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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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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匡民的心震了一下,脸色灰暗。钟匡民说:“我这个儿子,从来就没好好认过我这个爹。”王朝刚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得不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我当上革委会副主任又不是我要当的,是大家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所以钟师长,有些事你们得体谅我,理解我……因为你是救过我命的人。”钟匡民的心情已变得很恶劣,他挥挥手说:“不要说,你用你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你自己吧。我要干活去了。”
中午饭后,钟匡民躺在地铺上小憩。他双手托着后脑勺,情绪低落。他回想着和钟杨在一起时的情景。钟杨:“怪不得我哥不认你这个爹,因为你就不像个爹!”……钟杨:“如果我不是你儿子的话,也许你就不是这么个态度。我压根儿就不想有你这么个爹!”……王朝刚的声音:“就是你儿子钟杨,也已经在农科所贴出声明,与你在政治上彻底划清界限了……”
钟匡民痛苦地长叹一口气。他感到头痛,习惯地用手指按着太阳穴。疼痛越来越难熬,他从身边的挎包里翻出一瓶药,打开药瓶往外倒药,但药瓶已空了,他失望地把药瓶扔进挎包里。睡在他边上的程世昌发觉了。
程世昌说:“钟师长,你怎么啦?”钟匡民说:“没什么,头痛病犯了。”程世昌说:“要紧吗?”钟匡民说:“战争中挨了一块小弹片,取出来后,就常犯头痛病,不要紧的,过一会儿就会好。”

◇ 男人有泪不轻弹

孟苇婷病房里,护士用白床单把孟苇婷盖上了。钟桃扑上去哭着喊:“妈妈……”刘月季和钟柳在一边伤心。
刘月季对钟柳说:“钟柳,你去趟农场,把这事告诉你爹……我和钟桃,少凡得料理你苇婷阿姨的后事。”钟柳说:“娘,那我现在就去。”
团场羊圈,钟匡民、程世昌等正在干活。程世昌说:“钟师长,你头痛好点了没有?”钟匡民说:“好点了。但心里感到沉闷得很。还是老郭在好啊,说说笑笑。”程世昌感慨地叹口气,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了解个人不容易啊。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对他有怨气。”钟匡民说:“你对他有怨气是正常的,没有怨气才不正常呢。到他想过来了,又遇到这么个形势,咱们都成一丘之貉。想怨也怨不起来了。老程,你命不好啊!”程世昌说:“钟师长,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们家要安玻璃窗,我跑十几里地到镇上去买玻璃,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背回家。刚进家门,我从背上把玻璃卸下来时,绳子一松,玻璃滑到地上,全砸碎了,没一块好的。这就是我的命!”钟匡民说:“人有时就会遇到这么晦气的事。”程世昌说:“郭政委婚姻上的事,也是这样。所以我也很同情他,四十出头了,还打着光棍。同向彩菊的事,也不知道又要拖到哪年哪月了。”钟匡民叹口气说:“老郭这个人哪,为人耿直,心肠也好,但太意气用事,又爱钻个牛角尖。我看这件事,你帮着撮合一下。”程世昌笑了笑说:“钟师长,要撮合这件事最合适的人是月季大姐。”
钟柳飞快地骑着自行车赶到牛棚,跳下车就喊:“爹!”钟匡民说:“咋啦?”钟柳说:“苇婷阿姨……苇婷阿姨……”钟匡民说:“她怎么啦?”钟柳说:“走了。”钟匡民说:“走哪儿去了?她这身体还能往哪儿走?”钟柳泪如雨下地说:“往那个地方去了……娘正在太平间等你呢!”钟匡民脸色一沉,抓起自行车骑上就走,喊:“程世昌,告诉警卫一声,我会回来的!”钟柳喊:“爹!”程世昌见到钟柳时,眼睛一亮。自己的亲女儿,有好长时间没见了。程世昌说:“钟柳……”钟柳说:“干爹,啥事?”程世昌知道现在不是同女儿说话的时候,说:“去吧,照顾好你爹!”
