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对阿骨而言,杀掉顾将军并不合算,若能除掉兀渠在中原的接应人,又能拿到钱粮,对阿骨来说可谓是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式。至于以后能不能继续拿——那可得看阿骨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两天后,顾将军果然请求面见阿骨,并写下了保证书;阿骨便叫人送他回中原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月的时间,顾将军便发信来说筹集好了第一批的钱粮,与阿骨约定地方交接。
阿骨原想自己去,良月劝阻了他,对他说道:“先叫别的人去吧,他筹集得这么快,若是有诈如何是好?”
阿骨听了觉得有道理,便指了别的人去。
好在顾将军是真的送了钱粮来,且数量不少,能供蛮子富庶地过完秋天。阿骨乐不可支,赏了良月许多宝物。
在冬季来临前,第二批钱物也顺利地到了。
第三批却没那么顺利,顾将军来信说朝中有些反对的声音,要过些日子才能筹措好。阿骨并未多想,只是耐心地等他送钱粮来,哪料却只等来了中原四十万大军。
那是一场十分惨烈的战役,但阿骨并没有死。中原大军的某一支为了抢夺功劳,中了阿骨的计,令得阿骨与儿子木踔逃脱了,良月不幸未能逃走。
蛮子元气大伤,恰巧逃到五灵寨附近,便占了五灵寨。
那一战未能捉到阿骨与木踔,即使胜了,顾将军与李隐玉仍接到了朝廷的处罚,各自被降了职调到别处。等李隐玉借助家里的关系重回边塞军营时,已是大半年过去。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认识了一位来自五灵寨的青年元至,虽然两人年岁相差较多,但很快成了知交好友。
偶然听元至说数月来未曾收到家书,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时,李隐玉便记在了心上;然而不久元至便接到了家中寄来的家书,要他回去奔丧,可这封家书写得十分简单,与以往大不同,纸质也不大好。
元至伤心于祖父过世,并未在意;李隐玉常年出生入死,又时遭人算计,多存了个心眼。他正巧要重回边陲,便提出绕个路,送他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串到招娣的剧情啦~~
很快要到梦里的第二个狗血点了=v=
☆、第十章(捉虫)
自从被人送给阿骨,在最初的几年里,良月一直想方设法自己逃走。可她发现那实在太难了,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一技之长,在成百上千人的包围下,再聪明的女人也逃脱不了。
后来她便换了策略,想借助阿骨身边的人之力逃走。她知道许多人垂涎于她的姿色——中原女人的温婉柔媚,是蛮子们难以企及的。于是她选了看起来最靠谱的那一个,可在离中原不过几里路的地方,阿骨仍旧追上了她。
她曾想绝望,可骨子里的倔强不许她这么做。她也曾怀着少女时期那般心思,等一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勇士来救她。那些曾经从不放弃追求她的人们,不知他们是从未怀疑过她的失踪,还是从未动过真心,总之这么些年来,她从没等到过谁。
也许这辈子就要无穷尽地等下去了吧,也许阿骨有一天突然死了,她能趁乱逃走……谁知道呢?
寿宴上,阿骨高兴地宣布:“今天是我六十大寿,也是犬子木踔和招娣订婚的日子。”良月怜悯地看着招娣,可怜的少女眼中盛满落寞。
她从未见过招娣这样善良的女孩。寨子里人对她那么坏,招娣却肯为了对爷爷的誓言护着他们;便是有了心上人,也不肯同妹妹争。可如果这是招娣的选择,良月便不会再多说什么。
只因她亦是坚持于自己所选的人,哪怕在别人眼里是错的。
良月多饮了几杯酒——五灵寨是个奇怪的地方,做得出那么美的织锦,喜欢的却是烈酒,每回稍饮几杯便会薄醉。
她想起少女时的宴会,似锦繁花鲜妍夺目,直教人敛了双眼,以免被那美景摄魂夺魄。衣着华丽举止有度的世族公子与贵女们言笑晏晏,觥筹交错,而她从不喜、亦不会被淹没其间。
杯酒之间,刹那百年。
她极难得地感伤起来。离开京城后,以李隐玉所赠银两为本,她在边陲小镇做起了生意,也曾有过一段衣食无忧的畅快日子。可人心啊,在哪里都一样,她不愿意收敛,便会有人强要她收敛。
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四下的声音似乎也在远离。
战马的嘶鸣突然响起,许许多多的中原士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银晃晃的兵刃亮成一片,阻绝了蛮子们的哀嚎。一位身着玄甲的将士冲了过来,直刺向她身边的阿骨。
良月本欲躲开,可阿骨比她快,竟随手拖过她去挡劈头而下的刀刃!
