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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随笔年度佳作_耿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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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树枝就是一担柴禾。”——那一担担柴禾也该是灰色的,我想。

  鸟巢何以多呈灰色?我想,这当与土地有关;灰色是源自土地的颜色。

  除却黄土地,这天幕下的土地,壮阔的土地,乃至久旱的土地,起伏辽远,不普遍就是灰色的吗?

  灰色可是土地的主体颜色抑或主打色啊。竟是土地的主打颜色“升华”

  上鸟巢了,这可是稻、草和树枝干燥以后的颜色,是水失却了流动的姿色。

  而筑巢的那些树枝、草叶,可不折不扣原来都是绿色的。

  啊,鸟巢的颜色,这土地性情般的颜色,让人沉思的颜色,象征温厚、内敛、沉静、博大和安详,朴质、宽厚、自在、和美并且如中年的人生境界一般的颜色……

  6

  谁能断言鸟儿筑巢就没有自觉的艺术构思呢?我想,鸟儿在筑巢过程中出于本能的实用型审美能力,断断是鸟儿在长期进化过程中养成并且事实上业已遗传了的。

  倘不如此,我们就无法解释同一种鸟儿,比如喜鹊,其巢的形制和质材,何以世代都那么类同而且都是那么高高地筑于树上。

  何况鸟儿筑巢,是实用主义至上的。

  鸟巢,巢内有羽毛柔软,草叶柔韧,巢壁圆润,还颇柔润、柔和。如果你从鸟巢内望出去,那巢外的天空,想来也是井口般圆圆的,和井底蛙所观的天空形状当是相差无几的。

  鸟巢,依靠外力而被高高擎起,是力量与柔软的结合。至于托举鸟巢的主干枝条,与其他柔软所形成的合力,却又使鸟巢异常坚牢、结实,尽管一阵风来一场雨过,鸟巢会宛如慈母乳汁饱满的乳房般微颤。

  鸟巢与树林、草地、原野、河流和星空在悠久的农业社会里总趋于和谐或者基本和谐。如果连基本和谐都达不到,就不可能有鸟巢在地球村的代代传承了……

  然而,除了像米斗,若砚台,如酒爵,似农人编织的筐,鸟巢难道就不像人的指掌所合拢的形状吗?

  多数鸟巢都不带顶盖。没有顶盖而上空,空如北京四合院,中国瓷器碗、花瓶和壶。依照国人的审美观,唯空者,方有艺术意味,如国画“留白”。

  唯空者方成器,方可构成生活与艺术的空筐——啊,鸟巢,竟空出了哲学与艺术的意蕴。

  而且,鸟巢含蓄的椭圆外形,还总趋“圆点哲学”。作为天地间的一个“点”,鸟巢尽管小,却也有孕育,有交流,有故事。晨间,鸟儿带着理想鸟巢和希望离巢飞入广阔天地,黄昏,怀着谷粒、虫子、快乐和对家的眷恋鸟儿从远方归来。

  鸟巢越高,离大地就越远,然而,与自然和社会现实仍旧若即若离。

  或许是宿命,当历史的列车进入“科技隧道”以后,鸟巢天然的开放性,却愈加成为双刃剑。何止是风入鸟巢,雨入鸟巢,雾、阳光、雪花能入鸟巢,那白天和黑夜,更是轮回式地出入于鸟巢。鸟巢成了名副其实对外开放的“笼子”,内外良莠杂芜。

  还能半隐于自然和社会吗?天幕下,那一群群散文般袒露心扉的鸟巢……

  作为大自然鸟巢的人文“镜像”,北京那个钢铁鸣响的人工编织“鸟巢”,在大地上不觉已耸立数年了。

  这个伟大的“鸟巢”由瑞士建筑大师雅克·赫尔佐格与德梅隆建筑事务所力主设计,竣工不久,即被《泰晤士报》誉为世界上“最强悍的建筑”,被英国名刊《建筑新闻》列入“世界十大建筑工程”。

  这“鸟巢”与猛禽和攀禽的树洞巢岩缝巢自然已不可同日而语,建造过程却比鸟儿筑巢更为有条不紊,由钢网全盘代替树枝——四万多吨钢材,每一根柱子都重一千吨……

  只是,如此的“鸟巢”还会具有自然界鸟巢的纯粹吗?'1'还能重现李商隐《晚晴》的诗境吗?'2'尽管这“鸟巢”蕴含的文化意味异常丰厚。'3'

