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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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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的凄凉身世,我打算穿富贵衣(青褶子上缀以象征贫寒的各色绸子补丁, 青衣很少使用),用纺车道具及深色后幕,一盏油灯,桌围、椅披都用素蓝 缎。”
徐兰沅接着把设计好了的场景唱腔叙述了一遍,大家听后,都认为凝练 稳重,新颖别致。
那天,在梅宅的“梅花诗屋”里就坐的,除了承华社的骨干外,还有几
位梅兰芳的老朋友,他们也参与了意见。例如原板末一句的唱词:“要把那 众番兵一刀一个,斩尽杀绝,到此时方称了心肠。”本来是十字句式,梅兰 
芳觉得要垛起来唱才有气势,于是便请胡伯平先生临时代为修改。
李释戡先生则认为用江阳辙很恰当。他说,宽亮的嗓子用张口音,既能 使远近的观众都听到,又能表达一种苍凉感慨的意境。
末一场的唱腔设计引起了争论。设计者王少卿提出来用〔四平调〕,一 些人不同意。他们认为〔四平调〕只适用于喜剧,而不适用于悲剧。但王少 
卿坚持他的意见。他对许姬传说:“姬老,〔四平调〕虽然以前很少用在悲 惨的场子,但我可以把唱腔设计得很悲。请您编词儿时不要都用七字句、十 
字句,这样就能出好腔,而且新鲜有味。”
“您的意思是要多用长短句,是吗?那可费劲。因为编得碎,还不能脱 离京剧造句二二三、三三四的规格。”
王少卿笑了:“你会唱昆曲,一定能编好。” 许姬传用三天时间,编好了这段唱词。其中只有三句是七字、十字,其
余都是长短句,用的是怀来辙:“夫妻们分别数载,好似孤雁归来。可怜我 被贼将奴来卖;我受尽了祸灾,棒打鸳鸯好不伤怀。幸遇着义母她真心看待, 
今日里才得再和谐。但愿得了却了当年旧债,纵死在黄泉也好安排。”
王少卿看了很满意,他精心设计了这段〔反四平调〕的唱腔,新颖跳脱, 达到了如泣如诉的境界。
全剧脱稿后,梅兰芳逐段逐段地进行了研究。一天,已是午夜时分了, 梅兰芳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许姬传:“韩玉娘纺织入梦和见赵寻的场子,我们 
在唱念方面下了功夫,比较厚实,但末场似乎单薄一些,要加点戏才蹾得住。 咱们再琢磨一下。”
许姬传建议:“韩玉娘唱完〔反四平调〕,渐渐转入昏迷状态,从臆语 中做文章。”
“好!这符合一个受尽折磨的人,在垂危时精神上的痛苦反映。”梅兰 芳接着说:“我们要在韩玉娘的念白中选择几句能说明她悲惨境遇的台词, 
重述一遍。这种表演,在我排的戏里,似乎还没有用过,既新颖,又沉痛。 并且我们两个人就能工作。”
他兴奋地把剧本摊在桌上,就和许姬传一道,挑选起韩玉娘前面场子里 的念白来,一直到东方发白时才打住。这样,一连三个通宵,韩玉娘的臆语 
及程鹏举的念白,就都写出来了。
《生死恨》公开演出后,观众的反应极其强烈,特别是此剧的结尾处韩 玉娘的那段臆语,使许多人潸然下泪,感动不已。梅兰芳看到这种情形,激 
动地对许姬传说:“这段复述的念白,在编写时经过用心琢磨,已经使我感 动,所以在台上念得很有真实感,因而剧场效果也能感动观众。”
演出激发了广大中国军民的抗战热情,也触怒了驻扎在上海的一些日本 官员。
一次,梅兰芳正在剧场里演出此剧,上海社会局日本顾问秀木带领着几 个日本浪人闯进了剧场。这时,舞台上梅兰芳扮演的韩玉娘正在唱〔导板〕:
“恨金寇犯疆土贼狼成性,杀百姓掠牛羊毁我家乡??” 听见这句唱词,秀木恼羞成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眼镜后的一双眼睛
越睁越大,闪着凶光。他猛地站起来一挥手,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枪响,观众 哗然。接着,又是一声口笛,一个日本浪人一下子蹿上舞台,丢下了一颗燃
烧弹。 正当燃烧弹闪着绿光吱吱作响之时,舞台上检场之人眼明手快,从后台
呼地抱来一件棉大衣,往上一扑,跑龙套的找来热水瓶,咕咚咚地将水浇了 上去,随着又用脚紧踩。这时,只见打鼓的把鼓锤一丢,猛地冲下台去,直 
奔那个日本浪人,观众中有七八个青年也跟着追了出去。谁料那个日本人有 点轻功,窜出窗户后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这时的梅兰芳,仍矗立在舞台当中。他眼睛一瞥,发现坐在偏座上的秀 木正在得意洋洋地看热闹,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切。梅兰芳狠狠地瞪了秀木一 
眼,拿起雕翎箭,腰板一挺,说了一声:“演下去!”霎时锣鼓又响起来。 他镇定自若地唱了起来:“斗恶魔,火燃胸膛??乱我营,徒然妄想!??”
