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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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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珩轻应了一声,就着她端过来的木盆里洗手,杨柳风见他依旧闷闷的,遂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了暑气?”
  刘珩轻叹一声道:“这两匹马带了一身的虱虫回来,就这么直接跟别的马栓在一处,岂非要令其他马匹相染?”
  杨柳风端开木盆笑着道:“再煮桃叶刷洗两日便是,珩又何需烦恼?”
  “风儿这些日子身子不爽,怕就是难耐暑气所致,哪里还禁得住烧水刷马如此周章?况且,天气湿热,纵然是辛苦烦累也未必能够根除,倒不如待秋凉之后吧。”刘珩说着,转眸瞥见桌上除了平素的粗简饭食,竟还放了碟莹白剔透的莲子糕,不觉趋前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言未尽,已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清甜滑润顿时充溢齿颊。
  “昨日杜老爷骑那匹黑马出去,不知是哪一位赞了声好,今日便想着命人端了这个来。”杨柳风递过碗箸笑吟吟地说。
  刘珩怔了一怔,心头升起一种异样的不适:主人给下人东西自然该称作“赏”,可她却用了一个“端”字,显见得顾忌着他的自尊与自负,因为,有生以来,除了君王圣赐,从来都只有他赏别人。
  可是,这样的缜慎亦未能避过刘珩的心思,但感念杨柳风一番良苦,他终于只是微微一笑,掩过心中的刺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个晚上的气氛都有些沉闷。
  是夜,静静地对卧于榻,杨柳风轻摇蕉扇为他驱散暑热,而刘珩却并未如往日般安甜入梦,虽阖着双眸,心头却是无端缭乱,只是故意均匀了气息,想让她以为自己熟睡了。
  然而,挥扇的手却始终未停。
  良久,杨柳风忽然轻轻地将脸颊贴上他的心口。
  轻叹一声,刘珩明白自己的心思早已被洞悉无余,抬手抚着她的发低声问道:“还没睡着?”
  “天之所赏是为恩,君之所赏是为泽,人之所赏是为惠。”杨柳风抬首枕到他臂弯里,蕉扇徐徐,语声幽幽地道:“天恩者,命也,君泽者,分也,人惠者,互与也。”
  虽只寥寥数语,刘珩却明了她字斟句酌的深切用心,遂轻啄螓首道:“惠人者,人与惠,受惠者,亦复惠人。”终于释然轻叹道:“只怕我这一辈子的心结都要有赖风儿开解。”
  “风儿受珩之所惠多矣,倒是从不曾放在心上。”杨柳风又往他的怀中挪了挪,阖拢双眸,语声中透出一丝慵懒。
  刘珩垂首用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发:如果真的不曾经心,又何来处处的深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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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悯农》 (唐)李绅: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第15章 第五章 浪蝶惊起双栖燕(中)
  次日,终究是放不下那些马匹,刘珩一早就将白马和黄马牵出马厩栓在一旁的桩子上,再逐一将余下的马儿牵到井畔,边刷洗边检查有无感染虱虫。
  杨柳风洗晾了替换下来的衣衫,见他忙着,便自挽了个竹篮去园中采摘桃叶。
  出了马舍往东不远便有条人工穿凿的河渠,夹岸种了两行桃树,此刻已然是翠叶碧果,夭夭茂盛,杨柳风没有过桥,只在岸的这边提篮撷叶。
  金乌高悬,两岸静好,偶然的微风掠过水面穿入桃林,曳得飒飒轻吟,拂来一缕清凉。
  杨柳风沉醉于这静谧美景,挽枝摘叶步步流连,忽见一对并蒂的桃儿于枝头紧紧相偎,已是粉嫩可人的模样,不觉忘情一笑。
  蓦地,一种被窥探的不适直觉令她转眸看向河渠对岸,果见一个穿着鹅黄长袍的公子哥儿,手握折扇站在渠畔,直勾勾的一双色眼邪光淫淫,杨柳风烟眉一蹙,别过脸去又捋了两把桃叶,垂首匆匆而行。
  那公子见佳人离去,忙沿着渠岸紧追不舍,眼看着前面有座小桥,更是加快步伐,却不料正与迎面过来的承喜撞了个满怀。
  “哎哟。”一声,承喜被撞倒在地,手里端着的果子撒得到处乱滚,正要破口大骂,抬头见到眼前之人,忙连声道:“小的该死!”
