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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挠越痒-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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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怀孕,在计划生育的年代,可爱的女人们就可以免去那一刀之苦了;套上这种塑料布,客人吃剩了的骨头、剩汤剩菜,一裹上这一次性的东西,也就不用擦桌子或洗桌布了,都是图个省事。 
  出租车里收音机正在播放两个男人说的相声,小二烦透了这两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在胡同里的老厕所蹲坑的老妈子,蹲在臭气熏天的茅坑里聊着晚上她们都吃了些什么,张家长李家短,臭贫!电视音乐专题节目又推出了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戴假绿宝石耳环,挂假红珊瑚项链搽脂抹粉的艺名叫“尹雪梦”的女明星。只见那女人装哭哭啼啼地唱着“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肺头……”,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跳起disco大唱道“Go!Go!Go!走开!……”,那样子活像一只落水的癞皮小花狗披着一个人造丝被面在那“嗷嗷”乱叫。 
  一段时间,小二每次拉屎都像是往马桶里挤大红色的油彩,上医院一检查,原来是痔疮。小二心想,是不是金都满大街的痔疮广告把她的痔疮给看出来的。在金都大型的四、五星级宾馆、私人住宅外,其他几乎所有的厕所的墙里墙外都贴有关于痔疮的广告,甚至在马桶的挡门上也时也有。也就是说,在你蹲坑撤尿拉屎的时候,满眼都是它花花绿绿的广告,小二坚信,这痔疮肯定是看广告看出来的,因为俗话说,孕妇怀娃娃,得多看漂亮小孩,看得越多,孩子生得越漂亮。不然,就有生丑八怪的可能。 
  东大桥桥头的路边霓虹灯,贴着些金都当代英雄们的头像。有为了抢救一匹马牺牲在火车轮下的人民解放军战士;有永远穿着补丁衣服而为人民行善做了一辈子好事却从不留姓名的革命烈士;还有在公共汽车上对客人从早到晚从不发脾气的女售票员模范……大概有几十个这样榜样的头像屹立在东大桥桥边。小二有时瞎想,全国十几亿人,难道只有这几十个,几百个或者几千个榜样的头像,是不是金都全都出坏人,怪人了?间或在榜样的灯箱之间的霓虹灯招贴里却是世界各大名牌的衣服、领带、手表的商标标志,他们互不相干地有次序地排列在路的两边,全都静静地微笑地看着金都全体人民。最近几年,金都的许多灰白城墙上都用黑漆写着歪七竖八的“拆”字,一幅纷纷欲逃的景象。金都是古城,为了建设成国际一流的现代化的城市,金都的人民要在以往居住的老房子上重新修建宽马路、立交桥、大宾馆、游乐场和大型的超市,那决心让人看了都有一种“革命英雄英勇就义”的悲壮之情。 
  倒是外国来的鬼子们或者久居他乡探亲回家的老金都人,看到旧时的一些深宅大院,古藤老树没了,啧啧直叹:唉!败家子,没了,什么都没了。但咱们金都人决心已定,誓死也要刨出个新世界来,你他妈的外人管得着吗?这是咱家的地,咱家的事,李小二就管不着这些,看着一个个老房子没了,也只是干着急。 
  李小二甘心受折磨的愿望不低于她对新生活的渴望,小二就这样死皮赖脸地爱着美仁。因为小二觉得金都和美仁一样也需要勃起,她要留在这里和她心爱的美仁在一起。但小二到底是闻惯了野山、野水、野石、野花、野人的味道,突然在1997年7月的一天小二被金都的各种蒜臭、各种污气、各种屁臭、还有其他各种各样说不清楚的气体被太阳一烤蒸发成的综合气味给熏倒了。医生说没大事,输输液就好了。美仁还是挺心痛小二的,他决定带小二去郊外换换气,顺便自己也透透气儿。他们俩在山里呆了一个多星期,每天喝玉米面粥,吃着自己钓上来的红鳟鱼,喝着从山里摘来的丝瓜做的汤,简直是乐不思蜀。但城里的“奇奇乐”还需要人去打理,小二和美仁的生活全靠它了。 
