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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锁清魂-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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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月闻言于是停止那自虐般的磕头抬眸道:“自玉儿私逃出府后,月儿十分自责,此事既是因月儿而起,月儿身为姐姐,便有义务将其寻回。”令狐月说着抬手拭去满面泪水:“于是月儿便寻了机会出府,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月儿很快在集市上找到了玉儿,但玉儿执拗,不肯随月儿回府,月儿无奈,便将玉儿带去了月儿先前打理好的老宅,想着她若是执意不愿回府,便在此先歇下,好歹有个安身之所,回府之事再徐徐图之便好。”

    令狐月双眼通红,额头因方才的用力磕头而红了一片:“熟料天有不测风云,月儿刚踏入那宅子便被暗藏在宅子里的贼人给掳获,月儿本想叫玉儿快走,奈何口被贼人捂住,玉儿明显察觉到了异样,想也没想便冲了进来,以自己做条件换下了月儿,所以——。”令狐月说到此嗓子再度哽咽,无法继续。

    “老宅?”一直静默在旁的元氏闻言突然冷笑一声:“我看叫竹苑也不为过吧,月儿的心思当真难测,母亲很好奇,你是如何在府外打造了一处与竹苑一模一样的宅院,还引着玉儿前去,你不会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吧?”

    “不是的。”令狐月闻言慌忙解释道:“玉儿自幼贪玩,犯了错便时常出府,为此常常惹得爹爹和母亲生气之余又不乏担心,月儿看在眼里,想着爹爹整日为朝事忧心,而母亲掌管府中上下也甚是劳心,故而方想着若是玉儿在外躲躲藏藏,食不果腹,还不如为其选一落脚之处,这样玉儿不至于漂泊无定,而爹爹和母亲也可知晓玉儿的所在而免去担心。”

    令狐月说着不觉看向令狐弘:“爹爹还记得先前月儿问您打听过竹苑的建造事宜吗?为了玉儿能接收这个宅子,所以月儿才想着将其打造成竹苑的样子,这样玉儿便不会感觉陌生了。”

    令狐弘闻言,拧紧的双眉愈加簇起,他记得年初的时候月儿确实找过自己,问了许多竹苑的事情,甚至还问了匠人的所在。而当时,自己因着公务繁忙,所以也未曾多想,不料眼下却闹出了这一场悲剧,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给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第26章 正面交锋() 
“巧舌如簧。”一旁的元氏见令狐弘不语,不觉凌厉了眼神冰冷道:“既是为玉儿建的宅子,缘何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玉儿不去没事,一去就碰到了贼人,你说你这宅子到底是为玉儿建的还是为那贼人建的?”

    令狐月闻言瞬间苍白了面色,忙伏地叩首道:“月儿不敢,因着院子刚落成不久,而且不知玉儿是否喜欢,所以月儿尚未安排下人入宅伺候。”

    “强词夺理。”元氏手指令狐月:“我问你,你既是带玉儿去看宅子,缘何只你一人先入了宅子?”

    “因为——”令狐月心中一沉,面上却强作镇定道:“因为玉儿起初瞧着宅子外观古老,年岁已久,所以并不是很喜欢这里。”

    “所以说,玉儿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进入宅子的打算对不对?”元氏看着令狐月,语气咄咄逼人。

    令狐月伏地的双手隐隐有些发抖,良久方才点头称是。一旁的张氏见形势不对,忍不住看一眼令狐弘,却见他阴沉着脸色目光如炬,心下顿觉不妙,随即跪直了身子刚要开口,却被元氏一个慑人的眼色给瞪了回去,只得生生的将快到嘴边的话给强行吞了下去。

    此刻趴在内室隔扇上看的津津有味的令狐沉玉不觉微挑了眉毛对着闻香笑道:“就令狐月那只乳臭未干的小狐狸还敢在我母亲这只成了精的老狐狸面前搬弄是非,她可真是不嫌命短的,想我令狐沉玉修炼这么些年都逃不出我母亲的那对狐狸爪子,就她那点小伎俩,估计也就只能陪我玩玩,爹爹都未必信了她的,你说是吧?”

