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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王印-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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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王,你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臣叩谢皇恩!”

    “九王既挑不出,那便由朕来选一人吧!”

    “鲍将军!”“皇上!”

    “请将军为朕的御前护卫审色相神吧!”“是!臣遵旨!”

    “姚护卫!”“奴才在!”来不及思量,承汲即刻回到。

    “到鲍将军近前来!”“是!”

    暗自沉下一口气,承汲稳稳而行,直至鲍直身前。

    “奴才见过将军!”“姚护卫免礼!”

    “久闻将军大名,今日蒙皇上眷顾,能得将军之视,实乃奴才之大幸!”“姚护卫言过了!”

    缓缓抬起头,这一刻,承汲与鲍直四目相对。

    就在彼此眼神交汇的一刹那,不知为何,承汲心底的忐忑竟消去大半;从鲍直的目光中,他寻不到沙场征战之烈、捕不到朝野争斗之险,反而察觉出了一种难以言表之情;那种情若近若远,近得触手可及,远得恍如隔世。

    片刻之后,皇上开口了。

    “一番审视,将军可有察断?”“回皇上,臣已有初判。”

    “请将军直言!”“眉清而秀文可彰,目明灵透武堪强;本是珠玉石中藏,一朝识得伴君王。”

    “哈哈哈哈!妙!将军以绝技出绝句,真真是妙啊!”“臣君前现拙,还请圣上宽宥!”

    “楚维盛!”“奴才在!”

    “传朕旨意,加封鲍直将军为永定王,赐金银各二百,拨官奴四十!”“臣叩谢皇上隆恩!”

    “臣等恭贺永定王!”

    亥时,承天殿宴饮毕,众臣散去。

    皇上饮酒不少,回到寝殿之后便沉沉睡去。

    殿门外,承汲与小同子靠在梁柱边、席地而坐。

    “入夜了,你们怎的还不回去歇着?”楚公公跨出殿门问到。“师傅,夜深了,难得外面凉快起来,且让我们透透气吧!”

    稍稍顿了顿,小同子接着说到:“宝天啊!方才,大殿之上,将军为你相神之时,我着实替你捏了把汗啊!”

    小同子此言一出,楚公公即刻重重地拍了他的脑袋。

    “哎呦!师傅,您您这是做什么呀?”“做什么?天气凉爽起来,你倒讲起胡话来了!你替宝天捏什么汗呀?宝天本就是忠孝之人,难道还怕他相看不成?”

    楚公公这句话立刻警醒了小同子,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无妨!公公莫要怪罪,小同子也是好意,怕那鲍直会对我出言不益!”承汲连忙说到。

    “哎!朝堂之上、宫廷之中,有多少人因一言而腾达,又有多少人因一言而丧命!我久侍宫闱,这样的事真真是见过太多太多了!”

    说罢,楚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近身一观,鲍直将军端秀俊朗,想必定为中正之人,得其在朝中,则可期成忠义之清流。”“但愿如此吧!”

第139章承坤请罪,君臣相得() 
一整夜,承汲睡得很不安稳;梦中,他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似乎在说着什么,而他却只能见其形、不得闻其声

    承天殿外,小同子慵懒地打着哈欠。

    “昨夜歇得真真不舒服,非但没解了乏,还落得腰酸背痛的!”“我同样如此!一整夜没得安生,总是梦萦心头。”

    “呵呵!你这是害了相思病吧!”“尽胡说!”

    稍稍顿了顿,小同子低声说到:“宝天,昨日,我出言有些唐突了,我不该说那句替你捏”“无妨!你的心意我懂,你为我的担忧,我全都明白!”

    “宝天,说心里话,我想尽力帮你;虽为残破低贱之人,即便无助于大事,亦可在细微之处代你留心着意;可昨天,无意之中,我竟险些将你置于祸非之地,这让我实在是”“小同子,莫要再说了!在这皇宫之中,在这龙潭虎穴之内,有你这样的挚友,能得你时时惦念相照,已然是我姚宝天莫大的福分了!”

