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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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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儿被送去邺城西学和高孝珩家的堂哥一起读书识字。我和高长恭都觉得,一个孩子若想长为无愧于心的正直之人,必然要接受四书五经乃至国学史册的教养。我们没有望子成龙的奢求,只期望他可以顶天立地,堂堂正正。
  
  两个人做事就是要比一个人快,片刻的功夫,我们已经种完一捧萝卜。
  高长恭把小木枝斜插在地上,拍掉手上的土,拉着我站起来。
  我看着地上满满两排成果,心中十分满足,刚要感叹一番,便看高长恭的目光定在远处繁茂的树,淡淡道:“迎战之人大抵就像这些生长的萝卜”
  
  “啊?”我愣了愣,没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高长恭收回视线落在我脸上,眼睛里染着一丝沉重的无奈,“你方才说二十一个萝卜不可能完全长出,我在想,参与战事的将士,出发时的人数和回来时的人数也不可能相等。”
  我没想到他竟有这些联想,战争中有死有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于是道:“总不能为了不死人就不去打仗吧。”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面色了然:“不打仗,伤亡会更重。”
  我挺直肩,以手成拳锤了捶他的肩膀:“所以作为将领之一的你就要想办法让伤亡减到最小。”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我把目光放得很远:“有人死去,并不是你的错”就像老天注定要某个国家走向灭亡,并非一人之过一样。
  高长恭揽住我,没说话,但神色已经松懈下来。
  
  天上有几只乌雀飞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想了想问道:“今日什么时候启程?”
  不用细说,指的自然是皇帝下诏抵御周兵之事,他说:“申时一刻,太史令言此时出发大吉。”
  
  我一直觉得战争中所谓的凶吉,其实是由一个皇朝气数和自己运气所决定的的,跟时辰没太大关系。不过时辰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扯了扯高长恭的袖子,自信满满道:“无论几时出发,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笑了,眼中的神采和细碎的阳光相得益彰:“承夫人吉言,为夫一定平安归来!”
  
  午时一过,艳阳藏到乌云之后。高长恭准备妥当,绕到前厅吩咐部下,正要前往大营整顿。我翻出枣木手串塞给他,他疑惑了一下:“这是?”
  “保平安,母亲留给我的。算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你带着我会放心一些。”
  圆润细小的枣木坠子一颗一颗在他指间划过,他静静瞧我一会儿,刚要揣进怀中,就被我抢先带在他腕上,一字一句道:“长恭,一路小心。”
  
  温情洋溢在黑色的眼眸中,他突然伸手搂住我,把冰凉的吻印在额头。
  我抬手想拥住他,手臂触上他的金属铠甲有些发硌。高长恭顿了一下,拥着我的力道减轻一些,吻随后便压在唇上,慢慢深入。
  呼吸交缠,风雨欲来之势掀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直到门外有步伐哒哒踏来,他才放开我,低声浅语:“小昀放心。”
  
  “爹爹”
  我俩闻声回头,竟是睿儿跌跌撞撞跑回来,他伸着小胳膊扑向高长恭,紧紧抱住高长恭不松手:“爹爹,不走!”
  未到下学时间就回来了,我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照顾他的侍从面上为难犹在:“小公子得知殿下即将出征,当即便、便”
  高长恭将他挥退,后话已毋庸赘述。套用他的话来说,睿儿执拗的性格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旦决定的事情五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若想回来,就一定有办法让下人束手无策。我那时还摸摸鼻子试图反驳:“可我一点也不执拗。”高长恭但笑不语。
  
  高长恭搂着睿儿的后背轻拍低哄,目光柔和:“乖,去西学听师傅授业,爹爹很快就回来。”
  睿儿没说话,小脸深深埋在高长恭的肩头。我担心他是因为哭了而不愿意说话,赶忙抬起他的头。
  小小的一张脸虽然带着可怜的样子,泪花在眼中打转,可终究还是忍着没哭。心里猛地一疼,我赶紧安慰起来:“睿儿听话,你睡几觉,爹爹就回来了。”
  
  睿儿瘪瘪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长恭,童声稚嫩未脱:“爹爹带着我一起去打仗好不好?”
  我当即否决:“睿儿听话,战场很危险;没有小孩去打仗的道理,大家还没动手就要先保护你,不输才怪。”
  睿儿目光闪了一下:“可爹爹去就不危险吗?”我愣住了,他突然信誓旦旦地保证:“爹爹教我拉弓射箭,我不用别人保护就能杀敌,我还要保护爹爹!”
  
