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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吸毒的日子里-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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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聊天才是合法的,而且还必须非常小声地进行。还有一个大前提必须遵守,那就是闲聊的话题和内容必须是合法的——这里指的法是“牢法”!    
    我与大家还不太熟,自然没敢主动与他们搭话。六七天了,没有与任何人真正交谈过,早就压抑死了。不过这不要紧,“耳语”刚开始,他们就纷纷把说话的对象集中在我身上:“第几次了?”“在哪儿抓的?”“吃了多久(毒品)了?”我如实的一一相告。    
    突然话题一转,几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对我说:“小辉,把‘整泡子’拿出来点起!”“‘整泡子’是哪样?”我反问,“刚才你的那支烟啊!”我有所不舍,但旋即我就不犹疑地拿出来了,不就是一根烟嘛,不能小气哟!早有人殷勤地递过一个有火的烟头,并伸手拦住了我欲接它的手,亲自把烟头与我叼在嘴上的烟对接上了。    
    烟点燃啦!我用尽力气,美美地吸着,完全是一副过香烟瘾的样子。霎时间,意识到这是自己七八天以来第一次吸不是烟头的香烟,第一次吸不带别人唾沫的香烟,这种拥有一支香烟的“首吸权”太难得了!用“享受”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吸毒吸进牢房,吸到有一天自己竟会为一支香烟的“首吸权”而兴奋,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不忍心展开思绪来破坏此刻难得的“好”心境,自欺欺人地微闭双眼,专心致志地吸着我拥有“首吸权”的这支“整泡子”香烟:一口、二口、三口、四口……美美享受的同时,不时的觑着眼睛,看伸在我面前的手有几只,谁伸得最长,谁的面部表情最渴望,谁看上去最顺眼……    
    因为我只能凭此来决定待会儿把我抽剩的烟先给谁了;因为此刻的我与谁的交情都一样。先给谁似乎都有些让自己为难,再偷瞄着手上的“整泡子”已经被自己抽个三分之一多了,又还有四五只手在伸着、等着它呢!不忍心再多吸,下决心地再猛吸一口后就把剩下的烟递了出去。    
    原本想递给这个人的,结果被那个人抢接了过去,只见那个人忙不迭地放有滋有味地抽上了。没办法!我只有对大家叮嘱了一句:“一个抽两口!一个抽两口!”这时候反过来轮到我自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过烟瘾了。    
    原本想我自己还有机会轮到再吸上两口,结果可能是烟头太短,或者是他们吸得太拼命、太贪婪,到烟头被吸尽了都还有人没轮上。没轮上的人悻悻地埋怨“上家”,也有些埋怨“烟头”的主人我吧——怎么没有把“烟头”首先递给我呢?唉,连我自己都为自己没轮上而感到有些无奈,于是我只有朝没轮到的“弟兄”苦笑了一下,以示自慰和安慰!    
    话题在“烟头”的作用下一下子就打开了,我有些不安和关心地问刚才被“过招”的三个人:“伤得怎么样?没事吧!”三人都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有刚才被打得最重的那个,咬牙切齿地用极轻的声音狠狠诅咒道:“这帮狗杂种!狗日的!不得好死!”这是被凌辱被压抑的灵魂痛苦的呻吟。    
    接着他又“说”一句:“再逼急了,再过分了,老子就一命拼一命,大不了大家一起死!”说着这话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做了一个“咔嚓”的杀人动作。我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心中有些赞许,但同时也有些心悸,不由颤了一下!    
    赶紧转移话题:“他们自己也会打架啊?”不解地用手暗指着刚才被打的中铺问,“会,怎么不会!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狗日的是原来的头铺提(拔)上来的,原来的头铺在你进来的头一天放了!他没有了靠山,人又讨厌又歹毒,打死活该!”    
    随即他又用略带教训的口吻对我说:“号子里面打人是不用找理由的,你刚进来还不懂,慢慢你就会懂了,复杂得要命,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装得有些感激地点着头听他的“教训”。突然,他话锋一转,有些羡慕地问我:“小辉,你是不是在外面就认识岛主周××?”我摇了摇头说:“不认识啊!”    
