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万历王朝-第9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万历几乎天天要参与操练,这件事让兵部尚书张学颜知道了,大是生气,大叫:“国家兵马,在于兵部。皇宫内弄这些张势,有什么用?大珰小珰们只是一些假男人,娘娘腔儿,指望他们保家卫国吗?真是笑话!他们弄那些张势,最后只能乱宫闱,坏纲纪,一些太监逞雄弄武,对国家有什么好处?”

张学颜便上了一疏,指责皇上在宫内弄武,大坏国家纲纪。他说:“皇上恭奉圣母,扶辇前驱,拜祀陵园,考卜寿域,六军将士十余万,部伍齐肃。唯内操随驾军士,进止自恣。前至凉水河,喧争无纪律,奔逸冲突,上动天颜。今车驾已还,犹未解散。谨稽旧制,营军随驾郊祀,始受甲于内库,事毕即还。宫中唯长随内侍许佩弓矢。又律:不系宿卫军士,持寸刃入宫殿门者,绞,入皇城门者,戍边卫,……今皇城内被甲乘马持锋刃,科道不得纠巡,臣部不得检阅。又招集厮养仆隶,出入禁苑,万一骤起邪心,朋谋倡乱,哗于内则外臣不敢入,哗于夜则外兵不及知,哗于都城白昼则曰天子亲兵也。驱之不肯散,捕之莫敢撄,正德中西城练兵之事,良可鉴也。”'① 《明史》卷二二二·张学颜。'①

万历看了这疏,大怒,怒吼道:“张学颜算什么?他要管我?我告诉你,还有人要拿下你呢,我再三留中,不发那帖子,你这个兵部主官才保得住,要我发下谕旨,你就死定了!”

万历叫张鲸,你给我把张学颜找来,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内操,让他知道,我干的是正事!

张鲸急忙忙去找张学颜,张学颜问:“皇上要我做什么?”

张鲸说:“你上了一疏,说皇上的内操是乱宫闱、坏纲纪,皇上生气了,要你亲眼去看看内操。我与你无怨无仇,我可是告诉你了,这一回你进了宫,看了内操,你必须说内操好,不然你就死定了。你听清了没有?”

张学颜说:“多谢公公,我听清了,听明白了。”

张学颜站在万历面前。

他好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只有在拜谒先帝陵墓时见过皇上一面,此时见了,只觉得皇上在阁里待久了,脸色有些惨白,又有些青灰,不大好看。万历一见张学颜,问他:“你说我弄内操是劳民伤财,是乱了祖制?”

兵部尚书行伍出身,忠勇耿直,如所有武夫说话不拐弯儿,他对万历说:“是,皇上这么做,就是弄乱了祖宗制度。”

万历说:“你弄明白没有?成祖就是用内侍管城门的,自大明朝建都北京起,内外城正阳等九门,永定等七门,各设正副提督二员,并有关防一颗,专司‘晨昏启闭,关防出入’。'《明史·职官志三》;《酌中志》卷十六'正德三年太监李荣传旨:御马监官勇士旗军,系禁兵重务,其令太监谷大用提督,太监杨春坐勇士营,李堂坐四卫军营。到了武宗,‘上乃自领阉人骑射者为一营,谓之中军,晨夕下操,呼噪火炮之声,达于九门,浴铁文组照耀宫墙间,上亲阅之。其名曰过锦,言度眼如锦也。时诸军悉衣黄罩甲,中外化之,虽金绯绮,亦必加罩甲之上,市井细民,无不效其装,号时世装。’' 毛奇龄:《武宗外纪》;从《明代特务政治》丁易著'你说,这些是前辈祖先所为,我做得过分吗?”

张学颜没料到,皇上竟会拿前辈祖先的事儿来盘问他,他怎么能指责前辈帝王?他只能说当朝的事情。

张学颜说:“内操要取缔。”

万历说:“我对你怎么说,你才能听呢?”

