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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第三人称给索伦特海峡的房东写了一封信，信中尽量克 制自己的感情，并附上一英镑钱，告诉胡珀夫人说马奇米尔夫人 从报上看到了诗人死亡的不幸报道；正如胡珀夫人所知，她在 〃科堡包房”暂住期间对特雷威先生很感兴趣，所以假如胡珀夫 人能够在他的棺材合上前弄到一点他的头发，并作为其纪念物连 同那张框内的照片寄给她，她将十分感激。
之后她收到一封回信，里面装着她所要求的东西。埃拉看蓍 照片哭泣，把它放进自己的私人抽屉里；她又把那一绺头发用白 色丝带系着放入胸口，并在无人觉察的地方时时拿出来亲吻。
“怎么啦？”她丈大问，有一次她这样做时他正在看报纸，这 时抬起头来，“拿着什么东西在哭？ 一绺头发？谁的— “他死了！”她嘟哝道。 “谁？”
〃现在我不想告诉你，马奇米尔，除非你一定要我说！〃她说 道，发出很明显的哭泣声。 “噢，好吧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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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你介意吗？哪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当然一点没关系。”
马奇米尔走广，一边哼着什么并不确切的曲调。当他在城里 又开始管理起自己的工厂时，脑里再次想到^这个问题。
他也知道，他们在索伦特海峡住过的那座房子里最近发生了 一起自杀事件。他不久前曾看见妻子手里拿着一本诗集，他们住 在女房东家时他也听到过她谈起特雷威的事，因此马1：想到： 〃唉，弓然就是他！她究竟如何认识他的？女人们真是狡猾的家 伙！”
然后他显得很平静，不再考虑此事，继续他的日常事务。而 这时家中的埃拉已作出一个决定。胡珀夫人在给她寄来头发和照 片时告诉了她葬礼的3期，随着这天上午和中午渐渐过去，这个 富于问情的女人产生了…种无法克制的愿望，她现在已不怎么在 乎丈夫或任何人如何看待她的古怪行为，所以给马奇米尔写了一 封短信’说她下午和晚上有事要外出，次日上午回来。她将信放 在他桌上，又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佣人们，便走出屋子。
马奇米尔先生下午早早回到屋里，佣人们现出焦虑的样子。 保姆悄悄把他带到一边，暗示说女主人最近几天相当悲伤，她担 心女主人巳溺水自杀。9奇米尔想了想，总之他认为她并没有那 样做。他自己也离开了，没说要去哪里，只是让他们晚上睡觉别 等他。他乘车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到索伦特海峡的车票。
他到达那里时天色巳暗，尽管他坐的是快车；他知道如果妻 子先到，她也兒能是乘慢车，并且比他提前不了多久。索伦特海 峡的旅游旺季已过：供散步的广场显得很阴沉，轻便旅行马车又 少又便宜。他询问去公墓的路，不久即来到这里。大门锁着，佰 守门人让他进去了，不过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时间并不很 晚，但时值秋季，天色已相当昏睹；他十分艰难地沿着弯弯曲曲 的小路走向守门人说的当天举行过一两次葬礼的地点。他走在草 地上，被一些短桩绊了一下，时时弯下腰看是否可能发觉某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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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映衬在天空下。
他任何人也没看到，但偶然发现有…处的泥土被踩过，并注
意到在…座新坟旁有个蹲着的东西。她听见他的声音，忽然站起
^^。
“埃拉，这事真可笑丨〃他气愤地说，“离家出走——我从没 听说过这样的事！我当然嫉妒这个不幸的男人；可你是一个结了 婚的女人，有三个孩子，眼看又要生了，竟然像这样为一个死去 的情人昏了头，太荒唐了！……你知道自己被锁在里囱丁吗？你 本来会一晚上都出不去的： 她没有回答。
“为了你好、我希望你和他之间没走得太远。” “别侮辱我、马奇米尔。”
“小心，这种亊我不想再发生了，听见了吗？” “好吧。”她说。
他拉着她的胳膊一起走出墓地。当晚要回去是不可能的，他 又不希望在目前这种可伶的状况下让人认出，就带着她去了车站 附近一家条件极差的小咖啡馆，次日1大清早就离开了，旅行途 中几乎一言不发，感到这是他们婚姻生活中一件很乏味无聊的 事^^此种情况语言是无法弥补的。他们中午回到了家。