  原来此人就是昨日刚刚回府的杜家少爷杜宇琪,论到才学相貌倒也堪堪,惟独骄奢淫逸蜚声乡里,尤其于女色之上,更是荒唐无度,府中但凡稍有姿色的丫鬟皆尽难逃其魔掌,平日里欺男霸女更是横行一方无所不为,但只因杜家势头愈盛,百姓们敢怒而不敢言罢了。
  今日杜宇琪游手园中本是闲闷,却恰见渠畔桃林之中一个素淡佳人布衣翩翩温婉无华,恰似西子重生,又若神女谪凡,虽无香艳的撩##人情致,但比之素日所见的庸脂俗粉或妩媚娇娘却是别有一番清雅意趣,这一看,已不觉痴了。
  此刻,更哪顾得跟一个下人罗唣,杜宇琪只拔腿向着那袅娜的素影追去。
  承喜顺着杜宇琪的目光看去,见到远处温淡的背影,心下了然:这位杜大少爷的色心又炽。
  他眼珠一转,也不管地上的果子了,已是跳起身形追上去,拉住杜宇琪的衣袖道:“少爷,您这是往哪里去?”
  杜宇琪的一腔心意都在远处那神仙般的可人儿上,嘴里只唯唯地应着,脚下已然飘飘不听使唤,奈何承喜抓得紧,竟然不得甩脱,眼见伊人渐行渐远,不觉恼恨地瞪向拖拽着他的承喜道:“你这狗奴才要造反么!”
  承喜见他发怒,忙涎着脸赔笑道:“少爷可想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杜宇琪见他一脸神秘莫测的样子,举扇就是一敲,嗔道:“狗奴才,在小爷面前也敢拿乔,还不快说!”说着,早已现出色急模样。
  玉骨扇架敲在脑门甚是吃痛,承喜龇牙咧嘴却是不敢作色,只乖乖地道:“她便是新来的马倌刘如磬的娘子。”
  “马倌?”杜宇琪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觑着承喜笑道:“难怪昨儿怎么见你在娘院里当差,原来是被人顶了差事去的。”
  承喜略有些不自在地讪笑着:“少爷走后没几天,小的奉命跟着辉管家去州城采买夏用的衣料、器物,回来的路上看见这小夫妻两个,那小子甚会花言巧语,也不知怎地便哄得辉管家花了五两银子雇下他来,这还不算,他媳妇啥活也不干一样接进府中管吃管住”
  承喜正说得不忿,忽见杜宇琪脸一沉眼一瞪,知道说了美人的不是惹他不快,赶紧话锋一转道:“不过,依小的说,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若非如此,那天仙般的人儿又如何能在这府里等着少爷您回来?”
  杜宇琪这才转怒为喜,低笑一声拔腿便要走。
  承喜忙挡在前面道:“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马厩会会这新来的小美人儿。”杜宇琪说着便欲推开他。
  “少爷留步。”承喜见杜宇琪不悦地冷下脸,忙唉声道:“少爷有所不知,这刘如磬虽只是个马倌,但生来彪悍魁梧,为人又蛮横跋扈,来的这些日子,府中上下的小子们没有不躲着他的。”
  杜宇琪作色道:“这还了得!一个养马的,还反了天不成!”
  “谁说不是呢,”承喜趁势浇油道:“但不过老爷爱马成痴,辉管家更只一味地巴着纵着,阖府上下谁敢说个不字?”
  杜宇琪不屑地冷哼道:“爹真是老糊涂了,这杜辉不过旁支宗亲,当初可怜他家道败落无处栖身,才留在府里许他个管事,如今竟然事无巨细尽数交到他手上,只怕这偌大的家业,早晚被他掏空了去。”他拂袖道:“别人怕刘如磬这个恶奴,小爷我偏要煞煞他的气焰,好叫他知道谁才是这家里的主子。”说着又要提步。
  承喜连忙赔笑着拦道:“少爷息怒,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杜宇琪瞪眼道:“怎么,难道我还怕杜辉那小子不成?”
  “少爷是老爷的嫡亲独子,将来自然便为一家之主,哪里有主子怕奴才的道理?”承喜贼眼一转,接着道:“只是,上次少爷使人失手把章裁缝打死,他媳妇又碰死在公堂上,这事才过去几个月?虽说打点了上头摆平此事,又升迁了这办案的知县,但老爷的心里终究还带着不自在,如今少爷刚回来两天,就又弄出事来,只怕又要被人借着因由挑出话来,再撩起老爷的火气终是不妥。”
  杜宇琪听他言之有理,不觉恨恨地道:“旁人何曾会说什么,还不是杜辉那小子每每添油加醋,偏要撺掇着爹发急不可?”想着方才那柔雅佳人,竟是求之不得,心中甚为不甘。
  “小的倒有个主意,少爷若能依我,不但美人到手,还可以趁机除了刘如磬这恶奴,挫挫辉管家的锐气。”承喜见时机正好,便贼溜溜地笑着接道。
  杜宇琪闻听猎美有望,顿时开颜道:“你若果然有这计谋,小爷我重重有赏。”
  承喜见他已是心痒难耐,遂笑道:“说来也容易,此刻夏热难耐,刘如磬那小子每天改在申初离府去放马,酉初才回,这中间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少爷在这个时候过去,就有多少好事是做不得的?”
