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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王朝-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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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说:“后人如说起大明朝的万历一朝,一定会说起言官横行霸道那一天,说起我们,也都是一党。”

邹元标说:“我如今不恨张居正了,我最恨的是陈三谟之流,只有他们这些变色龙才是坏事的蛀虫。我要弹劾他,弹劾他这根呼风唤雨的墙头草。”

杨锦说:“不行,你不能那么做,你这么做只能把自己搭进去,这是不明智的。我劝你用一个别的法子。”

蔡系周忽地想起了一个主意:“我们只弹劾一个人,你想在三个得意忘形的家伙里,李植最是猖狂,我们只攻讦一个李植,要他完蛋,其他的人会多少少收敛一点儿。”

杨锦说:“这是好主意。”

邹元标说:“我们有时只想用君子之策,没想到用些诡计,这不行。他们阴谋重重,又弄些假模假式的精忠报国之类的话语来迷惑人,我们就只抓住他的奸恶,攻他一点,不说别的,一气拿下他。我自从给张居正弄走后,还是头一回觉得天下有的是比张居正更可恨的奸邪。”

杨锦与蔡系周等人与李植等饮宴,李植如今得了太仆寺少卿,十分得意,他对杨锦等人说:“至尊呼我为儿,每观没入宝玩,则喜我。”

当时有司礼监少监魏朝在场,杨锦故意说:“你喝醉了,皇上不能因为你弄到了几件珠宝,就喜欢你了,你不能胡说。”

李植说:“我怎么是胡说?你问一下魏公公,他会告诉你,我说的是实话。”

魏朝说:“你是喝醉了,就不能少喝一点儿?”

李植说:“我为什么要少喝?皇上依仗我,大明朝依仗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今我虽说是做了少卿,但我还是言路的人,陈大人说了,我还是他们一伙儿的。”

魏朝说:“陈大人是谁?哪一个陈大人?”

李植说:“当然是陈三谟陈大人了,他是副都御史,没有他,大明朝决没有今天。”

魏朝问:“你是说,只有陈大人才能决定大明朝的命运吗?”

李植说是,只有他才能决定,他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了他,大明朝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众人看着他,李植说:“看什么?不认得吗?不服吗?我上一疏,要你走人,你就得走。你是张四维也不行。陈大人说得对,张四维是一心做商人,他的致命伤就是他太喜欢做商人了,做商人皇上不喜欢,皇上喜欢珠宝,不喜欢商人。申时行太软弱了,他总是想慢一点儿,慢一点儿,看清楚再出手,等他看清楚了,却没有出手的余地了,过时了,晚了。陈大人可不是这样,他早就看明白了,该放手时,他丢开了高拱,跟了张居正。张居正完蛋了,他丢开了张居正。这会儿陈大人根本就不在乎你是申时行,还是许国,内阁有什么了不起,言路自成一系,与你内阁可以分庭抗礼,你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不再说话了,都盯着李植,听他大放狂言。

李植说:“你们怎么了,吓坏了?被我的话吓坏了吧?我只是告诉你们实话,做言官就是该这么做,懂了吧?不懂就学着点儿,你就能升官,就能做大学士,早晚申时行那个内阁首辅的位置将不是他的了。”

魏朝慢条斯理地问:“你说,那个位置会是谁的呢?”

李植大笑:“这还用问吗?早晚必是陈三谟陈大人的,他那么机敏,皇上最喜欢他这种人,他不升迁,天理难容。”

万历十三年(1585年)四月十七日,天旱无雨,万历召集申时行与九卿议事,商量如何求雨。

申时行与九卿中人认为,机会来了,他们要拿下像李植这种献媚讨好的小人,把他拉下马的时机来了。万历很久没有上朝了,这一次命九卿与内阁的阁臣一齐来到朝上,议如何求雨事。

万历说:“天时亢旱,虽由朕不德,亦因天下有司贪赃坏法,剥害小民,不肯爱养百姓,以致上干天和,今后还著该部慎加选用。”

钦天监说,要祈雨,皇上要亲自祈雨,以示虔诚,请皇上在黄道吉日,亲自祈雨。万历答应了,他说:“此事是我的事,我自然去办。”

