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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夸了一句，小孩儿眼睛真好看。
“嗯，比小时候的眼睛还大，她生出来小时候不大点一点，那时候瘦就显得眼睛大，结果越长越大”蒋方舟觉得自己的孙女就是个传奇，谁都说这孩子活不了，那孩子最后活下来了，还活得挺好的，满嘴都是骄傲，还上过那个什么会议呢，就是那种很多有名医院聚集的地方，当时不是把果而的案例拿出来过，人家都不信的。
护士笑笑。
“比她妈妈好看”
这话蒋方舟爱听，果而长得原本就比她妈好看，她不是说乔荞难看，但是这孩子会长，小时候就不丑，老话讲孩子小时候好看长大就容易长丑一点，结果果而就愣是没按照这个套路走，乖乖地成为小美女了。
“阿姨的手背挺疼的吧。”每天都要挂针，蒋方舟的手背上已经千疮百孔了，一只手不能扎就缓和几天养着换另外的那只。
健康的人总躺在床上也受不了，何况还是个病人，原本脸色就不好，现在更加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不算疼。”
这些对蒋方舟来说其实不算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心没有办法落在地上。人活一生要担心忧心的事情太多，别的不想也得把孙女照顾周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少年，要是她死了，乔荞又护不住果而她担心的就是这个。
对于陆卿她已经彻底都没想法了，果而是个女孩子，手里有点钱将来日子总会好过的，乔荞也不至于会坑自己的女儿去。
想来想去，在手术之前她得把自己手里所有的钱都放到果而的身上去。蒋方舟知道自己对不起蔡青松青文兄弟俩，毕竟他们待自己像是亲生母亲一样，自己眼看着不行了，却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可人到临死能挂心的就只有果而了，对别人对不起就对不起吧。
蒋方舟等天娜来医院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女儿说了。
“妈，你这是”
陆天娜觉得想得是不是有点偏激了？医生都讲了没有太大的问题，怎么还这样想呢？
“我不放心，我怕我闭上眼睛，她们娘俩就完了”
陆天娜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妈，医生都劝告你要放轻松，你每天这样想问题，身体怎么会好，那些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我嫂子还有我呢。”真有什么，难道她还能坐视不理？
“你别怪妈偏心，我手里的这点钱其实也没多少，之前你爸给我的钱我都给了果而了。”蒋方舟叹气，她不是不想留给女儿，只是天娜的日子更加好过一点，乔荞自己没太大的本事，她总要考虑孙女的。
第192章 决定复婚（14）（）
“行行行，我去转。”天娜一口应承了下来，如果这是母亲的心愿，那么她可以代替母亲完成，没有问题的。
不就是这么点事儿嘛，办了不就完了，这样也就能安心地上手术台了。
陆天娜和乔荞说，乔荞沉默。
“我妈心里是挂着果而，怕果而日子难过。我不知道嫂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是一个婆婆，她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觉得不易了，当然你可能还是有点恨她，我也理解。”
陆天娜按照蒋方舟说的去做，到底还是把该转的全部都转到了乔荞的名下，其中还有过去她卖房子的钱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就连私房钱都全部掏出来了，看样子这次是真的在为自己活不了做准备了。
乔荞不是个狠心的人，心里很难受，其实对于钱这个东西，她是真的不太在乎。她活得潇洒还是要托大家的福，陆卿以后甩不甩她，她当不当黄脸婆、弃妇，其实都无所谓的，她不是很在乎。
蒋方舟做手术的那天乔荞给果而请了假，蔡大奎就搂着果而摇摇头，说乔荞不该把孩子带医院来的，孩子看了会伤心的。
“会好的，蔡叔。”乔荞握着蔡大奎的手。
蔡大奎原本长相就不年轻，双手上都是岁月的痕迹，他有钱都是自己扑腾出来的，他的钱来的和陆必成、陆卿都不一样，是真的靠自己的血汗赚回来的，一点一点摸索到门路的。他站在手术室外，坐了半晌说是想出去抽烟。
