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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冲腥风血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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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就越来越大,随时都可能因一些偶发事件而暴露。隐蔽了三天以后,敌军换防仍无结束迹象,牛东贤觉得不能再干等下去了,决定冒险发报向上级告急,用尽可能短的电文,并且不重复,不等回电。他估计对了:敌人正在行军当中,总算没有察觉附近还有一个电台在发报。这一天太平无事,可是转天下午到底暴露了。村里一个坏家伙躲过了封锁岗哨,溜出去向敌人报告,说村里住着几个共党的“便衣”。幸好这里离战区较远,敌人错误地以为是些地方干部,派了两个班来抓人,结果只回去了不到一个。随后来了一个排,又被挡在村外,督战的敌军连长才觉出了异样:“便衣”们的火力构成很怪,且枪法奇准。忙下令停止进攻,亲自骑马去追已经走出三十里远的营部报告。这时天已傍晚,又不能准确判明“便衣”们究竟是什么人,决定一面向团部报告,一面让那个连,再就近联络附近一个连,先把那村子包围起来,等团部的命令。
  夜幕降临,两连敌军在村外拉了个包围圈。点起了一堆堆的簧火。这时牛东贤已经下达了准备后半夜突围的命令。从敌人没有急于组织大量兵力进攻,他估计自己的“身分”还没有暴露。他也估计到敌军在行军途中应变速度不会很快,实施包围的兵力不会很多.也不一定很认真。突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虽说可能会有一点伤亡。他真正担心的是突出去以后怎么办。包围圈外还有大片的敌军换防区域,而且情况不明,如果撞上一股敌军就打一阵,那是很危险的。但他不能不做这种思想准备。他必须在突围前把文件和器材全部销毁。这上面不能存有丝毫侥幸心理,不管他是多么舍不得!
  午夜过后,他下令集中文件和器材。
  就在这时,一个干部跑来报告:根据地来人了!
  来人一共三个。两名年轻战士,另一个二十多岁,瘦削的身材,瘦削的脸,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像锐利的长锥子。
  “我叫项河,”他自我介绍,把手伸给牛东贤。一个战士补充说:
  “我们的副司令员。”
  “常虹。”牛东贤一面握住项河的手,一面说出自己的代号。
  这以后的事情,几乎一点都没让牛东贤操心。队伍拉到村边项河指定的地点,项河的战士打了一颗暗绿色信号弹,敌军包围圈后面几个方向同时响起了枪声。队伍跟着项河冲出去,很快就遇到了从外向里突进来接应的我军。此后这支约四十人的部队一直把牛东贤的人保护在中间,以强行军的速度疾走。牛东贤走在人群当中,看到这支队伍不时与一些部队会合,又听到项河发出种种命令,把那些部队派往不同的方向,有时自己也改变一下行进的方向。在这支队伍的前后左右,时远时近,常常突然响起一阵枪声,有时还很激烈,但时间都不长。而这支队伍本身却始终没有遇到过敌军,直至天亮以后,队伍在一片小树林里停下来休息,项河过来告诉牛东贤:已经脱离敌军换防区。
  牛东贤后来听说,这是上级接到他的告急电以后做出的紧急安排。项河所在的根据地,是离牛东贤当时所在的地点最近并有足够兵力去接应救援的根据地。接到上级‘不惜代价务必将小队安全接出”电令以后,项河组织了一个大金字塔型的接应阵:以一个团的兵力向前伸出五十公里,三点一线摆开;再以一个营的兵力分散在前伸五十至一百公里段内;最后以一个连的兵力直接投入行动,以排为单位机动作战,并以其中的—个排进村接出小分队,这个排就由项河亲自率领。不到三十个小时,走路一百二十公里,接近目标时发现敌军已包围了那个村子,项河又当机立断做了突围接应的部署,并且亲自带领两个警卫员进村联络。
  牛东贤可以感念项河的解救之情,也可以不感念,因为项河有义务执行上级的命令,项河自己正是这么说的。然而项河在这次行动中所表现出的个人品质,从巧妙的指挥到从容的气度,甚至包括那可能不是很必要的身履险地的勇敢精神,都给牛东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为一种个人对个人的赞赏和认同。
  他们再度重逢,已经是在庆祝建国五周年的天安门观礼台上了。
  “我刚从朝鲜回来。”项河说。
  “听说了,在搞一个新兵种,是吧?”
