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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宠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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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

    “不麻烦的。”陆灵抬起头,“此次还有劳尊夫人去寻来解『药』,吴夫人方能醒过来。”

    “哦,这样啊……”言时先是随口应了,方捕捉到她话语中代表的意义,激动地拽着她的袖口,“等等,吴央醒了?!”

    “醒了,她把所有事情都说了,你的确是遭人冤枉。”陆灵从袖口抽出一卷供状和言时的玉佩交给他。

    言时接过去仔细读了两遍,而后好不容易稍微舒展的眉心又纠结在一块。

    言晖负她在先,是故吴央也毫不顾念旧情,就这么将言晖杀她不成及私兵一事统统抖了出来。

    但许是吴央恨自己的丈夫恨得毒了,又或许是生活了这几年,她对夫家也生出了些感情,吴央一再强调所有事情皆是言晖所为,不关其他言家人的事。

    缓缓叠起状子交还给陆灵,言时有些不安地问道:“舍弟顽劣,不知寺卿会如何判决?”

    “……”

    陆灵斜睨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其实言时也明白会有什么判决,供状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

    纵然吴央被救了回来,光是私兵这条,言晖就是板上钉钉的死刑,而父亲和他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牵累。

    “寺卿——”见陆灵不语,言时慌『乱』地拉住她的手,“算我求你了,救救阿晖,他是我二弟。”

    陆灵望着他情急之下握了上来的手,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般。

    心情复杂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陆灵迟疑了片刻,抑制住自己想回握住那双手的欲望,冷声道:“我办不到。”

    言时亦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迅速抽回了手,叹道:“我亦晓得此求实在强人所难,对不起,失礼了。”

    语毕,他垂下头,看着十分沮丧。

    望向失魂落魄的言时,陆灵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她早知他之所以沦落至此,乃是因言晖有意栽赃,但言时很明显地并不清楚这点。

    陆灵本想对他道出实情,但想起文容媛要求她万万别提这些,她也只能作罢。

    彼时她还不晓得文容媛的用意,但直至目睹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后,陆灵才意识到若是言时得知真相后会有什么感觉。

    即使对他倾心已久,但她一直以来都不够了解他。

    犹豫了许久,陆灵行至言时身边,小声道:“别难过了。”

    “你不懂。”他依旧低着头,话里带着一点赌气的意味,“你未曾经历过这些,又如何能懂。”

    “……”

    言时说者无心,陆灵却是听者有意。她心中蓦地磕磴了声,犹如从心底泛出一阵酸涩般难受,一时语塞。

    “我确实未曾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但我……”陆灵眸中泛着水雾,不无委屈地道,“可若是没有吴央的供词翻案,你差点就要死在这里,或是死在大将军的手下了。”

    “阿时,你可知为何我至今仍不成亲?”

    言时抬首看她,只见陆灵提着的烛火映照着那张如画容颜,她的眼圈红红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抱歉,方才是我失言,你别再说了。”他慌『乱』道,“阿楚……护军大人他亦尚未婚配,我觉得……”

    “我不要听这些!”她瞪向言时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帮你?只要是你所求,在不违背原则下,即使再麻烦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言时其实隐约猜到陆灵要说什么,只是他无意去阻止。

    这句话横亘在他们之间已有数年之久。他觉得,与其再这么让她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意,还不如捅破那层窗户纸,让陆灵彻底死了这条心。

    “因为我心悦你。”

第80章 其之八十() 
当与文容媛四目交接的时候; 他是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但相比言时的无措,陆灵反倒显得十分坦然,秀美的脸孔上没有任何表情。

    文容媛面上亦无愠『色』; 还笑着睇了陆灵一眼; 轻咳了声,故作轻松道:“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不必——”

    “不必。”

    两句语调各异却意外不谋而合的话自他们口里道出。言时沉默片刻; 陆灵索『性』起身离开,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言时本要出言阻止; 但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能呆滞地望着她步履匆匆地离去。

    两世以来; 他隐约察觉到陆灵的心意,她却未曾表明过。既是她不说,他自然也只能当作没事一般不问; 而今终于算是有个了结。

    言时想着,他下回应该可以坦然地面对陆灵了。

    ……如果她还愿意见到自己的话。

    陆灵行至门边时,同文容媛打了个照面。她抿紧下唇,轻声嘱咐了几句; 对方才之事绝口不提。

    文容媛思忖片刻,迟疑道:“寺卿,今日之事……”

    文容媛本欲让她不需挂怀今日种种; 却不想竟被陆灵语调僵硬地迅速打断:“有何事么?”