蔡青松陪着出去。
“没事儿的，就是一个小手术。”
蔡青松是觉得人老了就希望身边有个伴，无论这个伴是好是坏，他活得和很多人不一样，不会去想太多，比如他妈都没享受到的，都叫蒋方舟享受到了；比如蒋方舟的那点钱什么时候给过他儿子，他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人活着有时候就得活得晴朗一些，少计较一些，都是一家人，期盼着大家都安好。
“我是有点担心，她心态不好，和陆卿一直别扭着，我问她她也不说。”
“不会有事儿的，陆卿今天没来？”
陆卿来了，但是没有进来，一直到蒋方舟被推进手术室都没看见陆卿，陆天娜一直到处找陆卿，蒋方舟是压根就不想见，陆卿人在下面的车里呢，司机将车停在楼梯的旁边。
“你先找个地方去待两个小时吧。”陆卿自然而然地说着，眯着眼睛。
他不能上去，但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又不能不到。
“哥，你在哪里呢？妈都进手术室了”天娜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陆卿，秦峰可以不来，秦峰就是个女婿他来不来没人管，但陆卿是蒋方舟唯一的儿子，天娜不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不来。
陆卿放在腿上的手有点冰凉。
“我就不过去了”
“大哥，妈动手术”天娜不敢置信地叫着。搞什么？你妈在里面动手术，情况不明，你说不来了？到底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母亲的身体更为重要的？天娜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陆卿了，狼心狗肺，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陆卿挂断了电话，天娜看着自己的手机无语，旁边还有别的家属在等待手术，她不能大喊大叫，但是她真的觉得陆卿疯了，为人子女就连最基本良心的都失掉了。
乔荞拍拍天娜的手，天娜勉强笑笑，担忧地看着里面。
蒋方舟手术的时间有点长，蔡大奎吸完烟回来坐着就没动过，身体僵硬，其实老头儿也是不易，天娜心里担忧可不能说，果而挨着乔荞坐着。
“妈妈，我坐的屁股发麻。”果而坐不住，看着乔荞压低声音说，她知道奶奶在里面做手术，但是坐不住了。
乔荞把女儿抱到腿上，叫她在自己身上待着，“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家里的小时工给乔荞打电话，说是雨佳吐了，没有特别喂什么，就是按照平时所吃的一样却吐了，让乔荞回来一趟。
“怎么了？”陆天娜没什么精神地看着乔荞。
“我得回家一趟，雨佳吐了。”
天娜送乔荞进电梯，那边有人被推了出来，肯定不是蒋方舟，因为病人被推出来之前都会叫家属的，“嫂子这里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电话联系。”
天娜用手比比打电话的手势，电梯门被带上，电梯到达一层，乔荞从里面出来，着急回家，出大门就看见那辆车了，这不怪她，陆卿的车子太显眼，车牌也很好辨认，她看过去，看不清车内有没有人，慢慢踱步了过去，在车窗上敲了两下。
陆卿降下车窗，用一种模棱两可的眼神对上她的。
“妈还在动手术。”
“我知道。”
“你上去看看吧。”乔荞扔下一句话，陆卿黑漆漆的眸子却只是盯着她看，乔荞笑笑，“上不上去这是你自己要做的决定。”
自己后退两步直接走开，向大门口走去。
带着雨佳去幼儿医院折腾了一圈，没有太大的问题，小时工现在也能放心了，她给带带孩子，要是出毛病在怪到自己的身上就得不偿失了，她没有对孩子做什么。
乔荞回到医院，依旧没有看见陆卿的影子，自己唇角试着提起拉升，他来不来与自己无关。
蒋方舟的手术结束，人被推了出来，陆天娜和专家说着话，乔荞陪在一旁。
“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蔡青文叫了几声，护士说麻药还没有过，现在是听不见的，还要在稍等一会儿。
“我妈的情况怎么样”医生说手术算是成功，但生病就是看病情控制的情况，有些人感冒吃两片药就好了，有些人吃了药打了针还不好呢。
天娜觉得现在没事儿这就是很好的结果，未来调养多注意着一些就好了。
“嫂子你先上去吧，我腿麻”她走不动。