  心中溢满感动,这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从未料到四岁还算不懂事的孩子竟会想到这些。转头去看高长恭,他目光微湿,托抱着孩子,又用另一手揽住我,许久才道:“睿儿,你现在不能去。”
  孩子仰起脸,追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
  
  “等你长大了才可以上战场”、“等你有能力了才能肩负一国重任”,“等你具备杀人的勇气”,然后他会继续问,“我什么时候才算长大了”、“我什么时候才算有能力”、“什么时候才具备杀人的勇气”如果你回答一个期限,他又会继续追问延伸出来的问题。然后对话进入无限循环中。
  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高长恭会说我的思维已经走进牛角尖。
  睿儿的世界又何尝不是,单纯得一心要问的明明白白,执着着自己所有的不明白,和我很像很像。于是我只能垂眸不语,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
  
  高长恭弯起唇角淡笑一下:“睿儿说过想学骑马,等爹爹回来之后就教你。”
  孩子果然是孩子,睿儿的注意力瞬间被转到骑马上,他低头想了想,满怀期待地问:“我学会骑马就可以和爹爹一起上战场了?”
  
  “嗯以后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好!”
  我:“”脆生生的回答,就这么被他老爹绕进去了啊。
  
  高长恭离开的时候,楼阁屋舍隐在蒙蒙雾色中,烟雨斜缀如帘,零零星星打湿外裙。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后晌竟开始下雨,天色也无常。
  我在人海中随军队出发的方向一路追行,直到身披玄甲骑凌云骏马的人消失在城门许久,百姓渐渐散去时,才终于挤到城墙边缘。
  扶着城外一株古柳,我睁大眼睛向远遥望。雨幕铺天盖地,天地之间阴暗苍茫,方才肃容前行,步履一致的将士已无半点踪影,连带那人也消失在视线中,偶有几声模糊的鹰啸传来。
  
  于是靠着大树开始发愣,即便高长恭经过多年磨练,打过几次胜仗,即此次有师长段韶照拂,即便他说要我放心,即便我知道他不会有大事,我始终都为他担心,忧心安危,忧心胜败,如每次他离家之前一样。
  战场上历来都是腥风血雨刀剑无眼,正如他所说一般,去者与回者永远不可能相等。这就是战争,为了利益就要付出牺牲代价。
  
  此去阳州,高长恭带小呆随军。这几年从定州到青州,又从青州到瀛洲,小呆早已练就一身本领,交给它探一探路送一送信难度不算太大。
  单看这些本事,我觉得待他回来后,有必要商讨一下被搁置很久关于给小呆改名的问题。
  掌心疼意渐升,我慢慢摊开握了很久的指头,几枚暗色的五铢钱几乎嵌进肉中的,才想起来自己出来一为送送高长恭,二是给睿儿买枣泥饼。
  
                      
作者有话要说:  ——双节至,祝大家元宵节快乐,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点卡文,19点更新无力这章和下章都在说周齐宜阳汾北之战,长恭最后一次参加的战争。战事涉及的地名有点多,标记作战路线的地图我发在微博里,感兴趣的姑娘可以去看看,微博地址为【weibo/u/3176134110】




☆、第十章  最初(修乱码)

  
  老将段韶出马,进军柏谷城,齐国毫无悬念的胜利了。
  高长恭来信告诉我,洛阳又到了花间盛景时,大片大片绽放的牡丹从洛阳城一直延伸到城外。
  我拿着信笺不禁抿唇笑了,看来这一仗打得甚是轻松,不然他又怎么会有观赏洛阳牡丹的心情呢。轻松是事实,战事还没结束也是事实,我帮不上什么忙,只得一边关注战况,一边细心照顾睿儿。
  
