝卷到手中,垂首回道:“奴才冒犯,请殿下责罚。”
说完,他又不甘心地再度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向眼前的女人,炙热的目光大胆无畏。
“奴才一直思念着殿下。”展行眸中泛起了泪,颤声道,“每一天,就算是在梦中都在思念着您……”
“哦?”
傅成璧挑了挑眉,绕着石床徐步走着,手一寸一寸抚过冰凉的浮雕花纹。在仔仔细细看到李静仪遗骸的时候,手指颤了一下。
慢慢地,她绕到一侧,等与展行正隔着石床之时,她才绵长地叹息一声:“你太偏执了,展行。”
傅成璧与藏身于屏风后的段崇目光相接,喊道:“动手!”
她立刻蹲下,以石床牢牢地掩住自己的身体。
展行几乎都没来得及反应,耳边正是长剑清吟,铮然鸣啸。寒霜剑刃疾送入胸,第一却不是疼,而是凉,是属于兵器的冷硬。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低头看见滴着血的剑尖,穿透了他的心腔。
骄霜剑,没有人能够比之快,比之狠。
剑蓦地抽回,展行失力倒在地上,很快,胸口溢出的鲜血就流了一大滩。
段崇不再管展行,飞步跑到石床之后,见到正扒着床角、丝毫不敢动的傅成璧。
“傅姑娘?”
傅成璧回头,见是段崇才敢表露自己的恐惧,眼眶里的泪更是越蓄越多。可她一直死死咬住牙关,克制忍耐着没有哭出声。
段崇扶着她,见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低声问:“哪里受伤了吗?”
“虫……”这一声细若蚊蝇,段崇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傅成璧死死抓住段崇的胳膊,崩溃地低哭一声,“虫子……有虫子,在我衣服里!”
作者有话要说:
傅成璧:世界都欠我一座小金人。
段崇:不怕凶手,却怕虫子。忍不住为你鼓掌了。


第17章 疑云
她穿上李静仪的衣服后,不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东西在她背上乱爬。
可她不敢出声,不敢露出任何惊惧的表情,她怕让展行发现破绽,所以一直忍到现在。现在她仍能感觉到坚硬的腿节在她背上窜爬上下。
她吓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眼泪不断往外淌。
段崇急问:“哪儿?”
“背上。求你,帮我……我怕它……”
傅成璧扯开衣领,浸着汗的颈项和锁骨展露出来,再往下依稀可见不断起伏的雪白丰腴。
傅成璧顾不得甚么男女之别了。对于她来说,就是面对死亡,也比面对虫子来得更容易一些。她实在太怕这些看上去无孔不入的小东西了,更别提那些东西此刻还在她背上乱爬。
傅成璧噙着泪乞求他,“你帮我把它们拿出来,就在背上。我不敢动,我怕它们咬我……”
段崇沉眉,说:“得罪。”
他顺着后领探进手去,动作利落,没有过多的犹疑,只在她背上轻然一扫,三只黑色坚壳黑虫就被他逮住,扬到空中,翻剑齐齐斩杀。
断成两节的虫尸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微响也吓得傅成璧尖叫一声,一头扎进段崇怀里。
他僵在半空的手轻轻动了一下,才缓缓拢住她,轻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怀中的人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段崇唤了几声也没应,低头一看才发觉她已经昏了过去。
段崇无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明明刚才她还那么有胆量,作出一番好戏来骗展行。
那一刻刹那的视线交接,不用言语就达成了默契。段崇在担心金铰丝对傅成璧的威胁,而傅成璧需要给他营造一个出剑的绝佳时机。
段崇知道她聪敏,却没想到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在生死关头还能保持冷静,当真是胆魄过人。可若诚然胆魄过人,怎么能教几只小虫子吓成这样……
段崇苦笑几声,小心翼翼地将傅成璧抱在怀中,往暗道门口走。
淋淋漓漓的鲜血淌到展行的脸下,令他混混沌沌地寻到一丝神识,只是靠本能地想要爬起来。他唇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借着刀,扶着墙壁,往外追了出去。
长刀凛冽,如虹如电,颤颤巍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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