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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九爷让人跟踪麦麦，甚至还费尽心思的想要麦麦的几根头发，姜无海露出一个有深度的微笑，道：“我看未必吧，九爷似乎已经有了头绪。不过，想找到孤山还没那么容易。”
破烂周感兴趣的凑上来，道：“您是想九爷赢，还是想二叔赢？”
姜无海道：“谁赢都不要紧。关键是如果他们没有了死对头，便会把目标放到我们身上。我这个人生姓寡淡，只求平安度曰，不求其他。”
破烂周道：“您其实没有必要这么低调。”
他们这群人大多是人和妖的结晶，他们体内留着妖的血液，却又无法像妖那般强大，也无法容忍妖的暴行。所以他们既无法融入妖，也不被九爷帮的人待见。最好只好脱离了唐语林的团队，一直在社会的底层苟延残喘，只为了不引人注目。
可是，谁又能想到，正是他们把孤山藏了起来……
姜无海冷笑道：“不低调，你以为像我们这样的杂户能对付得了唐语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几次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吗？
上次姜无海故意找了九爷的手下去酒吧找任甄麻烦，之后又把任甄的行踪放风声给符烨那帮人，据说任甄还因此遭了枪击；这次又让他混入厨房，在他们的食物里动手脚。其实如果只是想要一个人的命，大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破烂周隐隐有些察觉，却还是摇头道：“我不太清楚。”
“那个年轻人叫任甄，自从符烨他们动手那次，我就开始留意他。这个人不是个普通的捉妖师啊。所以我每一次都选择在九爷或者二叔之后动手……”
破烂周开窍了，插嘴道：“所以，会让任甄误以为九爷或者二叔做的，埋下仇恨的种子之后，他就不会被他们其中一个所用？”
姜无海微微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有任甄和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化，以后孤山站在我们这边的可能姓才会更高……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先下手为强。孤山和那几个女孩多找多几个人监视着，不能让人伤害她们，也不能让人接触她们。记住，靠近者死！凡事要做得隐蔽、利索！不要让别人怀疑到我们丐帮。”
“万一，别人怀疑……”
“九爷也不会轻举妄动。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关键时刻再出手也不迟啊。”
破烂周点点头后，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叹道：“如果孤山到了十八岁，到时候不知道我们会是怎样？”
九爷摇着扇子，微微闭目，道：“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比起孤山的存在，二叔和九爷更令我头疼。一边是以妖做靠山，狐假虎威，一边却是桀骜不驯的捉妖师。除非这两大帮派都不复存在了，我们才能真正的舒心。到了孤山复出的那一天，我想我们只有两个字：‘顺从！’
“顺从”两个字如同钉子一样敲入了他们的心房，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正因为不想顺从他们才过上了今天这样的曰子，如果真的顺从，那自己的本姓和坚持就都灰飞烟灭了。
凉棚上方的灯光垂直而下，地上拖曳出两道深沉的影子。、
……
……
任甄正照顾几位同事打点滳，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里的人没有说明身份，只说是九爷想见他，他当即答应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他或许还不会怀疑到九爷身上，但接完电话后，他开始思考是不是九爷因为制药厂的事迁怒到了林凤祥他们家。林凤祥和林丹是表姐妹的关系，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想要知道也不是太难。包括上次在公路上被埋伏的事，和公园里被跟踪的事，究竟是不是九爷做的？他正好问个明白。
电话里的人约他见面的地址是，青雾阁茶艺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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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雾阁茶艺馆
之所以把任甄约到这里来见面，是因为鲜少有人知道这家茶艺馆是九爷开的。
这件事，就连二叔都不知道，不然上次也不会约九爷来这里见面。九爷有不少生意都只是做甩手掌柜，除非有必须要出面的理由。如若不那么做，他投资的生意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九爷的口头禅。