琴师一愣:这不是剧中的原有唱词啊。然而,望着梅兰芳那威武不屈、 正义凛然的形象,他的眼睛湿润了,一丝不苟地操起琴来,而观众更为感动, 
场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望着黑压压的观众,望着舞台上继续表演的梅兰芳,秀木长长地嘘了一 口气,将帽檐压低,垂着头,丧家犬般地溜出了剧场。
一九三四年三月一日,日本帝国主义在扶持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任“执 政”,年号“大同”,并发出《建国宣言》一年之后,正式将“国家”改为
“满洲帝国”,“执政”改为“皇帝”,年号改为”‘康德”。 为庆祝“满洲帝国”的正式成立,日本关东军曾多次派一个满清遗老来
到上海,邀请梅兰芳到东北去参加祝贺演出。对他的多次纠缠,梅兰芳都借 故推托。最后。那位旗人气急败坏,摊出了最后的一张王牌:“你们梅府三 
辈受过大清朝的恩典,樊樊山先生且有“天子亲呼胖巧玲’这样的诗句,而 今大清朝再次复兴,你理应前去庆祝一番,况且这跟演一次堂会戏又有何区 
别?我真纳闷你为何不能前去?”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梅兰芳,此刻变得严肃起来。他义正词严地答道:“这 话可不能这么说。清朝已经被推翻,溥仪先生现在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罢了。 
如果他以中国国民资格祝寿演戏,我可以考虑参加。而现在他受到日本人的 操纵,要另外成立一个伪政府,同我们处于敌对地位,我怎么能去给他演戏, 
而让天下人耻笑我呢?”
那位旗人冷笑了一声:“如此一说,大清朝的恩惠就此一笔勾销了吗?”
“这话更不能这样说,”梅兰芳反驳道:“过去清朝宫里找我们艺人演 戏,是唱一次开一次戏份儿,也完全是买卖性质,谈不上什么恩惠。就说当 
差吧,像中堂尚书一类官,也许可以说受过皇恩宠惠,一般当小差使的人多 了,都能算受恩吗?我们卖艺的还不及当小差使的人,何所谓恩惠二字呢?”
一席话说得那人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 没隔多长时间,苏联对外文化协会前来邀请梅兰芳赴苏演出。但是剧团
乘车前往时必须路经东北,而时间也恰恰与伪满洲国成立的日期巧合。梅兰 芳怕通过那里时被他们强行扣住,于是便提出了一个条件:去苏联时不能通 
过东北。苏联方面答应了他的要求。决定剧团其他成员由北平坐火车前往, 而梅兰芳则单独从上海出发,由海路绕道海参崴,再改乘专车抵达莫斯科。 
梅兰芳十分满意苏联方面的这种安排,便欣然同意了这次的出访。
莫斯科之旅 出访的事宜定下来后,梅兰芳积极投入了赴苏演出的筹备工作。 首先,他邀请张彭春教授担任了这次出演的总指导。接着,又找到欧阳
予倩、徐悲鸿、田汉等艺术宿将,共同参与演出剧目的审定,以及演出人员 的选择等事情。
一九三五年二月二十一日,一切准备就绪的梅兰芳,登上了苏联特地派 来迎接他的“北方号”轮船,直奔海参崴,然后,转乘西伯利亚特别快车前 往莫斯科。
为了迎接他的到来,苏联方面进行了积极而热情的准备。他们专门组织 了一个接待委员会。委员会的成员中有莫斯科第一艺术剧院院长斯坦尼斯拉 
夫斯基,丹钦柯剧院院长聂米洛维奇·丹钦柯,梅耶荷德剧院院长梅耶荷德, 卡美丽剧院院长泰伊洛夫,电影导演爱森斯坦,以及剧作家特莱杰亚考夫等 
著名文艺界人士。
经过了二十来天的旅途生活,梅兰芳于三月十二日到达了莫斯科。接待 梅兰芳委员会的委员们,苏联对外文化协会、外交人民委员会、戏剧家协会 
代表数十人以及数千名观众到车站迎接。
次日,梅兰芳去红场敬谒列宁墓。他准备了一个花圈,花圈的缎带上, 上款书“敬献列宁先生”,下款书“梅兰芳鞠躬”。下午,梅兰芳还专门到 
高尔基大街的一家美术品商店,买了一尊列宁的半身雕像,准备带回国后放 在家中经常瞻仰,以作为这次访苏演出的纪念。
按照原定计划,梅兰芳应在莫斯科表演五场,列宁格勒表演三场,但因 观众购票空前踊跃,经苏方要求,将梅兰芳在莫斯科的演出增至六场,在列 
宁格勒的演出增至八场。最后,苏联对外友好协会又请他在莫斯科大剧院加 演了一场,作为临别纪念。这样,梅兰芳在苏联一共演出了十五场。
整个演出期间,梅兰芳受到了苏联观众的热烈欢迎。每场演出结束时, 观众都要“叫帘”多次。最后一场,梅兰芳被掌声请出谢幕达十八次之多。 
这种情形在该剧院的舞台演出史上,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还有一些群众聚 集在剧院门口,等待着他卸装后出来,以便一睹他的面容。这种时候常常需 
要警察来维持秩序,才能使他从容地登上汽车返回旅馆。那些日子里,甚至 马路上的小孩,看见衣冠整洁的中国人走过,都会朝着他喊一声“梅兰芳”?? 