    他不相信我的话,惊奇不解地问:“那他怎么那么照顾你,新收才过你‘五招’‘双夹’,我们哪个都是十招起注,有的被过了他妈的几十招,儿都快要被打出来了!你才被过‘五招’,真的算是‘天面目’了,又没叫你去‘掌冰箱’(专门负责清洁厕所),我们哪个刚进来时都是从‘掌冰箱’开始做起的,到现在我他妈的还要负责洗全号的碗,洗全号哥皮们的衣服,累得要死,洗不干净,还要挨打,小辉,你倒好!一进来就安排你倒烟灰缸,轻松安逸得要命,又丢‘整泡子’给你抽,我们都快一两个月没有得过整支烟了,晚上睡觉你还睡‘三夹’,你算是行‘牢运’了!”    
    他的这一番话,听得我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太相信,但我相信他说的肯定是真的,不免还是有些庆幸之情和对头铺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尽管如此,我内心哪里开心得起来,不是我贪心,想多得什么照顾,而是我始终忘不了在坐牢的残酷事实!“坐牢犹如坐花园”的描述只适用于极个别丧失灵魂的“老鬼”。而我受到的教育和经历决定了我的牢狱生活终究是没有欢乐可言的!    
    “唱歌玩!”悄声的聊天被迫中止,中间的哥皮起头让大家唱歌了。全是“牢歌”,我这几天听他们时不时地哼唱过,自己还不会唱,只好跟着他们嚷:“……塘中的鸭儿多么自由,欢快地拍着翅膀,儿把你买的书本全部抛下,执法的手铐铐在儿手上……”一首接一首……    
    大家都很卖力得唱着、吼着,有情之所至的真情流露,也有极度压抑后的倾力发泄,偶而心不在焉的人脸上马上被鞋底狠狠抽上一下,警示着大家:唱!唱!唱!大声地唱——喜、怒、哀、乐,身不由己,这就是牢房中的歌声……    
    “又拿来吃!”晚餐牢饭到了,我蹲的位置从倒数第三位调整到了顺数第三位。与往常一样,打好的牢饭你还不能马上吃到,你还得很有耐心地等上一会儿,等什么呢?    
    前面已有所交待,是等哥皮们对你吃的那份牢饭进行“二次分配”!这种二次分配的原则非常简单:就是根据牢权的大小,由上而下、道道筛选、层层截留原本属于你吃的那一份牢饭,剩余的才是你真正能够吃进肚子里面去的。就这样,本来质量就差、数量就不多的一份牢饭,经过他们贪婪的截留之后,真正到你手中时已经数量寥寥,质量形同垃圾啦!    
    这种截留下面人的“牢饭”,本来就是千百年留传下来的一条重要的牢规牢矩之一。因为天下牢房中的一切斗争,说穿了就是紧紧围绕吃、穿、用三者展开的!    
    大多时候,良心有所发现的他们能够每顿让你勉强吃个半饱,就已经算是“阿弥陀佛”了。而当他们要故意“牢磨”你时,每顿就只让你吃上三五口饭,那也是经常发生的小事一桩。    
    所以说,当坐过牢的人告诉你,他坐牢时从来没有吃饱过饭,肚子时时刻刻都是半饥半饿着的,那绝对是一个毋庸你置疑的事实!“饿牢子”的谑言,真的好形象,好真实——一群饿着肚子坐牢的人!一群因坐牢而饿着肚子的人!不禁让我凄凉地想起牢歌中所唱的:“……饥寒交迫难以忍受,苍天啊苍天,你睁开眼吧!同情我这可怜的狱中人……”唉!因吸毒而坐牢,因坐牢而挨饿,这也是一种应有的报应吧!


第三章戒毒日记(18)

    还好,今晚递到我手中的牢饭,被减掉的还不算太多,还有几片好看的白菜叶子躺在上面,也许因为有这几片稍好的菜叶子的缘故吧,也许是心情有些许暂时好转吧!今晚的牢饭,我比往日勉强多咽了几口……    
    大家都吃完了,下铺的我们也忙开了:扫地的扫地,抹地的抹地,收碗的收碗,洗碗的洗碗,几乎没人闲着,也没人敢闲着。我记起安排我做的“工作”是清倒烟灰缸,于是不敢怠慢,赶紧也动起手来,把烟灰缸一个一个倾倒干净,又反复地仔细地检查后,才一个一个地把它们放回原处,尽量一副认真、细心的样子。    
    我可不想让自己遭到任何无谓的喝斥与责骂,在耻辱面前辱上加辱、自取其辱!我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定下“工作原则”和“指导思想”——不招谁,不惹谁,自己的工作自己提前做好,提前完成,尽量一丝不苟,追求“零缺陷”“零过失”“零失误”,向“三零境界”的目标冲刺!绝不给“魔鬼”疯狗乱咬自己的任何机会!惹不起咱就尽量的躲吧!    
