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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杨全集-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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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整个天安门运动,不是几句话可以表达无遗,几百万字和盈眶的眼泪,都不足以倾诉内心的感受,我深为中国有这么一个野蛮政府,感到羞愧。我对所有帮助中国年轻学生、和中国民主志士的外国朋友,充满感谢。当我接到一位来自中国大陆,而目前居留日本的朋友,在给我的越洋电话上,告诉我他如何受到日本朋友的庇护时,我激动得流下眼泪。虽然,仍有人认为有些国家表现得太软弱,但是,这种残暴的杀戮,发生在共产党政府对待中国人民身上,应是中国人应哀痛沉思的时刻,而不是一味乞求外国朋友同情的时刻。邻居可以供给我们棒棍,但不能每天到我们家除暴安良。中国人肩上的责任,要自己承担。
   我无法回答一个问题:「中国共产党政府为什么不惜与全世界正义为敌,公开屠杀徒手学生和手无寸铁工人?」我只能悲痛的告诉你:中国人受了诅咒!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中国人站起来又跌倒,再站起来再跌倒,而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跌得更重,这诅咒可能来自「塔什干屠城」,但也可能来自其他难明的原因。否则的话,谁能解释中国人永远不能站起来的事实!
   没有制衡的权力宝座──像北京中南海,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同样受了诅咒的孵卵器,无论你放进去什么蛋:鸡蛋、鸽蛋、麻雀蛋、凤凰蛋,孵出来的全都变成恐龙。六四之后,很多私人谈话中,常听到中外朋友们的叹息:「中国已没有救!」我无言以对,只有跟着叹息。但是,问题在于,中国必须有救,因为今天的世界,「四海一家」已不是一个口号或理想,而是一个实质上互相依存的实体,中国拥有十一亿人口和将近一千万平方公里土地,一旦沉船,它会把其他国家吸进深海。监督共产党政府遵守文明社会的秩序和规范,是每一个文明国家的责任。这比永无尽期的与政治经济都停滞不前,但连自己人民都屠杀的国家为邻,代价要小的多。
   重读我自己写的《家园》,对于我曾经晤面的王若望、方励之等朋友,想到今日他们身陷绝境,而和我交谈过的许多青年学生、年轻教授、作家中,又有那些是共产党已经逮捕,或正在追缉的对象!我焦急而又无力,倍增伤感,难道这就是中国知识份子命中注定的厄运?中国共产党当初以民主、自由、法治、人权为诉求的目标,迷惑了所有知识份子,但共产党的体质却偏偏缺少民主、自由、法治、人权的基因。天安门惨案是中国共产党最大一次暴露在世人睽睽的注视下,脱下美丽外衣,显示蛇蠍身体。从此,在大陆的中国人将更不相信共产党,在海外的中国人也将再没有左派。十年改革成果,毁于一旦。
   中国现在又回归到红色恐怖,又恢复「紫人国」一齐撒尿的时代,前途一片黑暗,但我愿重复一遍《家园》中的话,对中国必须用望远镜看,这次天安门事件势将促使中国产生蜕变,天安门前被摧毁的民主女神,不会只是血泪控诉的国殇,而是一个解除诅咒的契机。
   ──一九八九?七?
   
   
   我们到底受了什么诅咒?
   香港学生联合会准备把五十年前的一九四七年七月,上海中国学生联合会出版的《向炮口要饭吃》,再版付印,这是一部当年发生在国民党政府时代,全国各地的学生运动,以及国民党政府残酷镇压的记实。从已经褪色的图片中,看到脑浆崩裂惨死的王志德同学,和在寝室里被击毙的黄鸣刚同学,最使我激动的还有刚回祖国求学的台湾青年陈如丰同学。国民党政府军警特务的暴行,一字一字记载分明,每一个字都是一滴血泪。对这部书我乞求你仔细阅读。
   就在出版这部《向炮口要饭吃》二十年之前,一九二六年四月,鲁迅先生写了〈记念刘和珍君〉一文,这是一篇当年发生在北京一地的学生运动,北洋军阀政府(段祺瑞执政府)枪杀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学生刘和珍的记实,它收集在《华盖集续编》,现在,从中摘录几段,同样乞求你仔细阅读。
   鲁迅先生说:
   「我在(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早晨,才知道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的事,下午便得此恶耗,说卫队居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刘和珍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今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但接着就有流言,说他们是受人利用的。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刘和珍君,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沉勇而友爱的杨德群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张静淑君还在医院里呻吟。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枪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啊!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但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时间永是流水,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处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料。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的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为是之从容。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勇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北洋军阀屠杀学生后二十年,国民党政府屠杀学生。国民党政府屠杀学生后四十年,共产党政府屠杀学生。每一次屠杀的人数,都比上一次多,而且,二○年代屠杀学生,「有尸骸为证」;四○年代屠杀学生,有照片为证;八○年代屠杀学生,却没有一具尸体。中国人民解放军跟国民党军队、北洋军阀军队,最大的不同点是,人民解放军有收尸队的组织。所以共产党政府袁木先生坚决认为没有死一个人。全世界都被这种气不发喘、面不改色的巨谎、吓得目瞪口呆。因为他充份发扬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说谎就是美德。
   中国学生联合会成立宣言上的奋斗纲领:「反对摧残人权、屠杀青年,人民有言论、出版、结社、身体等基本自由!」
   当初,这正是共产党追求的目标,说明中国人丝毫没有进步,然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学生死亡的人数从少到多、从有尸到无尸,似乎也说明中国人进步之速,至堪惊人。
   苍天,我们到底受了什么诅咒!
   ──一九八九?九?一○?台北《自立晚报》
   