张学颜说:“不管皇上怎么说,内操必须取缔。”

万历说:“你当我是玩乐?我是要造就一支队伍,能带出去打仗的队伍。宫内的大珰小珰都是人,他们也不能太过沉闷了,是不是?要他们兴奋起来,真愿意干一件事,也不大容易,是不是?我要他们拿起枪刀来,练一身本事,就是练不了一身本事,他也能练一个好身体,那有什么不好?万一宫内有事,要他们集合起来,也可以去打仗。”

张学颜说:“内庭清严地,无故聚三千之众,轻以凶器尝试,窃以为陛下危之,陛下以为巡幸山陵,有此三千人可无恐乎?不知此皆无当实用。设遇健卒劲骑,立见披靡,车驾不可恃以轻出也。夫此三千人安居美食,筋力柔靡,一旦使执锐衣坚,蒙寒犯暑,臣闻顷者竟日演练,中喝频死者数人,若辈未有不怨者……且内操以来,赏赉已二万金,长此不已,安有惮竭!”' 《明史》卷二三四《卢洪春传》,此话原为卢洪春所说。'

万历大怒,脸色青白,气得不行,他想我在内侍操练,碍你什么事儿?你偏偏要我停练,我只是骑我的骏马,看我的人马在操场上打仗,要是我像武宗,自己去打仗,你还会多说一些废话吗?他盯着张学颜,问:“我操内操,与你有关吗?”

张学颜说:“皇上亲自操内操,就是管了兵部的事儿,我做兵部的主官,这件事就与我有关。”

万历说:“你要是做不了兵部的主官呢?”

张学颜说:“做不了,我就管不了这件事。”

万历说:“好啊,我让你做不了兵部的主官就是了。你别当自己没什么事儿,早就有人弹劾你,说你是张居正一党,我放过了你,你却来找我饶舌。”

张学颜说:“是不是张居正一党,这不算什么,此时说的不是张居正,是大明朝的内操事,我要取缔内操。”

万历冷笑:“你没用了是不是?我不会要你没用的,你是兵部主官,外面的兵马还是归你管,我让你调戚断继光去广东,你也不情愿,你是不是要事事悖逆我?”

张学颜说:“戚继光调去广东,根本没仗可打,广东平静,调他去做什么?没仗打的将军有什么用?”

万历说:“戚继光老了,你知道不知道?他老了!”

张学颜说:“他没老,他是大明朝的砥柱。”

万历冷笑,问张学颜:“你说,你是不是大明朝的砥柱?”

张学颜说:“本来我不是,但张居正死了,张四维走了,申时行不怎么说话了,我就是了。”

万历气得在阁内来回走,说:“好啊,好,你是大明朝的砥柱,你猜我要把你怎么样?我就拆了你这根柱子,我再看看,大明朝没有你,会不会倒塌?”

张学颜说:“一时还不会,但长此以往,必将不堪。”

万历最恨有人顶撞他,就是张居正也不常顶撞他,张居正会在柔婉的劝说中把一件件事摆清,成败利害说得井井有条。只有那一次,他吼万历,是吼他写错了一个字。他在夜里睡着忽地惊醒,他在心里问张居正,你何苦要那样呢?你就和和气气地说,你写错一个字,不行吗?你逞什么威风?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后来有一个潘季驯,也不识抬举,他做刑部尚书,还是要站在阁外,一直等着要劝谏,他们怎么什么都记不住,只能记住太祖那一番话,要劝谏,要劝谏,拼死劝谏?你就不能放过我?

张学颜说:“皇上做事荒唐,此事不宜再做,再做会对大明朝有损伤,有伤国体。”

万历心想,有伤国体?那是我对你们说的,我要拿掉你,我就说你做事有伤国体。你要拿来对付我,你有本事?我可不想听你的。他忽地冷冷一笑,轻声问:“张大人,我听说你在辽东做巡抚时,人家刘台在写奏疏,本来是写张居正的,你却以为是写你,你就去找刘台,求他免了你的过失,有这回事儿吗?”

张学颜大惊,想不到皇上的行止迹近于无赖,他想,天子天子,应该是天下行得正而走得直的人,他怎么用这种促狭手段来挖苦臣子?张学颜说:“就是我犯了过失,也是得言官弹劾,该我得什么罪,皇上再拟旨。总不能皇上揪着扯着臣子的过失,拿来威胁人吧?”

万历说:“我不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你做事也有过失。皇上做事,也有过失,皇上与你是一样的。”

张学颜说:“不可!臣子有过失,那是可以的。但皇上有过失,就得纠正,不纠正,错失天下。”

万历说:“没那么严重吧?”

张学颜说:“如果内操持刃者在宫内乱事,谁负此责?”

万历不想说由自己负责,他说:“那就得司礼监负责。”

张学颜说:“司礼监能负得了这个责任吗?一旦有事,便成大乱,宫内如乱,非同小可。内眷在,皇上在,一旦有事,必是惊天动地,皇上没想过吗?历代王朝也有此种事儿,变祸在眼前,悔也不及,皇上想过了没有?”

