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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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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土壤。360万吨也许很少,可这是一年,几十亿年呢?不要奇怪,就在我们脚下的土地上,有一部分是比地球还要古老的星尘!”

“叮——”放学的铃声响起,很多人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地听讲。周启的语气缓慢,低沉,有一种布道式的效果,配合他的诗化的语言,整个教室里产生了一种神秘的虚幻的意境。门外窗外不一会站满了外班好奇的学生们,他的声音穿透门窗,他们也听得入了迷。

“……植物开拓了陆地后,海洋里的动物也尾随而至。如果说植物是个开拓者,动物则是赤裸裸的侵略者,它们杀戳植物,抢占植物的家园。起先是一只小海蝎被逼得走投无路,爬上了陆地,后来一些进化成两栖类的鱼也爬了上来。昆虫类后来进展迅速,统治了世界,因为它们低等,最先笑的是低等的东西……”

孟超然感到肚子有些饿,下意识地望望窗外,只见窗外面挤了一大堆人,耳朵贴在玻璃上仔细地倾听。他陷入了沉思,觉得与其说周启是在讲解一种知识,不如说藉着它来宣扬自己的一些理论——他在生命进化的摸索中形成了自己一套独特的生命观、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这种观念出奇地深刻与睿智,但明显和当代流行的不甚合拍,或许偏差,或许超前。遥想古往今来的一些有特殊成就的大师,他们的思想往往独特而深邃,超越于世俗的观念之上,有一种特异的魅力。平常总认为是他们独特的性格而形成,谁又能说他们不是和周启一样是在某方面的知识探索中所认识到的呢?

“那时候,地球上只有极少的山峰,大陆也未分离,辽阔的海洋包围着一块无限广阔的陆地。气候湿润,从赤道到北极圈,到处是大片大片的茂密森林。大约五万五千年前,森林中生活着一种长尾的啮齿类动物,有狐猴和眼镜猴,小的像老鼠,大的像猫,它们是灵长目的一个亚目副猿类的祖先,这种像松鼠一样的怪物就是我们在座各位最原始的亲戚,它们是一个开拓者,是第一批冒险到树上定居的哺乳动物。究竟什么原因迫使它们做出这种选择,我们已经不得而知,或许是地面上动物世界里残酷的杀戳,或许是树林间有更多的食物——水果、树芽、种子、鸟卵等——但它们毕竟为走向现在的我们迈出了一大步。这些副猿类仿佛有着一种进化的意图,它们在树上锻炼出了强壮的后肢,前足掌由于经常攀援,大拇指与四指的运动方向逐渐不同,开始向外侧活动,就像我们现在的样子。事实证明它们是伟大的先知,注定要超越其它动物,但它们还不是真正的猿类。到中新世后期,地球变得干旱,森林缩减,它们不得不跳下树到地面生活。这是一个伟大的选择,一个伟大的开端。你根本不能想象它们的抉择有多么艰难,对我们来说,换一座房子,换一座城市就觉得难以适应,而它们是整个生活习性的改变,就象我们要让自己两手着地爬着走路一样。但它们做到了,于是才有了我们的现在……”

周启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鼻子,扯了扯耳朵,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走廊上也响起一片笑声。

“地面上比森林更难生存,它们必须费尽心机才能生存,而且要时时提防猛兽的偷袭。在这种环境下,它们彻底锻炼了下肢,提高了奔跑的能力,只有跑得很快才能生存,跑不快立刻就被杀戳,整个进化充满了血腥般的无奈。能够用腿走路,这意味着双手被解放了,手的结构日益精巧,终于有一天,它们第一次拿起了棍棒,向大自然争取到了第一样生存的武器。地面上的食物很少,它们用一切力量生存,用树枝挖植物根,用石头砸坚果,捕捉蛙类,袭击敌人——智力就这样被开发出来了。事实证明,正是伟大的苦难促成了伟大的进步。究竟是哪些祖先完成了这些伟大的功绩,我们已不可能知道。宇宙以及生命的进化是不在乎感情的,它们不给它荣誉,只要完成了它的使命,立刻就把它从地球上抹去。而我们现代人则有些儿女情长,他们有些人专门去寻找历史让它消失了的东西,他们也做出了巨大的成绩,他们还原了历史,把光荣给予了非洲南猿。它们有一米五高,四十五到九十公斤重,身体肥胖,肚子特别大。”