  “真是消息灵通人士呀!可你老兄的消息我一点儿都听不到。在干什么?”
  “比不上你哟!我只能打打杂。”
  项河会意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他还在干老行当。
  天安门前的广场上红旗如海,募地又从旗海中腾起一片五彩绽纷的浪花,几千只五颜六色的气球升上碧空,紧接着又是大群的鸽子腾空而起,扩音器里播放着苏联歌曲:
  是那和平的风吹动我们的旗
  召呼自由的人们团结起
  大家手挽着手稳步朝前进
  向着快活的有意义的人生
  我们是生命的保卫者
  要永远消灭战争
  我们要团结全世界
  爱护和平一条心
  “真希望再也不要打仗了,”项河轻声地说,“和平是个好字眼,虽然对于军人来说和平只是两次战争中间的休整和准备。人怎么死都行,就是最好别被子弹打死,炸弹炸死。”
  “仗恐怕还是要打的。”牛东贤说。
  “是啊,恐怕还是要打的。”项河也说。
  游行的队伍像一条彩色的长河从观礼台前缓缓流过。现在是一队穿白衬衣、蓝背带工装裤的男女工人组成的方队,方队簇拥着一辆汽车,车上矗立着巨大的高炉模型,最后一辆车上是一幅大型图表,顶端四个大红字:“鞍钢捷报”。
  “老项,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
  “就是那回我被敌人围在村里……”
  “噢,那个嘛,不值一提。还记得吗?敌人点了很多篝火”
  “记得。”
  “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就更暗。”
  “记得你只带了两名战士,可你是副司令员,是那次行动的总指挥……”
  “你是说我没必要亲自冒那个险?那其实没多大危险!当然啦,如果是今天,我也可能派个别人进村去,可当时那个劲头,那个想法,跟现在大不一样啊!那时候的想法,用今天的话来表达,叫着:最能保证打胜仗的位置,就是指挥员的最好、最安全的指挥位置。”
  广场上空响起隆隆声。一队“银燕”编队飞过。那是苏联制造的米格17型战斗机。这种飞机曾在朝鲜战场上空击落过美国的“佩刀式”和“黑寡妇”,被空军战士以至全国人民赋予了“银燕”的美称。可是牛东贤和项河都知道,这种机型正在变得陈旧、落后了。
  差不多整整十四年以后,牛东贤在那个秘密地点与项河分手时,空中也有一阵隆隆声掠过。那是我们刚刚研制出来的歼8型机在试飞。这种机型总体上只比米格19先进一些,已经远远落后于世界的先进水平。
  “有什么困难吗?”牛东贤问项河。
  “没有。”
  “有什么要求吗?”牛东贤又问。
  回答还是:“没有。”
  TimesNew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NewRoman'〃》迟丽中忍不住问;“银叔,你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会不会……”
  龙长银微微一笑:“闺女,乡下的事,跟城里不一样。抢去两块木疙瘩,占下队部几间屋,啥用都没有!打个比方说,早年间乡下大姓的族长,一没功名,二没权位,三没田产,凭的是个根基,不光本姓族人,连村外的小姓各户都听他的,说话那个灵,什么村长乡长保甲长的,根本没法比。咱的根基是靠革命革下的,他喊声打倒就真能打倒了?咱这个大队一共三百七十六户,二十八个姓,老老少少两千零一十六口人,这么大家业,想当家主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吃罢饭,银婶挑着个小担子去给妯娌们送饭。知道项光和迟丽中后晌要走,回来时赶不上了,便恋恋地同他们道了别。
  “往后常来看点儿!”出了院门,她悄悄对项光说,“你奶奶想你想得厉害哩!尤其自打项大哥出了事,常跟我念叨,说你是革命的后代,她恨不得像当年照护项大哥那样把你照护好。她说连项大哥这样的都遭难了,一定是朝里出了残害忠良的逆党,将来全靠你这样的忠良之后保国安民了。唉,你一隔就是一年多没来,她又不让我们捎信去叫你,说是怕误了你的正事,可老人家想你呀,常常半宿睡不着,爬起来搬个小凳,坐在山腰上朝东望啊!”
