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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桥-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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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命运是什么东西!我要扼死它!不相信吗?小萱,你现在渴望什么?”

“我渴望你在我眼前。”

“你推开西面的窗子。”

西面临街,白小萱的屋子有两扇窗户,南面窗子旁边有一扇门,通向阳台,西窗临街。她托着电话机走到窗旁,拉开了玻璃窗。街上的一棵橡皮树下,一个人微笑着。

“超然!”她惊叫了一声。

“小萱!”

声音在电话里和楼下同时响起,她这才发觉他手里拿着手机。谁说银汉迢迢,谁说鹊桥无路,现代科技可以创造出让人热泪盈眶的奇迹!

“小萱,你瘦多了!你为什么不懂得心疼自己?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孟超然充满了怜惜。

“超然,对不起,我没想到还能见你,我今后一定会注意的。”白小萱像找到一个避风的港湾,恢复了从前的柔顺。她仍然对着话筒说,但和方才毕竟是两回事,心情也是两回事。

孟超然也没有放下手机,他生怕漏掉一个字:“小萱,以前的欢乐也好,以后的痛苦也好,我们都不要再提了,我们需要面对的是现在,现在!懂吗?难道你要自己每时每刻都难过吗?小萱,下来好吗?让我们再相聚一次,最后一次。”

白小萱痴痴地望着他,在他明朗的眼里、自信的嘴角,她仿佛看见了父亲的影子,从前的影子。从前的偶像已经破灭了,在白在宁孟超然冲突又融和的幻象里,前者渐渐淡漠,后者渐渐凸出,前一座山崩裂倒塌了,后一座山是她唯一的依靠,这时她才发现,她竟然寄托了那么多在他身上,它们都已开了花,结了果,她却无法收获了。山不会动,人将离山而去。

她点点头。孟超然哇地跳了起来,向她挥了挥拳头,那是力量的标志。这是人世间最伟大的点头!这是人世间最伟大的胜利!谁的胜利能和它相比?拿破仑让欧洲颤抖,但他的哪一场战役能和它相比?秦始皇长鞭东指,六国俯首,但在这面前又是多么不值一提!这是两颗弱小的心灵对命运的挑战!自古及今,天上地下谁曾战胜过命运?谁没有在命运面前饮恨?谁没有发出绝望的呼喊?

“天亡我也,非战之罪!”

多少英雄在这句魔音里黯然收场,可是而今,天与地是那样光明,伤与痛是那样平淡,空气里每一粒分子,树叶的每一丝颤动都是那样欢乐,一切的生物全都成了天使,一切的非生物全都有了生命。

夜色轻垂,像一袭薄纱披在两人身上,他们紧紧相偎着,身影在路灯下合二为一。他们悄悄地说着,慢慢地走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走向哪里,就这么相互依偎,感觉着对方的气息。有时候,路岂非也正像人一样毫无目的?只知道东西相连,南北交错,谁又知道自己要伸向哪里,尽头又在哪里?

也许,没有目的才是最幸福的。

“小萱,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孟超然问。

“什么?”小萱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问。

“日后我如果拥有一片大海,我会在海岸上造一座小房子,在房前房后种上小萱……”

“你又使坏!怎么会种上我呢?要是我,我就种上孟超然这个大头鬼,秋天一到,拔萝卜一样拔出许多大头鬼。”

“那我可得意了,把你团团包围,看你还能不能离开我。”孟超然笑着刮了她一下鼻子,忽见白小萱神情一黯,连忙改口说,“我可是说真的,小萱是一种草,叫‘小萱草’。你吃过金针菜么?”

“吃过。”

“那你就吃了你自己啦!”孟超然得意地说:“‘小萱草’就是金针菜,这是周启告诉我的。”

“它漂亮吗?”白小萱关心地问。

“你不会照镜子吗?她真是漂亮极了,像兰花一样,不,兰花像她一样。”

“真的?”白小萱笑得像朵兰花。

“当然是真的,那时候我会多么幸福呀!睁开眼是小萱,闭上眼是小萱,闻到的是小萱,吃到的是小萱……多么幸福。”

小萱的眸子里沁出晶莹的泪水,孟超然尤未发觉,沉浸在幸福的幻想里:“小萱,到时候你愿意来陪伴我吗?”

