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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并不遥远-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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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当时他都傻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后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高兴得差点疯了,只会喊‘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他说得活灵活现,时而做痴呆状,时而做虔诚状,最后高举双手做欢呼状,好像那事情,他当时也在场似的,把大家的心情都感染得有点热烘烘。
“那后来呢?”石兰感到意犹未尽,很想把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又问。
“后来?后来就……没有后来。后来我就来这里了嘛。我也就听到这些了。”
马聪明搔搔头,不无遗憾地说。
“真可惜,要是能知道后来怎么样就好了。”石兰有点惋惜地说。好像是因为马聪明太粗心,把什么重要的东西丢掉了。
“不过,这件事说明,知青的问题已经引起毛主席的重视,说不定会有什么改变,这是很多人的看法。”马聪明再一次的神采飞扬,似乎对未来满怀希望,“所以,我这次来,打算多住一些日子,看看有什么政策再下来。”
“照这么看,也许真的会有所改变。”李卫东接着说,“既然毛主席会寄钱给一个知青的家长,就说明像干部子女走后门招工,上大学,大部分知青生活没保障,老百姓反映很强烈这一类的事情,毛主席已经知道了。上山下乡是毛主席提出来的,现在出现了这些问题,毛主席不会不管。但问题这么多,人数又这么多,毛主席不可能向每个知青寄钱。但他的话就是圣旨,中央肯定会做出一些部署,解决一些实际问题。虽然不可能全部解决,但起码应有所改善。”
“每人发三百元。”王莉莉听得入了神,脱口而出。
“你别想得太美了,三百元?有三十元就该喊毛主席万岁了。”游清池笑了笑,提醒别高兴得太早了。
“要是真的有三十元也好。”白晓梅有点羡慕地说。钱对她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
“要是分到钱,我马上好好吃一顿,再喝一次酒。”侯成宝也跃跃欲往。
“一顿吃不完,可以连吃三天。”马聪明笑逐颜开,好像真的已经吃到口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地讨论起那还属子虚乌有的钱该怎么花,一个个神情兴奋,几乎忘记了这只不过是他们凭空想象的空中楼阁。
“好了好了,这钱我看这么花最好。”李卫东跟着起哄了一会,说,“买个大饼挂在墙上,饿了就去咬一口,或者舔一舔,这样可以吃很久。”
大家一听,感到莫名其妙,再一想,恍然大悟,李卫东说的是画饼充饥,不由哄然大笑起来。
“其实,钱都花得完,只有那三百元才花不完。”李卫东等大家笑够了,又说。
他见大家都疑惑地看着他,便解释说:“那三百元钱要是寄给我,我就不去领出来。
做个镜框把汇款单嵌起来,要买东西,把镜框推过去,谁能找得开?那是毛主席的钱,谁敢动?这样,不就一辈子花不完了?“
李卫东的几句俏皮话,又把大家给逗乐了,祠堂里再一次爆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很久很久,都没停下来。
今天是知青们的盛大节日。
“热烈欢迎知青工作检查慰问团”的大红横幅醒目地高挂在大队部的墙上,“感谢毛主席、党中央对知青的亲切关怀”,“以实际行动来报答党和人民的厚爱”,“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等标语口号在大队部里贴着,显得气氛浓厚。
由地委组派的“知青工作检查慰问团”预定上午九点半到达。虽然现在才八点多,但全大队所有的知青都早早地来到大队部,东一群,西一簇,热烈而兴奋地交谈着,耐心又焦急地等待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舒心吐气的喜悦。
自从毛主席给李庆霖复信后,中共中央于一九七三年六月十四日发布了(73)
21号文件,传达毛主席的这一指示。很快,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政机关,按照毛主席“统筹解决”指示的精神,召开一系列会议,针对上山下乡运动上中存在的一些具体问题,做出一些有关规定。虽然这些规定和措施对彻底解决知青问题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它毕竟是上山下乡运动以来规模最大,影响最深的一场大行动,把过去几乎被人遗弃的知青问题摆到了各级领导的议事日程。这对缓解知青与整个社会的尖锐矛盾,无疑起到了积极作用,并为以后有关上山下乡运动的如何进行,提供了重要的依据。可以说,毛主席给李庆霖的复信,是整个上山下乡运动历史的重要里程碑。
并且,这场运动从各方面所收集的材料表明,知青的实际状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酷,知青的处境已经到了需要加以保护和救助的地步。否则,围绕知青所产生的各种犯罪行为将愈演愈烈,如不进行打击,必将给上山下乡运动及整个社会造成严重危害,后患无穷。
作为这场保护知青运动的导火线,李庆霖以他敢想敢说,敢触犯各级领导中的不正之风的勇气,成了人们心目中的一位英雄,受到了极高规格的赞誉。中央号召,全国学习李庆霖。他也因此一跃荣升省“知青办”副主任,“全国知青工作领导小组”组长,成为家喻户晓、炙手可灼的风云人物。
“你们知道吗?”回家只住两天,昨天又急忙赶上来的侯成宝,正对着一大堆围在身旁的知青们发布最新消息,“有一次,李庆霖在一次大会上,指着那些领导干部问,还有子女在农村插队,还没有调回城里的,请站起来。你们猜怎么着?”
