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九色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追忆似水年华-第31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化之为“莫莱夫人”,就象她听说的罗昂家族一样,或者出于轻蔑,象她自己说的那样:拉
特雷莫伊尔夫人。她丝毫也不怀疑,莫莱伯爵夫人因为认识希腊女王和加普拉罗拉公主,不
比任何人逊色,同样有权利拥有表示贵族身份的介词“德”(de),有一次,她决定将贵族
介词赐予一个极光彩、对她又十分亲热的人。于是,为了充分显得她故意是这么说的,而且
不同伯爵夫人讨价还价介词“德”,她又说:“可我一点也不知道您认识德·莫莱夫人
呀!”这样一来,就达成了双重非同小可了,一是德·夏吕斯先生认识这位太太,二是维尔
迪兰夫人却不知道他认识她。不过,上流社会,抑或至少德·夏吕斯先生如此说,构成了比
较清一色的封闭的整体。同样也就不难处理,在资产阶级畸形的广阔天地里,一位律师对某
个认识他自己同行的一位志同道合者的人所说的话:“真是见鬼了,您怎么交上了那样的
人?”相反,如果对法国人明白“寺庙”或“森林”的词义感到大惊小怪,那反倒没什么更
可非同小可之处,莫如去赞叹德·夏吕斯先生与莫莱伯爵夫人竟能有缘巧遇更妙些。再者,
即使他们这样互相认识并非完全顺乎上流社会交际的自然法则,倘若他们相识纯属偶然,那
么维尔迪兰夫人不知道此事又有什么奇怪呢?既然她才第一次见到德·夏吕斯先生,既然事
关德·夏吕斯先生,他与莫莱夫人的关系远非她所不知道的唯一事情,对他,老实说,她毫
无所知。“什么东西扮演这个《精神的女探索者》呀,我的小萨尼埃特?”维尔迪兰先生
问。虽然我感到风暴已经过去,但老档案保管员迟迟不敢回答。“可你又这样吓唬他,”维
尔迪兰夫人说,“他说什么你都嘲笑,可你又要他回答。哎,您说呀,谁演的这个?人家要
给您点肉冻带回去,”维尔迪兰夫人说,含沙射影那破产的事,萨尼埃特想把一家友人从破
产中拉出来,他自己也陷入破产的境地。“我只记得是萨马里夫人扮演塞比娜,”萨尼埃特
说。“塞比娜?这是什么玩艺儿?”维尔迪兰先生嚷道,仿佛火烧着屁股似的。“这是保留
剧目的一个角色,去看看《弗拉卡斯上尉》吹牛侃大山的人会说他象书呆子。”“啊!书呆
子,您就是书呆子。塞比娜!可他有点神经兮兮的,”维尔迪兰先生叫道。维尔迪兰夫人笑
着看了看自己的宾客,好象是为了原谅萨尼埃特。“塞比娜,他以为大家马上就会明白这是
什么意思。您跟德·隆比埃尔先生是一路货色,是我认识的头号笨蛋,有一天,他亲切地对
我们说‘巴纳’,谁也弄不清他想说什么。最后,人们才明白,原来是指塞尔维亚的一个
省。”对萨尼埃特的折磨该结束了,我看了比萨尼埃特还难受,我便问布里肖是否知道巴尔
贝克什么意思。“巴尔贝克很可能是达尔贝克脱变而来的,”他对我说,“应该可以查一查
英国历代国王的典章,诺曼底封建君主的宪章,因为巴尔贝克从属于杜弗尔男爵领地,正因
为如此,人们经常说海外巴尔贝克,陆上巴尔贝克。但杜弗尔男爵领地本身又隶属于贝叶主
教管辖区,尽管当时圣殿骑士团骑士们暂时对修道院拥有权力,从路易·德·阿尔古开始,
他是耶路撒冷主教又是贝叶主教,正是这一教区的主教们对巴尔贝克的财产有权支配。这是
杜维尔的元老这么对我解释的,此人秃头,雄辩,空幻,而且讲究美食,生活在对布里亚—
萨瓦兰的信奉之中,他用有些晦涩难懂的语言向我阐述了一丁点儿没有把握的教学法,一边
请我吃可口极了的油炸土豆。”布里肖笑容满面,表现自己足智博学,可以熔风马牛为一
炉,笑谈同条共贯之事,此时,萨尼埃特却搜索枯肠想道出一句妙语以挽回刚才的一败涂
地。这句妙语就是所谓的“谐音游戏”,但形式已经变了,因为“谐音游戏”与文学体裁一
样都在演变,旧风俗过时了,新时髦流行了,如此等等。过去,“谐音游戏”的形式是“登