  因西部动兵,兴战乱伤及无辜百姓,皇后斛律氏请旨前往城西永昭寺上香祈祷。帝后关系素来平淡,近几年又有昭仪胡氏、弘德夫人穆氏甚为得宠,皇帝越发疏远皇后。此次上香,高纬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欣然同意。
  皇后之意在百姓社稷,其心昭昭,可落在其他嫔妃眼中就变成邀宠的手段,所以后妃争相请命,悉数前去。皇家女眷颇受感染,当即决定随皇后一起尽心。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真心诚心而去的,如斛律皇后和崔洛晚之类,碍于面子不得不去的,大概指一众后妃,诸如我这样懒散之人,那是被别人拉着,想跑也没跑掉。拉我之人是崔洛晚,想拒绝都没智慧。
  总之,邺城跟风之势越发盛行,永昭寺的门槛注定是要被踏破了。
  
  城郊三里杏花开罢,青色扁圆的小果子叮叮当当缀了满树,偶有彩蝶翩翩起舞。我悄悄凑去才想欣赏一番,浓妆艳抹嬉笑不停的皇帝后妃莲步轻移就把蝴蝶吓走了。
  我恨恨瞪了她们几眼,蝴蝶受惊转而栖息在攀树而开的紫花上,扯了扯裙摆要追过去看,崔洛晚猛地一把拉住我:“小昀这边,莫要落后了。”
  
  跟着队伍走,着实有些不情不愿。女人多了就是聒噪,三言两语都能说得鸡犬不宁,真不知道高纬天天是如何承受的。
  皇后倒是一身素净的打扮,走在最前头,面容雅致嘴角含笑。隔得距离远,我明目张胆看她许久,突然觉得高纬不喜欢她绝对是个天大的失误。
  
  永昭寺东临大路,北后接山,院墙之西是树林,墙东仍是树林。正殿中座座金佛面容和蔼,浑身通亮明丽,俯瞰众生之姿,恰如通天智者。
  皇后率先跪身燃香,双手相合闭目请愿,一切完毕之后由主持请入后厅。皇后一走,肃静顿时被沸腾碾碎淹没。
  
  今日来的人多,永昭寺人满为患,上香大殿被女眷围得水泄不通。我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挤到佛座下点了三炷香,香烛j□j炉内,便有人蛮横一推将我挤到一旁。
  额角有点疼,嘈杂和拥挤着实让人愤怒。想到皇帝身边的女子别指望能有几个讲理的,得不偿失的事情做起来也没意思,于是明智地放弃以牙还牙的坏心思。
  我在殿侧广口釉炉捐了香火之钱抬步离开佛家重地,崔洛晚藏着一身好武艺,想必半点亏也不会吃。
  
  杨柳成群,细枝扶风而荡,乍然看去如一片起伏的海浪。我寻到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打算坐到启程之时再折回去找崔洛晚。
  对侧长了几株老槐,黝黑树干蜿蜒而生,吱呀开满一串一串的槐花,淡如茶香的气味清神之余也冲淡了头痛之感。
  
  大殿的声音似乎还能隐隐的传来,不过终究是离得远,不仔细去听,也听不清是什么。我胡思乱想起来,这里本该归作一方寂静,却因凡尘俗人的到来变得喧嚣不已,就不知道如此境遇之下许的愿和赎罪的心,神灵可否听得见。
  那些女子,应该也不在乎,她们在乎的只是皇帝的殊宠,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道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语速不急也不缓:“姑娘,请问这两条路哪一条才能通到寺门?”
  我抬头,原来是个老人,穿着黎色粗布长衫,白发染鬓,拄一根黑木长拐,已是古稀之貌。我朝东西两个方向仔细看了看,指着西面之路对他道:“寺门正对佛殿,我是从这条路走来的。另一条能不能抵达,我就不清楚了。”
  老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瞧了片刻,道一句有劳,抬步走向东面那条路。
  
  “诶?”真是怪人,竟然选择一条未知的路。
  那人走了几步忽然顿住,回身朝我笑了笑:“丫头你真认不出老头子我了?”
  
  我有点傻眼,见过搭讪的,却没见过这么搭讪的。有跑到跟前攀亲带故的,也有热火寒暄道一句好久不见的,更有甚者跑过来说“我在哪哪见过你,你却没见过我”云云,而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头着实怪异,自来熟一般走到我身边坐下:“你认不出我不打紧,听过这句话就足够了。”
  我朝一旁躲了躲,狐疑起来:“什么话?”
  他慢慢念道:“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此消彼长”
  
  心中猛然炸出一个硕大的空洞,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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