陆天娜觉得自己寸步难行，失去过父亲如果母亲再没了，那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她现在对陆卿没有任何话想说，男人果然狠起来比谁都狠，对自己的妈都如此。
乔荞隐隐觉得头痛。
“你哥人在楼下呢。”
陆天娜没有下去找陆卿，她只是蹲在地上，乔荞不能离开，手术室门外站的都是病人家属，有些还在闲聊天，竟然还有说笑的，也许就真的是无事就可以高高挂起，谁又能左右了谁的生活呢。
“嫂子，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家里现在是这样的气氛？她不是和大哥复婚了嘛，事情明明不是已经解决了，不是大家都好了吗？那为什么现在家里是这样的？乔荞和陆卿结婚的时候多好。
天娜就想回到那时候去，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用担心，父母健在，父亲依旧活着，她如果知道父亲的事情一定会及早避免，不会叫事情发展到如此境地。
乔荞抚摸着天娜的头发。
“妈，我奶奶的脸为什么像是土的颜色？”
“不要乱说话听见没”乔荞拍拍女儿的头，叫果而拿着面包给陆天娜送过去，天娜说自己不想吃，她哪里有什么胃口，觉得累死了，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就是觉得累，浑身都累。
“姑姑，你吃一口吧。”
“果而吃吧，姑姑不饿，姑姑看见你吃就高兴了”
乔荞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所有人都希望能回到过去，孩子也好天娜、婆婆也好，恍惚之间她似乎又听见了母亲在说话，母亲坐在大姐的眼前，那时候在劝青霞。
“做女人就是这样，要牺牲要奉献一生，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给台阶你就下吧，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离婚多丢人”
青霞在贯彻母亲的思维，挨打回娘家，回娘家再被接回家的同时陈元庆会拿到一笔钱，父母总是客客气气地把陈元庆当成客人，只是希望他看在大家对他好的面子上能对青霞好些。
可是最后呢？
“不要这样要求我，不要”她不要活得和青霞一样。
再浓烈的感情，人死了也就死了，她不要那样的生活。
第193章 婆媳联手（1）（）
“嫂子”天娜听着乔荞在喃喃地说些什么，伸手去碰了碰，她这是怎么了？
她对陆卿没有负疚感，母亲是他的母亲，妹妹是他的妹妹，自己不欠任何人的，对，她不欠，她已经努力做过一个好媳妇儿了。
“嫂子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天娜着急。
乔荞拎着自己的包掉头就走。是，谁规定必须女人为所有的人考虑一切，婆婆生病了她就要跑到医院来尽孝，不然她的良心上就过不去，为什么？乔荞从医院里冲出来，打车回去了。
因为什么？
因为她对自己好过。
因为她心软。
天娜搂着果而，说乔荞回家一趟，要晚点才能回来。
“我妈回家睡觉了吗？”
“嗯，她头有点疼，所以你和姑姑先待在这里一会儿好不好？”天娜对着果而很有耐心，无论自己的那颗心怎么焦急，还是带着耐性哄果而。
乔荞开门进家，陆卿没在，想必还在医院的楼下。
她翻找着陆卿的电话，没有名字，她却不会错记。
“喂”
“你回家，你现在就回来”
“陆卿你现在就回来，回家来”乔荞拉高着声音。
是她的错吗？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这些错误要让她来承受呢？
“怎么了？”陆卿听着她的声音不对，乔荞蹲在地上，电话里出现的这个声音让她觉得恶心，曾经出现的那些谣言都叫她觉得恶心。没人知道她现在有多么厌恶陆卿这个人，他就像是卡在自己喉咙里的痰，早晚都要吐出去的。
乔荞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这个家，是一个美丽的牢笼，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活得什么劲儿，人生的乐趣在哪里呢？
很奇怪的感觉，没有想购买东西的欲望，大房子她住过了，好车她开过了，银行里也有过那么多的存款，想吃想喝想玩的她通通经历过了，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
陆卿没等司机，他让司机多待些时候再回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