  的确,在今天,与鸟巢有关的一切,都无法与“科技神”光照全球,“爱抚”鸟巢脱离干系了。

  在因了人类掌控技术而使欲壑越来越大,在因了人类而致生态濒临失衡的地球村,即便是非同寻常的鸟巢,甚至是再神圣的鸟巢,都与荒野、河流、空气乃至和人类一样,已陷入命运窘境,前途未卜……“鸟巢”的外形依稀可见菱花隔断、雕花镂空以及宋窑开片釉即裂纹釉的痕迹。钢架大网虚实相间,气韵生动,开合留空,阴阳平衡,似乎参透了中国哲学的天地人和理念,在表征“中国文化是在无序中寻找着有序”(德梅隆)。

  伟大的人类能筑出如此伟大的“鸟巢”,是否还体现了人对自然的崇拜呢?——是回归至上古的自然崇拜呢?还是“现代版的自然崇拜”即异化的自然崇拜呢?

  人,掌控了现代技术的人,竟是何等地自如!可自由出入“鸟巢”大放风筝的美丽,能有序进入“鸟巢”表演天圆地方的太极……人,还可自由无碍、随心所欲地在“鸟巢”搭出一个又一个另类的“人体式鸟巢”:大鸟巢套小鸟巢。

  如此的“鸟巢”,还能是纯粹的自然物吗?显然已成了“人造自然物”——“人文自然”。

  只是如此的“鸟巢”,还不能证明“科技神”已入侵鸟巢(自然)吗?

  难道这还不是已演绎成功了现代版的“鸠占鹊巢”吗?

  注释:

  〔1〕鸟巢的不纯粹便是被异化。鸟巢本是不该被异化的。人与鸟巢的关系,本应彻底葆有田园牧歌的底色,至少也该蕴有更多更美的中国古典诗境的,在这地球村,在我们中国。

  〔2〕李商隐《晚晴》:“越鸟巢乾后,归飞体更轻。”意谓初夏时节,雷雨频繁,晚晴依时而至,鸟巢却已干,归巢的鸟儿,不担心轻而且体态轻捷。

  如此美妙的诗句,除去诗人的自况抑或暗示,似乎还在暗示飞鸟是纯粹的,鸟巢是没有任何污染的。只是在今天,未被污染的鸟巢究竟还尚存多少呢?

  〔3〕“鸟巢”,如此钢铁的、奇异的,基于文化和技术的“鸟巢”,似乎寄寓了中国的“天空”、“大地”形象。“屋顶”又何止是覆盖物,该同时还是人造穹庐,而且更该是奥林匹克五环的象征。

  (《北京文学》201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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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做一个有“私想”的散文家


  何平

  题目本来是“源于生活,能够高于生活?怎样高于生活?”文章写好了,题目却换了。先把老题目的题意破解破解。“源于生活,能够高于生活?怎样高于生活?”其实是从“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那句着名的文学语录翻出来的。这句文学语录我们耳熟能详。生活之于散文的源头关系似乎也从来不证自明。但我们是不是真的把这句话都参透了呢?而且这句话本身存在不存在可以挑剔、可以质疑的地方呢?说文学源于生活,我们姑且假定这个前提成立,那么当我们开始捉笔为文的时候,我们想过,对于文学之源的生活,我们究竟知道多少?我们能够说出多少?我们能够没有顾忌和禁忌说出多少?这些是不是问题呢?如果把这些损耗计算上,我们还能果断地说,源于生活的文学就高于生活吗?退一步讲,即使没有损耗,如当今许多散文家所说写的“原生态”“原生活”,文学又在什么方面“高于”生活了?当然,我理解这句文学语录的深得人心处,是相信文学对于生活有巨大的表现力、概括力、想象力和创造力。因为作家天生就应该是想象和思想的动物。因此,如果要这句文学语录成立,必须预先假定我们的作家心智是成熟的,是能够识得生活的假象和真相的;假定我们的作家不躲不藏有反思批判勇气的;假定他们的想象是飞翔着的,思想是独异的如此等等。可索诸四海宇内,我们有多少作家能堪此任?