    等我们把事情全部做完了,“监工”也检查验收合格了,我们八个人又开始共抽起三支烟来。唉,也算是大家的劳动所获得的一点悲哀的“奖赏”和“安慰”吧!这时候,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号窒中突然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整个戒毒所里面响起了络绎不绝的“喊号”声,牢歌声也此起彼伏地唱起:有凄婉的、悲凉的、哀伤的、下流的,有独唱、合唱、对唱、连唱,还有号窒与号窒之间你来我往互相点歌的……其中,我听出还有女人的声音。一打听,哦,原来在我们头顶上的四楼,关押着有七八十个女“毒友”,女“道友”!嗳,真的是“毒品面前,男女平等”啊!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嘈杂的喊号声、牢歌声在干部们的多次干预之下,终于慢慢地停息了下来,整个戒毒所上空又慢慢恢复了“宁静”,号窒外面的嘈杂声听不到了,但号室里面仍然是“热闹”着的,上面哥皮们围绕毒品、女人的话题热烈地展开了……    
    而下面的我们可不能像他们那般放肆,我们只能稍稍随意地坐着,侧耳倾听他们的闲聊,如上所说,我们是没有闲谈的权力的,也是牢法所禁止的,顶多是两个人之间悄悄地耳语几句而已,如果时间稍长一点,或者有第三者、第四者参与进来的话,说不定鞋底就抽打在脸上了。这般的不公平,只有牢房里有才敢有!    
    我傻傻地倚墙而坐,有一句,没一句,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没与任何人耳语,也没有任何人要与我耳语。我在独自黯然神伤地想着妈妈,想着亲人,想着明天的接见日——妈妈,您老明天会来看望孩儿吗……    
    毒瘾还没有完全戒除,又有些犯上来了,好难受!很想躺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由自己作主的大事,不敢造次。只好痛苦地捱着、忍着、等着……终于看到上中铺的人在“小哨”的精心侍候下开始洗脚了。见到临睡信号,我是半分欣喜万分悲哀!半喜的是,我终于可以躺下身子了;万哀的是,我们下面的人是没有资格享有睡前“洗脚权”的!    
    终于在喝斥声中被安排睡下了。今夜“三夹”而睡,被子总算可以勉强盖住我的整个身子,暖意自然是多了一点,但更甚的寒意也同时产生了,寒冷得我心惊惊、肉跳跳……咋回事呢?因为有一条牢规,一直以来都是大家必须遵守执行的!那就是全号上下,不论是牢权最大的岛主,还是丝毫权力都没有的下铺,谁都必须一丝不挂地裸体而睡,至多被允许穿一条遮羞的裤叉而已!    
    为什么会有这一条牢规呢?为什么所有人都必须无一例外地去恪守这一条牢规呢?理由确实无可厚非也理所当然——那就是谁都担心滋生出虱子来!因为身陷在这种地狱一般的环境当中,个人卫生是没有任何客观条件去讲究的,因此这儿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天底下最容易滋生、盛产虱子的盛地了!谁谁都怕呀!    
    而这样一来,我就不可避免地必须赤裸着身体与同样脱得一丝不挂的两的陌生同性“肌肤相亲”同床共眠了。虽然大家彼此同为男儿身,不用担心受到“性搔扰”,但还是需要鼓足一些勇气来面对这堪称无奈到极点的事情的。毕竟枕边之人与你陌生着呢!不觉得别扭,不感到不自在,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对于一直习惯孤枕而眠的我来讲,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心理障碍了。    
    前几天被安排“五夹”而睡的时候,与我肌肤相亲的两个“胴体”看上去还比较顺眼,鼓足勇气两眼一闭也就将就着睡了。而今晚与我“三夹”同睡的一个“仁兄”,全身上下竟然长满了一片接一片的大红疙瘩,肉眼看上去就令人感到肉麻恶心,这绝对是一种皮肤病,我怎能不心惊惊、肉跳跳!怎不担心它传染!早就耳闻牢房中传染性皮肤疾病盛行——疥疮、褥疮、性病……什么品种都有!稍有不慎,就会被传染上。而且吸毒者又是癌症中的癌症——艾滋病患者的高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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