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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挽着何旭对他微笑的样子,我心里真是呵呵了,原来她对谁都可以这么温柔。可笑的是我还以为我找到了那个对我最好的女人。
我特么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情绪就是低落到了极点。是失恋导致的,还是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人而感到可悲,我不是很清楚。
我故意带着新的女友去南溪所在的酒吧,我已记不起当时这样做的初衷,只记得当时心里堵得慌,好似有什么情绪无法疏解。
巧的是那天她的新男友也在,她看到我带着女人出现,脸色微僵,随后又当着我的面依偎在何旭的怀里,我们就这样一来二去地往对方心里飞刀子。
在那个年龄,就是会那么幼稚地去做着互相伤害的事。
我浑然不在意地笑笑,甚至走过去挑衅何旭。
“你有种,玩我玩过的女人,你玩得开心就好。”
其实我特么都没碰过她。
霓虹灯下,南溪面色苍白,两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她像是受到了刺激似地死死地咬着唇,最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挽着何旭的那只手。
我潇洒转身,与几个兄弟喝酒去了。
当时我又怎会知道,这一转身就是永别。
其实我特么真的潇洒不起来,心里糟透了。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以至于南溪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都没有发现。
这一切大概就是上天注定吧!注定,欠下的债要用我的一生来偿还。
那天晚上半夜惊醒时,我看到了无数条未接电话和短信。
“你是云,我是溪,我们本来就不该有任何的交集。可是溪很爱云,却终究隔着太遥远的距离,如今我更加配不上你。我只是想跟你告个别,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读完这条短信,我酒醒了一半儿,抓起外套就冲出了酒吧。
我读懂了她说的“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的意思,直接就赶往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山顶。
途中我打了无数次她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这令我心里的那份不安在扩大。
山顶上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唯有风声。
再次得到消息,就是她坠崖的噩耗了。警方给出的结论是自杀。
我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跟疯了一样,不能接受。
我们是分手了,是彼此伤害了,但我他妈没想让她死。
跟她交往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自认了解她的性格,她怎么可能那么脆弱?分个手而已,更何况分手还是她提出来的。
有人告诉我,那天晚上,南溪喝醉了,何旭带着她开了房。联系南溪短信里的那句“如今我更加配不上你”,我想我明白她想不开的原因了。
我直接杀到学校去,把当时睡在上铺的何旭直接从床上拽下来,往死里揍他。
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说出那句伤人的话,南溪是不是就不会喝醉?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她是不是就不会想不开?
我觉得我他妈就是一个罪人,追求屁的梦想?有什么资格喜欢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给予的温暖?
因为我揍了何旭,我成功被学校开除了,我也解脱了。
当初报医学院是爷爷的意愿,我根本就不爱好这个。
南溪离开以后,我不再拿起吉他,荆棘鸟就这样解散了。
那些日子我成天喝酒打架,真正成了一个不务正业的混混。
也就是在这期间,我注意到了董氏兄弟。
他们一帮有好几个人,我认出其中一个就是与父亲做交易的人,另一个就是那天在度假村的山脚,坐的面包车里的那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坐在面包车里的人叫董辉,他还有个弟弟,也是跟他一起混的,叫董威。
干了一场架,我们不打不相识,我成功混迹到了他们中间。
他们虽然跟我称兄道弟,但毕竟接触的时间短,他们对我还是很防备的,一直都没有在我面前透露他们的交易,但我清楚他们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个冬天,下着很大的雪,他们那段时间显得很神秘,像是在策划着什么。
我花钱请他们中间的几个小弟去喝酒,喝得七荤八素以后,从其中一个小弟嘴里套出了他们策划的这场交易的相关信息。
我总觉得他们背后还有大人物,但是我没有见到过。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我们一帮人去火锅店里吃火锅。
如果得来的信息没有错误,交易就是在这个火锅店里进行。可是我一直都没有看到董辉,这实在有点反常。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与他们喝酒划拳,一边留意着四下的动静。
吃到一半,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那群小弟与警察纠缠了一阵,大部分都被抓了,可董威从火锅店的后门跑了。
当时我也没顾上其他,就从后门追了出去。
我把董威扑倒在雪地里,我拼命按住他,他拼命挣扎,我们在雪地里滚了几圈,他拿起一边的砖头敲了我的额头,当时就有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但我死死地按住他不松手。
血流过我的眼睛,我的视线里全是一片红色。我看到董辉从巷子那头过来,像是准备救董威。
但很快一群警察从后门涌了出来,董辉知道董威栽了,便转身跑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狠厉如刀,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警察控制住了董威,我也终于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陌生的房间里,床前站着两个穿军装的男人。
见我醒来,两人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抓到了吗?”这是我问的第一句话。
自从毒…品毁了我的父亲、我的家庭那一刻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想将这些毒贩子绳之以法。
其中一个点头。
“抓到了董威,董辉跑了,我们现在已经发出了通缉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他跑不了多远。”
另一个赞许地说,“小伙子,好样的。”
我打量着那人身上的军装,目光好半天都不曾移开。
我觉得这身军装赋予了他们一身正气,令人肃然起敬。
那人应该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拍拍他的衣服。
“想穿吗?”
