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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抬手阻止他,眼神凌厉:“你想让我在外也不能安心吗?你带些人好好查一下,管他有几方人出手,只要查明,动手的指使的,都别放过。”
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帮她出这口气,也对不起她帮忙转交那么多钱财的义气。先查真凶,再查串儿行踪。找不到真凶,找到人也没办法保护她。”
翌之正色站起身:“属下明白。王爷放心。无论什么事,掩盖得再好,打扫得再干净,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嗯,”李适点点头:“后日我就要走,你帮我盯着韩王,让他别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一大早,串儿便被拉出被窝,一阵忙乱,顺心给她梳了双丫髻,用浅紫的缎带绑了,沾了点桂花油,抹在刘海发端,又打开首饰匣子,轻轻推了推串儿:
“娘子,戴什么样的珠钗首饰好?”
串儿这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我说你们,至于吗?这么早拉起来,坐着等饭吃么?我又不用打扮得精细,有这工夫,还不如睡饱了再说。”
如意摆上早餐,陪笑道:“是是,娘子说得是。是婢子们紧张了。其他各院的一等丫头怎么都是十四五六的,婢子们太急于表现了。娘子体谅体谅?”
串儿白她一眼:“这屋也没个镜子,都看不到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戴素色点的首饰,就那珠花吧。我有一年孝期呢。”
顺心点头:“婢子明白。”
早餐是粥并几样小菜,串儿吃过,漱了口,如意赶紧拿了衫裙:
“娘子换衣吧。”
串儿无力地白她们一眼:
“以后,一定要吃过早餐,再慢慢梳妆换衣,千万别为了这样的小事折腾我。”
顺心如意忍笑:“婢子明白了。”
系了高腰长裙,串儿一下找到了唐女的感觉,微仰着头:“我看起来是不是有窈窕淑女的感觉?”
这时泥点抱着波力进来,只听见后面几个字,接口倒快:
“娘子,波力有淑女的感觉吗?婢子怎么没看出来?今天它又毁了一株果树。”
顺心如意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串儿瞪着泥点:
“谁说它来着?以后接话先听清楚。”
待如意将帔帛给她绕在手臂脖子上,串儿转了一圈,几个婢子羡慕地称赞:
“可真好看,象仙子一般。”
巳时中刻,串儿带了顺心如意前往正院旁边的安福厅参加家宴。
“咱们早些走着去,顺便看看府里的环境。”
“可他们会派人来接娘子的。”
“泥点在呢,有人来说一声就成。走吧。”
串儿婀娜地小心地走着,不由感叹:这高腰褥裙的确漂亮,可裙子长了些,自己还真怕摔交。相比之下,还是阿娘做的家常衫裙合心意。
一路行来,只见亭台楼阁与花草树木相映成趣:杨柳修竹,四面郁茂,名花异草,隐映轩陛,沿路建筑雕樑画栋,色彩艳丽,眩人眼目。
如意机灵地凑上前:“娘子,您现在看到的是这府里的小部分,嗯,一角。咱们府按方向分四个苑,夫人的正院坐北朝南,所以正院和正堂都在南苑,可平日宴客最爱在东苑,那里有水有亭台楼榭,最是大气;西苑分几个小院,为姨娘和以前姨夫人住所。过了二门,却是外院。外院有阿郎的书房,议事厅、幕僚居所,也有专门的宴客之地。”
串儿感叹:“算了,你别说了。放心吧,今后出门我一定记得带着你们,你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提醒我。”
如意微嗔:“娘子,婢子可没那歪心思。”
串儿笑道:“是我有,好不好?有你们我可不怕迷路。看看风景,走走路,这小日子,过得。”
这时,前面转角传来轻轻的说话声。
一个女子声音软软的:
“阿娘,一个庶女回来而已,也用得着这般盛宴迎接?”
一个声音略沉稳的女子声音道:“你还是叫我姨娘吧。有什么办法,人家是视为嫡出,得有嫡出的待遇。”
“儿就喜欢叫您阿娘。嫡出?若真视为嫡出,这么些年了,还未见开宗祠,哄鬼的吧?你看,其中的一位不就成了鬼了。”
“行了,别说了。你这性子,得收敛些,转眼要出嫁了。听说这孩子性子是个冲动的,倒不难对付。何况,一个女孩子,又没依靠,还真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阿娘,您说都这么些年,会不会弄错呢?”