  杜宇琪闻言拊掌大笑道:“不错!不错!佳人独处正是寂寞难耐,小爷我怎能不去聊慰芳心呢?”
  承喜嘿嘿笑道:“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那刘如磬若认了便罢,若稍有怨怒,即刻叫人撵出府去。”
  二人又絮絮计议半晌,已近午饭时间,往来领饭的人渐渐多起来,于是约好下午见面的时间各自散了
  第16章 第五章 浪蝶惊起双栖燕(下)
  杨柳风帮着刘珩烧煮桃叶取水刷马,整整忙了一个上午。如今,天气炎热,这么一折腾倒是甚为劳累。
  刘珩顾念她近日总是恹恹懒懒饮食不畅,现下又陪着辛苦了这半日,便不许她再顶着日头出门,自去膳房提来饭食。
  杨柳风这一次倒也没坚持,只待得饭来盛与刘珩,自己却依旧只是勉强咽了几口聊以塞责。
  见她仍自强打着精神收拾屋子,刘珩已是心疼地一把抱过,轻轻将绵软的娇躯放到榻上,粉唇欲启,却被刘珩的手指轻轻点住。
  “大半个月了,每日懒进饭食,又不好好歇着,身子怎么受得了。”他轻叹一声道:“还是请个大夫进来看看吧。”
  杨柳风笑笑道:“这府里进出一个人甚为不便,况且,暑热天气食欲不振也是有的,珩又何必小题大做?被人看了倒显矫情。”
  刘珩轻点琼鼻怜惜地叹道:“偏是那么要强,总也苦了自己。”
  杨柳风笑着挪了挪身子,倚到他怀中低声道:“住到这里以后风儿已是胖了不少呢。”
  其实,刘珩也发现这近两个月的时间杨柳风的下颌日见圆润了许多,此刻却故意低笑着调侃道:“不好好吃饭怎么胖得起来?我看看,胖在哪里了?”说着,已伸手去呵她肋下。
  杨柳风忍痒不禁,吃吃笑着躲向床里道:“这可是叫人如何歇得住呢?”
  刘珩含笑收手,拉过薄布被子替她搭在身上,柔声道:“乖乖地睡一觉,我便不来扰你。”
  “嗯。”杨柳风顺从地应声,阖拢双眸,果然假寐起来。
  刘珩无声一笑,拾过一侧的蕉扇轻摇起来。
  “风儿不热。”杨柳风忙启眸拦道。
  “风儿夜夜为我打扇,难得有我尽心的时候,如何还要推托?”刘珩幽幽轻语。
  杨柳风只得笑了笑,阖眸由他去扇。
  就这样安静相偎,不知不觉时光已匆匆而过。
  刘珩看着窗外天色已近申时,不舍地觑了一眼熟睡的人儿,放下蕉扇,悄然起身,掩门去了马厩。
  他刚一出门,杨柳风已然睁开双眼,拿过身侧的蕉扇悄悄地抚摩、微笑。
  听得马蹄声出了院门走得远了,杨柳风方才起身,整了整发鬓衣衫,推门出屋去收拾晾晒在外面的衣服。
  这一边,承喜觑着刘珩牵马离开,便同杜宇琪二人悄悄掩近前来。
  只听门声轻响,果然见佳人自屋中款款而出,走到屋子旁边的木桩边收取晾晒着的衣物,但见纤臂轻抬之时,一截皓腕莹莹袖间,只看得杜宇琪垂涎三尺心痒难挠,伸手便去推篱门。
  谁料,刘珩离开之时倒是细心地落了栓,这一推之下,只咯吱一声响,竟未打开。
  杨柳风闻声转眸,看是承喜和上午那个色迷迷的公子,暗自蹙眉,依旧转身收衣服,只作不见。
  承喜见状隔着篱门高声道:“刘家娘子开门,这是咱们家少爷,想进来看看马匹。”
  杨柳风并不回头,只淡淡地道:“少爷来得不巧,马匹都牵出去遛了,待我家官人回府,再请少爷过来。”
  承喜见她如此回应,便一面自顾伸进手去拔开门销,一面皮笑肉不笑地道:“少爷刚刚回来,听说如磬的马养得好,因此特意过来瞧瞧,怎么说也是东家,嫂子岂可如此怠慢?”那竹篱稀疏低矮,本就并非为防人而起,自然是挡不住他们。
  杨柳风听见响动回身,见他二人已然推门而入,脸色一变,抱着衣服疾步向屋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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