  在一个星期天的晚上,美仁和小二坐上了回金都的315次特慢车。那是一辆10分就要停一站的火车,因为山里的每一个村庄都指靠这辆火车跟城里联系了,没有汽车、没有轮船、更谈不上飞机。因为搭的是过路车,所以小二和美仁好不容易地找到一个可以坐下两人的位置。车厢内的吸顶灯最多不超过15瓦,这种光线极有助于改善人们的视觉,因为你什么也不会看清楚,认清位置、人头和走廊最重要,所以你也不会看清楚有什么让你恶心的东西,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节约用电,金都能源一直短缺。小二一直盼望天亮之前能到达金都,因为小二实在不想看见那一张张已经变形的脸。 
  他们上车之前这趟火车已经从很远的山里开了两天两夜了。这类火车一般不提供饮水,连厕所里的水都没有,更何况洗脸刷牙的水了。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脱了各式各样的胶鞋、人造革假皮鞋、布鞋、假皮旅游鞋,脱下来的各种颜色的尼龙的、丝的、布的、混纺的袜子互相飘扬在对方的桌位空处中,像节日里街上挂着的一面面歪七竖八的小旗子。火车上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抽烟的,都叼着一个烟头,喷着唾沫大声地闲聊着。女人们红红绿绿化过妆的脸已经被这瘴气熏得不成样子了。透过这种模糊的光线,小二觉得火车上每个人的眼神也和那吸顶灯一样浑浊。 
  小二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小超短裙,满头被染成红色的短发上架着一双墨镜,贾美仁担心李小二会吐,就让小二把墨镜戴上,自欺欺人一下,也许心情会好一点,并且告诉她鼻子只好忍一忍了,因为回金都只需要两个多小时。 

  两个多小时很快也很慢。为了让小二心里更舒服些,美仁告诉她现在坐这样的火车比前几年好多了,尽管没有水,但还可以上厕所,说过去在这种火车上,拉屎撒尿都有麻烦,因为厕所里都挤满了横七竖八的人。说有一次他的一个哥们儿硬是给憋坏了,只好打开车窗,脱了裤子,屁股直对着窗外,任凭那一节一节金黄色的屎球球在列车的呼啸声中,跳着欢乐的踢踏舞。听到这儿,小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多数客人都是去金都做各式各样的买卖的,他们互相散发带着汗臭的名片,各自胡打乱说,吹嘘自己是什么“龙腾虎跃大公司”的经理、总裁之类的大老板。他们去卖自制的廉价的伪劣的水泥、口红、香水、假耐克鞋、假烟、假酒,然后再从城里买回假金戒指、假洋香水、假法国口红、假德国水泥。他们互不认识,但都有着这样那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也有去金都卖肉体的,然后再带着辛苦的血汗钱回老家修个房子找个如意郎成家,生儿育女。当然,他们中间也不乏有正儿八经的经理、老板、政府官员,正儿八经去金都订合同开会的。但在这浑浊的灯光下,小二觉得他们都像蜡像馆里的蜡人,惟一不同的是他们的眼睛还在动。因为是晚上,人们已经慢慢变得越来越疲倦了,连彼此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高谈阔论的声音渐渐被呼噜声、喘气声代替,手一拍或许就是挤挤座的意思,脚一碰也许就是让让道,大家都默契得很。 
  一个屁小孩在小二和美仁乘坐的车厢里跳来跳去,手里提着一个大木棍,脖子上挂了一串佛珠。看得出这是一个要钱的小孩,大约八九岁左右,圆圆的脑袋被杂七杂八的被烟和灰熏成灰白色的头发覆盖着,两道浓眉下面长着一对乖巧圆滑讨好的眼睛,俊俏的小脸被火车上的黑灰抹成一道一道的,脚下趿拉着一双成人穿的拖鞋,穿着一条油腻发硬的大裤衩和一个破背心。火车上的乘务员好像都认识他,大家都叫他地宝。地宝先在小二面前晃来晃去,最后索性就挤在了小二的身边。 
  阿姨,你的头发怎么是红色的? 
  对,红色的。 
  我可不可以摸一下? 
  不可以。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元钱? 
  也不可以。我没钱。 
  其实,小二不是没这一元钱。是看多了大报小报说的那种假要钱真小偷或者假乞丐真富翁的报道。小二又不是傻子,小二谨慎得很。地宝停了一会说,那好吧!阿姨,你不给钱也行,我给你表演一段少林寺武功。还没等小二反应过来,那个自称叫地宝的小孩就在小二面前舞起木棍来了。小二和周围其他的人左闪右躲,生怕木棍打在自个儿的身上,那小地宝还真行,每一个人的衣服碰都没被碰着,舞了一会就盘腿成荷花状打坐在小二旁边的座位上,双手合并,眼睛微闭,嘴里还念念有词。小二慢慢放松起来,在这浑浊、肮脏、霉气的车厢,因为有这小孩的出现好像空气也变亮起来,小二开始微笑了。周围的人啧啧地对这小孩开始议论起来。 
  你妈呢? 
