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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4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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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被撞碰,我们便都得以像心脏病发前的这个维诺妮卡,发现照片前的那个维诺妮卡一般,对号坐在生命的观众席上,偶尔心丝牵动,终究转瞬而忘,不会去探知大放映幕的另一面,也坐着一批同名同脸的观众,痴迷地望着银幕。



有那样一个早上,你心血来潮,不是为了拿药瓶子,却突然打开了浴室挂镜的那扇小门,你发现另一张不是你自己的、你的脸,也正凝视着你。



你发现镜子的彼端,一直藏着一整座一模一样的城。



《看不见的城市》,第九章,“连绵的城市之四”——



“每个地方都混在一块了。”牧山羊的人说:“到处都是西西利亚城。”



 



 



所有的部落



罗智成的诗《语录》——



在我心底有无数事件。



它们不属于我的任何经验。



甚至也非我所创造的。



但确实是我的。



这样,即使地球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也不能算是寂寞、不能算一无所有的了吧,维诺妮卡。



终有一天,你也将从世上消失,你也将因卸任而感到欣慰、因虚幻而感到屈辱、因渺小而感到恐怖,但是,在那之前,你会遇见下一个维诺妮卡,在甘肃、在木星、在银河以外的大麦哲伦星云……



生命的不确定与仓皇,也许因此而可以被谅解了吧。



所有的维诺妮卡,都将继续在文字里、故事里、放映的光和投射的影子里相会。



所有流离的维诺妮卡。



罗智成的四行诗句——



这次我的心思跋涉太远



浏览了灵魂其它的部落



这次我的心思跋涉太远



被辗转贩卖,四处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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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487 日落天通苑

t。xt。小。说。天。堂

作者/王云超



 



1



 



曾经,我对东北人有着很深的成见,就像北京人对天通苑存在着成见一样。天通苑,亚洲最大的社区,却不过是一堆劣质混凝土堆砌起来的房子,它到处是房子,只有房子,恨不得所有角落都盖成房子,浩瀚楼宇遮挡了日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对北京人来说,天通苑是纽约的布鲁克林,是都市边缘的贫民窟,这里糟糕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低廉混乱的租房机制,成为低收入者的理想栖息地。北京人买了或分了天通苑的房子,一般不会过来住,他们只在合同落实后驱车前来向中介索要银子,他们昂起头颅,叉起腰肢,仿佛驾临八大胡同的亲王,一面清点老鸨递来的分红,一面又不齿烟花柳巷的咸腥。



 



对外地人来说,天通苑是东北人的天下。从开发商到中介公司老板,从洗头房到小商小贩,到处飘荡着高分贝的关外口音,他们靠着胆识与勤奋在这里一点点起步,一点点被接纳。世人给东北人加了太多不雅的标签,而那些自认为“生下来就是爷”的北京人和自认为“生下来就老实”的中原人干脆将五环外的东北商人统称为“盲流子”。



 



“什么叫盲流子,”东东妈说,“那是人家有本事,你看看现在的有钱人,哪个是有文化的,有文化,像你这个,都是给人家打工的。”她摘下围裙塞进柜子说:“我告诉你,超,你可别在阿姨跟前儿说文化,阿姨什么有文化的没见过,去年还有个比你小好几岁的北大毕业生追我呢,我都没同意,光有文化有啥用啊,这世道就得有钱,没钱说啥都白使。”



 



她继续盯着我:“你说阿姨讲的在理儿不,你呀,净扯那些个没用的,你好好努力赚大钱,发财了我就把东东给你,到时候让你叫我声老丈母娘。”我说:“哈哈。”她说:“咋啦,瞧不起我们东东啊,你现在要我还不给呢,想什么呢。”



 



她甩完手走出去,又走回来,在我后脑勺扇了一巴掌说:“你个臭小子!”