万历说:“我想过了,武宗愿意在内操中练兵马,我也愿意,你管不了我。”

张学颜说:“我非要管,我要劝谏,皇上不能这么做!”

万历说:“你管你的兵部,我操练我的内操,我的内操在宫内,与你无干。”

两人对面,胥气相对。

张学颜头一次看到了万历的目光在闪烁,他躲着张学颜的目光,怕与张学颜论理,他本来就理屈,但非要强辞夺理,他就是不想听张学颜的。

张学颜说:“我要再上疏。”

万历说:“不必了,我不想看你上的疏。”

张学颜说:“只要我做兵部主官,我就要上疏,皇上一日不止内操,我就一日不止上疏。”

言官们在酝酿更大的风波。

都御史杨锦府中聚集了另一群言官,这是应新召回的给事中邹元标的呼唤而来的。这些人早就看不惯羊可立、李植、江东之等人的飞扬跋扈,他们要酝酿一条计策,对付乱局。

与会的有浙江道御史蔡系周、江西道御史孙愈贤、河道御史邹元标等人,他们都是正直忠耿之士,近来对陈三谟等人颇是看不惯。

杨锦说:“再这么清算下去,大明朝不必再干别的了,只能天天攻讦官员,夺官削禄,弄得人心惶惶,看来张四维说得对,怎么也不能这么干了。”

邹元标说:“张居正做得过火,把一应官员都赶走,但还没误了做事,我不恨他。可这会儿就有些可恨了,言官如雀,叽叽喳喳,只能乱事,不能成事,误了大事,还有什么正直可言?如今可是好了,言路真是畅通了,你想说什么,说好了。满朝文武都怕言官,这正常吗?”

蔡系周说:“我本来要上疏,说说三宫皇庄事,慈庆宫、慈宁宫共占庄田二万一千一百六十六顷十五亩,征五万五千八百十五金,煤窑七十六座,征一百七十金,果树六千余株,征六十五金。三宫如此多的金租,竟还以为不够,要趁这次草场扩充拿走十万亩,这有个够吗?还说,要把京郊的煤矿再拿去一些,三宫要那么多的金银做什么?听说皇上拿江西来的瓷器去内市卖,如此倒买倒卖,还要贡物做什么?只贡皇上银两就完了。”

御史孙愈贤更是气愤,他说:“武清侯李伟原来是一个专门为人抹墙的,他富贵了以后,竟是把他的抹墙泥刀封起来。'① 《早林杂俎》(清)谈迁著,一三五李伟条。'①如今要人们庆祝他七十大寿,有人专门送他一把金的抹墙刀,真是讨好的人不会做事,李伟大怒,说,你是不是讥讽我从前不是富贵中人?专门拿这抹墙刀来污辱我?那人吓得不敢说话,有人从中说合,要那人再把那把金抹刀变成金寿星。那人忙用金子打一个大大的金寿星,再送李伟,这才算是没事儿了。这泥抹刀在李家,慈圣皇太后拿它示警家人,说是:‘当年藉此为活,今极富贵,犹患不足耶?’可李家人拿它来治人,只要稍有提出此事者,便得大过。我就是想从皇亲国戚这件事上说起,上疏要治一治这些人的奢侈淫欲,物欲横流,贪婪成性。”

众人再是嗟叹。

杨锦说:“我从前以为张居正做事过于急切,如今看来,张四维不如张居正多了,至于申时行,更是不如张居正。此时首辅对于皇上下谕旨,时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看不见,皇上真是无所顾忌了。”

邹元标说:“我从瘴疠之地而来,原先是恨张居正的,恨他专权擅国。如今看来,没有张居正的大明万历一朝,比有他更可怕,申时行这么推搪下去,大明朝会完蛋的。”

言路如此猖獗,原不是他们所想得到的,而且这极不正常,原来言路是要参劾奸佞,匡扶朝廷正气的。这会儿,到处是雪片一般的奏疏,到处参劾官员,只要不合己意,便叫他是张居正一党,一旦把他划成张居正一党,皇上就只能罢免他,解他官职。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走了一个刑部主官,潘季驯是司礼监最畏惧的官员,平时他在,还有些忌惮,潘季驯一去,司礼监喝斥刑部像是呼唤儿孙,动辄训斥。如今又要弹劾兵部主官张学颜了,他也是一个耿正之人,如果他也去职,兵部就得瘫痪。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杨锦说:“后人如说起大明朝的万历一朝,一定会说起言官横行霸道那一天,说起我们,也都是一党。”

邹元标说:“我如今不恨张居正了,我最恨的是陈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