这样过了数月，他们两个谁也没敢贸然提到那件事。埃拉似 乎经常忧愁悲哀，情绪低落，可谓僬悴。眼看她就要第四次分娩 了，而这显然也不会使她受到鼓舞。
“我想这次我是翻不过去啦！” 一天她说。 “呸！多么幼稚的话！为什么不能和过去一样呢？” 她摇摇头。“我差不多肯定要死了；假如不是因为勒尼、弗 兰克和泰里，我会感到高兴的。” “还有我！”
“你不久会找到别人取代我：她低声说，现出苦笑的样子， 〃你也完全有那种权利，我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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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你没有仍然想着那个……诗人朋友吧？” 她对这个责备既没承认又没否认。“此次我是翻不过这场病 的了；她重复道，“什么事告诉我自己翻不过去了。”
这种对事物的看法是个相当糟糕的开端一事情通常这样； 事实上，在六周后的5月，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奄无生气，苍 白无血，‘直连一次次微弱地呼吸的力量都没有了，而那个婴 儿一为了这个多余的生命她正慢馒丧失自己的生命^却长得 又胖乂好。她临死前曾这样对马奇米尔低声说：
“马奇米尔，我想向你彻底坦白那时的情况。你知道的，就 是我们去游览索伦特海峡那时。我无法说出是什么让我着了 縻一我怎么能那样把你忘记，我的丈夫丨我陷入一种可怕的境 地：我心想你不好，不重视我，你在智力上不如我，而他的智力 却岛得多。也许我想要的是一个更能欣赏我的人，而小是另一个 情人一”
她因生命枯竭再也说不下去了，几小时后突然崩澳死亡，没 能就她爱上诗人的问理再告诉丈夫什么。的确，戚廉丨马奇米尔 也傢许多当过几年丈夫的人一样，并没因回顾过去那些让人嫉妒 的事而十分不安，他一点也不显得急于让她坦白关于一个已故男 人的事一这个男人再也无法给他增添麻烦了。
可是在她被埋葬几年之后，一天他正豳着着某些被遗忘的材 料，希望在第二个妻子来到家里前把它们毁掉，这时他偶然发现 有个信封里装着一绺头发和已故诗人的照片，他前妻在它的背后 写着日期。那正是他们在索伦特海峡度假的时候。
马奇米尔沉思着久久地看着头发和照片，因他突然想到什 么。他把那个致母亲亍死命的小男孩儿〃^现在已是个叽叽喳喳 刚学走路的孩子——带过来，将他抱到膝盖卜I，把那绺头发放到 孩子的头旁，又将照片立着放在后而的桌子上，以便仔细比较两 张面容的特征。毫无疑问它们存在着非常相似的痕迹，诗人那种 富于幻想的奇特表情就像被传授的思想一样也体现在孩子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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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头发也是一样的色调。
“我要是不这样想才该死呢！”马奇米尔嘟哝道，“这么说她 确实在那座奇宿房与那个家伙背叛了我丨让我想想：日期：8月 的第二周……5月的第三周……对……对……滚开，你这个卑鄙 的小杂种！你对我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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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西娅曰记
第一章她想念妹妹
我在家里踱来踱去，难过得无法形容，因为亲爱的妹妹卡罗 琳今天和母亲离开了家，要几周后才能见到她们了。她们接受了 一个较长时间的邀请，去看望我们的老朋友马勒特一家，他们为 了省钱住在凡尔赛①一母亲觉得让卡罗琳去看看法国和巴黎 对她有好处。可我不太喜欢她走，我担心她会因此失去…些孩子 般的天真纯朴，那是她特有的品质，是在我们这种避静的生活中 培养起来的。她出发前还惦记着她的小马，真是感人；她让我保 证每天都要去看它，注意别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卡罗琳出国去了，而我却留在这里！这是不符合正常情 况的，因运气无论好坏通常都注定了我应待在家里。卡罗琳 那么年轻狂热，会把母亲累垮。她会要求把她带到各个地方 ~当然经常去巴黎；去那些热心历史的人们常去的胜地： 宫殿和监狱，国王和王后的凌墓，公墓和画廊，以及皇家狩 猎的森林。可怜的母亲以前巳多次去过那儿大部分地方，也
①凡尔赛：法国北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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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粉念妹妹
