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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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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千秋万岁。时年月日乡百姓甲放妻书一道。(斯六五三七)
  立意及格式皆与前一份相仿。另有一份(亦在斯六五三七)则有对妻子的指责之辞。从这些文书看来,似乎也有某种熟套格式;但这种格式化离婚文书的流行,正可说明当时“协议离婚”是相当普遍的[19]。
  前面已经看到,许多婚外性关系放荡的著名事例都出自公主,她们的改嫁更是司空见惯——有时两者还会结合在一起,安乐公主就是明显的例子:她先下嫁武崇训,“崇训死,主素与武延秀乱,即嫁之”[20],丈夫死后,索性嫁给情夫。公主们的放荡和改嫁之所以常见,有着各种原因。这些原因中较表层的容易想见(如权势之类),但有一条比较深刻的原因,应该略加阐发。
  由史实可知,在汉、唐统治者看来,公主是一种可以为政治服务的颇为重要的性资源,发挥这种性资源效用的途径就是为公主缔结婚姻。公主下嫁,可以与邻国或敌国结好(所谓“和番”),可以笼络功臣(下嫁功臣或其子),可以为皇室点缀增光(与著名高门士族联姻),可以安抚被征服之国的旧主旧将,等等。所有这些婚姻,都是出于政治考虑。万一其中恰有爱情,自是上上大吉;但多数情况下主要的意义是政治。“尚主”从理论上说是极大的荣宠,实际上许多臣下视之为畏途,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娶了一位公主回家,就在“男尊女卑”的固有格局中出了例外,公主骄横无理起来,休又休不得,罚也罚不得,压也压不住。有时可以闹出骇人听闻的惨剧[21]。另一方面,公主们在这种政治婚姻中得不到爱情,也同样痛苦,结果往往以淫乱放荡作为某种补偿。唐代在男女关系上本来就开放,这些金枝玉叶的公主们男宠成群,纵情淫乱,成为一种时尚。有人说唐代公主是男女关系上最开放的群体,其实这一断语推广到此前各朝也同样正确。




妇女们(6)



  (三)女冠风流
  关于唐代女道士,是一个饶有兴趣的话题。在一些当代论著中流行这样的看法:唐代女道士近似娼妓,甚至就是娼妓。支持这种看法的主要证据,则是女道士们风流浪漫的爱情生活。
  唐代女道士的主要来源有四:自愿修道的公主和贵族女子、被简放的宫女、被遗弃的姬妾和不再当红的妓女。由于唐皇室崇道甚力,道教在唐代十分繁荣,因此这些女子能够得到供养而不至有衣食之忧(第一类人别有后盾,当然更不在话下)。这使得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参诵道书、习学歌舞和作诗;同时也有条件修饰容仪、讲求妆束并美化居住环境。这就是唐代文士诗歌中常常将女道士描绘形容为“仙女”、“仙子”,将她们的道观比喻为“仙境”、“仙乡”的物质条件。
  在女道士中,修道的公主和贵族女子当然是上层,她们领导着有关的潮流和风尚。而我们在前面已经看到,公主和贵族女子是在性关系方面最为开放的群体,因此她们在这方面的观念和作风不可能不影响她们的“道友”。
  最后还有一个深刻的原因必须注意。在古代中国社会中,除娼妓而外,女冠(或女尼)们是另一个“无主”的女性群体,使男性可以完全合法地将性兴趣指向她们并被接纳[22]。在男性中心的社会中,其余的女性都是“有主”的,或属于帝王,或属于男性家主,未婚女子也受到他们的监护。男子若将性兴趣指向“有主”的女性,至少在理论上是不合法的(尽管实际上也可以通奸淫乱)。附带说一下,旧时“寡妇门前是非多”之谚,原因也在于此——丈夫一死,她暂时成为“无主”,男子的性兴趣可以相当合法地指向她,所以是非多;若赶快结束这一状态,要么改嫁,要么宣布“守节”(这样就可获得夫家的监护),就可重归“有主”而安定。
  综合上述三方面的原因,女道士之风流浪漫的爱情生活就非常容易理解了。试想这些身世经历不同寻常的、美貌的、有文化的、有艺术修养的、在性观念方面又非常开放的、而且是男子可以合法地与之调情乃至求爱的女道士们,会何等地令唐代的文士们心往神驰、梦魂颠倒啊!关于他们对女冠们的赞美、爱慕、幻想乃至“梦想成真”的浪漫恋情,文士们留下了无数诗章:
  月帔飘飘摘杏花,
  相邀洞口劝流霞。
  半酣乍奏云和曲,
  疑是龟山阿母家。[23]
  芙蓉脂肉绿云鬟,
  罨画楼台青黛山。
  千树桃花万年药,
  不知何事忆人间?[24]
  夜静门深紫洞烟,
  孤行独坐忆神仙。
  三清宫里月如昼,
  十二宫楼何处眠?[25]
  水思云情小凤仙,
  月涵花态语如弦。
  不因金骨三清客,
  谁识吴州有洞天?[26]
  凤管箫声来未足,
  懒眠秋月忆萧郎。[27]
  第一莫寻溪上路,
  可怜仙女爱迷人。[28]
  共知仙女丽,
  莫是阮郎妻。[29]
  绰约小天仙,
  生来十六年。
  姑山半峰雪,
  瑶水一枝莲。
  晚院花留立,
  春窗月伴眠。
  回眸虽欲语,
  阿母在旁边。[30]
  以上所举,只是极小一部分例子。到了晚唐五代,许多用词牌为《女冠子》、《天仙子》所填的词,也大量歌咏女冠与文士之间的浪漫情事,有些还颇为香艳。比如温庭筠《女冠子》有句云:“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遮语回轻扇,含羞下绣帏”;又如韦庄《天仙子》句云:“露桃花里小腰肢,眉眼细,鬓云垂,惟有多情宋玉知”;再如和凝《天仙子》句云:“翠娥双脸正含情,桃花洞,瑶台梦,一片春愁谁与共”等。此类作品未必能件件具体指实,即便出于虚构,也是文士与女冠风流韵事的间接反应。这类韵事在当时被视为佳话而非丑行。
  女冠中的班头,或当推李冶(季兰)和鱼玄机二人。她们二人都是才女,有诗名。才女而兼女冠,这对唐代文士来说有着双重魅力。《唐才子传》说李冶“美姿容,神情萧散,专心翰墨,善弹琴,尤工格律”。她与各种人物交游,包括山人陆羽、名僧皎然,当然更多的是刘长卿之类的文士。她的才名艳声传播四方,传说连唐玄宗都将她当做女清客请到宫中去住了月余(不可信,若有此事,应在德宗时)。后来因给叛臣朱上诗,“言多悖逆”,被皇帝下令“扑杀”。鱼玄机名头更大,《三水小牍》说她:




妇女们(7)



  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喜读书属文,尤致意于一吟一咏。破瓜之岁,志慕清虚。咸通初,遂从冠帔于咸宜。而风月赏玩之佳句,往往播于士林。然蕙兰弱质,不能自持,复为豪侠所调,乃从游处焉。于是风流之士,争修饰以求狎,或载酒诣之者,必鸣琴赋诗,间以谑浪。
  她曾一度成为李亿的宠姬,后来又与李郢、温庭筠等名士交接。因打死一位婢女,被判死刑,不少官员文士想为她求情,但没有用,仅二十四五岁的芳龄就香消玉殒了。留下四十多首诗,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的名句脍炙人口。
  与女冠们发生爱情纠葛的文士代表人物,可推大诗人李商隐。他年轻时曾在玉阳山学道,不少学者相信,他在宛如仙境的玉阳山道观里与某个(或几个)美丽的女冠发生了恋情。此后几十年中他所作的大量有题或无题之诗,有许多篇什都表达了对早年恋情的怅惘追忆和对昔日恋人的镂骨相思。但因为他的这些诗篇都是扑朔迷离之作,词句华美但大量使用隐喻、借喻、暗示等手法,极难获得确切解说。至迟从清朝开始,将他这些“爱情朦胧诗”索隐钩玄并与他早年学道时对女冠的恋情联系起来,就成了学者们各显神通的大好精神猎场,至今仍有人驰骋不歇。我们在此处当然不能陷入这一索隐迷宫之中——尽管这种精神狩猎确实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只能略举他的两首诗为例。其一是《无题四首》之一:
  来是空言去绝踪,
  月斜楼上五更钟。
  梦为远别啼难唤,
  书被催成墨未浓。
  蜡照半笼金翡翠,
  麝熏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
  更隔蓬山一万重!
  其二是《碧城三首》之二:
  对影闻声已可怜,
  玉池荷叶正田田。
  不逢萧史休回首,
  莫见洪崖又拍肩。
  紫凤放娇衔楚佩,
  赤鳞狂舞拨湘弦。
  鄂君怅望舟中夜,
  绣被焚香独自眠。
  这两首都被认为与李商隐早年玉阳山之恋有关[31]。
  唐代以后,女冠风流的盛况似乎渐趋衰颓,但这一传统并未断绝。比如从《聊斋志异》卷十一“陈云栖”一篇可知,此风至清代仍不绝。陈云栖和另三位女冠所在的道观,就略有唐时遗意。不过在明、清小说中,更多的是对女冠或女尼禁欲为难、淫乱纵欲的反面描写(比如《初刻拍案惊奇》卷六“酒下酒赵尼媪迷花,机中机贾秀才报怨”、卷三十四“闻人生野战浮翠庵,静观尼昼锦黄沙弄”等)。戏剧中的陈妙常虽是正面人物,但已是以嫁人从良为指归,根本不能望昔日李冶、鱼玄机这样的“社交明星”之项背。女冠风流不再是佳话韵事了。