随着演出的进行,苏联的剧评家们也发表了许多文章。文章对演出进行 了细致而具体的评论,高度评价了梅兰芳个人多方面的艺术才能,强调了他 
对中国戏剧艺术的发展所做出的巨大贡献,称他为“中国京剧改革者”,“永 远是勇敢的、真正的革新者,而同时又继承了过去伟大的传统”等等。《工 
人与戏剧》杂志发表文章,认为“梅兰芳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演出,应被
视为苏中两国人民文化交流的新里程碑。” 在苏联逗留的一个半月里,除了演戏之外,梅兰芳还游览参观了工厂、
学校以及一些名胜古迹,并得以观摩许多苏联著名戏剧、歌剧以及芭蕾舞的 演出。
他曾在莫斯科大剧院看过歌剧《叶甫盖尼·奥涅金》、乌兰诺娃演出的 芭蕾舞剧《天鹅湖》以及欧朗斯基的芭蕾舞剧《三个胖人》;在斯坦尼斯拉 
夫斯基剧院观看穆索尔斯基的歌剧《鲍里斯·戈东诺夫》;在丹钦柯剧院观 看威尔第的歌剧《茶花女》;在第一艺术剧院观看契诃夫的话剧《樱桃园》
以及其他剧作家的作品《恐惧》和《杜尔宾的时代》;在第二艺术剧院观看 话剧《钟表匠和鸡》;在梅耶荷德剧院观看小仲马话剧《茶花女》;在卡美 
丽剧院观看话剧《埃及之夜》和《乔弗莱——乔弗拉》。
在列宁格勒演出期间,梅兰芳曾应邀观摩大歌剧院柴可夫斯基的《胡桃 夹子》;小歌剧院萧斯塔科维齐的《姆钦斯克县的麦克佩斯夫人》;也曾到 
话剧剧院观看莎士比亚的《理查三世》;小话剧剧院的《为生命祈祷者》以 及儿童剧院的木偶戏等。
与苏联著名电影导演爱森斯坦的友谊和合作,是梅兰芳访苏演出期间的 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爱森斯坦以导演电影《战舰波将金号》而著称于世界影坛。在这部影片 中,他完善、发挥了蒙太奇技术的魅力,给人们崭新的美和力的享受,从而 
成为这一手法的奠基人和倡导者,并由此而推动了世界电影的发展。
爱森斯坦十分喜爱中国艺术,特别是中国戏曲艺术。早在一九三○年他 应邀前往美国好莱坞派拉蒙公司拍片子时,就曾从查理·卓别林那里,得知 
了梅兰芳这位伟大的中国艺术家的卓越成就。
梅兰芳在赴苏联演出途中候车时,从一份一九三五年二月二十五日上海
《时事新报》上,无意中看到了一篇苏联文艺界人士就梅兰芳赴苏演出答记 者问的报导,其中就有爱森斯坦的两段谈话。
爱森斯坦说:“四百年来中国戏剧的现实主义,比日本的歌舞伎旧剧较 为纯粹些,所以它影响苏俄现代戏剧的潜能性很大,不过,很明显的我们并 
不期待要摹仿梅兰芳氏的风格。”
记者问:“苏俄戏剧家对梅兰芳虽然这样深切的注意,但是寻常观众的 态度又怎么样呢?他们能否欣赏梅氏的创作?”
爱森斯坦答:“语言问题并不能隔阂苏俄观众对梅兰芳所感的兴趣。格 鲁吉亚国家剧团在莫斯科和列宁格勒也是很受观众欢迎的。其余像犹太、亚 
美尼亚、白俄罗斯的戏剧,在这两大城市里,也并没有发生语言上的困难。” 因为这两段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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