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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留恋与遗憾,却又立刻淡淡地抹将开去,“商娇既然来了,自然就做好了与王爷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准备,也再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王爷生,则商娇生;王爷死,则商娇也绝不独活于世!”
商娇的话,温温和和,伴着脸上温柔的笑意,如春风化雨,奇迹般的令睿王一直焦灼的心里如沐甘霖,却又为她话里的坚定与执着所震惊与感动。
商娇……
这个他爱了十数年的女子,又令他饱受了十数年相见相思不相亲的痛苦,并为她备受争议的苦楚的女子……
却在他一无所有,只能坐困愁城,待弹尽粮绝之日,引咎赴死的时刻,却以身赴难,赶来他的身边,愿意陪着他一同赴死!
值了。
睿王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为她所做的一切,所牺牲的一切……
还有那一生的爱慕,一生的求而不得,一生的苦楚,以及……那些午夜梦回之时,也曾让他无数懊悔难眠的一切……
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
在这一刻,他终于放下所有骄傲,所有心防,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他爱了一生的女子。
手缓缓伸出,他再无法遏制对她满心的爱意与怜惜,轻轻的抚摸着商家的脸。
而这一次,商娇只看着他,盈盈浅笑,却没有躲开他的手。
“人们常说,士为知己者死。商娇,你知道吗,得你这句话,就算老天要我元濬明日便死,我也觉得值了。”睿王轻声道。
鹰眸中,已是满溢的温柔与超脱。
商娇亦笑。笑容中,更多了一丝与睿王的默契。
素手伸手,她轻轻的将瑞王的手按住。
“商娇何曾不是如此?平生得遇王爷,得王爷怜惜,引为知己,更将生死大计相托,商娇何曾不是三生有幸?”
商娇动情地道。
她低垂眼眸,想了一想,继而又道:“可是王爷,凡事未到尽处,总不知结局为何。我此次既然来了,还带来了尔朱将军派来的三千兵马,以及数百万石的粮草,总能解济州一时之困。咱们便振作起来,尽人事,听天命,再与宋军一较高下,试着在朝廷派来的平叛大军未至之时,先率先拼杀出一条血路来,如何?”
睿王闻言,又见商娇眼神坚定,似早胸怀大计,不由眼前一亮。
“莫非,你已有退敌良策?”
卷九 御风踏,弑血歃,伴君覆手倾天下 435、良策
第435章 、良策
“莫非,你已有退敌良策?”
睿王兴奋地直起身来,倾身相询,却不料扯到胸口的箭伤,顿时心口一痛,倏时又跌坐回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商娇见状,赶紧扶睿王躺下,又是问询又是按揉,好一阵后,待睿王终于恢复过来,商娇这才咬了咬唇,问睿王道:“王爷,你可信我?”
睿王听商娇这么说,方才平复过来剑眉顿时又深深蹩起。
都到了此时此刻,他与她早已交托性命,他还有什么不可信她的?
可而今他们所讨论的,却是退敌的军国大事。
商娇此时问他信不信她,等于是在直言向他讨要军队的指挥大权。
可是……
将数十万大军的指挥大权,数十万人的性命,交托于一个女人之手?
更何况,这个女人,从不懂调兵打仗,也不知战场刀剑无眼,凶险万分。
睿王如何敢轻易将这等大事相托付?
所以,睿王犹豫了。
他鹰眸半眯,目光如炬,由下而上打量着商娇那张映着烛光,美得带着几分妖艳的脸庞。
内心,也在剧烈的天人交战。
“是何良策?不若你先说出来,我们先议上一议。”最后,睿王妥协,说出了较为折衷的办法。
岂不知商娇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答他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王爷若信我,只须请来几位领兵将军,我自会将法子告诉大家。若大家按我的计谋行事,我敢保证,待得西南风起之时,咱们必会旗开得胜!”
“西南风起,旗开得胜?”睿王紧蹩眉头,细细咀嚼着商娇话里的意思。
但最终,他终于还是选择相信她。
如何能不信?
