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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师传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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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出我是兰陵的儿子,难道西琪告诉他,但可能性并不大。我仔细打量他,只觉气度沉凝,自具
剑手的风范,沉声道:「阁下高姓大名?」

他森厉的眼神在我身上打了一个转,道:「祈北!」我猛然后退一步,头皮发麻,发梦也想不到
在这里遇到这传说中的人物,帝国的另一名著名叛徒。祈北冷哼一下,捋起衣袖,只见一道疤痕
由臂上划下,直至手腕,他冷冷道:「这一剑就是拜尔父兰陵所赐。」

西琪惊呼一声,脸色煞白,对爷爷和我父的恩怨大感傍徨。当然这亦表示她对我大有好感。我又
想起她灼热的女体,她爷孙施与我的恩惠,一股热血涌上来,我将左手伸出,叫道:「父债子
偿,我父怎样对你,你也怎样对我吧。」祈北仰天一笑,电光一闪,已拔出手中长剑,在西琪的
尖叫里,我感到一道凉意由臂膀急延至手腕处,心中叹道:「这手完了,以后还怎能拿剑。」

剑回鞘内。衣袖向两边滑下。我愕然低头察看,衣袖裂开,肌肤却丝毫无损,这一剑恰好划破衣
袖,用力妙至毫巅,不愧是当年与我父齐名的不世剑手。西琪惊魂甫定,眼中射出欣慰的神色。
祈北道:「虎父无犬子!当年兰陵对大元首忠心耿耿,为何他的儿子却成了帝国追杀的对象?」
我愕然道:「你如何知道?」

祈北道:「我刚才上山采药,见到大队帝国的黑盔战士漫山遍野仔细查察,而你又满身伤痕,加
上时间上的配合,不是找你还找谁?」我全身一震,道:「他们终于找到来了,我立即便走。」

祈北冷笑道:「走!走出去送死吗?以你目下的体能,能走得十里远近已是奇迹了。」西琪抱着
祈北的手臂道:「爷爷!你救救他吧。」

西琪哀求的大眼睛望向我,怪责着我没意义的逞强,使我的心不由软化,说不下去。祈北眼中第
一次闪出笑意,不过声调依然冰冷,道:「昨夜西琪扶你回来后,我赶去将你所有留在路上的痕
迹毁悼,又布下了疑阵,将追兵引往『魔女国』的边界,就算追兵高明得发觉你并没有走往那个
方向,回头再来,最少也是十多天后的事了。」

我心中感激,得他这个逃走高手施展手脚,我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但刚才话已说僵,倔强的性格
使我不能一下子适应,尴尬地望向西琪,她深深地望我一眼,垂下头来,隐含欣喜,大抵是因为
又可以和我相处一段时间了。

我望向祈北。他恢复冷冰冰的脸孔,道:「躺下吧。西琪来帮忙,我要给他换药。」

当天晚上我睡得很坏,药敷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一睡着便发噩梦,梦见在刑室里满身伤痕的
父亲,他垂死前和我说的话,要我找到地图中的废墟,找到那莫名的力量,将残暴的大元首毁
掉,让人民从暴政中解放出来。到了接近天光时分,我才能熟睡过去。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西
琪笑嘻嘻地拿着食物坐在我身旁等待着。我不好意思地爬起来,再次表演了我狼吞虎咽的吃法。

我问道:「你爷爷呢?」西琪耸耸肩道:「他一早便出去了,我也不知他干什么?」

我记起昨天上校那班人,问:「他不怕留下你一个在这里吗?上校是什么人,为何不怕你爷
爷?」

西琪侧着头,左右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垂了下来长长一绺秀发,呶着嘴说道:「他们是『虎跳族』
的恶棍,当初爷爷从帝国逃到这里来,他们还想欺负爷爷,给爷爷单枪匹马,闯进他们的庙堂
里,誓言若果再度受到骚扰,便毁去神庙内所有神像,他们的族长才立誓不再骚扰爷爷。」跟着
她吐吐鲜红可爱的舌头,道:「那时我只有岁半,据爷爷说,当年若非将我绑在背上,影响了行
动,你父亲也伤不了他。」

我愕然无语,心中涌起一股羞耻,父亲怎能向一个背负着小孩儿的人出手。不过,现在已证明叛
出帝国的祈北是对,而父亲是错,父亲不时的长嗟短叹,是否因辜负了祈北这好友而有所内疚?
西琪娇哼一声道:「近一年来,帝国为了对付魔女国,大力扩展,势力开始伸延向这深山穷谷之
地,虎跳族便被收买为走狗,胆子也大起来,尤其是年轻一辈,更视当年神庙被闯一事为奇耻大
辱,所以不时挑舋,他们那是爷爷对手,所以矛头又指向我,爷爷已打算迁往他方……」