    闻香听着令狐沉玉一口一个狐狸精的称呼大夫人元氏,自然被吓得不敢接话,忙转过脸去对着外室假装看得专心致志。

    “玉儿既然不喜欢你挑的宅子,以她的性格,肯定是掉头便走了。”元氏说着目光一凛,看着令狐月语气渗人道:“若是如你所言,你的口被贼人捂住,我想即便是再有动静,对于已经走远的玉儿来说,也是很难听到的。再者,就那贼人而言,既然捂了你的嘴,自然是不想再徒增事端,又岂会让你无端惊动到外面已然离去的玉儿?”

    令狐月被元氏这一通如临其境般的质问给怔楞在当场,她虽知元氏精明,却从未想过她竟精明至此,即便是令狐沉玉本人,当时也未考虑到这些,而身为一个局外人,元氏竟如此一针见血地指出疑点,这样的女人,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令狐月看向元氏的眸子一时着了慌,仓促之下尤在狡辩道:“可能是月儿在嘴巴被捂住之前喊出的声音惊动到了玉儿,亦有可能是玉儿她尚未走远,所以在听到声响后才又折回了宅子。”

    “一派胡言。”元氏当下动怒,上前便是一个巴掌扇在了令狐月脸上,吓的张氏一声惊呼后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怔楞片刻后赶紧抱住元氏声泪俱下道:

    “夫人息怒,月儿她年轻不懂事,此番玉儿之事月儿虽是有罪,但却也实属无奈,还望夫人看在月儿与玉儿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了她这回吧。”

    “饶了她。”元氏冷笑一声后随即一脚踹开张氏愤愤道:“我瞧着你平日里举止合宜,宽容敦厚,竟不想教出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来,她无奈?”元氏说着一把提住令狐月的衣襟狠狠道:“我问你,玉儿被害,是不是你与那贼人窜通勾结的?”

    令狐月被提仰着脑袋脸色煞白,看着元氏那双凌厉异常的双眸,竟慌乱的连争辩都忘了,只是呆愣在当场不说话。

    “老爷——”张氏见情况突然失控,慌忙重又跪直了身子膝行至令狐弘脚下,哭的撕心裂肺道:“老爷,月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是清楚不过,之前入宫,王后还夸赞了月儿德才兼备,既然连王后都认可的月儿,她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如此陷害大小姐啊老爷!”

    “王后?”令狐弘闻言不觉冷笑一声:“王后认可又如何,玉儿是大王钦定的太子妃,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如何向大王交代,向太子交代?”

    “爹爹——”令狐月突然木然地抬头看向令狐弘,微红的眼中闪过茫然,困惑,还有失望。她从未想过自己一贯敬重的爹爹竟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没有感情,不留后路,倘若自己承认了,他会如何?怕是杀了自己都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恨吧?

    看见令狐月对着令狐弘复杂万变的神色,张氏知她被自己的心障给困住了,情急之下,张氏无暇他顾,随即猛吸一口气对着令狐弘郑重道:“老爷若是顾忌没法向太子交代,月儿也是您的女儿,一样可以侍奉太子。”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令狐弘和元氏,就连令狐月本人也是猛地一颤,看向张氏的眸子震惊异常,虽然已做打算,但被张氏如此直白的讲出来,令狐月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终于说实话了。”

    一室沉寂之后,元氏淡漠地开口,面上的表情怒极反笑:“姐妹之情?生不如死?”元氏说着走近张氏缓缓抬起她的下巴面无表情道:“都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是不是?”

    “夫人?”张氏瑟缩着一双眸子看向元氏,方才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此刻尽散,徒留一脑子慌乱与后怕。

    “我平日里倒是小瞧了你,不愧是我元氏教出来的奴婢,布局够精密,野心也够大。”元氏刚刚修剪过的指甲划上了张氏的脸,慢慢的游移在张氏风韵犹存的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疼吗?”

    张氏惊恐了眼神微微后退,忍不住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令狐弘,却见令狐弘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宛若眼前的一幕与他毫无关系。

    “母亲——”令狐月见张氏的面颊溢出血来,忍不住惊叫出声。

    “怎么?这便受不住了?”元氏说完,转身便是一个巴掌扇在了令狐月脸上:“太子妃?就凭你?”令狐月的下巴被捏住,元氏愤恨的目光落在令狐月眼里狰狞异常:“因为王后是吗?借着替单美人祝寿的幌子私下里讨好了王后,便有机会一步登天了?”