   
   「虽千万人吾往矣」
   当大地春回,一片青山绿水呈现人间时,谁都难以想像,就在不久之前,极目所及,还是万里冰封,一不小心伸出五指,都会断裂。
   这就是台湾,解严之后和解严之前强烈的对比。现在,九○年代开始,我们身处大地春回的环境,很多年轻人认为言论箝制和思想戒严是不可思议的。但是中年以上的朋友,恐怕记忆犹新,使我们对今天所过的强差人意的太平日子,深知得来不易,而更万分珍惜。也使我们难以掩饰回忆那漫长的黑暗,和在断指裂肤酷冷之下,有一只救难的手,不断悄悄伸出,多少受迫害的知识份子,因此得以重获生命。
   这只手,就是《中国时报》。在文字狱如火如荼的时代,报社就好像一个火药库,编辑、校对、作者、排字工友,和报社负责人,每天都在那里猛敲炸弹──一个字就是一个炸弹。随便举一个小故事,作为说明:排字工友一不小心把「中央」排成「中共」,校对职员又没有校出来,就至少会有两个人要判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编辑和作者更随时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没有一个人敢为这些毫无保护的知识份子说一句话,反而更有一些人(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也是知识份子),为了表演忠贞,还要落井下石。
   在这个畸形社会中,当一位陷于恐怖的知识份子,走投无路,台湾虽然报社林立,也只有《中国时报》肯给他一份工作,或肯给他具体帮助。当一位编辑被治安单位「约谈」,全家战栗时,余纪忠先生总是要求把「约谈」的地点改在报社,希望扭转扣押的情势。正是因为如此,《中国时报》跟若干掌握权柄的大人物之间的冲突,日益升高,当然引起同样日益升高的打击。最严厉的是一项发生在不久之前,迫使美洲《中国时报》关闭,一位当时还炙手可热的先生,誓言:「《中国时报》连一分钱都汇不出去!」于是,在美国销售量庞大、代表国家言论自由崭新形象的这份华文报纸,就这样的被活活扼杀。写到这里,为这个从黑暗中走过来的国家,兴起无限悲叹。
   我不愿故意不提我自己的亲身遭遇,当我经过十年牢狱之灾,于一九七七年出狱后,台北像一个冰窖,人们都把我视作有辐射线的蛇蝎,我十分孤独、恐慌,也只有《中国时报》邀我出席那一年的作者联谊会,在冠盖云集的大厅中,余纪忠先生突然宣布:「我们欢迎柏杨归队!」这是我的殊荣,我感到人生充满温暖,那只一直照顾知识份子三十年的温暖的手,正向我伸出。接着,《中国时报》开辟了〔柏杨专栏〕,「一个政治犯竟跃登全国第一大报的版面,立即引起激烈的反弹,起初只是文字攻击,后来有一次警备司令部召开的文宣会报上,一位在大学当系主任的教授,曾向最高治安单位指控《中国时报》「别有居心」。这对稍后的美洲《中国时报》的扼杀,有血缘上的关系,使我对《中国时报》负疚良深。
   现在,多少报纸都在自诩他们力持正义,天下第一无畏,但人们不会忘记腥风血雨的漫长黑暗日子里,只有《中国时报》冒着不可测的危险,给知识份子一盏明灯,和一份温暖。这需要智慧,也需要道德勇气。记得当年围剿《自由中国》杂志时,台北《中华日报》社长曹圣芬在社论中大吼说:「虽千万人,吾往矣!」雷震先生在社论中嘲笑说:「背靠权势,虽千万人吾往矣,有什么稀奇!」《中国时报》却是面对权势,虽千万人吾往矣,际此《中国时报》庆祝她四十周年的时候,借此一角,写出我的感受,献出我的感谢、祝福。
   ──一九九○?一○?二?台北《中国时报》
   
   
   蒋家权势消失
   台北报纸,刊出总统李登辉谈话,宣布将废止附于《中华民国宪法》的《动员戡乱时期临时条款》。这是一件大事,但舆论的反应与其说并不热烈,不如说简直十分冷淡。因为事情发展到今天,好像已走到隧道尽头,光线的呈现,早在预料之中。而且,最近几年以来,这项条款已不能再造成明显而巨大的新的灾害,很多人已经淡忘。法律的要件之一,必须是可能执行,而且有人执行,否则任何法律都不过一张写字的废纸。如果立法机构通过一条法律:咳嗽一声,一律斩首。就等于没有通过,因为不可能执行,也没有人执行。《临时条款》经四十年的奋勇喋血,时至今日,已进入不可能执行和没有人执行的老境。即令不废止,也等于废止。只不过在法治时代,大家需要公开的和合法的废止程序。
   没有人因《临时条款》的废止而欣喜,理由如此简单。但回顾前尘,内心充满的却是啼笑皆非和无限伤感。几乎从懂事的日子开始,我就听到「《宪法》是国家的基本大法」等等智慧的语言,对《宪法》充满尊敬。而在本世纪(二十)五○、六○年代,更常听到当时总统蒋中正信誓旦旦的保证:「我把这部《宪法》带到台湾,也要把它带回大陆!」听到的人以及稍后在报上、书上看到这些话的人,无不动容。我想我有天生的非坐牢不可的命运,一种无可奈何,与生俱来的质疑性格,使我总是不能顺着吠声也吠,曾经向朋友提出抗议:「他在说谎,他知道他带不回去!」根据历史推演(似乎是历史最重要的功能之一),有三大例证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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