我插口道:「这世界还有乐土吗?」西琪道:「爷爷曾看过『智慧典』,里面说我们的世界是在
一个大圆球上,有很多广阔的陆地,被大海包围着,我们所处的大陆只是其中一块。」我怔呆了
一阵,道:「圆球,那怎站得稳?」

西琪道:「我和爷爷也想不通,不过智能典记载的事从来也没有错。」我沉吟不语,就是因为智
慧典的最后一页的地图,父亲和祈北两人才反目,而最后父亲也落得家毁人亡的惨剧!西琪忽然
兴奋起来,道:「你身体怎样了?有一个好地方,就在屋后的山边,我带你去看看。」

我随西琪走出柴房外,毗邻是一间小石屋,看来是她的居处,群山环峙,树木苍翠,是个隐蔽的
小山谷。一道溪水在屋旁流过,几匹马悠闲地在溪水旁的青葱草地上吃着草。柴房旁有个大石
磨,旁边放满谷物,这附近应该有禾田,只不过被谷内的密林所阻,一时看不见。田园生活,对
我这个住惯像日出城那样的大城市的人,蛮有新鲜感。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默察自己的状态,估量再过十天八天,便能恢复如常,我自幼受到父亲最严
格的武技训练,曾赤身裸体卧在冰雪上,在沙漠中不喝一滴水,这种种超平常人的刻苦磨炼,使
我有钢铁的意志,和惊人的忍受苦难的能力,否则也不能逃出帝国的天罗地网,这里离日出城最
少有二百多里,虽说仍是大元首势力笼罩的地方,不过已大为减弱,相对地我被捕的机会也减低
了。但假如大元首派出他最可怕的大将「巫师」的话,我便非常危险了。

巫师和黑寡妇齐名,也是她的情夫,两人各有绝技,不过我却宁愿对着后者,黑寡妇虽是貌美如
花,而毒如蛇蝎,却没有精通邪术的巫师那样难以对抗。

「喂!你干吗还不来。」我望着西琪,只见她满脸娇嗔,怪责我呆在那里。我歉然一笑,赶了上
去。

她在屋后树林的婉蜒小路轻快地行着,可能她一向也没有伴儿,现在忽然多了我这个只比她大上
数年的年轻朋友,分外兴奋,而且她看来对我大有情意。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留心起她婀娜动
人的体态,她金黄得发亮的柔发,一大半扎在头顶,一小半散垂下来,在微风下拂舞,散发着今
人心醉的潇洒和无拘无束。

温柔的火在我心中燃烧着。穿过松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寸草不生阔近一里的平地,在与周
围的树木完全不协调的情形下出现,好像有人故意砍伐出这片大空地。不过尽管是人为的,也不
能令土地寸革不生呀?我细察泥士,色泛黑黄,与一般的土壤显然大有分别。当我俯身伸手想抓
一把泥土看时,西琪娇呼道:「噢!不要,这泥土是有毒的。」我愕然道:「有毒?」

西琪正容道:「是有毒的,假如不是有毒,怎会什么东西种下去也会死。」我怔呆了一会,道:
「这是什么道理?怎会有这祥一个怪地方?」

西琪道:「在附近这样的毒地多着呢,所以很多人不想住到龙首山来,说这里是魔鬼下了毒咒的
地方。爷爷说,他游历各地时,不但见到这种毒地,还见到天雷打出来的大深洞,很可怕的。」
我沉思半晌,道:「你带我来就是看这怪地方?」

西琪伸手出来道:「当然不是,跟我来。」我自然地伸手过去,她一把拉着我,绕过毒地,走上
一道山坡。她的手纤巧柔软,握着一手温馨,加上鸟语花香,更令我心神陶醉。在日出城我一直
刻苦练剑,城内美女无数,我却未有机缘一亲芳泽,况且我是公主的末婚夫婿,其它女子更不敢
对我示爱。想起公主,我心中流过一丝苦涩。

西琪一路没有说话,不过我看到她连耳根也红了,适才她一时忘形下拉着我的手,这刻才发觉自
己不堪这种男女接触的刺激。我心中一荡,握紧玉手,要她放不了。「你看!」西琪叫起来。我
顺着她的指示望往山下,呆了起来,脱口道:「那是什么?」