“愿……意!”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孟超然愕然低头,只见她已然泪流满面。他一阵心痛,伸手搂住她,替她拭干了眼泪,白小萱扑到他怀里放声痛哭。路人纷纷回头,孟超然生性洒脱不羁,睬也不睬,只是安慰着怀中的人儿。幸福是快乐,幸福也是痛苦。命运就是如此残忍,它就像一个顽皮的小人儿,把痛苦熬成糖,在地上写下幸福,引诱那些芸芸众蚁倾巢而来忘情地舔吮,当他们越陷越深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时,蜜糖冷却了,还原了,痛苦露出了它狰狞的微笑。直到有一日,蚂蚁们再也无力挣扎,或上天堂,或下地狱,这才在碧落黄泉中看清了使自己沉溺而毁灭的骗局——命运。

好半天白小萱才止住了哭声,脸上泪珠盈然,孟超然拭了又拭,说:“小萱,今天是我们最幸福的日子,你一定要快乐,咱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白小萱垂下头:“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孟超然心痛之极,轻轻搂住她问:“你想吃什么?我猜你肯定能吃下一头大水牛!”

白小萱卟哧一声笑了,脸上犹自挂着泪珠:“我想吃糖葫芦。”

孟超然发了呆:“这……现在哪去搞糖葫芦?”

“我就是要吃糖葫芦。”白小萱撒娇似的说。

孟超然四处望了望,为难地搔了搔头,说:“你看我这脑袋像不像糖葫芦?”

白小萱笑得弯了腰,好象雨中的梨花:“像,你割下来蘸蘸糖。”

孟超然缩了缩头:“想割也没刀子呀!有刀子也没那么锋利呀!有那么锋利也不卫生呀!再想想别的罢!权寄一颗……糖葫芦于项上,白大小姐何时需要,小人何时奉送。”

“饶了你了!”白小萱瞪了他一眼,“那就——汤圆吧!”

孟超然大喜:“有有。”

两人吃过汤圆,孟超然又“诱骗”她吃了几根里脊,逼着她喝了一碗馄饨,这才罢手。

长夜无尽,长街无尽,欢乐亦无尽。欢乐也并非只属于他们,街头的一处溜冰场上的士高音乐震天价响,男男女女穿着冰鞋飘乎来去。轻盈的动作,欢快的笑声,激情的音乐,溜冰场上简直成了一个狂欢的世界,偶尔有人扑通摔倒,场上立刻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一串,这时人们笑得更欢。伤痛有时也有助于娱乐。

孟超然津津有味地看着,白小萱问:“你会溜冰吗?”

“不会。”孟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个大老粗。”

“我教你啊!”白小萱眨了眨眼,一脸恶作剧。

孟超然没看出来,大为兴奋:“真的?你会溜?”

白小萱撇撇嘴:“十二岁就会啦!来吧!大老粗!”两人买票进了溜冰场,孟超然强作振定地穿上冰鞋,刚系上鞋带,“扑通”一声坐在地上,白小萱哈哈大笑,伸手拉他起来。

“溜冰关键是掌握好脚下的平衡。来,拉紧我的手,开始先慢慢走,就像平时走路那样……”

孟超然刚跨了一步,前脚向前滑,后脚像后滑,来了个大劈叉,亏他腿上有力气,一收腿,两只脚慢慢聚拢,这下子心里可没底了。

白小萱不再笑话他,一本正经地教着,先拉着孟超然咔嚓咔嚓走了几圈:“现在,你开始一只脚慢慢向前滑……对……不要直着向前滑,而要划个弧形,向外的弧形……”

孟超然脚向外滑,一下子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向后栽倒,白小萱紧拉着他的手,危急中他想甩开她的手,没甩开,两人一齐倒了下去。孟超然应变迅捷,脚一撑地恰巧倒在白小萱身下,伸手抱住她。溜冰场是个很适合摔跤的地方,你摔倒了很少有人笑话你,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摔跤。

白小萱一缩腿从地上站起来,使劲拽孟超然,好半天他才像一把折尺那样一节一节地立起来。

孟超然大大不好意思:“对不起,连累你了。”

白小萱挺感动:“你只顾护着我了,没摔坏吧?”

孟超然扭扭身子,好半天才说了一个“没”字,他看着那些冰场高手倒着滑,不胜羡慕:“你有他们滑得好吗?”