“想。”
我消失了整整一年。
这一年里,我接受了最秘密也最残酷的训练。
短短一年,我已褪去青涩与轻狂。
一年后归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年我去了哪里。再见往日兄弟,他们只说,我变了,成熟了,稳重了。
22岁,谈什么成熟稳重?但那个时候我自己很清楚,经过这一年的训练,我确实从内到外地变了,我的价值观,我的理想和抱负都变得更加不同。
我开始创业,发展神速,是众人眼中的一匹黑马。
商人之间往往都会隐藏着一些黑暗的交易,没有人会防备我,因为我是一个正经的痞子,不正经的商人。
商场是我最好的蛰伏地,而商人的身份是我最好的掩饰。
父亲很快发现我是经商的料,开始以我为荣。原来的采石场也改头换面,修成了飞石寨,开始进军旅游业。
而我的人生看似顺风顺水,其实已经彻底走向完全不同的轨迹。
我这一生已经对不起很多人,对不起南溪,就算是帮他照顾妹妹、照顾家人,又能怎样?她在最美好的年纪殒逝,始终都活不过来,欠她的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偿还。
我也对不起那个沈家的女孩儿,因为父亲欠下的债就是我的债,我又该怎样去偿?
所以用余生去付出,用更多家庭的幸福来赎罪吧!
这条路危险而孤独,而我亦无反顾!
再见到那个女孩,又是一个下雨天。
我开车经过医学院,看见她从学校里出来。
原来她已经上大学,时间可过得真是快啊!
就跟小时候一样,她将书包顶在头顶上遮雨,踮着脚,每一步都落得小心翼翼,生怕白球鞋被打湿。
白t恤,牛仔裤,白球鞋,马尾摇晃。
多么青春!多么美好!
而这样的青春,对我来说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
第243章 薛度云(7)()
雨突然大了,我把手伸向放在一边的雨伞,另一只手去开车门。
可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我又犹豫了。
无论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没有资格去接近她。
望着那个举着书包在雨中奔跑的背影,我苦笑一声,终于重新将车门关上,轻轻放下了雨伞。
点燃一根烟,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的尽头,我才重新启动了车子。
回到家里,我停好车,雨还没有停。
下车后,我一手插兜,微仰起头,享授般地站在雨中。
今天突然遇见她,让我原本沉寂的心也活跃了起来,如是当年在篮球场上那种初恋般的悸动。
嗬,看来我还是修炼得不够。
淋得头发和衬衣都湿了,我才回到屋里。
洗过澡,我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接受训练的那一年,每天都有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所以镜子里的我肌肉紧实有力,已再不是从前那个青涩又单薄的少年。同时还有系统的心理训练,教会我遇事处变不惊,不动声色,学会隐忍和沉稳。
经商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我在商场摸爬滚打中学会了世故和圆滑。
如今的我,可以如纨绔子弟一般地風流放縱,但我不会跟任何的女人交心,谈感情,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注定我已经没有了谈感情的资格。
我只有把商人的角色演绎好,借着完美的面具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至于那个她,从前命运亏欠她,如今,相信她一定会得到属于她的那份幸福。
我们已经走在不一样的轨迹,不可能也不该有任何的交集。
接下来的几年,每年都会去重复那些训练,同时我渐渐把云天国际做大。
我把自己弄得很忙,不愿闲瑕下来,闲下来就容易去想使命以外的事情。
在世人的眼中,我是一个努力且有野心的商人。我的责任,也是做好一个有野心的商人。
而在这七年的摸爬滚打中,我披着商人的皮囊,每天谈的是金钱利益,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也是利益,我周旋在那些圆滑又市侩的商人中间,不知不觉,我自己也变成了同他们一类的人。
酒局上我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人人都戴着伪善的面具,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地交心。
时常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家,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穿上西装,戴着完美的面具出门,做着身为一个商人该做的一切。
即将三十而立的年龄,很多人怀着不单纯的目的把女人推到我身边。她们主动来贴近我,我搂过她们的腰,陪她们跳过舞,接过她们的酒杯,喝过她们送来的酒,但是没有人能轻易爬上我的床。
我心里相当清楚,这些女人以及她们背后的人,眼中所看到的不是我薛度云,而是我的云天国际。
这些女人,对我来说浑身都贴着物质的商标,满肚子阴谋算计,没有哪一个能让我有多看一眼的。但是有时候为了一些微妙的关系,我又不得不像个蒗子一样,学着逢场作戏。而我是不会对任何人心动的,我也没有资格心动。
所以酒局中我很少喝醉,有时候看起来是喝醉了,其实我不过是装醉。
唯一喝醉的那一次,是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别有用心地想灌醉我。那次我是喝醉了,但酒醉三分醒,我并没有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包括被女人扶进酒店的房间,醉倒在床上,我都知道。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也能听见。
这个女人也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我清楚得很。
浴室门开,女人走来。走到床前,她似是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的我正靠坐在床头抽烟。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清醒得这么快吧?
我吸着烟,冷静而淡漠地打量她。
我肆无忌惮的打量似是令她有些不安,不过她还是大着胆子朝我走来。熱情投入。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也会有男人该有的反应,但是我却一点点地推开了她。
我压下心头之火,冷静地说,“穿好你的衣服,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女人嬌嗔一声,却是不肯走。
打断曖昧气氛的是手机铃声,我拿起手机,是老杨的来电。
我又冷冷地带着警告地看了女人一眼,女人这才心有不甘地下去。
按低听筒音量,我接起电话,老杨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