他稍稍停下,可不等大家回答,又说:“不用猜你们也知道,没有哪个领导敢站起来,一个个低着头,像是受审一样,而整个会场却鼓起掌来。”他眉飞色舞,颐指气使地说。好像他就是李庆霖,好像他的前面就站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当权派,那神气,更好像是当年批斗大会的情景,让人感到一阵扬眉吐气。
人群里发出一阵“啧啧”的赞叹声,以及一片“他也是够大胆的。”“他难道不怕秋后算账?”“要是没有他那么大胆,会有今天吗?”“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
的议论声。
“这有什么好怕的?”李卫东说,“当时他写信给毛主席,肯定是抱着一种反正活不下去了,要割要宰由你便的态度。也是他时来运转,时势造英雄。如果没有毛主席给他复信,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他是毛主席派的钦差大臣,谁敢碰他一根毫毛?毛主席给他的复信,等于赐给他的一把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谁不怕?”
“这下可好了,那些做官的再也不敢乱来了。”王莉莉神情激动地说。
“是的,得狠狠刹刹这股歪风,清理清理一下,要不然,老百姓永远也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李卫东显得气愤地说,“有些干部实在太恶劣了,自己子女调回城不说,谁想回城,就得走他的后门,就得给他送礼。收的东西太多了,吃都吃不完,烂了臭了还怕人家知道,偷偷地扔掉。像这种人,怎么可能去为人民服务呢?
只能说是为人民币服务,为自己服务。“
“这还算是好的了。这次回去,听说别的地方抓了好几个,这些人简直是国民党大流氓。有一个书记,他不要钱,也不收礼。但只要是女知青,找他求调动,没有一个不成功的。你要调到哪一个厂,做什么工作,他都答应,但有一个条件,得让他‘盖印’。如果是男知青找他,那就没门了。”侯成宝幽幽地说。
大家一听,不由目瞪口呆。尽管奸污女知青的事时有所闻,甚至有人怀疑这种事也许这里就有发生过,但如此明目张胆,把奸淫当成唯一交换条件,视女知青的贞操耻辱为儿戏,任意玩弄的情况,却是闻所未闻。他们在深恶痛绝这种罪行的同时,也为那些含羞忍辱的灵魂感到深深的悲哀。
白晓梅感到浑身不寒而栗。虽然侯成宝讲的是别人的事,可那些活却像针一般地扎在她的心里;那一双双圆瞪的眼睛虽然朝着不同的方向,可她却觉得那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她,一直看到骨头里面去。她像被当众扒光了衣服似的,无地自容。那些兰忠泽式的恶魔,他们占有的何止是一个个年青女性的肉体,而是连魂魄也吸进去了。她感到头脑一阵晕眩,站立不稳,便紧紧地抱住站在旁边的石兰不放。
石兰根本就没注意到白晓梅的这一复杂的变化。她只是稍稍扭了一下身子,有点不解地问侯成宝:“盖什么印?”
人群里爆起一阵大笑。
─“盖……盖……‘盖印’就是盖印嘛。”侯成宝吞吞吐吐地说“‘盖印’还不懂?”马聪明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如果你想调回城,就得盖印,懂不懂?”他见石兰还是不大理解,忍不住又说:“‘盖印’就是上床睡觉,让掌印的人在你身上‘盖’,懂了吧?”