 



2



 



2010年秋天,因为公司迁至崇文门,我从通州搬到了天通苑,和其他矫情的白领一样,带着不情愿。我没办法,薪水定期向老家交公粮,租房预算十分有限,去崇文门最经济的路程便是地铁五号线。很多北漂都为房子纠结过,环境好的房子多在四环内,且租金不菲,全北京租金低廉房源充足入住又迅速的,只剩下了天通苑。



 



合租半月,我迎来更大的不情愿。九十平的三居室,住着不下十个人,紧邻我的主卧,是东东和她的同性恋大派对,女t、拉拉、小受……分不清多少人进出。客厅打成两个隔断,南隔断住着ktv陪唱姑娘和她的90后小白脸混混,北隔断住着大个子房地产销售和他的同事兼女朋友。北次卧是个丰腴白皙的短发姐姐,她男人是做工程的,一月只现身四次,也就是说这姐姐是个住外宅的小三。



 



我住南次卧,是唯一的独居户,唯一的非东北籍,唯一的朝九晚五上班族。相比我的规范与苍白,我的邻居们充满活力:同性恋白天睡觉,晚上泡吧,大半夜结伴归来接着嗨;和同性恋前后脚到家的是陪唱姑娘与小白脸混混,两人厨房吃一番,浴室洗一番,床上斗一番,几乎夜夜笙歌。大个子销售男不用按点上班,开大音量放流行歌曲迎女友下班,花大把时间将走廊、厨房、隔断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更天,同性恋开始狂欢,边喝边唱,边唱边喊,他们起哄,讥讽男受滥交感染阴虱,强调这种病必须将毛发剃掉烧掉才能复原,他们内战,女t姐姐大声斥责男受弟弟,男受弟弟抄起地上的酒瓶子叫:“我跟你拼啦!”东东边拉边劝说:“自己人跟自己人闹,有劲吗?”



 



我关掉电脑,爬上床,幻想自己接受崔永元访问,努力激发困意。一小时后,睁开眼,门缝中飘来女t的喘息、东东的呻吟、白脸混混的喘息、陪唱姑娘的呻吟、大个子销售的喘息、女销售的呻吟,木床吱吱嘎嘎拍打在灰白色的墙壁上,拼凑出一章层次分明的交响,其中“草泥马”“大骚货”之类旷世俗语更是交相辉映层出不穷。突然,女销售杀猪似的“嗷”出来,她这一嗓子足以超过协和号飞机,瞬间刺破夜空冷却全场,捎带着惊醒半个小区的美梦,销售情侣率先结束演奏,跟他们从事的房产业务一样,虎头蛇尾,响亮却不持久,而惊愕短暂过去,余下的喘息呻吟纷纷卷土重来。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黑暗中东东娇嗔道:“怎么,完事儿了连句表扬都没有啊?”女t应付说:“嗯嗯,你好乖。”



 



我平躺在床上,望着空气中的虚无,只觉得自己住的并非人间,千万吨腥液亿万只精虫洋溢在我的周围,使我艰于呼吸视听,我他妈已经出离愤怒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东东妈充满好感的原因,东东妈的出现,直接逼走了女t姐弟和东东的狐朋狗友,彻底封杀主卧的派对,紧接着隔断间的销售情侣分手,大个子闭门伤怀不再大声播放神曲,从此这个地方只剩下陪唱姑娘一屋之嚎,也渐渐沦为无伤作息的笑谈。



 



3



 



东东妈和东东长得并不像,尽管东东很美,但东东妈在东东这个年纪时恐怕要比东东美上五倍。东东妈毫不掩饰自己的美,她说她当年是一县之花,追她的都是黑道白道的大人物,至于为什么嫁给东东爸,她说是上辈子的缘分。



 



上辈子的缘分,一般存在债务关系,于是在这一世变成孽缘,一县之花东东的妈,虎狼之年邂逅京城旧爱,一发不可收拾,后东东爸出车祸死掉,东东妈改嫁京城。那时东东已初谙人事,拒绝随母亲进京,跟了姥姥姥爷生活。东东妈在北京给东东生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小弟弟,将东东接到北京读中学,东东死活不住后爸的房子,并一意孤行辍了学,混进同志圈,半工半娱地过起了她那种非主流女阿飞的生活。



 



东东妈婚变换来的钱,令她不用再为生计发愁,可她还是想要女儿,于是主动搬来承担了主卧的房租和伙食。她同时带来东东的娃娃亲对象阳阳,阳阳的妈是东东妈的干妹妹,干妹妹在老家生活拮据,儿子毕业进京,托付给东东妈照顾,内向的阳阳和奔放的东东显然不是一个频道,他们更喜欢以姐弟相称。



 



