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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恋阳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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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横了吧唧的“等着”,变成了客客气气的“哦,找科长啊,您等会儿啊”。
    连着几个假期,贺飞全没在家里呆着。冬天,父亲带他和母亲去三亚,海口,福州,鼓浪屿;昆明,丽江,大理,西双版纳。夏天,往北,大连,长春,哈尔滨,还出了一次国,北欧十日游。
    对贺飞来说,唯一变化小点的是他的学习成绩——他那时的兴趣太多了。
    哪个网游要公测了,哪个网站又放靓号了,皇马,巴萨什么时来;NBA的季前赛到中国打几场
    家里的变故,是由吵架引起的。吵架的原因,是母亲怀疑父亲医院的一个护士,把父亲的魂儿勾走了。父亲不承认,他说母亲是更年期,让她去查查内分泌。
    之后,拌嘴变成了吵架,吵架变成了对骂,对骂变成了动手,最后动手变成了动武
    一天,又动了手,爆吵后母亲晃着手里的信封说,你再不把那个浪货开了,我就把你吃拿卡要的材料,还有那浪货给我写的认罪书,一块扔到信筒子里寄到卫生局纪委去,谁也甭过了!父亲也急了,火上浇油地说有本事你就寄!
    母亲听后几乎失控,出门去了邮局,她本想把那女的写的认罪悔过书,寄到卫生局去臭她,顺便恶心父亲一下。万万没不到,盛怒之下,她把为吓唬父亲写的那份,检举他有经济问题的材料给扔了出去
    父亲被抓后很快认了罪,可人家查出的数目,和他承认的数目差着好几十万。母亲边诅咒父亲,边倾家荡产为他退赔,卖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又向亲戚借了十几万,勉强凑上,父亲仍被判了十一年。
    大四居被收了,又回到那个小两居,所有的电器,包括他的电脑,原来的家具,摆设,甚至绝大部分的衣服和鞋子,什么都没了。顷刻间,贺飞明白了什么叫一贫如洗,一分钱掰两半花的日子。
    雪上加霜,母亲的科长也丢了,收入随之少了一半。
    母亲算了账,即便一千多点的工资每月留下一多半,借的那些钱到她退休也还不清债。无奈,她在小区里找了个活儿,下班后去伺候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太太。
    贺飞恨父亲,他更要帮母亲。搬回小两居的一个月后,当他把省下来的饭费交给母亲,母亲和他抱头痛哭。哭过,母亲说: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不然就雇人打断他你的腿,让你和你爸一样没脸见人!
    母亲变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了,偏执,暴躁,喜怒无常!
    更可怕的是,还把他当成了父亲的替身。和父亲沾边的一点小事,一个类似父亲的动作,甚至父亲用过的某种口吻,也会随时引起母亲的暴怒,他还不能解释,越解释母亲越急,再有理也没用,只能把母亲的大骂升级成劈头盖脸的爆打。起先,发泄完,母亲还说两句后悔的话,不久,这也没了。
    贺飞知道,不怨母亲,全怨父亲。一分钱拜两半花,或者说根本就无钱可花的日子,他不在乎,他只求母亲少发点脾气,宁可少吃几顿饭,他也认了。难过的是,母亲的脾气不但未见丝毫好转,反而马上要日复一日了。
    渐渐,课上他什么都懒得听了
    不久,母亲被班主任老秦请去了学校。母亲回来自然是一通暴打,打完她说,她再也不会去学校丢人现眼了,学期末如果他考不进前三名,她就不等高考了,提前雇人打断他的腿!
    随之,他在学校也没了安身之地,以致贺飞怀疑,老秦的更年期闹得也够邪乎!
    他成了班里的头号反面典型,重点打击对象。
    尽管老秦不点他的名,话却越说越狠,如同当众扇他的脸!
    希望个别同学尽快端正学习态度,
    不要受外界影响
    不要因为家里的情况
    不要因为家里人的一些因素
     家里那么困难,你还不珍惜
    你妈为了你着了多大急,你妈多辛苦,下了班还要到别人家里
    很快,老秦当众教育他的密度,追上母亲了。家里挨骂,他还能关上门,班里挨骂,当着四十多个同学,他无处可藏!
    一招不行,老秦又让同学到他家里,向母亲打小报告,告黑状,越去越上瘾。去就去吧,打小报告的还随时换人。一个来月就换了不下五六个。
    没多久,他感觉班里,年级,大部分人知道了他爸,是个刚被判了十一年的贪污犯他妈特凶,嫌他不争气,天天打他,没用!