相识十五载有余,当年年轻尚幼,一无所有的她,便在他的面前扬言,总有一天,他与她会成为朋友,彼此成为彼此的助力。
这对当时尚处于人生巅峰,手掌权鼎的他而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可短短十五载,她便兑现了当年的誓言,不仅建立了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女人的商业帝国,平瘟疫,开慈堂,还当真在他危难之时,倾力相助。
商娇,早已得到了他全部的信任,甚至仰慕。
再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一样,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令他信服!
或许,她并没有所有人想像中那样精明、强悍,反倒是温吞而善良的小女子,可恰恰是这种无争无为的温吞善良,反倒能将所有精明强悍的人都感受到她的善意,将所有人收归到她的旗下,唯她所用。
这不得不说,就是一种天生的领导能力,亦或魅力。
就像睿王自己,不也是为她这种天生的亲善的能力所吸引,纵然过了十五余载,青丝已染就白发,依旧不能放弃对她的思之难忘么?
想当年刘邦,仅一市井波皮而已,却能将萧何、张良与韩信这三位“汉初三杰”收归门下,并最终大败项羽,一统江山,终结秦末乱世,登基称帝,所倚仗的,不也是刘邦超凡卓著的领导之才吗?
所以这一次,面对商娇所请,纵然睿王曾有一线犹豫,却最终选择了相信。
相信商娇,也是相信他自己。
反正时局已是如此,再差亦不过人头落地耳。
倒不如信她一回,或许真能拼出一条血路,让宋兵退引,暂解济州被困之危局。
心下既已定了主意,睿王便再不犹疑。
他朝商娇点了点头,又伸手指了指门外,粗喘着气道:“去,唤牧流光来。就说传本王王令,一刻钟内,令所有领兵将领到本王房中集合。”
……
这几日,原本围困在济州城下的宋国将士们,发现了一件奇事。
自前几日济州城中,发出了阵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后,原本被他们所围困住的济州城中的大魏逆贼,睿王所部的兵士们,便一改往日龟缩不出之态,反倒频频惹事生非,挑衅起大宋的军队来。
更重要的是,每临饭点,城中甚至会飘来阵阵饭菜诱人的香味。那些曾被饿得青皮寡瘦,气息奄奄的流民所组成的叛军,现在竟然一副酒足饭饱,浑身带劲的样子,不仅一扫往日颓气,走路带风,甚至还在城墙之上,架设起了高高的抛石机,并一次次地向围困在济州城下的宋军扔些石块等物,并乐此不疲。
消息传回中军大营,原本安坐中军,按兵不发,坐等睿王或出城投降,或被朝廷与宋国的部队夹击得如丧家之犬,自己则坐收渔利的宋国国君刘绎,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心中疑云暗起,遂暗中派人谴入大魏边境,一番探寻之后,探子竟回报刘绎,数日前的爆破声,乃朱英镇的一名姓商的女商人,竟自黄石城寻到一条密道,直通入与济州相连的老庄山的山底的河道,并将密道炸开后,自密道而出,并一并为济州的睿王叛军带去了大量的粮草与药品及日常物资。
然则,自那名女商人入得济州之后,便令人炸开了老庄山暗河河道曾经的位置,引得河水倒灌,河道涨水,河道再不可用。
消息传来,刘绎倏时间便坐不住了。
朱英镇上的姓商的女商人?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便只有商娇一人,符合探子所描述的所有条件。
商娇……想不到她竟当真一改以往不问世事,只顾安心教子的做派,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全然倒向的睿王!
况且,炸裂暗河原来的位置,引河水倒灌入暗河……
商娇早在入城之际,便已断绝了自己的生路。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无异于虎谋皮,自寻死路?
一旦睿王大军溃败,大魏朝廷追究下来,商娇若能保得完尸,只怕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女人,这女人……
刘绎想到此处,只觉得牙根直发痒,恨不得将她生生逮住,剥皮抽筋,生吞血肉!
可眼下的时局是,她已在济州城里,俨然成了睿王逆党!