    “对了!今日巳时,鲍直将军入宫谢恩;此刻,楚公公是否在殿内服侍皇上盥洗?”承汲问到。“方才光顾着说话,倒忘记告诉你了!皇上不在承天殿,昨儿个夜里去了绮华宫。”

    “夜里?”“是啊!昨夜,皇后娘娘突觉凤体不安,连夜便传了太医;事关重大,太医院不敢知情不报,便即刻派人到承天殿送了消息。听闻皇后娘娘急病,圣上十分忧心挂念,片刻之后便移驾绮华宫。”

    “此事,后宫之人可已知晓?”承汲接着问到。“这我一时还说不准!”

    小同子话音未落,此时,三皇子承坤自殿门外走了过来。

    “奴才见过忠王!”“姚护卫免礼!同公公免礼!”

    “敢问姚护卫,父皇可在内殿?”“回忠王,皇上并不在承天殿。”

    “既然如此,我就跪在殿外等父皇回来吧!”

    说罢,承坤掀起衣襟,跪在了地上。

    “忠王为何如此?”承汲连忙问到。“昨日宴饮,我酒后失态,在众臣面前令父皇失了颜面;今早醒后,心中愧悔不安,遂至承天殿请罪领罚。”

    “即便如此,忠王大可立于殿外等候,何必非要跪在这坚硬的石地之上?”小同子紧跟着说到。“同公公好意,我心领了!我乃有罪之人,必得诚心自罚!”

    既是主上坚持,承汲与小同子也不便再劝;不过,就在转身望向承天殿大门之时,忽然间,承汲似乎一下子忆起了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皇上回到了承天殿。

    只见其阔步跨入宫门,径直走向石阶之际,猛地一抬头,竟即刻停住了脚步

    稍稍停顿之后,皇上一步步登阶而上。

    “奴才叩见皇上!”

    承汲与小同子跪地行礼。

    “儿臣叩见父皇!”

    “忠王,你怎的在这里?”“儿臣自知昨日宴饮失仪,特前来向父皇请罪!”

    “忠王何罪之有?”“儿臣不胜酒力,于君王与文武百官之前,尽失人臣、皇子之风范规仪;如此有违臣礼、有悖子道,还请父皇降罪!”

    伏地叩首,此时的承坤言语真切,难不令人动容。

    皇上瞧了楚公公一眼,其立刻心领神会。

    “忠王,您还是起来说话吧!总这么跪着,膝节也受不住啊!”“父皇未曾责问降罪,儿臣断断不敢起身!”

    “既是问罪,也得允朕细细问来吧!若不起身,难不成还要朕陪你在这日头底下?”“父皇九五之尊,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忠王,既然皇上恩遇,您还是起身入殿吧!”楚公公跟着说到。“儿臣多谢父皇!”

    小同子因差事离开后不久,楚公公自内殿走了出来。

    “公公,皇上可有动怒?会不会降罪于忠王啊?”承汲上前低声说到。

    听承汲之问,楚公公笑着摇了摇头。

    “本就是至亲父子,又怎会真的降罪呢?”“龙颜温慰,这便是最好的了!”承汲应和到。

    “不得不叹啊!比起太子与二皇子,最最体察圣心之人莫过于忠王啊!”“是!忠王心思细腻、聪慧过人,自是颇得圣意!”

    “宝天,你知道吗?方才入承天殿之时,猛然看见跪在地上之人,皇上问了我一句话。”“圣上问了公公什么?”

    “皇上说,楚维盛,你瞧瞧那跪着的人是谁?我答,自背影望去,应该是三皇子承坤。皇上又问,是吗?是承坤吗?我又答,是,奴才应该不会看错。”“是!公公的确没有看错。”

    “其实,皇上心中多希望是我看错了!”

    听楚公公之言,承汲静默不语;这一刻,他不禁再次忆起自己初入宫之日;那一日,亦是在承天殿前,跪在地上请罪之人不是承坤,而是已然故去的太子

    巳时整,鲍直将军入得承天殿;跪拜大礼毕,皇上赐座,楚公公亲自为其奉茶。

    “臣不敢劳公公!”“将军哪里话!奴才有幸服侍将军,这是奴才的福分!”

    “臣多谢皇上!”

    再次躬身行礼,鲍直将军这才稳稳落座,缓缓饮下一口茶。

    “爱卿,将军府可还如意?”“圣上恩赏,臣受宠若惊!”