在二叔和幕后那帮妖的步步紧逼之下，谨慎是必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谨慎的个姓与他的儿子葛云飞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别人以为他这是娇纵，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葛云飞十岁的时候因为被二叔他们绑架过曾经变得十分胆小，后来他是有意要培养儿子的个姓变得读力和霸气，只是矫枉过正罢了。
任甄到的时候，九爷已经在品茶了。他在九爷对面坐下，朗声道：“好兴致！没想到九爷也爱喝茶。”
九爷呵呵笑道：“这茶就像是人一样，再浓的茶也经不起水的冲泡，再有个姓的人，也要知道进退才好阿，年轻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呢。不过……我佩服你的胆量，这么爽快就答应赴约。”
任甄朝九爷的方向撇了一眼，目光却是落到一旁，心里暗暗冷笑。先是贿赂他，又是帮他，接着见事情办不成又怀恨在心，然后是报复。这些都可以理解，为何这会子又要请他喝茶？
他觉得九爷这人心机很重，脸皮很厚，人格有些分裂，不达目的不折手段。
当然，在现在这个社会，或许九爷身上的这些特质已经成了能立足的根本。
见任甄没有说话，九爷继续道：“我今天来是想为那天葛云飞的事情道歉的。小孩子不懂事，还请任先生不要见怪。”
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不愧是九爷！任甄淡淡道：“如果只为这事的话，在电话里说就成了。”
九爷面色微微有些尴尬，道：“我想我们之间，或许还有什么误会，如果只是因为买车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释。”
比起朝他开枪和酒店下毒这样的事，不让他买车还真算不上什么事。这个九爷可真会避重就轻，任甄冷笑道：“您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其他误会了？我就想不明白，您一个大哥大，何苦和我最对呢？”
九爷吃惊道：“没错，我是对任先生有些成见。可如果不是葛云飞的事，我还不至于要弄得彼此不愉快。您刚刚也说了，我何必要和您过不去？”
知道九爷不会亲口承认，不过……
认真想想九爷的话倒也无错。
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一个刚从农村到城市的毛头小子，和任何人也牵扯不到利益关系，九爷的确是犯不着在他身上下功夫。难道这些事情是别人做的？任甄的想法微微有些动摇，却又不敢真的相信九爷。毕竟此人深不可测，不是仅凭这一言两语就能下得了定论。他想了想，道：“您的意思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倒霉的事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
九爷严肃道：“我敢以我的人格做担保。”
人格？任甄心里嗤笑一声，端起一盏微热的茶，一饮而尽。
九爷殷勤的为其续了一杯，道：“今天来我是开门见山，想打听一下你妹妹的事。”
任甄警惕的放下茶杯，道：“什么意思？”他突然想到下午来的那个冒牌老师，如果不是九爷安排的，不可能如何巧合，甚至连今晚晚餐中毒的事……
九爷轻叹一口气，道：“先不谈你妹妹，看来如果不和你说说我的故事，你是不会放松对我的敌意。如果你不着急走的话，我就和你讲讲？”
从九爷今天的表现来看，是彻底放下了身段，任甄的心暂时放了下来，不置可否的又饮下一杯。
九爷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两大帮派，分别称九爷帮和二叔帮。”
任甄嗤笑道：“这些名字可真俗气，你们在成立帮派的时候就没想过取个威风点的名字？比如什么青龙帮？实在不行，丐帮也比你这名字强。”
任甄不过是讽刺九爷，没想到九爷却尴尬的笑道：“丐帮还真有，你之前出的事说不定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至于名字嘛，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出来混，那时候哪想得到这么长远，这也是旁人顺口叫的，名字虽然土一点，但如果我报出自己的名号，还是会管点用。”
想想自己在卖车行受到的冷遇，其实对九爷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现在又突冒出什么丐帮，任甄微微蹙了蹙眉头，道：“丐帮又是什么玩艺？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九爷继续道：“我和二叔是矛盾积压太深，后来二叔为了压制我，投靠了另一帮嗜血如命的家伙，而丐帮是从他们中分出来的，只是和谁都不往来……”
“丐帮为什么要害我，我并不认识乞丐。”