而由大魏朝廷派来的二十万讨逆大军早已开拔,只怕已距济州不远。
即便他想保她安危,只怕亦不是轻易之事。
更何况……
看看睿王这群傻蛋部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刘绎不禁按住自己的砰砰乱跳的太阳穴,只觉脑仁儿一阵生疼。
卷九 御风踏,弑血歃,伴君覆手倾天下 436、心惊
第436章 、心惊
睿王那群傻蛋部下,不愧为一群流民所集合起来的武装力量,污合之众!
商娇带来的几百万石粮草,暂解了济州被困,弹尽粮绝的窘境,使得这些人酒足饭饱无所事事,竟不顾两军对峙,战事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开始公然对宋国的军队进行起挑衅来!
先期,他们还只是拿着长矛戍卫着济州边防,时而高兴了,便含着根牙签,一边唱着下流龌龊的淫。词艳。曲,一边对着城下的宋兵边撒尿边竖中指,看见城下宋军怒目以对,竟还兴奋得拍手,哈哈大笑。
后来抛石机架起,一些年纪尚轻的兵卒便开始三五成群,像顽童一般,往抛石机里填些石子之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逮到宋军埋锅造饭的时辰,便朝宋军的锅灶里抛下来,往往溅宋军一身汤水,狼狈不堪,他们却在城头乐得吱哇大叫,大喊躲避。
这模样,哪里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正规军队,俨然是一群新入伍的新兵蛋子,不知天高地厚,无视军容军纪,甚至不顾两军胶着的战事,只顾戏耍的顽童!
睿王,睿王……
他刘绎平生曾以为的对手,竟召集这样一批污合之众充当自己的军队主力……
当真是彻底败了!
而最近几日,这群新兵们,又有了新的挑衅对象。
不错,就是他——刘绎。宋国的国君。
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
本来,宋国的江山承自晋朝,偏安南方,本就来路不正。开国先祖刘浴,更是起自微末草民,差点被父弃养。后夺晋朝司马氏江山,方才有了南朝刘宋之江山。
于是,大魏的那群新兵蛋子们,便根据这件陈年旧事,编造出了什么“刘浴者,小杂种,爹不要,弃江东”之流的歌谣,在城墙上广为传唱,连带着几乎骂遍了刘绎所尊敬的列祖列宗……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整个宋国的几十万军队沸腾了。
自己仰望的君王,祖孙为之效力几代人的国家……
就这样被人编成歌谣,传唱侮骂,这换作稍有血性的任何人,只怕也会勃然大怒。
更何况,如今的情况是,宋国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围困济州。而济州城中的人,早已如瓮中之鳖!
宋国铁血铮铮的将士,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谁给了大魏这群污合之众这样的勇气,敢在这种时刻,还出言挑衅,辱骂自己一意效忠的国君!
于是,纵然刘绎早在军中三令五申,只可围城,不准将士擅自动武,却依然有将士不遵军法,公然抗命,于城下对骂、挑战,企图引来睿王所部大将应战。
在斩了两名大将之后,刘绎面对宋军将士群情激愤的情况,突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自己莫名其妙的连折了两员大将,济州城头挑衅的兵士却依然该唱的唱,该笑的笑,该抛石头的照抛不误……
刘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着了睿王一方的道了。
这个想法,让刘绎很是恼恨。
于是,他索性一改自己原先制定的围城不动,让大魏军队自己消耗内力,自己坐收渔利,且还能在胡太后那里不费吹灰之力讨得无数金银财宝以充盈国库的策略,开始积极的调集军队,发动几次强悍的进攻,以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魏流民组成的新兵一点教训。
初时几次进攻,宋军来势猛烈,擂木硝石蜂拥而上,万箭齐发,骑兵步兵列阵包抄,让睿王的兵将吃尽了苦头,除了招架,全无还手之力。
若非刘绎尚还念着让大魏内斗以消其国力的初衷,及时鸣金收兵,只怕撞宋军攻破济州城门,捉拿睿王逆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战事胶着之时,所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