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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圣东方朔-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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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儒者有儒家的‘贤’法,道者有道家的‘贤’理。马以善跑者为贤,牛以负重者为贤;猫以捕鼠者为贤,蝇以逐臭者为贤。狼视豺虎为贤良之辈,狗视吃屎者为贤良之友;这个‘贤’字,悠悠万世,纠缠不清!用人唯贤,常常沦落为‘用人唯类’,非类我者不贤也,那就只有自己的儿子才类己,自己的亲人才类己!说来说去,‘用人唯贤’,与‘用人唯亲’不就是一回事么?说法不一样,骗骗人罢了!所以东方爱卿对朕说,看人主要看其能耐!能耐过人而不害人,便可大用;若要害人,便须以法治之!何必在一个‘贤’字上绕弯子,愚弄世人,也弄昏了自己?东方爱卿,朕说的这些,是你的原意吧?朕可没多加一点哟?”
  东方朔心里想,皇上你真是好弟兄,好学生!可他不能说,只是一边点头,一边鼓掌。众人今天首次听到“用人唯贤”与“用人唯能”的区别,个个都是茅塞大开。尤其是张汤,他觉得武帝的话,东方朔的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于是他带头鼓起掌来,所有朝臣都随之而动,一时掌声如雷。
  武帝对着东方朔,坚定地说:“朕要用人唯能,就是要让后来者居上!”然后他转向众人,“你们都听好了,东方朔和汲黯是在夸赞朕的用人,不讲资历,后来居上!你们今后谁要是像主父偃那样勤于献策,朕也便把他放在最上头!”
  东方朔觉得皇上真会转舵,不禁点了点头。可是他觉得这还不够过瘾,于是便跑到主父偃的身后,右手在他的屁股后边扇风,左手高一下低一下,表示烈火浓烟,在向上走,自己的眼睛也向天上看着,口中向上频频吹气,那意思是催主父偃快快燃烧,化灰化烟。众人这下子全部大笑起来,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
  看到东方朔这副滑稽的样子,武帝也非常开心,他笑着说:“好啦,众位爱卿,众人拾柴,火焰才高。那就把大火给烧起来——主父偃,你快带于单他们,安排住所;丞相,准备建城!”

  众人一一退下,东方朔当然也想溜,却被武帝叫住。
  “东方朔,你留下!”
  东方朔回过身来,一边示意自己口不能说,一边还要走人。
  武帝却说:“东方朔,主父偃让我打发走啦,你可以说话了。朕要你答话!”东方朔只好张口说:“臣遵旨。请皇上问吧。”
  “朕要问你,昨天朕派你去追郭解,你办妥了没有?”
  “臣全部办妥,按旨办妥啦。”
  “那郭解他人呢?朕今天怎么没见他上朝?”
  东方朔大叫道:“郭解啊?这个大傻子,金印不懂得要,钱他嫌烫手,他,他跑回杜县老家去了!”
  武帝大怒:“你别给我装傻啦!朕要你怎么做的?”
  东方朔一脸委屈:“皇上说了,‘命东方朔,持朕的宝剑,快马前往,务必截住,将人带回!’”“是啊!朕让你‘务必截住,将人带回!’可郭解他人呢?你截住了吗?带回了吗?”东方朔还是坚持:“截住了哇?带回了哇?”
  武帝也不明白:“那郭解他人呢?你怎么说回杜县啦?”
  东方朔反问道:“皇上,您刚才还亲口说的,‘务必截住,将人带回。’臣是将他们截住了,还带回了一个霍光来。霍光,不是皇上最喜欢的小人儿吗?”
  武帝知道坏了事,东方朔给自己耍滑头。“朕要的是郭解!”
  “皇上,臣知道,不管是仙人,还是圣人,都爱把喜欢的人,要在身边。霍光是您喜欢的,臣就带来了;郭解,您并不喜欢,臣就把他放走了。”
  武帝叫道:“你大胆!来人!”
  身后卫士马上出列:“有!”
  “快派出人马,将那弃官而逃的郭解,捉拿归案!”
  东方朔急忙拦住:“哎──,慢。皇上,您金口玉言,可不能改变啊。”武帝道:“我没有变,昨天是这么说的,今天还这么说!变什么了?”
  “皇上,您刚才在朝堂之上,向百官宣布:朕于此际,大赦天下。除有杀人命案在身和有不孝敬父母之罪者,不赦,其余人等,全部赦免无罪,重者新城安置,轻者即日放回,与家人团聚!”