峰造极”。但这种形式已经过时了,谁也不再用了。只有戈达尔在玩“皮克牌”时不时冒出
几句:“您晓得心不在焉登峰造极的事吗?就是把南特敕令当成一个英国女人①”昔日“登
峰造极”的游戏已经被别的绰号所取代。但实际上,还是那“谐音游戏”老一套,但由于叫
绰号成了时髦,人们也就不以为然了。  
  ①法语“l’edit”(敕令)一词,与英语“lady”(夫人、小姐)一词可以构成谐
音,由于心不在焉,把南特敕令当作英国女人,自然就成了风马牛不相及的登峰造极的笑
话。所谓“南特敕令”就是指1598年法国国王亨利四世在南特城颁布的宗教宽容的法令。

  不幸的是,对萨尼埃特来说,如果他的那些个“谐音游戏”不是他自己编的,而且通常
又是小核心所没听说过的,他怯生生地说了出来,虽然以笑带笑以表明文字游戏的幽默性,
但没有一个人明白个中的奥妙。可是,如果反过来,谐音词是他编造的,一般都是跟一个老
常客交谈时找到的,这位老常客搬弄多遍竟据为己有了,于是乎谜底也就尽人皆知,也就不
象是萨尼埃特的创造了。同样,当他悄悄地说出自己编的文字游戏,但因为他是作者,人们
反指控他剽窃了他人的作品。“那么,”布里肖接着说,“‘贝克’(bec)在诺曼第方言
里是小河的意思;有贝克修道院;莫贝克(Mobec),沼泽小河之谓也(莫尔〔mor〕或梅尔
〔mer〕意为沼泽,如在莫尔维尔〔Morville〕里,或在布里克梅尔〔Bricquemar〕,阿尔
维梅尔〔Alvimare〕,康布尔梅尔〔Cambremer〕里);布里克贝克(Bricquebec),高河
之谓也,源于‘布里加’(briga),即加固之地,比如在布里克维尔(Bricpueville)
里,在布里克博斯克(Bric-quebosc),勒布里克(leBric),布里扬(Briand)里,或
者源于布里斯(brice),桥之谓也,如同德语的‘bruck’(lnnsbruck),英语的
‘bridge’,英语许多地名以此作后缀(Cambridge,等等)。在诺曼第,还有许多别的
‘贝克’:科德贝克(Caudebec),博尔贝克(Bolbec),罗贝克(Robec),勒贝克—埃
卢安(leBec—Hellouin),贝克雷尔(Becquerel)。这是日尔曼语的诺曼第方言的形式,
日尔曼语称‘贝克’为‘bach’,所谓
  ‘Offenbach’,‘Anspach’云云;瓦拉格贝克(Varaguebec),
  源于古词盐田进水口‘varaigne’,相当于禁猎区,树林子,蓄水塘。至于达尔
(dal),”布里肖又说,“是‘thal’的一处形式,即山谷的意思:什么达尔纳塔尔
(Darnetal)啦,罗藏达尔(Rosendal)啦,甚至可以一直推广到卢维埃附近,贝克达尔
(Becdal)。有贝克达尔芳名的那条河流况且也是富有魅力的。从悬崖上看(德语为
fels,甚至离此不远,在一个高地上,您看得到美丽的悬崖城),看上去它与教堂的钟楼塔
楼尖近在咫尺,但实际上相去天涯,似乎将它们和盘衬托出来了。”
  “我总觉得,”我说,“这是埃尔斯蒂尔十分喜欢的效果。我在他家里看到过好几幅那
样的画稿。”“埃尔斯蒂尔!您认得迪施吗?”维尔迪兰夫人惊叫起来。“可您晓得,我最
近情交深处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老天保佑,我再也看不见他了。不,可您问戈达尔,问布
里肖,我家餐桌上总摆着让他用的全套餐具,他过去每天都来。可以说,他是一个无论如何
也不会离开我们小核心的人。待会儿,我给你们看看他为我画的花;你们会看到,与他今天
画的竟有天壤之别,他今天的画我一点也不喜欢,压根儿不喜欢!噢,当然!我曾让他画过
一幅戈达尔的肖像,且不说他按我的意图所作的一切了。”“可他给教授画了一头淡紫色的
头发,”戈达尔夫人说,忘了他丈夫甚全连大学教师资格的学衔都没有。“我不知道,先
生,您是否发现,我丈夫长着淡紫色的头发。”“那没关系,”维尔迪兰夫人说着,抬起下
巴,对戈达尔夫人表表蔑视,而对她谈论的人儿则表示赞赏,“这是一位了不起的善用色彩