钟匡民赶到了医院太平间。钟匡民、刘月季、钟柳、钟桃,孟少凡在孟苇婷前已守了一阵子了。钟匡民说:“月季,钟柳你们都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同苇婷说。”
钟匡民坐在孟苇婷床前,他掀开白床单,看了看孟苇婷的脸,苍白的孟苇婷依然那样妩媚漂亮,钟匡民的眼泪滚滚而下。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钟匡民说:“苇婷,我是爱你的,而且爱得很深很深。但长期以来,我身上担的担子让我腾不出时间来。一想到有那么多工作在等着我去做,一想到我要对全师一二十万人的生活负责任,我哪敢有怠慢啊。委屈你了,苇婷,是我让你遭罪了,让你这么年纪轻轻地就走了……”钟匡民泣不成声了。
农科所农场三队,钟杨接到了钟柳的电话。钟杨骑自行车飞快地跑在林带夹道的公路上。
刘月季、钟柳、钟桃、孟少凡站在一起,眼望着太平间。
钟杨跳下车说:“娘!”钟匡民悲痛欲绝地从太平间出来。他一看到钟杨,突然怒火中烧。钟匡民说:“你不是跟我划清界限了吗?还来干什么?”钟杨也火了,说:“对!我同你划清界限了。但我没同苇婷阿姨划清界限。苇婷阿姨关心过我的学习,关心过我的生活和工作,你关心过吗?”刘月季说:“钟杨!去吧,去给你苇婷阿姨告别一下,好好磕上三个头。”钟杨走进太平间。钟柳陪了进去。钟匡民说:“月季,我得回去干活去,我是擅自跑出来的。我虽然被冤枉了,但纪律我还得遵守。苇婷的后事,全拜托你了。苇婷对我说过,她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是你,那我钟匡民就更是了!”钟匡民朝刘月季鞠了一躬,匆匆出了医院。刘月季望着钟匡民的背影,满眼是泪!
钟杨走进太平间跪下,给孟苇婷磕了三个头。钟杨说:“苇婷阿姨,你走了,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舍不得啊!在咱们这个家,你的处境是最为艰难的!我恨过你,但你用你的善良,用你的真诚,化解了我那颗仇恨你的心。其实,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并没有欠我们什么!但你却用尽自己的所有,在还一笔在你看来永远也无法还清的债。苇婷阿姨,你为我做的,我会永远记得,我给你留下过的伤痕,请你饶恕我。现在我要叫你一声,妈妈……”
钟杨与钟柳都泣不成声了。
羊圈里,钟匡民用疯狂的干活来压制心中的痛苦与恼怒。程世昌发觉钟匡民的情绪不对,想劝阻他,说:“钟师长!”钟匡民满头满脸满脖子都滚动着汗水。钟匡民感到头剧烈地疼痛,眼睛冒着火花,他继续顽强地干着。钟匡民摇摇晃晃地,最后终于晕倒在了地上。程世昌扑上去喊:“钟师长!钟师长!”
夜已来临。钟匡民睡在地铺上,满头是汗,还在昏迷中。程世昌守在他边上,医生给钟匡民打了一针。医生说:“让他注意休息。”刘月季,钟柳冲进地窝子。刘月季喊:“匡民!”钟柳喊:“爹!”
刘月季背起钟匡民。程世昌说:“月季大姐,我来背吧。”刘月季说:“有人要追问钟匡民去哪儿了,你就说,我背走了,就在我家。责任我担!你不要再给自己添麻烦了。”程世昌感动地点点头。程世昌说:“钟柳,扶好你妈。”
刘月季把钟匡民背回了家,她守在钟匡民身边。钟匡民醒了,看了一眼刘月季。钟匡民猛地坐起来说:“月季,你把钟杨这小子给我叫来!”刘月季问:“怎么啦?”钟匡民说:“你去叫!跟我划清界限,让他给我讲清楚,他要怎么个划清法!”刘月季说:“匡民,你误解他了。”钟匡民说:“我怎么误解他了?他在农科所贴的那声明是假的?他今天当着我面讲的话是假的?月季,我这辈子是做了件很对不起你的事,这是我的错!但我再也没有对不起别人啊!我现在失去了苇婷,但我不能什么都失去呀,我要见儿子,我要见儿子!”刘月季说:“钟柳,你骑上车去找你哥,连夜赶过来!你说,爹一定要见他!”钟柳说:“哎!”