  我盘算着,在处理文学和生活的关系之上,写“真”生活而不是“伪”

  生活应该是窥文学之门径,而以独异之思想想象性地穿越、反思生活则是达文学之高境界。且以前者观诸当下散文。不痛不痒不淡不咸可写可不写的生活差不多是我们散文的常态。当然这些起居注交往志十八扯的“山海经”可能是“真”生活,但这样的“真”生活往往抓不住时代的“麻经”,点不到时代的“穴道”。比如当下作家写了这么多的亲人和自己,如果要他们像鲁敏《以父之名》这样直面一个给她少女时代带来很多耻辱和伤害的父亲,像塞壬的《匿名者》这样不藏掖自己混乱不堪下落不明的生活,能不能坦荡得起来?比如当下散文写了那么多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小人物”,可有多少像桑麻的《滏阳河边的死亡》《一九九二年的暴力》那样正视我们习焉不察的冷酷和暴力?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1960年代出生的作家曾经和他的前一代1950年代出生的作家一起发动了先锋的哗变。1990年代他们中间所谓的“晚生代”又和后一代的1970年代出生的作家用或妖娆或粗粝的身体作本钱楔入时代,成为时代欲望化场景中的一部分。现在,这些叛逆者正在变得世故、圆滑,中产阶级明哲保身的庸俗恶习正腐蚀着他们的心灵。他们避世、逃世,书写着新时代的贵族文学和山林文学。他们对现实失语,甚至连身体也睡着了。因此,当此时,在生活面前,我们需要不躲闪,不世故,简洁而坚硬地对现实亮出了锋利的解剖刀,也对自己亮出了锋利的解剖刀。唯其如此,也才能指望散文“源于生活”。

  当下散文在处理文学和生活关系上的问题还不止是装腔作势躲躲闪闪。

  更大的更普遍的问题是“贴标签”。散文家罕见“异见领袖”和“私想家”,有的是大而化之的“标签党”。比如写到城与乡,言必“城”为人间地狱,“乡”

  为田园牧歌;比如写历史,逢正必反,逢邪必扶,所谓历史就是“乾坤大挪移”,文化散文玩成文化把戏;比如写童年,必今不如昔,哪怕是前改革时代的中国乡村,物质匮乏得鸟去,也精神充盈得勃勃。可是我倒想,当下中国乡村固然一派颓败到“废”,但像林白的“神灵犹存的村庄”是不是也是一种“真”生活?林白说:

  乡下新盖的房子还没粉刷,我们就赶来住上了。

  门口槐树挂着一幅毛主席像,树干因为总拴牛,树皮蹭掉了一块,是白的,主席像和这溜白树干上下连成一体,早晚猛一看,十足像一个人站在树下,让你心里一凛。

  听乡邻说,在建屋工地上挂主席像可以辟邪。

  ……

  太阳真的下山了,花生的叶子有些发潮,夜岚在山野间铺了薄薄的一层,各户的炊烟升起来,是浓的,也是有草的气味。

  ……

  紧邻有小学校,却荒废了,大铁栅栏锁着。站在门口看到荒草赶着操场,眼看就快要长满所有的空地。学校盖得很漂亮,是黄色琉璃瓦屋顶,像亭子似的六角形。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一所空学校。

  孩子越来越少了,许多孩子跟父母在打工的城市上小学,到读初中的年龄才独自回家乡上中学。

  路边芭芒最高,锋利的、疯狂的,炸着长,我们走小路时要倒着走,以免芒叶划伤。

  人说现在的植被比六十年前要好,因为不烧柴草了,主要烧煤气和太阳能,又因为牛少多了,要不然,牛早就啃光了,哪里还有这么高的草。

  可见大自然也有生生不息的力量。我们对世界,其实所知甚少。

  ……

  我问她:鬼在什么时候出来呢?

  木珍肯定说,鬼是中午十二点出来,白天就到山坳里,晚上到家里来,天快亮时鸡一叫鬼就跑了。麦子黄了鬼也要出来,叫“麦黄鬼”,鬼它也知道要收麦子了,它从墙上伸出手来要吃的。

  (林白:《新屋手记:神灵犹存的村庄》)

  今天的散文写乡村都乐得簇拥到颓败的“乡村”,有多少人像林白这样关切神灵犹存的村庄。村庄神灵犹在,但我们都忙着去赶其他的时髦场子去也。再比如奢批都市也是我们今天很大很正义的声音。韩少功的《山南水北》

  也经常把城市押上审判台:“所谓城市,无非是逃避上帝的地方,是没有上帝召见和盘问的地方。”(《月夜》)“都市里的笑容已经平均化了,具有某种近似性和趋同性。”(《笑脸》)“很多虫声和草声也都从寂静中升浮起来。一双从城市喧嚣中抽出来的耳朵,是一双苏醒的耳朵,再生的耳朵,失而复得的耳朵,突然发现了耳穴里的巨大空洞与辽阔,还有各种天籁之声的纤细、脆弱、精致以及丰富”。(《耳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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