  武帝这才明白,他刚才已经大赦天下了。
  东方朔接着说:“皇上,如果说郭解昨天有罪,您捉他是对的;可今天,他这个大孝子,不在‘杀人命案在身和有不孝敬父母之罪者’之列,所以他,已经遇赦了,您不能再捉拿他了。”武帝气得嘴直发抖。他想了半天,没辙,又被东方朔戏弄了一回!
  “你!……。”武帝手指着东方朔,脑子却快速地运转着。“好啊,东方朔,你先躲着,后又装哑巴,最后,等朕大赦天下以后,你才说出郭解的事。你在戏弄朕,朕要罚你!”东方朔却说:“皇上,您不能再罚我了。”
  “为什么?”
  “皇上,今天您将臣的名字倒过来用,还又无缘无故地将臣降了一级。您再罚臣,恐怕会于心……不忍吧……。”
  武帝的心平静下来。一个绝妙主意涌上心头。“好,我也不罚你,我……我赏你……赏你还不成?得意!”
  杨得意急忙应承:“臣在。”
  “传朕旨意,今晚朕在东方爱卿家中赐宴,朕要请卓文君出席作陪!”
  杨得意高兴地叫道:“臣领旨!”说完,对东方朔挤了一下眼睛。
  东方朔急了:“皇上,我求求您啦,你再降臣一级,行不行,别这样治臣,臣服了您!”“哈哈哈哈!你也有服的时候?不行!朕金口玉言,不能改变!”
  东方朔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地拖着步子,走下城门。

  天色将晚,东方朔在院子中,与妻子齐鲁女一起商议。
  “我说夫人,你可要当心,皇上赐宴,到咱家中,可不是什么乐事!”
  齐鲁女先乐了:“不是乐事?我来长安那一天,不就是乐事吗?皇上以为,我会给我的老公一个难堪。哼!要跪要罚,那是咱自家的事。你说对不!”
  “夫人英明,夫人英明!”东方朔敷衍了一句,又嬉笑着说:“不过,也就到每月月底才跪几下,何必老挂在嘴上。”
  齐鲁女也乐了:“好啦,好啦,今天月圆之际,我们夫妻恩爱如初,不说啦。皇上今天还要再送几个美女来?”
  东方朔摇摇头:“不会。皇上说,他今天,只请一个来。”
  齐鲁女更坦然:“几十个,我都不怕,这一个,难道就把我吓倒了?”
  “夫人,你还是要当心,皇上请来的这一个,可是个四十多岁的……”
  “哈哈哈哈!四十多岁的,比我还老,我可就更不怕喽。”
  “我说夫人,这个人,是成都的才女卓文君!”
  “卓文君?她椅子文君,又怕什么?我齐鲁女,齐鲁无敌,还怕她成都才女不成?”东方朔拉着她:“好啦,好啦,你不怕,就行。”
  正说着,外边杨得意叫道:“皇上驾到!”
  齐鲁女忙把东方朔拉到大门之外,齐跪在地:“我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武帝边下御辇,边说:“起来吧!怎么,朕的客人还没到?”
  杨得意说:“启奏陛下,卓文君已在门外候旨。”
  武帝先走到筵席桌边,在主座坐下。“那就好,快请进来,都入席吧!”卓文君走进来,先向皇上道个万福,然后给东方朔打个招呼,接着就向齐鲁女走来。齐鲁女忙向前去,拉住其手。“哟!你就是卓文君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哇。”武帝乐了:“哈哈哈哈!东方爱卿,尊夫人现在说话也是文绉绉了哇。”东方朔无可奈何地坐下。“嗨!人人都长进嘛,我老婆,还能不长进?陛下,有什么安排,您就下旨吧。”
  武帝挥手,众人入座。左为东方朔,右为文君和齐鲁女,四人一桌,颇为宽松。武帝道:“东方爱卿,你可是天下最有福气的男人啊,换了那么多的美女,夫人不仅不吃醋,还帮你挑好的。”
  “皇上,您别取笑臣啦,臣不说话,行不?”