“唉,错不了。又不是外面生的。那眼角的朱砂痔可是最好的印证。行了,你和气些待她。小丫头长大了,谁知道会有什么造化?结个善缘,也能互为助力。”
“一个庶女,能有多大助力?”
“你不也是庶女?”
“所以,儿就成了为夫人铺路的棋子。”
“作死,别乱说。快走吧。”
串儿站住脚,沉吟半晌:
“如意,刚才那对母女是谁?”
如意低声道:“听声音,是莫姨娘她们。”
串儿点点头:“看样子,她也没想跟我交恶。这样很好。走吧。”
到了安福厅,却见一满脸福相的白皙面皮的妇人满脸堆笑:
“哎哟,想必是串儿娘子吧?刚才派去接的人没接到,还挨骂了。早就想去问声安,可阿郎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包括夫人前去打扰,老奴牵挂得紧。”
如意在串儿耳边轻声道:
“这是朱嬷嬷,帮着夫人管家,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管事。”
串儿天真地笑着,甜甜地说:“朱嬷嬷有心了。”
朱嬷嬷恭敬地引着串儿进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想不到,在庶民堆里混了那么久,吃了那么些苦,这气度倒不输于谁,比其他庶女多了些沉静、大气、坦然,难得。
听着厅里欢声笑语,串儿就头痛起来,深吸一口气:早晚要见,还是安然接受吧。
朱嬷嬷进了门禀报:“串儿娘子来了。”
一时,厅内安静下来,仿佛本来就没人在,一切只是串儿幻听。
串儿微笑着走进去,并不东张西望,在顺心如意的引领下来到夫人面前不远,蹲身行礼:
“见过夫人。”
上座传来“嗯哼”的示意声,串儿抿嘴,从善如流马上改口:
“儿失礼了,见过母亲。”
一个女子轻柔的笑声传来:“不妨事。串儿受苦了。抬头让母亲看看。”
串儿微笑着抬起头来,看着说话的女子。
算起来,夫人王氏应该近四十了,可眼前的女子三十来岁,淡青色窄袖上襦,肩搭白色帔子,绣着暗金色云纹,下着描金撒花的红裙,裙下露出绣鞋上面的红色云履。随云髻,簪了赤金扁方,宝蓝点翠珠钗,手腕上戴着金镶玉飞鸾手镯,脸上挂着适意的笑容。
串儿惊诧万分:本以为今天见夫人,定然会见着一位金光灿灿的贵妇人,没想到,却是如此随意简单不张扬。
王氏没有忽略串儿眼在红一闪而逝的诧异,不由笑得更是灿烂:
“阿郎,串儿也大了,不能再这样叫着了吧?回了家,要么随了姐妹的次序,要么定下大名,您说呢?”
郭晞思忖半晌,方道:
“在家自然随了姐妹们的次序。串儿,在郭家,是以咱这一脉的同辈子女论序。你大伯父家有两个姐姐,二伯父已阵亡,有三子,无女,咱家你有两个姐姐,所以,算起来,你行五,对外就是五娘了。”
串儿懂事地回道:“是,儿记得了。”
郭晞正要再说,却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
“这珠花怎么到了她头上?阿爷说过给我的,快取下来。”
串儿尚来不及回头,一个鹅黄的身影已经冲向了她。
第109章 家宴
第109章家宴
鹅黄的身影直冲过来,串儿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样的家宴,不是应该大家都挂着矜持的笑,彼此揣摩着斤两,敷衍着,满堂尽欢吗?
怎么还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莫非,自己那两只首饰匣子里,真有从这个怨愤的主人那里拿来的爱物?
顺心动作灵敏,抢先一步拦在了串儿身前:
“四娘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
如意护着串儿退后几步,鹅黄衫子的四娘不依不饶,推搡着顺心:
“那粉色珠花是波斯过来的,颗颗珠子都是精品,怎么到她头上去了?是不是偷的啊?贱民”
郭晞气愤至极,也不说话,将手里的茶杯砸到了地上。
茶杯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叫嚣着小脸通红的四娘。
她诧异地抬头看着郭晞,又求助地看着王氏:
“母亲,您说过,这珠花是阿爷给儿的,现在阿爷却生气了,您可得帮儿啊。”
王氏脸上掠过一丝恼怒,尴尬地说道:
“四娘,你是做姐姐的,怎么能跟妹妹争东西呢?”