第27章 突放大招() 
“夫人?”令狐月闻言大惊,微颤着嘴唇跌坐在地上,地板的冰凉渗透进纱衣刺激着她此刻微妙的神经,令狐月瑟缩着身子看向元氏,第一次,她对母亲口中那个狡猾而善变的主子有了清醒的认识。

    “怎么?”元氏冰冷的目光落向令狐月发间那支梅花琉璃簪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簪花琉璃,西域的贡品,宫中总计不过数十对,连后宫嫔妃都望尘莫及的稀罕物,月儿居然能簮之如饴,当真是好手段。”说罢,元氏目光一沉,抬手便将其扯下,簪子连着发丝生生被拔出,令狐月痛的惊呼出声,泪水夺眶而下。

    “王后的赏赐也敢如此招摇过市?真当宫里的人都是瞎子么?”元氏说着调转了钗头将银制的钗尾对向了令狐月那张洁白无瑕的脸:“那单美人是何等人物,你拿着本夫人为她准备的寿礼去取悦王后,你觉得是你蠢还是那单美人是傻子,被人当面甩了一巴掌还能笑颜以对是吗?”

    令狐月眼下已然呆滞,感受着银制簪柄的尖锐与冰冷,令狐月一动不动的跪着,脑子里一片茫然。

    “夫人!”一边的张氏看的心惊肉跳,元氏的手段与狠劣她从来不敢怀疑,若不是此番月儿贸然出手,她绝不会这么毫无准备的与其撕破脸,覆水难收。

    令狐弘冷冷地站着,脸上的淡漠与无视落在张氏眼里,宛如一盆冰水从上而下,心里被凉了个彻底。同样是怀胎十月生出的女儿,他竟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当真是冷酷至极。

    “莫要伤了月儿的脸。”思虑反复之后,张氏终于脱口而出,面上的悲戚映衬着眼底的决然,张氏猛地看向令狐弘:“她已经有了太子的骨肉了。”

    此话一出,空气骤然凝固,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响,琉璃钗落地摔的粉碎。与此同时,是令狐弘的震惊,令狐月的茫然,以及元氏短暂怔楞后的怒不可遏。令狐月的脖子瞬间被掐住,强大的力道使得令狐月呼吸急促,窒息难耐。

    “夫人。”张氏惊叫一声,再顾不得其他,慌忙上前抱住元氏哭求道:“夫人息怒,月儿年轻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这回吧,况且月儿眼下已有了太子的骨肉,夫人就算不念及月儿,也要顾忌王室的血统啊。”说罢,张氏又慌忙转头看向令狐弘,声嘶力竭道:“求老爷救救月儿腹中的孩子吧。”

    短暂失神后的令狐弘被张氏这一嗓子给瞬间拉了回来,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没有犹豫,令狐弘立马上前一步,拿住元氏的双手沉声道:“松手!”

    “老爷信她?”元氏悲愤的眸子里尽显失望。

    “信与不信不在你我,来人!”令狐弘一手拉开元氏的同时,转身向门外喊道。

    “老爷!”此刻安守于门外的鹤虎忙躬了身子入内,低垂着脑袋匆匆上前。

    “去将梁大夫请来。”

    “是!”鹤虎应了差事便速速退下,从头至尾,眸子都未敢抬一下。

    此刻躲在隔扇后紧提着一颗小心脏的令狐沉玉终于猛舒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冲出去制止母亲,自己好容易发现这么一个现成的垫背,不但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还能继续履行婚约,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又怎可在这个时刻掉链子?还好爹爹反应的及时,不然依着母亲的心性,她不杀了那令狐月才有鬼。

    “可恶!”闻香突然一巴掌拍在了门框上,吓得令狐沉玉一个陡转立马跳上了床,随即方领悟过来是虚惊一场,只得悻悻然重又爬了回去倚在门边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在那,又跑不了的,你不用着急。”

    闻香闻言方觉自己失态,忙小心退于一边尴尬道:“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僭越了。”

    “无妨。”令狐沉玉随即将手一摆:“也就是为了我,母亲今日当真是动怒了,这该死的令狐月,早晚要收拾了她。”

    元氏看着鹤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随即看向张氏冷笑道:“太子的骨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月儿上回入宫献艺距今不过数日光景,你说月儿这肚子里的东西是太子的?”

    “不是这次。”张氏忙开口道,说完便又敛了眸子小声道:“是单美人寿辰那次,距今亦有三个月了。”

    听闻此言,元氏的手蓦地握紧,看向令狐月的目光陡沉,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就在大家都沉默在这突发的事件里难以释怀时,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元氏一个巴掌劈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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