众人又笑了起来,笑声中,几个女孩子率先走了出去。周启看看表,下课十分钟了。他皱着眉想了想,灌了几口雪碧,见同学们露着渴望的神情盯着他手里的雪碧,苦笑了一下,想:“知识是精神食粮,但物质是基础,第一性的。”

大多数人还是神情专注地听着,他只好继续讲下去。

“它们也要逐渐被淘汰了,因为它们的生活太安逸了。它们生活在富饶苍翠的草原山谷,有的是嫩芽、树叶和水果,用不着费力捕捉小动物,也无须花费精力制做精致实用的石器,但素食不利于脑力的发展。这时候出现了一种智人,它们是高明的狩猎者,捕捉鱼、野兔、狐狸,甚至猎杀剑齿虎和古象。生存就这么无奈,和平主义者往往遭到淘汰,嗜杀者才能进步。肉食使它们的脑力大大发展,它们把古象驱赶到沼泽里,待古象陷下去时,再把它们切割或是拖上来,它们同胡狼和鬣狗争夺食物,无限的才智在生死存亡中被激发,人类就是这样踏着血的足迹而成为人的。但它们并非总是胜利者,它们生存的艰难远非我们能够想象。二三十年代,一个加拿大人发现了周口店,他们把那里的地层挖了52米深,像一座八层的大厦,每一层都掩埋了一个时代,人与兽的生死搏杀静静地呈现在我们眼前:较底下的地层里,人类和大型猛兽轮流占领适宜生存的洞穴,时而人类被驱逐,时而猛兽被赶跑,到了最上层则完全被人类占据。生存的艰难不仅来自于它们的天敌,剑齿虎、象、犀牛、熊、胡狼,而且还有自然界,恐惧、饥饿、寒冷、病痛。它们夜晚在树洞里或是阴暗的石头下藏身,吃着沾着血的生肉或沾着泥巴的根茎;猛兽不时在不远处嚎叫,只要稍一动弹,它们就会被吃掉;冬天,寒风刺骨,它们赤身裸体,冻得发抖。”

这种语言效果直接影响了饥肠如鼓的听众,但一想起自己的祖先为自己正在忍受那样悲惨的折磨,儿孙们难道能让它们失望么,也就忍了下来。不过意志不坚定者已开始骚动,当即就有几位甘做不肖子孙,溜了出去,走廊上的早散了一干二净。周启有些悲哀,心想还不如方才见好就收呢!

“更大的磨难来临了,晶莹洁白的像山峰一样的冰川缓缓地由北向南推移,地球进入了冰川期。米兰柯维支认为冰期与地球公转轨道的变动期相合,在两极纬度区接受最小量光照时就会出现冰期,大约是每40000年进入一次冰期,也就是说几千年后冰期会又一次来临。那时的人类也许有方法应付,但我们的祖先们却不得不接受这悲惨的考验,无数的动物和植物遭到了灭顶之灾,无数的人仍被冻死或砸死。事情就是这样,大自然以残酷的方式淘汰了弱者,磨练了强者。人之为人就是这样而来的,要么生存,要么灭亡。人类又一次发挥了聪明才智,狗熊和野牛、虎等动物有着厚厚的皮毛能抵御寒冷,人没有,他的毛已经退化,皮肤非常薄,他们就向大自然索取,杀死猛兽,剥下它们的皮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又把猛兽赶出温暖的洞穴,自己居住。但还是冷,这时候,火山和闪电点燃了大片的树林,他们的目光盯向了一贯惧怕的火,他们将树枝用火点燃拖进洞穴,立刻,整个洞穴里暖洋洋的,曾经的魔鬼成了他们的工具,他们从大自然取得了最有用的东西。冰期过后,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不再以弱者的姿态受猛兽的气,而是挥舞着火把,以一个强者的姿态君临整个地球,所有猛兽都成了奴隶。”

周启灌下了最后一口雪碧,轻松地说:“人终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这以后的历史写在了教科书上,我和大家共同的旅程就此结束了。”

教室里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经久不息,生物老师也由衷地鼓起了掌。整个过程涉及天文学、宇宙学、地球物理学、古生物学、古气候学、进化论、古人类学、古地质学、分子学、遗传学、考古学等等领域,广征博引且容量之丰富足可写一个大部头的专著。对一个高二的中学生来说,这种知识容量,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尤其他独特的语言所表现出来的卓越的文采,引人入胜的带着哲理性的描述,神秘的悲天悯人式的布道风格更是征服了所有听众的心。

他取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成功!