  “不说话,那怎么行?主父偃整得你上朝说不了话,朕再不让你在家多说点话,那怎么成!就是家里有人管着你,不让你说话,那你还有手,有眼睛,有脑袋哪。是嘛,东方夫人。”齐鲁女在一旁说:“是啊!一个人的嘴,能被堵上;可天下那么多张嘴,可不能都堵上啊。”武帝见她话中有话,便将话题岔开。“怎么,嫂子见到有人在朝廷不能说话,就心疼了?”“皇上!自己的老公,心疼不心疼,那是当老婆的事,皇上您还操这份心?”武帝一脸没趣。“你看,朕到你们家来赐宴,你们两个就这么待朕?真是的。”他咳嗽了一下,“文君啊。”
  卓文君毕恭毕敬地答应:“臣妾在。”
  武帝认真地说:“司马爱卿去世已有三年。你就是孔夫子,守孝也该守完了吧。”文君说:“谢皇上关切。臣妾读读书,弹弹琴,聊以自娱吧。”
  武帝说:“你与司马相如琴瑟好和,只可惜他撇你早去,连个孩子也没留下。”卓文君泪流满面,“皇上,您……。”
  齐鲁女帮文君擦泪。“皇上,您别再说这些伤心事啦。再说,您要关心,怎么不帮司马夫人再找一个的呢?”
  武帝听到了他想听的话,当然要抓住不放,还要引导这话往下发展:“哎──,这你就说对啦!朕想帮这个忙,就怕有人不肯。”
  齐鲁女不信:“皇上,您要是说了话,还有谁不肯?”
  武帝:“是吗?好,那好。朕可知道,文君是天下才女,没有司马相如的才气,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可这天下,才气能和司马相如齐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可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又是个有家室的啊。”
  卓文君见皇上话中也有话,便想阻止:“皇上,您别……。”
  齐鲁女却打断文君的话:“这就难办了。皇上您总不能去做拆一家,合一家的事啊。”“是啊!朕正为这事犯难哪。咦,东方夫人,你能帮朕想个办法么?”
  齐鲁女看了看卓文君,很同情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文君,你给我说说,那个人是谁呢。他在长安么?”
  卓文君不好意思地说:“妹妹,你别听皇上的,他……。”
  “皇上的话,怎能不听呢?那不是抗旨吗?”
  武帝觉得很难就此深入,又转了话题:“好啦,东方夫人,你先想着吧。文君,朕听说你的琴弹得好,可朕还从来没听过。今天,能给朕弹上一曲么?”
  齐鲁女高兴了:“那好,那好,我家有把好琴。道儿,快把琴拿来!”
  道儿取过琴来,齐鲁女将它递给卓文君。
  卓文君拨了两下弦。“皇上,不知您想听哪个曲子?”
  武帝说:“琴如心声,点是点不出好曲子来的。文君,你随便弹,随便弹。”文君操起琴来,拨了两下,进入正曲。不知不觉地,她又弹起了《凤求凰》。武帝看了东方朔一眼,东方朔假装不知道。
  文君渐入佳境。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只让思绪随着琴声恣意徜徉。她从司马相如和自己的琴瑟好和,流向《白头吟》的悲伤情调,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东方朔陪她进妓院打司马相如的情景。三年以来,这两种情调一直纠缠着她,今天进入琴境,如何又能摆脱?东方朔开始时,也还无所谓。但随着琴声,却也渐渐入境。大凡才子,都不会三心二意听琴的,何况知音难觅呢?不一会儿,他只觉得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却忘了老婆还在身边。他的脑海泛起文君的笑容。
  齐鲁女不大听得懂琴曲,一开始随便听。突然,武帝向她示意,让她看东方朔与文君两个的表情。齐鲁女看到卓文君伤心欲绝的样子,也跟着伤心;但她看到东方朔意乱神迷的样子,不禁眉头紧锁起来。
  卓文君的琴随着思绪而变,一会儿缠绵悱恻,一会儿无奈地哀鸣。琴声仿佛是告诉东方朔,我俩只能心仪,此生可能无缘。终于,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重拨了两下弦,琴声停止。东方朔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喝起一杯闷酒。
  武帝可是个最清醒的人:“好!文君,琴弹得好!朕将赐你金琴一把,明日便命金匠制作。”卓文君却说:“皇上,国家现与匈奴交战,又要筑城,费用颇多,臣妾不要金琴,谢过皇上了。”
  齐鲁女也说:“是啊,皇上。你花这么多钱,修什么朔方城,蒲柳他爹回家后,一夜都没睡着觉。”
  汉武帝一惊:“有这等事?”
  “是啊,皇上,您倒着用他的名字,降他一级官,这都是小事。可五万京城百姓,迁往沙漠地带,多难为他们啊。”
  武帝转向东方朔,半真半假地说:“好啊,东方朔,你在朝中不能说,跑到家中倒说开了。你知道吗?你这是诽谤君主之罪!”
  齐鲁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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