  “我以后一定常来。”项光低声说。
  “闺女,”银婶又拉着迟丽中的手,亲热地说,“再来的时候,住上一两天,咱娘儿俩也唠点妇道们的家常话。”
  “喛,银婶多保重!”迟丽中答应着。
  太阳过了正顶往西偏,龙长银把四个座位挪到荫凉里,冲了一壶茶。
  “时光难得,咱就不歇晌了,说一会儿话,我还有脱不开的事得去办。”
  “银叔,”项光掏出香烟递给龙长银一支,替他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支,“我的情况都跟奶奶讲了,您给我们讲讲乡里的情况吧。”
  龙长银抽着烟想了一下,就开始讲起来。项光很注意地听着,直到龙长银讲了一大段以后,他才开始插话提些问题。农村也在搞“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呀,分成几派辩论呀,夺权呀,武斗呀,大格局跟城里差不多,但实际上农村不同于城市,农民也不同于工人、干部。由于项光常抓住这类差别提问,迟丽中对此才有个较深的印象。乡下的搞法竟是这样地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农民是很顺从的,上面让干什么,怎么干,他们从不表示异议,等到干的时候,可就按照他们不同的理解,不同的利益,出现了各不相同的干法,有时跟上面的原意相去甚远,甚至南辕北辙。几个大队的干部从公社得到的是同一个指示,都保证坚决贯彻执行,到公社干部下去检查时,一个人队一个样,公社干部也毫无办法。现在掌权的都没权威,再加上闹派性,就更是这样了。不管上面怎么强调统一,硬是统一不起来。就连最近的夏收分配,几个大队的办法也不尽相同。项光显得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刨根问底地让银叔一个队一个队地讲他们所实行的报酬制度、奖励制度,以及由于那大同下的小异而产生的不同效果。龙奶奶本来一直端坐在小凳上,微微阖着眼,偶尔摇摇手里的旧蒲扇。这时候她停了扇,睁开眼睛对龙长银说:
  “你多用点心思,讲清楚,讲准;没见项光问得多有心吗?当年你项大哥他们找乡亲们唠家常,也是最关心群众的收成呀,柴米油盐布呀线的。先得民心后得江山呀。”
  “今年收成不强哩!”龙长银讲完分配制度,叹口气说,“夏收也就七成年景,秋天弄不好还不如夏收。天旱哪!总下不来一场透雨,山田又不存水。这不,听说有一派正在组织群众,过两天要打龙王了。”
  “打龙王?”迟丽中好奇地问。
  “怎么跟你们说呢?山里人文化浅,又没别的办法,天一旱,就得跟龙王爷要雨呗。说是迷信,固然是迷信,哪有什么龙王?谁也没见过龙王。新社会二十来年了,旱过几回,每回都有人张罗求雨,我这个大队支书兼队长,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你奶奶也不让管,说求来求不来雨,听他们折腾去,你硬不让求,那是失人心的事。破四旧那阵子,后生们把这一带的龙王庙、观音庙、送子娘娘庙什么的全砸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砸儿座庙还不容易?再说那其实也不叫个庙,用石头垒个躺柜大小的龛,里头供奉一个大泥疙瘩,有捏得像样点的,也有捏得头小身子大的,说是这样稳当结实。山里人穷,也舍不得在这上头花钱,就讲究个心诚则灵。我还不知道这些山里人的心思?果不其然,今年春天缺雨,掌权的一派让人悄俏又垒了个龛,里头的龙王爷,说难听点就是一小一大两个圆泥疙瘩,刚能看出个人形模样。打上个月,就开始组织群众烧香磕头求雨。他们这也是想拢络人心呗!闹腾了十几天,一滴雨没下,有一派不掌权的又想了个新法子。他们用一截木料刻了个真人大小的龙王,也组织了一伙群众,抬着龙王爷游山,从天明游到日落,把周围山山岭岭游了个遍,吹吹打打,吆吆喝喝,轰轰地放三眼铳。闹腾了十来天,还是没见一滴雨,这不,另一派不掌权的又发了话,说今年龙王爷是属狗的,来软的不行,得跟他动硬的,这就操持着要打龙王。”
  项光和迟丽中都听得入了神,龙长银装了一袋烟,点燃吸几口,又接着说:
  “打龙王也有好多讲究,我就不细说了,总之是要把龙王爷打得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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