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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土匪大五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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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5日夜。库里屯静悄悄的,人们都睡在梦乡里。22团由二营营长张凤启做先导,向库里屯行进。为了避开土匪视线,绕道向库里屯迂回。夜,伸手不见五指,又不敢掌灯前进。前导在绕道中迷了路,将队伍带到了黑岗子村。当发现走错了路时,又急忙调头向库里屯行进。拂晓前,我军对库里屯形成了大半个包围圈。
    天刚放亮,库里屯的土匪外出时,发现了山外有解放军,边向屯子里撤退边打枪。此时,从梦中惊醒的大五洋忽然明白自己中了计。他马上把搬垛先生叫来,让他“推八门”,看从哪方能突围出去。搬垛先生仁义拿出一副纸牌摆起了八门阵。不一会儿,屋子了的土匪一起喊了起来:“东门开了,东门开了”
    大五洋马上命令:“组织弟兄们向东边突围。”
    土匪们集中火力向东山上冲来,被我军一阵强大的火力压了下去。
    冉正合正在东侧的山外指挥作战。忽然,通讯员来报:“团长,西北角的大赉县驻军没到。”
    “为什么?”
    “不知道。”
    冉正合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马上派二营营长率一个连的兵力向西北角迂回,防止土匪从西北角突围出去。
    土匪过江好组织甩手红、六合、全好等绺子二百多人一直向南突围。在库里山南受到我军阻击。过江好组织了几次火力,均被压了下来。最后,过江好、甩手红、六合、全好均被击毙,手下二百多人死的死,有的被活捉。
    大五洋见突围不成功,便重新部署兵力。他让二柜三江龙领着二百多人集中火力向西山上突围,他组织人马在后面接应。结果,三江龙的人马也被压了下去。三江龙被我解放军从马身上打了下来,当场死去。
    压东洋没有立即组织手下人突围。他观察了库里山的地形,发现山的西南角有个很大的缺口,那里埋不下重兵。他把手下的500多人组织起来,架起机枪前面开路,集中火力向西南角突围。我军见土匪冲了上来,一阵机枪扫射,土匪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全被活捉。压东洋领着身边的两个土匪从枪弹中侥幸冲了出去。刚出山口,就看见一个穿军装的解放军骑马追了上来,“啪啪”,压东洋向后开了两枪,由于离得太远,没有打中,后来的马仍在不停的追。“靠近了再打,”压东洋一边跑一边盘算着。两匹马越来越近,压东洋远远地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爸,别跑了,下马投降吧,解放军优待俘虏。”
    “是他,”压东洋做梦也没想到追他的是自己的儿子。他犹豫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他把马放慢了速度,后来干脆停了下来,手握着枪等着儿子。
    “爸,交枪吧,逃跑是没有出路的。”
    压东洋气得把枪举了起来“好小子,你出息了,你当了八路,连你爹都敢出卖,竟然和冉正合合伙设计陷害我。”
    “爸,不是的,冉团长设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听儿子的话,你老了,能逃到哪去?到哪你也是土匪,到处有人抓你。爸,听我一句话,跟我回去自首吧,还有条活路。”
    压东洋把枪口对准了儿子:“我立绺子这么多年,杀人无数,自首也是死路一条,你当你的兵,我当我的匪。你敢再追我,我一枪毙了你。”
    “毙了我,我也追你。如果你认我这个儿子,你就去自首,不认我,你就开枪。”
    压东洋举枪的手颤抖起来,愈抖愈烈
    王跃忠静静地坐在马上,看着父亲。
    压东洋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之后,他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爸,不要”
    随着一声枪响,压东洋从马身上摔了下来。
    “爸,爸”王跃忠跳下马,抱着父亲的尸体放声大哭。
    战斗进了三个多小时。土匪有八百多人已被活捉。大五洋几次突围失败后,干脆停了手,静静地观察动静。他发现西北方向火力很弱。现在只有向西北方向突围了,失败成功在此一举。
    他马上把花蝴蝶、三里三、金甲龙这几个有名的炮手叫来,让他们在前面开道,土匪们集中火力向西北角突围。
    二营营长张凤启,见土匪冲了上来,便组织火力射击,顿时,机枪、步枪、手榴弹一起响了起来。忽然,张凤启感到胳膊一热,枪一下子从手里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受了伤,赶紧叫通讯员把伤口包扎上,继续指挥战斗。由于敌人的火力太猛,大五洋带领着一部分土匪终于从西北角突围出去。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转眼到了1947年。
    自陈荣久二次当上了国民党某部独立团的三营营长后,他改正了自己的浮躁、爱动的毛病,慢慢地学习治理军队,经常和士兵们一起操练,逐渐地受到士兵们的喜欢了。
    一天,陈荣久正在军营里和士兵们闲聊。一个站岗的哨兵进来报告:“报告营长,门外来了个妇人,领着个小孩,要见您。”
    “妇人?”陈荣久感到很奇怪:“走,看看去。”陈荣久说完,跟着哨兵出去了。
    军营门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那。这女人一身农家妇女的打扮,头上扎了个蓝色围巾,脚穿一双布鞋,眼窝塌陷,面容憔悴。见陈荣久走出来,一下子扑了上去:“他爹,我可找到你了,你一连几年不回家,是不是不要我们娘俩了?”