石兰羞得满脸通红。她挣脱白晓梅的手,冲上前去,在马聪明的身上到处乱捶:“你这张臭嘴,要盖你自己去盖。”她恨恨地说。
“别再打了,别再打了。”马聪明双手抱头,连连躲闪,嘴里不住求饶,但他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大家看着,谁也不上去劝阻,有的反而起哄:“打死他,打死他。”
石兰感到手都打痛了,反而不打了,只是盯着马聪明,问:“还敢不敢嘴那么臭?”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说甜的。”马聪明松了松身了,“其实,应该打死的是那些恶棍,而不是我。你们说对不对?”
“那些人都该抓起来枪毙才行。”吴莲英咬牙切齿地说。
“枪毙太便宜了。我看得先把他们阉了再枪毙,让他们下辈子也无法害人。”
马聪明平伸手掌做刀状,运足力,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最好让他们把自己的那家伙吃进去,尝尝那味道怎么样?”侯成宝开心地笑着,好像那些人正跪在面前接受审判似的。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大家嘻笑怒骂,极尽想象,把几年来肚子里积压的各种怨气,尽情地发泄出来。其它的人见这里如此热闹,也都凑过来,乱哄哄地搅成一团,似乎想把整个天地都翻转过来才过瘾,一片热气腾腾。
面对着这热血沸腾的场面,白晓梅却觉得心如冰冷。她悄悄地离开了那些近乎疯狂的人群,独自走到一边。那些兰忠泽们罪有应得,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也难解那些被欺辱者的心头之恨,把他们剁成粉末也无法熨平那些受伤的心灵。但是,那个人面兽心的兰忠泽,此时依然逍遥法外,而且,今天的事情仍由他来主持,这怎么不令她感到仇怨满腔呢?如果,能把他从台上揪下来,撕开他的假面具,那该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呀!目前,正是围捕兰忠泽们的大好时机,他们已经成了整个社会的共同敌人,是人民的罪人。只要有人站出来大胆揭露,那他马上会被押上历史的审判台。可是,叫她当面走上去揭露他,控诉他,她又无法承受那来自社会上各种偏见所造成的巨大压力,她无法想象在那种压力下将如何生活下去。
白晓梅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将走向何方?也许,遭受侮辱的不只她一个人,如果别人把事情讲出来,那兰忠泽这回是跑不掉了。但如果没人讲出来,那兰忠泽不就漏网了?那以后……?她忧心忡忡,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像两个巨大的齿轮,在碾压着她的心。她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坐下来,可她的心却陷入了一个无法解脱的旋涡之中。
远处,传来一阵“嘟嘟”的喇叭声,伴着滚滚的黄尘,两辆汽车驰了过来。
白晓梅站了起来,默默地注视着。
汽车稳稳地停在大队部的门口。
“欢迎,欢迎。”兰忠泽没等车门打开,便迎了上去。
吉普车的前门“嚓”地一声打开,公社刘书记一步跨出,迅速地把后车门打开。
从车里又下来了两个人。
“这位是陈副团长。这位是市知青办王副主任。这位是这里的大队书记兰忠泽。”
刘书记一一互相介绍。
“欢迎欢迎,到里面歇歇。”兰忠泽毕恭毕敬地握着来人的手,脸上堆满了卑躬的笑容。他很清楚,今天来的人非同一般,决非像以前各式各样的视查,评比,只要带着他们到可以说明自己领导有方,做出成绩的地方走一下,然后加油加醋地汇报一番,再说上几句恭维话就能打发出去的。从公社刘书记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就能看出,这些人一点也怠慢不得。虽说他们主要目的是慰问知青,听取汇报,但也可以说是来找碴儿,挑剌儿的。万一出了什么漏子,别说刘书记脸上无光,他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心中有鬼,要是万一与女知青的事被知道了,那就全完了。不过,他的心里依存侥幸,只要混过今天这一关,明天就没事了。
兰忠泽跑前跑后,与其它大队干部,不断地请刚下车的人到里边去歇歇,可知青们早就把慰问团的人层层围住,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一片热气腾腾。那情景,如同离家的孩子突然见到亲人,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而慰问团的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长途乘车后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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