    陆灵眸光复杂地扫了幽暗的牢狱一眼,旋即执着烛火拂袖而去。

    “却是我鲁莽了。”

    望着女子隐没在路口的背影,文容媛摇头轻叹了句。

    目睹这一桩事情后,她算是解了许久以来的疑『惑』了; 陆灵之所以会几乎是无条件帮助他们的背后原因,没有任何私心,简单明了却出乎她意料。

    只文容媛丝毫没有半点儿开心的感觉,反倒觉得有些唏嘘,心头憋得发闷,如一根鱼刺鲠在喉头般难受。

    提起裙角走近言时身边,她柔声道:“大理寺已经擒住了私兵统领。寺卿让你去找丁鸿,把你知道的全数说与他听就可以走了。”

    他眨了眨眼:“那你呢?”

    “我在府里等你。”

    言时忙道:“阿嫣,我跟她……”

    “我知道。”文容媛垂下眼,理了理他的衣襟,重复一回方才的话,“我在府里等你,别让我等太久。你身上有伤,我背你走?”

    “……我没那么娇弱,真的。”

    语毕,她竟真要背起他大步走出去,在那人极力反对下才改成搀扶着他。

    一路相对无言。

    两刻钟后,他俩走出了那条弯弯绕绕的『迷』宫,一做侍卫打扮的男子已候在出口,朝文容媛点了头便把言时带去审讯室内。

    审讯室里头漆黑一片,言时只隐约窥见了丁鸿坐在堂上,身边还坐了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丁鸿正在审问他。

    侍卫将蜡烛点上后退了出去,言时慌『乱』地行了个礼:“丁大人。”

    丁鸿不动声『色』地打量俩青年互看时脸上茫然的神情,已是稍微确定了言时和家里养的私兵没什么联系,只还是冷声道:“坐。”

    “把你知道的事情再说一遍。”

    “事发当日,罪臣一直待在府上,并未外出。”

    “未曾去过东山?可提得出证据?”

    饶是言时于此事心安理得,男人的目光依然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未曾。”略略思考了一会,他又道,“院中家丁可作证。若是丁大人不信罪臣府上之人,罪臣从来未曾提出过要上山的证明,丁大人可去礼部逐一盘查。”

    言时说一句,丁鸿便低下头在状子上抄写一番。

    礼部那里他已派人去查过了,确实没有言时的名字,只身为经验丰富的刑部人员,丁鸿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他走。

    “咳咳。”丁鸿清了清嗓子,朗声对帐外之人道,“去传吴夫人过来,我再问她几个问题……”

    ……

    当言时从丁鸿那回到辅军将军府,已是亥时了。

    正值深冬,凛冽寒风混合了绵绵细雨拍打着他的面颊,言时不禁拢紧了身上的斗篷,试图温暖自己冰冷的身躯。

    此刻他心情就犹如这天气一般,糟透了。

    现下言时没敢从正门进去,流火也识趣地只在后门接应他。服侍他更了衣,流火仔细地将几处伤得比较严重的创口再包扎过一遍。

    言时叹了口气。

    而后,这小厮有些欲言又止地道:“公子,夫人她……”

    他眸光一凛:“嗯?”

    “小人方才见棠梨带着小娘子经过,心下好奇,多问了两句。她说夫人好像喝多了,才让她把小娘子带出来……”

    言时挑了挑眉,旋即拨开流火还在系着腰封的手,大步跨出外间:“我去看看。”

    “爷,你倒是先穿好衣服啊?”