的画家,一位卓越的画家。同时,”她又跟我攀起话来,“自从他不来我家之后,他展出了
一个个捏造出来的女妖精,一台台高大的机器,我不知道您是否把那些玩艺儿也称作绘画。
要我说,我把这玩艺儿叫胡画,老一套,而且缺乏立体感,缺乏个性。里面无奇不有。”
“他恢复了十八世纪的优雅,可又是现代派的,”萨尼埃持迫不及将地说,由于受到我亲切
的鼓励,便重振旗鼓。“但我更喜欢埃勒。”“与埃勒风马牛不相及,”维尔迪兰夫人说。
“不,这是狂热的十八世纪的东西。这是一台瓦托蒸汽机①,”他说着笑了起来。“噢!听
说过,早就听说过,几年前,人家就对我提到过,”维尔迪兰先生说,的确不错,茨基曾经
对他讲过这个谐音笑话,但好象是他自己编的似的。“真不巧,您就这一次说了一个让人听
得懂的有趣的东西,可惜又不是您自己编的。”“这使我很难过,”维尔迪兰夫人又说,
“因为那是个有天份的人,可他糟践了一个本来很不简单的画家个性。啊!如果他还留在这
里的话,他完全有可能成为当代首屈一指的风景画家!都是那个女人害得他如此下作!然
而,这并不令我惊讶,因为这男人很可爱,但也很庸俗。实际上,这是个平庸之人。我告诉
您,我一开始就感到这一点。打心眼里说,他从来没有打动我的心。我很喜欢他,如此而
已。首先,他很脏!你们喜欢这样是吗?你们,你们这些人从来就不洗一洗自己?”“我们
吃的这东西色香味多美,是什么东西?”茨基问。“这叫草莓烘掼奶油,”维尔迪兰夫人说。
  “实在美——极——了。应该让人开几瓶马尔戈堡,拉菲特堡,波尔图酒才是。”“我
不好对你们说他让我有多高兴,他光喝水,”维尔迪兰夫人说,谈笑风生中搪塞过去,如此
暴饮挥霍令她咋舌。“可这又不是为了喝酒,”茨基又说,“您斟满了我们大家的酒杯,我
们大家会给您带来鲜美的蜜桃、硕大的油桃:呶,面对西沉的夕阳,简直可与一幅美丽的委
罗内塞的画比华丽。”“这也一样费钱,”维尔迪兰先生喃喃道。“把这些干酪撤下去吧,
都不成颜色了,”他说着就去拉老板的碟子,但主人却极尽全力来保卫自己的格律耶尔干
酩。“您明白吧,我并不恨埃尔斯蒂尔,”维尔迪兰夫人对我说,“埃尔斯蒂尔可有天赋
了。埃尔斯蒂尔就是勤奋的化身,他只要想绘画,干起来就不知疲倦。真是好学生,比赛用
的马。茨基,他呀,只会心血来潮,您看好了,吃晚宴中间非抽支烟不可。”“可是,我弄
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待他的妻子,”戈达尔说,“不然的话,他就会象往常一样来这
儿了。”“瞧您说的,请您礼貌点好不好?我说是的您,我不接待的是荡妇,教授先生,”
维尔迪兰夫人说,其实她正相反,曾想方设法把埃尔斯蒂尔请来,甚至带他老婆来也行。但
在两口子结婚以前,她千方百计挑拨他们的关系,她曾对埃尔斯蒂尔说,他爱的女人又笨,
又脏,又轻佻,偷过东面。但这一次没有分裂成功。埃尔斯蒂尔反而与维尔迪兰沙龙决裂
了;他庆幸因祸得福,犹如皈依的人们庆幸得病或遭受了挫折,是疾病和挫折把他们抛进隐
修院,让他们看到了灵魂得救的道路。“无懈可击,教授,”她说。“莫如公开声明,我的
沙龙是幽会之家。但似乎您不晓得埃尔斯蒂尔夫人是什么东西。我宁可接待正经姑娘中的丑
八怪!啊!不,我才不吃这个臭面包。而且我要告诉您,既然丈夫已不再与我有牵连,我若
把心思转到他妻子身上,那就未免太蠢了,时过境迁,何必旧话重提呢。”“一个男人有此
才气着实非同寻常,”戈达尔说。“噢!不”维尔迪兰夫人回答道,“即使当时他有才能,
那无赖,他确实有才,才智过剩,但他身上可气的,也正是他一点也不开窍。”维尔迪兰夫
人不等他们闹翻脸,不等自己对埃尔斯蒂尔的画失去兴趣,就匆匆对埃尔斯蒂尔下了这样的
评判。这是因为,即使那时候,他还是小团体里的人,常有这样的事,埃尔斯蒂尔成天价日
与此等婆娘混在一起,姑且不论有理无理,维尔迪兰夫人总觉得这婆娘是“蠢妇”,这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