白小萱“嗤”地一笑:“你瞧着。”

说罢轻轻巧巧地飘了过去,姿式优美之极,滑了几个圈儿后身子一扭来了个360°大转弯,背朝孟超然划着“S”形飞来,眼见得撞到他身上,他急欲躲开时,白小萱忽地旋转起来,长发飘飘白衣飞舞,简直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场内场外立时口哨四起,掌声不断。正转时,她的身形说停就停,于一刹那间凝滞,冲孟超然嫣然一笑,随后斜斜地向人丛中插了进去,两臂一扬,左腿抬起,单脚掠过冰场。绕了一周后,孟超然以为她要放下脚来,不料她的身子竟一下子弹了起来,双腿并拢,在空中旋转两周,作了个芭蕾舞动作。这下子震动全场,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掌声、口哨声、喝彩声响成了一片。

孟超然痴痴地欣赏着,充满了幸福骄傲的感觉,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夫复何求!他感到无数道羡慕的眼光落到自己身上。

“怎么样?”白小萱不知何时已到眼前,骄傲地问。

“好!好极了!”孟超然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真让我……自豪……引以为荣,让我终生难忘。”

白小萱羞涩地一笑:“来,我教你吧!”

孟超然凑到她耳边说:“你没见那么多人都盯着你呀?我若再摔倒了,还不让他们开心死?为爱护别人的生命起见,还是Let's go罢!”

白小萱开心地回头瞥了一眼,两人手拉手离开了溜冰场。长街上人已少了,夜正寂寞,人也寂寞。精神一离开那种高度集中、高度刺激的环境,白小萱的情绪明显低落,脸上笼着一层浓浓的忧怨。孟超然想方设法哄她高兴,想了想掏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递给白小萱说:“送给你一样礼物。”

白小萱疑惑地接过来贴在耳朵上,里面有人拿起了话筒,她说了声:“喂。”

“小萱!你是小萱!”一个女孩子激动地叫了起来。

“芷霞?是你呀!”白小萱惊喜之极,回转头冲孟超然甜甜一笑,“谢谢你的礼物!”

“什么?什么礼物?你不知道是我呀?”电话里林芷霞充满了疑问。

“我和超然在一块儿呢!他把你当礼物送给我。”

林芷霞更是惊讶:“你和孟超然在一块儿?这小子真有办法。小萱,我真的好想你。小萱,你还好吧?”

“好,很好。”白小萱又流下了眼泪,“我也很想你。”

笑中有着泪,泪里含着笑,两个女孩子互相诉说着彼此的关爱,聊个没完。孟超然紧紧靠着她,手机里林芷霞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见白小萱的神情渐渐开朗,方才的忧愁被一扫而光,他大觉宽慰。

快乐在每个人内心生长。这是一项极其了不起的拼搏,命运的魔掌无处不在,它时时刻刻都想把痛苦强加给它的玩物,让他们毁灭。它需要创造一场场的悲剧向人类证明自己的存在。但它遇到了抵抗,两颗年轻的心灵英勇而无畏地抗击着,在绝对的劣势中,他们不停地遭受着折磨,却又在无声无息地壮大。苦难是真正的磨练,他们的底牌就是幸福,只有对幸福的追求才能战胜命运,正如他们伟大的同志列夫·托尔斯泰所说:“任何人活着都只为了生活得更好,为了自己的幸福,如果人感受不到对幸福的渴望,他就不会感到自己是一个活着的人;没有幸福的欲望,人就无法生存。”受难者们生机盎然,命运战栗了,使出它最后的杀招。

两个女孩子谈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千难万难恋恋不舍地话别。白小萱递过手机,两人脉脉地望着,风声从耳边掠过,宁静在身周环绕,他们毫无感受,身边的一切像烟雾一样蒸发,甚至连自己也不存在了,思想中眼睛里只余下对方——对方的一切。白小萱轻轻偎进孟超然的怀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小萱……”

“嗯。”

“小萱……”

“嗯。”

此时无声胜有声。语言既是思想的表达,在心灵融和的当儿,它显得多么多余。

命运开始微笑了。孟超然衣兜里的手机“嘟嘟嘟”地响起,他愣了愣,伸手打开。

“超然!你在哪儿?现在都十一点……半了,怎么还不回来?我还急着用手机呢?”

是父亲的声音。孟超然呆呆地望着小萱,她也痴痴地望着他,两人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种痛。痛是什么?

孟超然眼里充满了柔情,定格在心上人的脸上。他瞧也不瞧,把手机凑到了嘴边说了一句:“过一会儿就回去。”说完关了手机。

白小萱一句话也没说,两人相拥而行,前面是南,他们终将分手的方向。

他们是怎么做的呢?脚下是不可抗拒的宿命,而他们,太渺小了。街上灯火阑珊,偶尔有人急匆匆地骑着车子飞驰而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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