许对这次出游不会像卡罗琳那样兴奋。但这种遗憾真是可笑： 我当然不能把父亲丟在家里，让他人去接待来访的教区居 民或为自己斟茶①。
7月15曰
今天收到卡罗琳一封信。很奇怿，我希望听到的情况她一点 没讲，只说了些区区小事。她似乎被光彩夺目的巴黎弄得眼花缭 乱一无疑在她看来还会更加光彩夺目的，因为她现在只能偶尔 瞥到它一眼而已。假如她住在巴黎，还会看见它邪恶的面。我 以前不知道马勒特一家认识那么多人。如果照母亲说的，他们去 凡尔赛居住是为了省钱，就不会过分那样；本来他们就经常招待 邻近所有的熟人。他们不只是对英国人才好客。我不知道弗斯特 先生是谁，片罗琳说母亲对他很感兴趣。
7月18曰
又收到笮罗琳一封信。从信里得知，弗斯特丨查尔斯先生只 是马勒特家许多朋友当中的一个；虽然他是法国人出身，现在又 暂时留在凡尔赛，但他已在英国生活了很多年；他是一位有才能 的陆地和海洋风縈画家，在“沙龙”②举办过画展，我想在伦教 也举办过吧。他的风格与主题在巴黎被认为有些奇特…属于那 种英闰的而非欧洲大陆的东西。尚不知他的年龄或处境，是否结 婚。从她说到他时的浯气和反映出的特性看，他有时像个有家室 的中年男人，有时又完全相反。根据他爱到处溲游的习惯我会说 后者最有可能。她说他到过许多地方，见多识广，对英国文学比 她自己还熟悉。
①按照西方风俗’招待客人饮茶时一般由主妇斟茱
②汐龙：此处指一年一度的巴黎美术屣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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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曰
卡罗琳来信。疑问：“我们和马勒特家的一个朋友” 她 现在没说名字，显得神秘——与她前面信中提到的“弗斯特先 生〃是同一个人吗？从他的职业上看，我想一定是的。如果是， 她的语气怎么突然变了呢？……写卜前面这句话，我至少沉思了 …刻钟。假设亲爱的妹妹爱上这个青年一关于他的年龄不再有 任何疑问——那对她是一件多么麻烦冒险的事啊！真希望母亲注 意到这些情况。但是，唉，可伶的母亲从来看不到亊态的发展： 她对卡罗琳确实还不如我会当母亲。我要是在那儿，会怀着怎样 的猜疑观察她，弄清她想做什么1
我比卡罗琳更坚强一些。过去我曾怎样帮助她战胜小小的 麻烦和巨大的不幸啊！难道她为刚产生的这种新奇的感情激动 不安了吗？但我只是假定她深深地爱上了，因为我对此奄无证 据。他或许不过是一个偶然认识的朋友，以后我再也不会听到 他的消息。
7月24曰
那么他如我猜脷的一样是个单身汉。“如果弗斯特先生要结 婚的话他就会的”等等，她这样写道。显然他们进入了隐秘的地 方。还有，〃某种让我的头发保持光滑的东西，弗斯特先生告诉 我他发现对他的胡梢儿很有用广说得太天真烂漫了，而这话多 么无意地透餺出他俩的亲密关系！可是母亲一一她现在能做什么 呢？她知道这事吗？如果知道，千吗不在信中向我父亲提一 下？……卡罗琳曾反复要求我每天去肴肴她的小马，把它照料 好，我一直在照办。她走前对马非常担心，可是现在信中对那可 怜的动物从来不提。她宠爱的偶像不幸转移了，
8月3曰
卡罗琳忘记了她的小马，作为姐姐我自然也没记住。她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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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后已过去十天，要不是母亲寄来一纸短信我简直不知道 她的生死。
第二章有趣和严重的消息
8月5日
收到好几封信。一封是长罗琳写的，一封是母亲写的；她们 还分别给我父亲写了一封信。
妹妹最近带来的一切消息中所表明的那种町能性已成为事 实。卡罗琳与弗斯特先生宣布订婚了，或几乎订婚了^〃卡罗琳 幸福无比，母亲和马勒特…家也完全满意。他们和我母亲好像对 那个靑年了如指窣一当然比我了解，虽然考虑到我是卡罗琳的 姐姐，他们也不会忘记多告诉我一点情况。我有些同情父亲，他 得知这事后大为震惊；我肯定他也井非很满意，事悄发展到这样 确定的地步前也不先征求……下他的意见^尽管他很可亲，不愿 公开这样说。我倒不是说一件好事要因为我们的意见而受到阻 止，如果它是一件好事的话；不过这消息也来得太突然了。母亲 一定11有…段时间预见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卡罗琳也该更 加明确告诉我弗斯特先生就是她情人，不该神秘地隐隐提到他只 是马勒特一家的朋友，并且最近连他的名字都不提一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