果然这一天,万历并未幸妃嫔,只身沐浴后,一大早便步行来到在城郊特地设置的土台祈雨。百官与司礼监五千多人跟着皇上祈雨,万历步行在前,百官在身后,紧随着。万历一步步走,走得很累,走得也很虔诚,头上直流汗。一直走到了郊坛,祈雨求天后,万历行礼毕,再一路走回来。他确实很累,司礼监张宏请求皇上乘轿,万历挥挥手,不坐轿,他说:“我不能坐轿,望上天能领会我的苦心,体恤万民,赐我甘霖。”

归来后,万历与申时行等九卿在乾清宫里议事。这里很窄小,只能或坐或站那么十几个人,内阁阁臣与九卿一来,便显得满满的。万历说:“你们可以坐着。”但九卿中人都不敢坐,只有申时行斜着身子谢坐,坐在窗旁。

万历问:“我求雨也求了,还有什么事要做,你们说来看看。”

申时行说:“皇上为民祈祷,不惮勤劳,一念精诚,天心必然感动。其屡祷未应,皆臣等无状所致。今天下有司果然不能体仰皇上德意,着实奉行。臣等当即与该部商量申饬。”

万历一想,是啊,我祈雨也够虔诚的了,老天还不下雨,那一定是你们这些臣子的毛病了。一定有奸邪佞臣,那才会老天不照应。他说:“还着都察院行文与他每知道,务令着实奉行,毋事虚文。”

申时行应对说:“今后如有不着实奉行,虚文塞责者,容臣等奉请皇上重法惩治。”

万历很高兴,他笑着说:“先生每说的是。”

申时行的应对当天便传到了御史们的耳中,杨锦说:“我听皇上的意思,就是要拿哪一个官员示罪,如果有一个官员顶了这个倒霉的罪过,皇上的心就舒服了。这个人应该是谁呢?这会儿你们不要让陈三谟再跳了,如果他再跳,就会再坏一个忠良直臣。”

邹元标说:“我直接上疏,就弹劾他陈三谟。”

杨锦说:“不可,不可。陈三谟还能体会揣摸圣心,皇上还得意,你扳不倒他,反是麻烦了。你还是拿那三个坏蛋出气,只要扳下一个来,那两个也会老实不少。”

蔡系周说:“我去弹劾李植,要他完蛋。”

杨锦说:“我去找陈三谟,要他老实一点儿。”

杨锦拿着蔡系周的奏疏副本去找陈三谟,他假作惊慌,对陈三谟说:“陈大人,陈大人,事急了,事急了!”

陈三谟问:“杨大人,你是咱都察院的主官,有什么急事,急得你老人家跑到我家里来了?”

杨锦笑说:“我来看你,有要事与你说。”

陈三谟说:“你是都察院的主官,是管我们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

杨锦冷笑:“你那么听我的?”

陈三谟拍胸脯:“杨大人,你说,我听着。”

杨锦说:“言路太过于张扬了,有人不满,言官之中也有人要弹劾你。”

陈三谟很紧张,是谁?

杨锦说:“邹元标,他说,就是死在午门,他也要弹劾你。”

陈三谟眼珠子急转,他怕邹元标,邹元标耿直啊,吴中行他们五人被杖,他偏不怕,还要上疏,硬是再领一个杖责,这人不怕死,不怕死的人要弹劾他,这让他害怕。

陈三谟笑笑:“他不会弹劾我的,我也是言官,他总不会让我们言路自相残杀吧?”

杨锦说:“张居正府里死了人,死了十几口人,羊可立、李植、江东之却升了官,这些事被人垢评,有人说,言路不正。邹元标他们要弹劾你,你看怎么办?”

陈三谟也有些不满,他要是升了都察院的主官,必然不会受杨锦的制约,如今杨锦是来威胁他,要他服从杨锦,他不听也不行。心里想着,好啊,我先听你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升了都察院的主官,那时还有谁敢管我陈三谟?

陈三谟笑说:“你是都察院主官,你说怎么办?”

杨锦说:“邹元标是一个直人,我可以说服他,要他只弹劾羊可立或是李植,如果邹元标一弹劾他们,你还要护着他们,他们必会弹劾你。”

陈三谟忽地满面慷慨,他大声说:“我们言路从来得不到尊重,这一次我们干掉了权臣张居正,天下侧目,这是何等的好时机啊!我们正应大起攻势,可此时都察院分成两派,互相攻讦,岂不是让天下贪官污吏窃笑?他们会大喘一口气,说他们不必再怕言官了,言官自己正打自己呢。杨大人,我们就不能集中全力,拿下封疆大吏中的贪官吗?我这里想着,张居正是完蛋了,但还有他提拔的人,像戚继光、凌云翼、殷正茂、李成梁,让他们一个个下马。你想,当初有人弹劾李成梁,说他曾拿出十万两银子送与张居正,这事八成是真事。要是挖出一个封疆大吏来,岂不是更有威慑力?从此天下谁还敢轻视我们言官?我与羊可立他们曾经议过此事,他们都愿意。兵部、吏部、礼部、工部都有问题,找出他们贪污的证据来,把他们拉下马。但你要弹劾羊可立、李植他们,岂不是自折人才?”