    循环——同学告状,母亲暴打;再告,再打;告——打,打——告!
    母亲的打,升级成追到楼下,当着街坊,邻居,边听着劝,边拿着扫把没头没脸地狂打,还要让他当众大声认错!
    老秦的教育,升级成不定期的扒光示众——希望个同学不要自暴自弃,不能因为家里人的一些做法,一些错误希望尽快振作起来!
    这是让他振作吗?这是让他替父认罪!
    那是个令他刻骨铭心的下午,一个深秋的下午,当老秦第三次在课上,将他扒光示众,贺飞嚯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教室!
    天上,下着小雨,潮湿,阴冷,可他骑车到家时,却热得出了一身汗!
    冲进自己的屋,他给母亲留了个条:
    妈:
    我走了,自己养活自己去了。我快十七了,不想再没脸没皮了!
    把笔一扔,他激动得手直哆嗦——等了一个礼拜,老秦终于给了他这个“机会”,他终于可以没有一点自责,遗憾,留恋的走了,同这个城市告别了。
    半年了,他的耳朵和身上还没能长出茧子,他只能走了,他要疯了!找一个没人能随意把他扒光的地方,其他,无所谓!
    第一站先到保定——班上从保定来借读的朱文斌说,每周,保定火车站附近都有专门的中介,把想去南方打工的人,用大轿子免费拉到那边。只要个头够高,岁数不限,只须跟中介签个合同,答应把介绍费按月扣给他们,保证找到工作天近黄昏时,楼下小铺门口,老孙的那辆残摩回来了。
    贺飞抓起书包,下楼。
    出楼门,走了几步,他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自家的窗户和这栋老楼。
    雨停了,起风了。
    天色,一派昏黄,冰冷,阴郁。
    雨水淋过的砖楼,褪色,斑驳,落魄。呼啸的冷风从背后袭来,楼前几颗槐树上稀疏干瘪的树枝,干巴巴,灰乎乎地摇着,颤着;数不清的落叶被卷到空中,如同一片片枯黄的斑点,无助凄惨地七零八落;一个塑料袋被风兜了起来,撞上树枝挂在上面,吧啦吧啦地乱响,孤零零地飘着,抖着。
    沙尘弥漫,一切尽在衰变,枯萎,破败,这就是他的家,他曾经的家。
    眼睛发酸,忍住了。
    背起书包,他往小铺走。
    “贺飞。”风中,念云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地到他跟前,跳了下来。
    那时,贺飞对这个漂亮可爱,学习拔尖的女孩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而那天,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更是把她看成了女特务!新换的特务!
    “贺飞,你今天怎么啦,秦老师让我来看看你。”念云没什么不好意思,还冲他特自然地笑了笑。
    他狠狠地瞪着念云,直瞪得她眼神发慌,避开了。
    贺飞一言不发,侧身而过,几步进了小铺。他需要把搬家时偷偷藏起来的,八张100快的点卡换成路上的盘缠。
    老孙够狠,掰哧半天才给了贺飞五百五,贺飞让他饶两个干面包,孙子还装得赔吐了血似的。
    揣好钱,站在小铺里,贺飞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好多天了,为了攒钱,中午他都是饿过来的。
    正啃着,他听边上一个打公用电话的外地人说:别去丽泽,上赵公口,那边钱少!天黑后还排着不少黑车呢——票钱更贱,往保定,石家庄的,全有
    本来,贺飞打算去丽泽长途站,“票钱更贱”这句话,让他一下动了心,他早彻悟了——想养活自己,先得精打细算。
    那人打完电话要走,贺飞忙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问他,哎,你说那些黑车,天天有吗?那人说有,老有。贺飞问;那从这到赵公口坐多少路方便啊?那人说:我没从这边往赵公口坐过,要不你问问
    贺飞转身刚要走出小铺,一抬头,念云扶着车子站在小铺门口,一手挡着风朝里看着,正和他对上眼神。
    贺飞不屑地碾了她一眼——还来劲了!走出小铺,经过念云时,他故意用肩上的书包撞了她一下,心说撞你,算放你一马!