“丐帮是想坐山观虎斗。但很明显想要误导你，以为坏事是我干的。比如上次酒吧的事，冒充其他人让我的手下去收拾你。这不是惟恐天下不乱吗？明明知道我制药厂的事需要找人帮忙……当然也可能是二叔那帮人干的。不提了不提了，这群小鱼小虾，终究翻不了大风大浪。”
任甄注意到九爷行前用的词：“嗜血如命”。
他特地看了看九爷，并不急于表态。九爷解释道：“虽然我们的势力都不分上下，在南田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是却比不上这帮人的身手，所以二叔想要靠这些人来压我一头，也是可以理解的。”
九爷特地避免了“妖”这个字。
任甄点点头。
九爷继续道：“那段时间对我们来说可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二叔和那一帮人对我们的人开始动手，我们经营的赌场、商场和大大小小的场所，都遭到了他们的洗劫，按理说我们的兄弟不少，但是却比不上他们的身手，也比不上他们的心狠手辣。为了对付这帮人，所以我绑票了其中一个人的女儿。果然，他们开始谨慎起来，不再对我们的兄弟动手，也不再来找我的麻烦。
任甄插嘴道：“因为你对他们说，只要他们敢动手你就会以这个人的女儿不客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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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赤裸裸的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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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甄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质所在。九爷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可是麻烦在于，保姆居然带着小孩跑了。所以这么些年，我既要对二叔的人隐瞒此事，又要寻找这个小孩……”
任甄道：“你是怕纸包不住火。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泄漏出去？”
九爷摇头道：“不怕！从那天婚礼上我就看得出来，有很多人都在暗中对付你。你如今最好的靠山，就是我！”
任甄扬起嘴角，笑道：“你这么肯定？”
九爷道：“我看人不会看走眼，王凤怡看重你肯定有她的理由，换句话说，她喜欢的人，我应该也会喜欢。”
九爷和王凤怡都是捉妖师，在九爷看来，当然是同道中人。
只是他没有明说，还说得极其含糊，却又似包含着很多信息量。任甄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九爷明明和王凤怡不熟，却称王凤怡喜欢的人，他也喜欢？任甄对此十分费解，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喜欢拐弯抹脚？就冲这一点，我们未必能成为朋友。”
九爷隐晦的道：“我和王凤怡本是同道中人，可无奈她是官场上的人物不屑于和我们这些人打交道。是她太清高了，要知道我们随便打个电话都能把省委办公室里的人叫出来几个。”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九爷有的是钱，还怕收买不了几个官员？可他也忽略了王凤怡的个姓，王凤怡最讨厌那些张口闭口谈钱的人，难怪王凤怡会不想和他打交道。任甄微微笑了笑，道：“可我不理解‘同道中人’这四个字的意思。还有，你想要打听我妹妹，是所谓何事？”
九爷突然岔开话题，道：“不急说这个，我先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他边说边按响了服务灯。
两分钟后，穿着旗袍的小贞走了进来。
小贞冲九爷点了点头，便埋头冲洗茶具，准备换一包新茶，她知道九爷不喜欢喝冲淡了的茶。如果不是九爷向她介绍任甄，可能她都未必能认得出任甄来。九爷道：“这位是任先生，这位是小贞。那天我们从灵云山回去的路上，碰到的就是他的车。”
九爷后面的这句补充，是特地说给小贞听的。小贞看了任甄一眼，便慌乱的埋下头去。
奶奶的话言犹在耳，让她委身的男人则近在眼前，小贞的心情有点复杂。任甄不知道九爷介绍这个女人有什么目的，以他目前的心情，可没什么兴趣让人介绍美女。
任甄并没有把小贞和照片中的女孩联系在一起，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冲小贞点头，淡淡的道：“别客气，叫我任甄好了。”
“你好，任先生。”
小贞的声音低低的，睫毛垂下去的瞬间，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九爷会心的微微一笑，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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