杨锦说:“你们把张居正拉下马,足够了。再有人拉扯李成梁、戚继光、凌云翼、殷正茂,就是坏大明朝的大事,我可不会答应。”

陈三谟皮笑肉不笑地说:“行啊,杨大人要放过他们,我就放过他们,只是对羊可立、李植与江东之三人,你也只能拿下一个来,要是杨大人把他们三人都拿下去,我可不干。”

杨锦透了一口气,说:“好,我就依你,你说拿下哪一个,我们就拿下他。”

陈三谟想着,三人中,羊可立是最听他话的,自然不能拿掉。还有两人,李植与江东之,江东之会巧言令色,也不应拿掉。他犹豫了一下,说:“就拿下李植吧?他正要弹劾戚继光,先拿下他,我便听杨大人的,先不弹劾那几个督抚。”

申时行对许国说:“这么下去,大明朝的政事将不能控制,人人都可弹劾大臣,人人都可上疏奏事,这岂不是成了人人过关吗?”

许国说:“得用一点儿手段,首辅想一想,看我们能拿出什么法子,令他们言官住口?”

申时行说:“言官一向自以为是,自以为能以正直行遍天下,便狂傲自诩,任性直率,有些包藏祸心,也让人不易察觉,我看这件事极难。”

正说话时,有人报说,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锦来了,求见西庐两位辅臣大人。申时行与许国互看一眼,杨锦来了,不知要说什么,他们得听一听。

杨锦对申时行与许国行礼,静静坐下。

三人对坐。申时行说:“杨大人来,一定有要事。”

杨锦说:“要说大事。如果再任由羊可立、李植、江东之他们折腾,就会坏了大事,他们还要弹劾的人,是几个大员,你想都想不到,他们正在搜集证据呢。”

申时行叹息说:“一定要是弹劾戚继光、凌云翼、殷正茂他们。你想他们几人,一向得张太岳的庇护,要银两有银两,要有人有人,要粮有粮。戚继光用兵,最是奢侈,他们抓住了戚继光的短处,自然会一击致命。”

杨锦说:“不能任由他们干下去了。”

许国说:“你是左都御史,是都察院的主官。你说怎么办?”

杨锦说:“拿下李植或是羊可立,再不就拿下那个江东之,要他们老实些。”

申时行说:“这样最好,只是都察院有人愿意弹劾他们吗?”

杨锦说:“邹元标、蔡系周等御史早就看不惯他们横行无忌的霸道了,他们愿上疏弹劾。”

许国说:“好,这样最好。杨大人,决不能动戚继光、凌云翼他们,他们或许会占一些军饷,但决不能动,北方大战没了,但小摩擦不断,要李成梁安心对敌,这是大事。”

杨锦说:“我做都御史,没有上疏制止住抄张居正府,让他府里还死了十余人,这是我的耻辱。此事是大教训,不得不牢记。”

申时行说:“居正用事,与冯珰相倚,共操大权。于君德挟持,不为无益。惟凭借太后,携持人主,束缚钤制,不得伸缩。主上圣明,虽在冲龄,心已默忌。故祸机一发不可救。世徒以江陵摧抑宫宦,操切政体为致祸之端,以夺情起复,二子及第为得罪之本,固皆有之,而非其所以败也。江陵之所以败,惟操弄之权,钤制太过耳。”

许国认为申时行所说很对,杨锦也默默点头。他们都明白,皇上是一个心怀忌恨的人,他不会放过权臣,就是张居正死了,他也乐于一次次清算,他心里惦念着的,不光是张居正死后的财产,更愿意在自己与朝臣的心里驱除张居正这个人,让他们记着,只有万历才是他们的真正主子。

申时行显得沉重,皇上心存雷霆,让阁臣畏惧,他不怕大明朝的朝政会有什么失落,亲政的头一件事便是清算张居正,可见他心底忌恨有多深。阁臣再做事,当然不能任意而为,就是直操权柄,也是令皇上大大忌恨的。

申时行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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