那将士力道极大,剑刃挟着风落下来,良月闭上了眸子——那一瞬她来不及想任何,手臂上一痛,阿骨的手却突然松开,她倒在软软的垫子上,惊异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良月!”耳畔有谁在焦急地呼唤。
她睁开眼,李隐玉的脸映入眼帘,比印象中稍白了一些。
“将军,阿骨逃了,他挟持了一些寨民作人质——”中原士兵在李隐玉身后大声喊着,可李隐玉却不慌不忙地替她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而良月生平仅有地这样呆愣,傻傻地望着他,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做什么。
有些难以置信,她等了那么久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她既开心,又想落泪。
李隐玉将伤口包扎好,抬头望向她如雾朦胧的双眸:“你……”
良月却忽地勾住了他的脖子,紧紧拥着他,将脸深埋在他颈间。
突然被这样热情对待,李隐玉浑身僵硬,一向冷静的他脑中一片空白。他犹疑地抬起手,想要放在她背上,可犹豫再三,仍只悬空停着。
“明渊,阿骨与木踔逃走了!”元至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尴尬地看见了这一幕:那个叫做良月的女人紧紧搂着李隐玉,而他似是想抱住她,不知为何手只僵在半空。
他的声音惊醒了良月与李隐玉。良月立即松开了手,擦了擦脸上泪痕,笑着望向他:“多谢李将军相救,你快去追阿骨与木踔吧,不能叫他们逃远了。”
这时间和场景,实在不适合儿女情长。
李隐玉面色微红,别过脸起身。走了没几步,他回转身嘱咐两个近前的士兵:“你们两个照顾好她,不许任何人对她不利。先前顾将军获救和大破蛮子,都是有她帮忙才能成功,若是我回来发现她出了任何事,唯你们是问!”
那两个士兵本还在疑惑李将军怎地突然这样失常,听到他这样说才懂了,大声应道:“请将军放心,必不辱命!”
良月是阿骨带来的,阿骨跑了,寨民们一定会将压抑已久的怒火发泄在她身上。良月没想到李隐玉竟能主动为自己设想,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紧接着又是另一轮等待,李隐玉与元至为了救出招娣与其他被捉走作人质的寨民们,追逐了蛮子好几天。
良月安安心心地等在寨子里,等他回来。时不时有寨民前来生事,俱被门口的士兵挡住了。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却比过去的几年还要漫长。听闻李隐玉大胜,要回来了,她便执意要去寨门迎接。
再度看见李隐玉棱角分明的微黑的脸,看见他策马向寨子里奔驰而来,她只觉仿佛隔了一世。
李隐玉大败阿骨,杀死了他的儿子木踔,而阿骨见颓势难挽,用陪他征战多年的弯刀自尽了。大战方歇,他便顾不得元至,自己先回到了五灵寨。
他只是担心寨民们欺负她罢了,李隐玉心想。他只留了两个人,万一拦不住失去理智的寨民们怎么办?她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也做足了她能做到的事,不应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远远地看见那抹绝不会被人群淹没的身影,心里的紧张与空白都有了着落,而他未能察觉,笑容亦不自禁挂上了唇角。
可当李隐玉下了马,两人四目相对,却又不约而同地将蠢蠢欲动的心思藏了起来。
她早已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女,他亦从不是多情冲动的少年,横隔在他们之间的,并不仅仅是世俗的眼光。
李隐玉须得尽快去驻扎在边陲小镇驻马镇的军营里报到,因此并未在五灵寨多作停留。临行前他询问良月的意向,是要回到京城还是去哪里;良月想了想,道:“驻马镇有一位故人,多年未见,我想去探望一番,能否同你们一道先去驻马镇?不知军中带一位妇人是否合适,若不合适,我便自己去。”
银两她是不愁的,在阿古身边这么些年,她颇攒了些私蓄。
李隐玉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她依然美丽,并由于岁月的沉淀,这份美丽更添了几分惑人的魅力。