又转头看着郭晞:“夫君莫气,全是奴家的错,奴真的误以为那匣子首饰是给四娘准备的。”
郭晞瞄了一眼串儿,当着儿女与姨娘面,还是得给足正妻脸面:
“夫人有所不知,那匣子首饰,是我为串儿积攒的,我觉得她会回来的。就算不在了,我也想为她尽点心。”
王氏心中冷笑,脸上却越发温柔:
“奴家明白,串儿是被夫君期待的孩子。”
站起身,拉了串儿走到四娘面前:
“四娘,你冒失了,平日太宠溺你了。串儿,这是你的四姐姐,单名一个淳字。”
串儿看四娘一身鹅黄,皮肤白皙,头梳双环,簪金戴翠,眼眉俏丽,红唇微嘟,身材婀娜,活脱脱一个青春飞扬的唐美人。
串儿蹲身一福:“四姐姐好。妹妹有错,还望姐姐勿怪,若姐姐喜欢这珠花,改日妹妹着人给你送去。”
郭淳听见郭晞说那匣子首饰都是为串儿准备的,心里义愤难平,此刻斜乜着串儿,状似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走了几步,轻声道:
“在这个家,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别忘了,你只是个庶女,还没了阿娘守护。”
串儿笑嘻嘻地道:“我是庶女,难道你是嫡女?”
郭淳一噎:“我有姨娘疼,有母亲护,你一个刚回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跟我争?”
“嗤,我小几年,在家还有几年。你要横还是去婆家横吧。”
郭淳握紧她的手:“你等着瞧”
串儿猛地甩掉她的手,笑道:
“姐姐莫客气。你不用让出你的秋声院,阿爷会给我安排漂亮院子的。”
王氏暗笑,又过来拉了串儿:“这是三娘郭嘉,是咱这房的大姐姐。”
串儿想起路上听到郭嘉母女的对话,笑容灿烂几分:
“见过姐姐。”
郭嘉淡淡还礼:“妹妹客气。今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姐姐。”
串儿点头:“串儿一定不会跟姐姐客气。”
郭嘉身材比较高挑,穿了一身银朱高腰褥裙,眼眉微挑,显得傲气刚毅,不象郭淳,娇气霸道。
王氏呵呵直笑:“姐妹间和气友爱才对。来,带你见见三位姨娘吧。”
站在一边的姨娘一迭声道:“不敢有劳夫人。”
王氏一捂嘴:“我这不是为了跟串儿亲近亲近嘛。”
指着身穿柑子色褥裙的女子道:“这是莫姨娘。”
串儿行礼,莫姨娘侧身受了半礼,又还礼:
“五娘受苦了。”
拿出一根赤金簪子:“没什么好东西,给五娘玩。”
串儿谢过。
莫姨娘圆脸,一笑还有俩酒窝,眼眉却与郭嘉一般向外微挑,一看就是个有主见有个性的。
王氏又指着一身穿伽罗色衫裙的偏瘦女子:
“这是苏姨娘。”
苏姨娘长相并不艳丽,却有浓浓的书卷气,看着串儿一脸和气:
“五娘,这玉镯子成色还行,就送你夏天戴吧。”
串儿谢过,又被拉到身穿菖蒲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月白蝶纹衣、云纹绫帔子的女子面前:
“这是方姨娘。”
串儿行礼之后,一打量,只觉眼前一亮:只见她娥眉粉面,金钗斜插,云髻蓬松,说不出的风情月意;纤腰**,道不尽的燕懒莺慵。
不用说,这方姨娘最是艳丽,郭淳与她有几分象,却是不及她。
听说几位姨娘都是嫡女出身,这样的容色,送进宫也能讨得圣人欢心,怎么就委屈做了妾呢?
方姨娘送了串儿一个璎珞项圈,有穗子点缀,纯金的。
她柔柔地拉着串儿的手:“你六妹妹郭贞五岁,这两天受了寒凉,今天没带她过来,改天再见吧。”
串儿谢过,强忍住笑,将金项圈递给如意收着,: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呢。方姨娘体谅自己穷,今后可以把这金项圈毁了换钱。
郭晞早就不耐烦了:“行了,夫人也坐下歇息吧。串儿过来,见过几位兄弟。”
指着左手边穿利休鼠衫子的青年:“这是你大兄,郭钢。”
指着身穿露草色衫子的青年:“你二兄,郭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