月光如水。钟杨、钟柳骑着自行车往回赶。钟柳说:“哥,你干吗一定要跟爹划清界限,这多伤爹的心啊!”钟杨不答。钟柳说:“哥!你干吗不说话呀?”钟杨沉默。钟柳说:“哥,你太让人失望了。你要知道我有多崇拜你,多么爱你!”钟杨说:“闭嘴!”钟柳说:“偏不!我们又不是亲兄妹,我对你的感情绝不会变!”钟杨说:“亲不亲,也是兄妹。”钟柳说:“那不一样!不是亲的就可以相爱。娘说了,现在我是她女儿,以后希望我是她儿媳妇,永远不离开她!我也不想离开我娘!”钟杨说:“农村妇女的想法!”钟柳说:“对!娘许多想法都是传统的农村妇女的想法,但伟大!我佩服我娘!我佩服娘身上的这种传统美德!咱们这个家,全靠娘撑着呢!”钟杨:“……”钟柳说:“还有爹,他虽不是我亲爹,但他身上也有让我敬重的东西,敬业,无私。”钟杨说:“你少夸他!”钟柳说:“他被打倒了,但我还是敬服他,同情他。就因为他敬业,无私,他才失去了苇婷阿姨。你和钟槐哥也不理解他。爹今天好可怜啊,他醒过来就喊:我不能失去一切啊,我要见儿子!其实,他心里永远有着你们!”钟杨的眼里闪着泪花。
地窝子里,程世昌正伤感地对刘月季叙述着钟匡民昏倒的经过。程世昌说:“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闷着头拼命地干活!”
刘月季叹了口气说:“匡民平时是个冷静,能控制自己感情的人。他当团长也好,当副师长也好,当师长也好,一直是个勤勤恳恳干工作的人,这我都看在眼里的。但现在却成了走资派,进了牛棚,他想不开啊。”程世昌说:“不过在我们一起干活时,他还是蛮开朗的呀。”刘月季说:“他都压在心底呢。可孟苇婷年轻轻的就这么走了,钟杨又声明跟他划清界限,他顶不住了。他其实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只是都装在心里面。有时他也很心软……”
程世昌说:“他心肠好,我早就感觉到了,要不是他一直偷偷地关照我,我现在也不知成啥样了。跟我一样的人,有的可比我惨多了。我是遇到他这么个好心肠的领导,那也是我的福啊。钟柳的事……”程世昌指指自己的胸口,“他知道吗?”刘月季点点头说:“让你们暂时不要相认,就是他的想法。”程世昌说:“月季大姐,我……”刘月季说:“现在更不是时候。”程世昌说:“这我知道。”刘月季说:“等着吧,会有机会的。咱们这个家,现在是钟柳在帮衬着我呢。程技术员,我要告诉你,钟柳看上钟杨了。”程世昌说:“那好啊。钟杨是个啥想法?”刘月季说:“钟杨在忙自己的事业,暂时不想考虑这件事。”程世昌说:“年轻人就该这样。钟杨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肯动脑子,是个有志向的人,将来会有出息的。钟柳要是真能跟他,那是再好不过了。”刘月季说:“我也这么想。不过我知道,钟杨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也装着钟柳呢。我该走了,我让钟柳去叫钟杨,说不定也该到了。”程世昌说:“月季大姐,药瓶子。”刘月季拿过药瓶说:“这人也真是,药吃完了也不吭声。他这头痛病是不能断药的!”
回到家里,刘月季拿着药瓶对钟匡民说:“药吃完了,你就说一声么。你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钟匡民说:“钟柳不是去叫钟杨了吗?怎么还不来?准是钟杨这小子不肯来。看来,他跟我划清界限的决心倒挺大!”刘月季说:“匡民,你误解钟杨了。钟杨是不想跟你划清界限的,是我让他跟你划清界限的。”钟匡民说:“你让他跟我划清界限的?”刘月季说:“是!”钟匡民说:“你哄鬼去吧!”
门口响起放自行车的声音。钟杨、钟柳推门进来。钟杨喊:“爹。”钟匡民说:“你,你叫我爹?”刘月季说:“匡民,儿子深更半夜地跑来看你!他不叫你爹叫什么?”钟杨说:“娘,钟柳,让我跟爹单独谈一会儿行吗?”
刘月季拉着钟柳走了出去。月色朦胧。刘月季和钟柳走到林带边。钟柳说:“娘,爹和哥会不会吵架?”刘月季说:“要吵就让他们吵去。在这世上,老子不理解儿子,儿子不理解老子的事多着呢。就因为他们是老子和儿子,要没这层关系,说不定还好理解。理解不了,大家谁都不理谁也就完了。可老子跟儿子不一样,谁都不理谁,那有多犯难啊!”
屋里,钟匡民躺在床上,钟杨坐在床边。钟杨说:“爹,我当着你的面说过好几次,我不想认你这个爹,因为你不像个爹。但当你被打倒,有人要我同你划清界限时,我反而觉得在这种时候,我得认你这个爹!”'奇。书'钟匡民说:“但你还是声明跟我划清界限了么!”钟杨说:“所以这么深更半夜的,我要来,把事情给你解释清楚。我知道,娘也跟你说不清楚,只有我能说清楚。”钟匡民说:“我要见你,也就为这。因为孟苇婷,你和钟槐都把我当成了仇人,为你们的娘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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