流动的性关系:几种故事类型(1)



  Ⅲ。流动的性关系:几种故事类型
  在男性中心社会中,妇女在很大程度上是男性权势者的财产种类之一。财产当然可以被再分配而转移到新主人手中。就妇女而言,在古代最明显的再分配方式是旧主人战败之后被作为战利品由胜者收纳,这样的例子在古代实在太常见了,仅回忆本书前面提及的事件中,就可看到夏姬是楚庄王的战利品(他将她赐给连尹襄老)、甄氏是曹操的战利品(他将她分给儿子)、蔡文姬曾是匈奴左贤王的战利品(他将她收纳为夫人),等等。项羽被困垓下之时,担心虞姬成为刘邦的战利品,于是虞姬只得自杀了[32]——刘邦的薄姬(汉文帝生母)就是从魏王豹手里夺来的战利品。顺便说起,历史上有些“公主和番”从本质上说只是上述再分配方式的一个稍微体面委婉一点的形式——同样是在别国威胁之下交出女子。
  女子的再分配与转移,还有另外一些方式。这些方式在中国古代常用某些类型化的故事来描述,以下分别略加讨论,从中可以了解古代中国人性观念的一个重要方面。
  (一)以妾赠人
  本书第二章Ⅱ中谈到唐玄宗将一个宫女嫁给边卒时已经提到这一故事类型。同类型的故事还有不少,这里先看两例:
  故宋驸马杨(镇)家有十姬皆绝色,名粉儿者尤绝。一日招(詹)天游饮,出诸姬佐觞。天游属意粉儿,口占一词曰:“淡淡春山两点青,娇羞一点口儿樱,一梭儿玉,一云。白藕香中见西子,玉梅花下见昭君,不曾真个也销魂!”杨遂以粉儿赠之曰:令天游真个销魂也。(《丽情集》)
  郭暖宴客,有婢镜儿善弹筝,姿色绝代,李端在座,时窃寓目,属意甚深。暖觉之,曰:李生能以弹筝为题赋诗娱客,吾当不惜此女。李即席口号曰:“鸣筝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暖大称善,彻席上金玉酒器并以镜儿赠李。(《虚楼续本事诗·记》)
  杨、郭都是驸马,又都是所谓“豪旷”之人,家中姬妾成群,不当回事,为了几句即兴之辞(李诗逆用“曲有误,周郎顾”之典还略有新意,詹词末句则语涉轻薄了)就舍得将侍姬送人。再看隋代杨素一例,“雅量”更是惊人,见《隋唐佳话》:
  李德林为内史令,与杨素共执隋政。素功臣,豪侈,后房妇女锦衣玉食千人。德林子百药夜入其室,则其宠姬所召也。李俱执为庭,将斩之,百药年未二十,仪神隽秀,素意惜之,曰:闻汝善为文,可作诗自叙,称吾意,当免汝死。后解缚授以纸笔,立就,素览之欣然,以妾与之,并资从数十万。
  古代文人学士们热衷于谈论和记载这类故事,这类故事太令文人们扬眉吐气,心情舒畅了——仅凭几句诗词,片刻间就赢得美人,并成就风流佳话。这个故事类型中最为人艳称、名声最大的一则见《本事词》卷上:
  宋子京尝过繁台街,遇内家车子数两,适不及避。忽有褰帘者曰:小宋也。子京惊讶不已,归赋《鹧鸪天》云:
  画毂雕鞍狭路逢,
  一声肠断绣帘中,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金作屋,玉为栊,
  车如流水马如龙。
  刘郎已恨蓬山远,
  更隔蓬山一万重。
  词传,达于禁中,仁宗知之,因问第几车子何人呼小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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