他见过的美人并不少,可谁也不似她这般令他挪不开眼,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一眼从人群里将她寻到。而每每当她发现他在看自己,唇角便微微翘起,美眸半阖,直令他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面颊发烫。
“你随我们一道去吧。”生了这样一张脸和这样一副身子,只怕到哪都会被人盯着。李隐玉淡淡道:“此番能够顺利灭掉阿骨,你是大功臣,便是带着你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她要去见的故人,是什么样的故人?李隐玉想知道,却问不出口。边陲小镇不似京城,没有那么多束缚,像她这样的美人,一定不乏人追求。
“多谢李将军。”良月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客气而疏离。
“不必这么客气。”李隐玉的口吻也是同样的客气。
他为良月置办了一辆马车,她毕竟是娇养惯了的女子,不能像他们一样整日骑马赶路;除此之外,他又在附近寻了一名仆妇。
良月惊讶于他的细心,却不好接受,问了许多人才寻到他。本有许多人围着他,可那些人一看到良月,看他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你懂的”的意味,不怀好意地各自找理由散了。
良月很是坦然,李隐玉却有几分拘谨。
“李将军,我吃得苦,不必旁人服侍。你肯带我同去我已十分感激,我能照顾自己,你不必担心。”她开门见山地直言。
“你终归是个妇人,军中俱是男子,难免多有不便,多个人陪着也方便些。”李隐玉很是强横:“此事不必再议。”
任他的形象在她心中一再变换,执拗与强横却始终未变。良月暗叹一声,便不再坚持:“既是如此,良月便坦然受着了。有劳将军费心了。”
“理当如此,无需挂怀。”李隐玉颔首。
良月本该转身就走,可她并没有,一双凤眸牢牢地盯着他,唇角挂着一抹俏皮的笑,直呼其名:“李明渊,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也算得老朋友了吧,一定要这样客气么?”
前一刻口吻还那么疏远,后一刻便成了多年好友,其间转变,令李隐玉愕然。
“这……自是不必。”他犹疑了片刻,摸不准她的意思。
“那好,我问你,你待我这样好,仅只是因为我帮了你么?”良月双眸灼灼有神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良月眼中满怀期待。若是换了别的人,她立时能肯定他们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根本不必问;但李隐玉不一样,他比寻常男子呆板些。
“女人在外诸多不便,男人多照顾些,本是理所当然。”李隐玉答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别的原因?”良月不肯死心。
“还需要什么别的原因么?”他反问。
他还真敢说!良月又好气又好笑,面对这个男人,她几乎从未胜过。
“李将军这样体贴他人,若是谁有幸嫁与李将军,一定会很幸福。”她面上的笑容冷了下来,语气又变了,比先前更疏离:“叨扰李将军了。”
她转变得太快,而且似乎突然生气了,李隐玉有些跟不上,正欲问详细些,她却已转身大步离去。
接下来的路途两人几乎再无交集。李隐玉能感受得到她在故意避开自己,她与任何人都能谈笑风生,偏一见到他靠近,便立即走开;便是偶尔不小心视线交错,她也会即刻转过脸。
当他决定带良月一道上路时,反对的人很多;可行至半途,已经几乎听不到反对的声音。
行军生活从来都是粗糙匆促的,她却能够尽可能地让它精致起来,并且不麻烦到任何人。无论别人如何灰头土脸,她从无一刻不是光鲜亮丽,悠闲自在,只是看着她的笑容,沿路的疲惫也能消散不少。
没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但所有人都相信她出身高贵,尽管她一点也不似他们所知的那些贵妇,动不动头疼脑热或者嚷嚷着累了要停下休息。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无论谁病了,她一定会带着仆妇亲自去照顾,甚至亲自烹制病人的饮食;军营的饭菜只能填填肚子,与她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