    那个十来岁的男孩赶紧跑过来,拽住陈荣久的衣服不撒手,一个劲地叫爹。
    陈荣久见自己老家的妻子找上门来,赶紧把他们领到没人的地方,并厉声问包氏:“你怎么把孩子也领来了?”
    “不领怎么办?咱们家都让共产党给分了,就留两间房子。我一个女人家又领个孩子咋活啊?你倒好,又当胡子又当兵,连家都不顾了。你不管我可以,可孩子总是你的吧?你总得管孩子吧?”
    “你小声点!”陈荣久一见包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怕被人听见,赶紧阻止她。
    陈荣久领着包氏和儿子来到郊外,租了一间房子,算是把包氏和儿子安顿下来了。并把身边的通讯员——14岁的小李子派去伺候包氏和儿子。
    营长老家的老婆找上门来了,士兵们一传俩,俩传仨,全都知道了。有人又把这事偷偷地告诉了高莹。高莹听后放声大哭。等陈荣久晚上回来到家,高莹连哭带闹,大骂陈荣久骗了她,家里有老婆,把她骗来做小。陈荣久耐心地解释,说那是他的前妻,他和她已经没有感情了,早已经把她休了。今天来找他,是要给孩子讨点抚养费。高莹听后半信半疑。
    包氏一天到晚呆在郊外的一间屋子里。虽说吃得好,穿得好,还有人伺候着,但她心里仍一阵阵不安。这些天,她看出来了,陈荣久心里已经没有她了。因为她发觉陈荣久每次来都是白天来,扔下些钱后就匆匆地走了。包氏心里明白:他在这里有女人了。
    时间一长,包氏便觉得自己象一只笼子里的鸟,想飞也飞不出去。每走一步,通讯员小李子老是在后面跟着,并一再强调营长有吩咐,不许夫人远走。
    包氏发疯似地骂人,骂陈荣久,骂小李子。
    一天中午,包氏正在睡午觉,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原来是高莹找上门来了。通讯员小李子把门打开,见穿着军装的高莹进来,赶紧打招呼:“夫人来了!”
    “夫人?”包氏被敲门声惊醒,又听说夫人来了,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她细心地端详着来人,发现是位20多岁的姑娘,长得细白皮肤,大眼睛,高个子,一脸的秀气与骄嫩。不用说,一准是在城里长大的。包氏忙问:“你找谁呀?”
    “请问,陈荣久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丈夫。”
    “那这孩子?”
    “噢,那是我们的儿子。请问小姐,您是?”
    高莹的脸立刻阴了下来:“陈荣久说,他已经把你给休了,你还找他干什么?”
    “休了?谁说的?”
    高莹大声喊道:“他自己说的。”
    包氏听话音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一定是陈荣久的新欢。她下了地,接着问:“你是陈荣久的什么人?”