阳阳问:“东姐这种清高的人从不和身边的人主动说话,更别说邻居了,你怎么降服她的?”我说:“就因为吃。”阳阳说:“不会吧,东姐应该挺会吃啊。”我说:“你吃过她做的饭?”阳阳说:“没吃过。”我说:“这就是了,你们来住前,就是我养活她的。”



 



我告诉阳阳,那是个清风流淌的周末,我收拾完房间钻进厨房炒菜,主卧“啪嗒啪嗒”跑出穿睡衣的短发姑娘,她倦缩着电线杆子身板,偎依着厨房掉漆的木门,期盼着与我四目对视,我白她一眼,她立刻拨弄头发妩媚微笑,我说:“你是主卧那个姑娘?”她说:“嗯。”我说:“你吃了吗?”她说:“没。”我说:“你有碗吗?”她说:“有。”



 



东东妈掌家后,我得到解放,至少不用再在早市留意那些自己不愿吃的菜,同时我也得到升华,东东妈三星酒店级别的厨艺,勾引着我也开始了蹭饭生涯。傍晚,下班回来,东东妈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我脱下外套撸起胳膊,东东妈嫌弃地说:“哎呀,你别跟这儿捣乱,和阳阳一起去夜市买点凉菜,顺便再给你老丈母娘买包长白山。”



 



东东家除了偶尔跑来看妈妈的未成年的东东弟,基本都是酒罐子,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喝酒,一屋人盘腿坐在地板上围着矮桌子边吃边喝边侃。酒过三巡,东东开始挑她妈妈的刺儿,东东妈虽然顶嘴,但每次都故意败下阵来。



 



东东妈刷碗,东东从后面摸上来,东东妈说:“你干吗?”东东说:“霞姐,你好大,哈哈哈!”东东妈扭动身子说:“给我滚一边儿去!”东东抱住妈妈后背继续撒娇说:“霞姐,嗯,嗯,哈哈哈。”东东妈说:“你瞧瞧你瞧瞧,你让你超哥瞧瞧这臭德行,她平常就这么和我说话。”我在一旁看乐了,说:“行了,帮你妈洗碗,要不别在这儿捣乱!”东东“哈哈哈”地跑了。



 



东东妈说:“你说这个多让人愁得慌,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个正形儿,邋里邋遢,跟一帮不男不女的混,没正式工作,还得我过来伺候,早晚给她气死。”我说:“嗨,小姑娘嘛,总有一天会长大,您也别管太严了。”东东妈说:“还小姑娘,她都二十三了,我像她这么大都生了她了,你二十三时会这样吗?”我说:“我二十三时还在读大学,也挺混的。”东东妈说:“那也比我们家这个强。”



 



4



 



天通苑的战争,永远是住户和中介的战争。中介从业主手中租下房子,抬价转租给住户,隔三月,老板娘开着二手国产车来收账,趾高气扬态度蛮横,两句话不对就叫嚣:“不想住就给我走人。”北次卧的三姐因为回老家奔丧,耽误几天房租,老板娘便在楼下破口大骂,引大批居民围观。三姐满腹委屈,交完钱边上楼边拨了包工头的电话。



 



包工头站在走廊倾听大家申诉,我说:“那老板娘可不是东西了,我签合同那天,她故意拉我到外面聊,让男助理进我屋偷签好的合同,我要了好几回,只给了个复印件,合同上她的身份证号都是假的。”陪酒姑娘说:“那人签合同的时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签完就变成傻逼老娘们儿,说话处处带脏字,上次我跟她讲理,要不是我朋友在,她差点动手打我,跟个疯狗一样。”大个子说:“东西坏了他们从来不给修,还埋怨是我们弄坏的,口口声声扣我们押金,我一个哥们儿也是租他们公司的房子,退房后去要押金,还挨了他们的打。”东东说:“她还骂过我朋友是同性恋,说同性恋都该滚出北京。”



 



包工头青筋乱颤,说:“大伙儿跟我一起去他们公司,老子今天砸了她狗日的!”大个子说:“叔,他们跟黑社会差不多,咱惹不起的。”包工头说:“黑社会算什么,老子专打黑社会,我的人马就在楼下,有三辆全盛,走!”东东妈说:“对,大伙儿都去,阳阳,超,大个儿,你们这些老爷们儿到时候冲前面,护着咱们家女的。”



 



我承认我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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