西琪耸耸肩道:「天才晓得,连爷爷也不明白。」在山脚处有一个圆形大坑,直径达半里有多,
就像一块大石掷下轰出来的坑洞,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在坑底有两条弯弯斜斜的黝黑
长方条,相隔八尺许,平行地横过陷坑的底部处。当我们来到坑旁时,看得更清楚了。首尾两端
都没进泥土里,给人一种无始无终的感觉。

我打了一个寒噤道:「是生了锈的钢铁。」在帝国的光荣历史上,自十九年前由我父兰陵和西琪
的爷爷祈北从魔女国魔女秘殿盗走了智慧典后,铸铁术、数学、天文学等才发展起来,像眼下这
长达半里的大铁条,尽管不计它们穿入地底的长度,已是我们做梦也不敢想象的惊人巨构。这是
谁造的?这两条长铁应该经历了久远的年代。

西琪问:「你在想什么?」我吸了一口气,整理震撼后的情绪,道:「父亲曾看过智慧典,他说
序文中提及智能典的知识源自一个久远和消失了的文明,只不知这两条古怪锈铁,是否属于那文
明的遗迹?」

西琪点头道:「或者便是这样。」我还要说话,突有所觉,转过头去。山坡上马嘶声起,七八骑
呼啸着扬鞭冲下斜坡,迎着我们冲来。西琪俏脸一寒道:「又是这班坏蛋。」

口哨声,吆叫声发自骑者口中,避无可避下,我们两人给团团围住。其中一名壮汉,以绝不配合
他粗壮外型的阴阳怪气笑道:「我的小西琪,哥哥来了也不叫一声吗?」另一名高瘦的青年阴恻
恻道:「上校!我看你梦中的小情人,已别投他人怀抱了。」

其中一名健硕的大汉接口道:「看他们脸红耳热,恐怕他们刚刚就地解决,大快活了一场呢。」
西琪粉脸通红,怒喝道:「你们胡说什么?」

他们合共有七人,年纪在十至三十间,身上配着弓箭斧头飞索等一类武器,身上的衣服都是各类
兽皮缝合而成,是帝国边缘的典型猎户装束。众人只有上校身上佩了一把长剑。剑是非常珍贵的
东西,要铸造一把长剑非是易事,上校身上有剑,已显出是这群年轻猎民的头头。高瘦青年阴声
笑遣:「小骚货,你敢说这小子连手也未摸过你一下吗?」

西琪待要反唇相稽,忽地语塞;可能想起适才和我手牵着手,甚至在地穴中的亲密情况,俏脸一
红,避过高瘦青年目光,转向我道:「走!不要理这班混蛋。」这一下不啻默认了被我摸过她。
众青年嘘声大起。上校脸寒如冰,眼露凶光,盯着我的眼像要喷出火来。

我望向西琪,刚好她的目光也向我扫来,四目交投,她眼光垂向地下,少女含羞的丰姿,纵管在
这种群凶环伺下,仍使我心神一醉。我不知这是否就是恋爱?公主的美丽是震撼性的,但却是高
不可攀的,她同意我做她将来的丈夫,可能只是种政治的手段,以此为她父亲大元首收买座下的
首席大将兰陵,我的父亲已经下狱身死,我叛变外逃,这一切已是明日黄花,公主心中应已没有
我。西琪美丽而平易可亲,就像田里的小野花。

「喂!」一声暴喝将我惊醒。我刚想看是谁喝骂,一点寒星,劈脸而至。想也不想,伸手一抓,
刚好将鞭尖捞着。当我正想运力将偷袭者扯下马时,一阵剧痛从我运力的右臂下的腰肋传来,令
我身子一颤,马鞭立时脱手。

背后风声急响。剧痛仍末消去,我勉力避往左侧,右背肩已重重地着了一鞭,使我踉跄仆前,几
乎跌倒时,一只手拉着我。我站直身子,感激地向扶着我的西琪无奈地苦笑一下,若非受伤,这
群猎民怎放在我眼内。

「锵!」西琪剑已出鞘。上校阴阴笑道:「我的小妹儿,你这小白脸中看不中用哩!他背上虽然
有剑,我看他连拿剑的气力也没有。」高瘦青年笑道:「当然,怎及得我们上校外面那把剑和内
面那把剑同样使得。」这高瘦青年语带双关,极其挖苦刻薄。众人放纵地笑起来,这年代讲究的
是武力,谁的剑利、谁的功夫好、谁的势力大,便可以横行了。

帝国的基础正是建立在武力上。大元首是公认的最可怕剑手,甚至可能在我父之上,只不过他两
人从未比试过,而大元首身上穿着那长年不脱的甲胄,更使他连刀枪也不怕。西琪铁青着俏脸,
沉声道:「你们再不让开,休怪我剑下无情。」上校两眼一瞪,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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