    “我是陈荣久明媒正娶的妻子高莹。”
    包氏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阵黑,险些摔倒。她振了振精神,厉声问高莹:“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我算什么?我告诉你,我和陈荣久十年前就已经结婚了,我们的儿子已经9岁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这个小妖精,仗着你有一个漂亮的脸蛋,就来迷我丈夫。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包氏说完,一个箭步窜上去,要抓高莹。高莹也不示弱,伸手先给了包氏一个大嘴巴,包氏的嘴角立刻流出了鲜血,“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口吐血沫,四肢抽搐起来。
    “夫人,您还是先走吧!”小李子见包氏倒在地上,赶紧催高莹快走。高莹使劲儿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小李子见包氏倒在地上不醒过来,吓得赶紧往军营里跑。他转了几个圈,才找到营长。等陈荣久坐车赶来时,包氏和儿子都不见了。陈荣久问房东,房东告诉他:“夫人已经走了。”
    “到哪去了?”
    “她说她回老家。”
    陈荣久站在地上呆呆地发愣。当小李子提醒他快去追时,他摆了摆手,之后坐车回到了军营。
    等他晚上回到家,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屋子里乱成一团,陈荣久的几件军装和被褥被扔到了地上,妻子高莹已经走了。床上放着一封信,信上只有两个清晰的大字:离婚。
    陈荣久看着那两个字,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一口棺材,心里上下直翻腾。他呆呆地看着窗户,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文 尾声
    1947年9月下旬。东北正是打土豪、反恶霸、反奸、反特运动的开始。一天,东三家子瓦房村村民高哈拉巴拉正在家中莳弄园子,发现两个陌生人到他家找水喝。高哈拉巴拉便与两个人攀谈起来。在谈话中,高哈拉巴拉发现一个人脖子上有一条绿色线绳,断定身上有匣子枪,肯定不是好人。于是,趁两个人喝水之际,他悄悄地找来了邻居的两个棒小伙子,三个人一起将带枪人的手扭住。从他身上搜出一只快慢机匣子枪,60发子弹和一些大烟土。当即将其五花大绑,押送到区政府。经审讯,他们承认是土匪,那个带枪的人是土匪头子三里三,另一个是三里三的铁哥们王二。区武工队立即将二人押送到郭前旗公安局。一声枪响,土匪头子三里三被处死,王二被押送到某劳改农场。
    十一月下旬,新庙区袁家窝卜屯来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农家妇女打扮,高个子,大眼睛,瓜子脸,说话粗嗓门。她偷偷摸摸地向当地群众打听怎样才能买到枪。有人把情况报告给了新庙区公安分局。公安人员老张将计就计。他化了妆,来到袁家窝卜,和这个女人偷偷地谈起了买卖。老张说自己有一支手枪,是父亲留下的,想出手卖掉。于是,那个女人便和老张来到了新庙看货。在一个住户家里,老张拿出了枪。这女人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接着便付了钱。就在这时,另一个公安人员小李从另一个屋子里持枪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将这个女人抓住。经审问,该女人承认自己是土匪头子花蝴蝶。于是便把她押送到旗公安局。1947年末,女匪首花蝴蝶在郭前旗被我人民政府枪毙。
    自库里剿匪之后,匪首金甲龙从库里西北角逃了出来后,躲进了江边的柳条通,好长时间没敢再露面。
    1946年12月,在柳条通里猫了半冬的金甲龙见风头已过,便开始串联人马,重操就业。他组织了北部地区的残匪100多人,继续掠夺民财,无恶不作。我蒙古族独立团几次围剿之后,剩下的残匪也苟延残喘,有的回家务农,有的逃跑,有的投降。金甲龙眼见绺子逐渐瓦解,便带领残匪十来个人,趁着一个黑夜,逃到郭前旗西部。后绕道至长岭,又从长岭转到长春,投靠了国民党。
    土匪大五洋从库里屯西北角逃出来后,立即躲了起来。之后的一些日子里,他坐卧不安,不敢露面,更不敢回德惠的老家。他知道:国民党气数已尽,自己单枪匹马,投靠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自首,对于他这样的一个罪恶累累的土匪头子,共产党是不会饶过他的。思来想去,一咬呀,一跺脚,乔装改扮,逃往黑龙江。1947年,黑龙江省某煤矿多了个窑工,40多岁,大各子,姓杨名武大,有一身的力气,工作十分积极,深受煤矿领导的信任。之后又被提升为窑下作业组组长。不久又成了家,娶了个30多岁的寡妇。
    1950年,黑龙江省某煤矿来个参观团。团里有个在郭前旗工作过的军干部。他在井下参观时,发现一个窑工的面孔十分熟悉,便冥思苦想。后来终于想起来:此人可能就是土匪头子大五洋。
    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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