  改嫁了。 
  你爸呢? 
  死了。 
  …… 
  小二也左一句右一句无精打彩地听着这无聊的对话,心里还是直盼着火车早点到达金都。忽然,那地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小二面前猛地亲了小二的脸一下,然后一下子又跑开了。哇!这一下彻底改变了小二对地宝所有的看法和情绪。一下子,李小二恨不得拉住地宝放他到浴室,把他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洗得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带他去招摇过市。人、鬼都一样,看来被什么迷住了就很难再跑开。 
  火车快到站的时候,小二问地宝,敢不敢跟我走?敢。怕不怕我骗你?不怕。地宝就这样跟小二一同回家了,地宝在小二家的浴池里足足洗了整整五遍澡,地宝身体的油污全都让小二给洗掉了,小二还带他去了理发店剃了个小秃头,也去了百货大楼买了好几套换洗衣服,干干净净的小地宝突然变得好看起来。难怪野孩子和富家太太的好莱坞式的故事总是让人着迷,也让人着着实实地有着虚荣的满足和快乐。短短几天,金都各种大小报,最大的电视台都纷纷派军前往小二的家里来提取素材,并且大都神秘兮兮地告诉小二,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写你,这可是商业秘密。 
  也有人直劝小二别傻,当小二听到别人告诉她,野的就养不成家的,别以为培养地宝长大成人后,就能给她养老送终的时候,小二嗤鼻一笑,心想这哪几跟哪几呀。因为小二并不想做“活菩萨”、“大红花”之类的,她更不想占有地宝,只要能帮地宝把家里人找到,或者有个好落脚处,爱谁谁。于是,在金都人民极大兴趣和热情关怀下,在外流浪了四年的地宝终于回家了。 
  那是一个像猪圈的家。小地宝的床和喂猪的杂草并排呆着,家里的地刨刨撒撒种子或许就能种上粮食。地宝的爸爸(地宝的爹没死,亲爹跑了,这是后爹)是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和善的独眼龙,一颗大门牙长得太凸,嘴合上的时候,那颗凸牙还露在外面。地宝的母亲说话的时候满口吐白沫,时不时露出满口黄透的牙齿来,并且随风飘来一股股奇臭无比的蒜味。地宝告诉小二,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我不爱我的家,我讨厌我爸爸、妈妈。小二说,那不行,他们是你的父母,我没有权利带走你,不过,有时间的话,我会常来看你的。 
  我们亲爱的小二以为这事就完了。我们善良的小二以为把他送回家就功德圆满了。我们美丽的小二却突然被金都电视台一女人给缠住了。这个女人是一名记者。这女人认准了李小二不是李小二,李小二也不是她爸她妈生的,李小二做这样的事大有目的,(谁她妈的相信小二帮助地宝是因为被那个吻给迷住了呢?)这女人给小二下了几个结论,第一,小二是个骗子,小二的名字应该叫王翠花;第二,小二可能是个畏罪潜逃的有罪之人,这罪就是她曾背着家人在外偷过男人,并且不止一个,可能是只鸡;第三,小二带地宝回家动机不纯,只是为了良心上的忏悔,因为王翠花从小也在外流浪。小二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这个女人干吗非要挤兑她,虽然还谈不上瞒天过海,但想出名写点带刺激的小文章也不至于这样无中生有。小二从此知道记者不全都是他妈的好东西,有时只会拿人开涮,并且自己还要当自己的托儿。他们有的只是一群等鱼上钩的网,小二不是鱼,那段时间小二讨厌透了那女人,那女人自称叫青蛙。 
  在这座城市里,小二突然发现人没法再相信他人,所谓的好人、好事也没法做下去了。如果不是小二让美仁的小鸡鸡勃起的话,他可能也不会相信小二爱她。金都的电视节目里还有一个著名的广告,说的是关于咱们自产的“红旗”牌电视机的事,广告最后出来的一个镜头是一个头扎白毛巾,身穿黑棉夹袄,中间扎着布腰带,手拿旱烟袋的老汉,站在金都最有名的“母亲河”河流的源头,竖起大姆指,指着“红旗”牌电视机,斩钉截铁地说 ,咱金都人还是用咱金都自个产的东西好。知情的人都知道,扮演那老汉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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