    大步向前。
    “贺飞,贺飞!”念云从后面推着车子追了上来。
    贺飞回头,怒目而视,“叫什么叫!躲开!别跟着我!”接着走。
    他早想过,再撞上来家告黑状的人,什么也不说,叫过来先给一个耳刮子,然后问,谁在学校里烂的舌头,谁?不说,再抽!他没想到会来个女特务,还没来过女的呢,算了,抽女的,没劲!
    走到老槐树下的小门,就要迈出去,念云从后面一把拉住了他,贺飞想都没想,挥臂一甩,念云哎呀叫了一声。
    贺飞回头,看着念云趔趄的样子,倒在地上的车子,解气!
    “你干什么呀?”念云弯腰扶起车子,解释着,“秦老师让我来的!”
    还敢明目张胆地提老秦,贺飞的火腾的上来了,“你干什么呀?”说着他一把将念云刚扶起的车推倒在地,狠歹歹地问:“你要干什么呀!”
    念云吓了一跳,张着手往后退了一小步,也不管车了,愣愣地看着他,“我——你怎么啦,你上着课跑出来,秦老师——” 风,越来越大,吹得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她紧张地扯了扯胸前的围巾,突然问:“你要去赵公口吗?”
    “你管得着吗?我去哪不行啊?”听见就听见了呗,他现在还怕谁呀!
    “你,”念云迟疑了一下,“你——想离家出走,对吧?”
    “你管得着吗?狗腿子!”
    “你,你怎么骂人呀!”念云的脸,一下红了。
    “骂你怎么啦?见着我妈了吧,针儿扎完了?黑状告完了?狗腿子,女特务!”
     念云呆呆地望着他,不知是吓的还是被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贺飞仇视一切地怒视着她,他恨透了这帮狗特务,替老师告黑状,顺便听走他家的丑事,回学校再打着关心同学的名义,将丑事当成花边新闻,焦点访谈,见谁散给谁!
    索性,出透了火再走,免得以后没机会后海,他干脆用调戏的口气说:“骂你怎么啦,谁让你当狗腿子的?我妈说什么了,是不是说‘小飞这孩子不争气,每次老师来话,我都骂他,急了还打他,可他不听!我为他爸那事,弄得身体快垮了。你回去跟老师说,自要为他学习好,对他狠点,厉害点,我没意见’。你还听我妈唠叨什么了,弄准我爸判多少年了吗?弄清他关哪儿了吗?想不想去慰问一下啊?——”猛然,他扯着嗓子吼道:“告诉你,我都不去!你们凭什么知道啊?以为你是雷锋——啊!”
    念云给他吓傻了,她嚅动着嘴唇,说:“你们家,没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事,也,没想问。”
    “你再说一遍?”贺飞向前,逼视着念云,“我爸是贪污犯,我妈为了他快疯了,动不动就打我,你没听说过?”他眼里冒着寒光,恨不得把她吃了。
    “我——”念云的脸变得煞白,她瑟瑟地又往后退了一步,几乎靠在树上,睁大眼睛,嘴巴一动一动地说:“我,我,我妈和秦老师早就认识,她告诉我妈的。可,可我没在班里说过,也没跟他们,一起议论过你——我发誓,我一次也没说过。”
    贺飞冷冷地笑了,转身欲走。
    “贺飞!”念云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你,你真的要走吗?”
    贺飞鼻子哼了一声,喝道:“撒开!你管不着!”
     念云没动,“你真要走啊,别傻了,贺飞!”
    贺飞戏虐地笑了,“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不让走,我就不走!怎么,遗憾啦?我走了,少了一学雷锋,助人为乐的机会,特遗憾吧?”
    “别傻了,贺飞,你走了,你们家人,你妈,你爸会急死的!” 念云的脸更红了。
    灼痛!你爸——这两个字,如同伤口上被撒了一大把盐。
     “你说什么!”贺飞一把搡开念云,目露凶光地瞪着她,喊:“我没有爸爸,他不是我爸!”
    望着他眼里的凶光,念云居然不再怕了!她又拽住了他的胳膊,也大声喊:“那你妈怎么办,你走了,你妈怎么办?你们家就一点温暖也没有了!”
    贺飞彻底混了,当面提他爸,还说温暖,比骂他还可狠,“我没家了,更没爸!也不稀罕!不稀罕你们这些有家有爸,有温暖的!撒开——你有家,有妈,有爸,是吧,滚!回家温暖去吧!”
    念云没松手,她紧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贺飞,眼泪在眼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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