生物老师激动得胳膊腿直颤,她走上讲台,带着深深的感情望着同学们说:“周启同学的广博连我这专业的教师都自愧不如。我们高中的生物课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仅仅一册书一学期的时间来学习,高考又不考,没有人重视,简直就是为了保留一个传统的科目而开设。平时上课不怨同学们不认真不努力,就连我这老师也感到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感到颓唐无力。可是今天,我在周启同学身上看到了希望!不管我的事业被人安排得怎样微不足道,只要我能教出一个好学生,只要我能让同学们懂得生物的乐趣和价值,我就没有白白地站在课堂上!下课!”

掌声又一次响起,不过这次远远没上次响亮,大概是肚子因为获得解放而发出的满意的哼哼。

还没等同学们一哄而散,常弘扬率先跳过来把周启捶了又打,打了又捶,孟超然、马林涛、卢永川等一拥而上把他簇拥了起来。

“请客!”

“祝贺!”

“下馆子!”

“干妈”走了过来,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周启愣愣望着她的背影,猛地振臂大呼:“下馆子!”

易拉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此刻不下馆子也不可能了,伙房里只剩了残羹冷炙,一伙人浩浩荡荡嘻笑打闹着直奔大门。

暮春的天气,柔和中带着股泼辣,已然凋残的美景中潜藏着喷薄欲出的旺盛的生命力。马林涛心情愉快,哼着小曲率先踏上大学桥,听着常弘扬逗趣的话刚想回头接两句,蓦地一愣,沈丹和徐文婥迎面走来。他下意识地顿了顿,沈丹也停住了,两人目光交织,融和与撞击中闪现出无以名状的眷恋、挣扎和悲哀。

马林涛对她绝非已然忘情,只是他这人过于现实和理性,现实排斥了浪漫,理性扼杀了激情,感情的东西在大学桥成为一种恐怖,一旦有所抵触冲突,他宁愿委屈而求得安宁。学校的教育只教给人怎样禁欲而未引导人怎样超脱,但天性中固有的东西谁又能把它深藏?

常弘扬刚想推他被孟超然一把扯开,众人一闪佯装无睹地离开,待他发觉,自己已经孤伶伶落在了后面,再要追上太着痕迹,怕伤了她的心,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我是不是该有点事情?”徐文婥笑着说。

“某些人我一向认为是很聪明的。”马林涛说。

徐文婥搂着沈丹耳语几句,笑着转身跑了。沈丹嗔怒似地朝她跺了跺脚,一看马林涛,又沉默了。人对于伤痛有种遗忘的本能,尤其对于所爱的人,记忆经常打盹。沈丹再想他以前的不是,觉得像一团云雾,飘飘缈缈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怨恨他,想来都是自己的错。

阳光有些烫人,马林涛浑身躁热,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话:“对不起。”

“为什么?”沈丹问。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习惯于某种思维方式很难再换一个角度去认识,这就是为什么自己难以认识到自己的缺点的原因,可是孟超然既然教他这样说,他也照他的话而行。只是总得找个理由吧?

“……让你伤了这么长时间的心。你知道,我也不愿这样的。”

“你以为我为你伤心么?”沈丹翻起眼睛,悠悠地说。

“呃——”马林涛一时满口苦水,懊悔不已。

“傻瓜!”沈丹见他那副模样,扑哧一声笑了,拉起他的手,“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说。”

马林涛被她连拉带拽下了石桥,走进西边的小树林。榆、杨、垂柳、泡桐筛碎了阳光,斑斑驳驳地撒在林间的草地上。

两人相对无语。沈丹咬着唇说:“你知道我有多么恨你吗?”

“不知道。”马林涛说。

沈丹忽然搂住他的头,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就这么恨。”

他痛得哇地捂住嘴,见她满眼笑意,佯装大怒:“敢咬我?看我怎么整你。”说完就扑了过去。

沈丹惊叫一声,转身就跑,留下一串咯咯的笑声。

草地像碧绿的湖水般浸上高峭的土丘,百蕊花星星点点飘飘浮在绿波上,马林涛摘了一枝递给沈丹:“这里叫超然台,被姓孟的霸占了,不过他不在,我就成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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