    “没空。”

    言时烦躁地随意扣好腰封,三步并做两步地穿过长廊往书房去。

    言时尚未跨过门槛,便已先嗅到了浓郁的酒味,文容媛正坐在案前,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她本来白皙的双颊浮着两朵红云,在橘红『色』的烛光下格外清晰。

    “……”

    言时无奈一笑,慢条斯理地将酒坛子和酒器收拾好,点了点她的鼻尖,探问道:“饮酒伤身,好好的怎么突然喝这么多,可是生气了?”

    “我才没有与她置气,我只是……”她烦闷地摆了摆手,“膈应,对,膈应。嗯……应该还有点难过。”

    在文容媛断断续续地话语中,言时也大约拎清了她在想什么。

    他知道她一直都很欣赏陆灵,欣赏她这般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

    “抱歉,是我不好。”言时柔声道,“别难过啊。”

    文容媛没理他,只伸出双臂将他有些粗暴地揽到怀里,抱紧他的腰际。

    下一刻,她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仿佛是在宣示主权般,文容媛搁在言时腰间的手圈得很紧,酒气混合着她沐浴后的体香,让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他俩都不是主动的人,是故两人难得有机会如此亲密,言时总觉得有些恍惚,犹如置身梦境一般,却意外地不想自其中抽离。

    然而,只过了半晌,文容媛便赌气似地推开了言时,令他顿时有些懵:“唔?”

    见她不语,言时只好叹气道:“其实我觉得,该痛饮一场的是我才对。”

    “你又知道什么了?”

    他一时语塞。

    “快说啊。”

    文容媛的眼神不知何时已变得清澈明亮,言时几乎都觉得她那双墨『色』的眸能将他看透。

    “你没醉?”

    “当然,我又不是你或长兄。”她的脸更红了。

    稍稍停顿了会,文容媛低声问道:“是关于你那条挂饰么?”

    “……是。”

    方才在大理寺,言时不晓得第几次问了丁鸿二弟会有什么惩处,那男人似是被他问得烦了,索『性』把挂饰是言晖栽赃之事统统说与他听。

    他瞪大双眼,瞬间觉得方才还在为那人着想的自己蠢得很可笑。

    “那你想怎么做?”文容媛闷声道,“都依你了,我怕你难过,要不早就一剑劈了他,结果你的好弟弟还是自己做了死。”

    “我……”言时苦笑,“我想请旨去燕西练兵,过几日就走。”

    言时对言晖的手足之情早因前世今生的种种消磨殆尽,但他终究不想目睹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伏法,只能如同麻痹自己一般离开洛城。

    言时都想好了。秦琮虽不乐见他远走后鞭长莫及,但案情水落石出后,大将军等于是白打了他一顿。

    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平白蒙冤,秦琮应当是不会予以阻拦。

    他一去两三年,可以顺道培植自己的势力,届时应在朝中说得上话了。

    只是……

    言时望着愕然抬首的她,伸手抚过女子一头披散着的柔顺青丝,轻吻过她光洁的额。

    他舍不得她。

    在极短的愣怔后,文容媛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你还有九年半。”

    她尚记得那个十年之约。

    “好。”言时笑着应声。

    转身将她打横抱起,他撩开床边赤『色』的帐幔,轻手轻脚地将怀里的人安放在榻上,低下头捕获了她带着酒香味的红唇。

    言时觉得呼吸变得有些粗重,空气中弥漫着缱绻旖旎的气氛,令人脸红心跳又忍不住神往。

    文容媛从不是主动的人,但此刻她毫不犹豫地挑开他方才草草扣上的腰封,也挑开了他残余不多的理智。

    屋外打更匠报了时,浑厚的声音穿过大街小巷,恰是三更。

第81章 其之八十一() 
一晃眼已是过了数日。

    清早; 言时便和流火出去办事了,要忙的自然是燕西的军务。

    今儿个是言时要启程去西蜀的日子。文容媛沉默地将他的行囊收拾好拎在手上,扶着棠梨的手臂缓缓走到屋外; 感受着冬日难得的暖阳。

    主仆两人一路上默默无语。行经沈如诗的偏院时; 文容媛不禁垂下眸,丝毫不敢抬头瞄一眼; 就怕突然见到一向待她亲厚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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