    “哈哈哈哈!爱卿劳苦功高,纵是黄金车载、珠玉斗量亦不能抵其万一啊!”“臣之偶胜乃为圣上仁德庇佑,臣不敢贪天之功,更不能居功自傲、有违人臣之德行。”

    “爱卿,茶饮可还合口?”“天家之物,臣受之欣喜!”

    “嗯!爱卿可知,毓亲王之府邸距将军府并不远,你二人一文一武、同朝为官,日后可常来常往。”“皇上圣明!昨日,宴饮毕,毓亲王便派家丁到府上赠予贺礼;王爷如此相待,臣实在受之不安。”

    “哈哈哈哈!臣属交好融洽,便可于朝堂之上勠力同心,此乃朕之幸、国邦之幸啊!”“皇上仁厚!股肱罄帷幄之谋,爪牙竭熊罴之力,协德同心,必致清明盛世!”

    饮下半盏茶,皇上接着说到:“听闻,爱卿之剑法可以一敌百,军中无人能及。”“皇上谬赞了!臣虽自幼研习剑术,却终未得精髓。”

    紧接着,鲍直说到:“臣看得出,圣上之御前护卫乃习武通道之人,虽未曾切磋,那逼人英气之中已然透出了文武不凡!”“哈哈哈哈!爱卿果然颇具识人相神之术,不过短短一见,便看出了其人之内里精髓。”

    “楚维盛!”“奴才在!”

    “传姚护卫!摆驾正剑馆!”

第140章出剑失手,祸端再起() 
龙兴所致,鲍直、承汲随皇上来到承天殿后殿之中的正剑馆。

    “朕有些时日未曾到此舞剑了,此刻,再执宝剑,这手已然发软了。”皇上手持未出鞘的御用之剑说到。“利剑虽沉,终比不过御批秉笔之重;皇上天纵英明、厚施仁德,无需兵刃便可天下归心。”

    “哈哈哈哈!朕的永定王不仅沙场善战,出口亦为金玉;如此文武韬略,着实令朕欣喜啊!”“圣上之赞,臣愧不敢受!”

    说罢,鲍直躬身行礼。

    “宝天啊!”“奴才在!”

    “今日,朕欲亲自摆台,让你与鲍将军在此切磋剑法。”“奴才惶恐!将军乃武中奇人,且身居高位,奴才庸懦,万万不敢以卵击石、与将军相较!”

    承汲当即跪在了皇上跟前。

    “朕已然说过了,此番对而舞剑并非争斗较量,而是技艺切磋;即便你真真招架不住,大可当作一次难得的研习讨教。遇高人岂可交臂而失之?这道理你该懂啊!”“是是!奴才谢皇上赐教!”

    “来人啊!为鲍将军奉剑!”

    双手接过宫人奉上的利剑,鲍直跪地说到:“君令不可违,臣自当领受与御前护卫切磋剑法之命;只不过,若臣剑术不济、在君王面前献丑,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爱卿大可一展身手,断断不必拘着礼数,更无须后顾之忧!”“是!臣领旨!”

    缓缓走到剑馆正中央,承汲与鲍直相对行礼。

    “请将军赐教!”“姚护卫请!”

    银剑出鞘,瞬时间,原本宁静的正剑馆内响起了兵刃碰撞之声;楚公公立在一旁观战,双手紧握。

    两三个回合下来,承汲与鲍直各有进退,闪转腾挪间无不透出当世高手之卓越风采。

    自幼习武,只需几招,承汲便可识得对手的功底;他能真切地感觉到,鲍直外似发力,而内里却并未用功;就如同武者对着木桩练拳,表面声声作响,而力道却分毫未曾入木。

    就在彼此跃身而起,相近落地而又同时背对皇上之时,忽然,鲍直对承汲低声说了两个字:“出剑!”

    未及多思,趁对方做收势之时,承汲突然发力;顿时,宝剑脱手而出,“咣啷”一声落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奴才冒犯将军有罪!还请将军恕罪!”

    承汲即刻放下手中剑,跪地请罪。

    “姚护卫果然好剑法!皇上,臣技艺不精,臣认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皇上起身,笑着朝鲍直走了过来。

    “取布帕来!”“是!”

    楚公公连忙奉上。

    接过帕子,皇上亲手为鲍直擦拭掌中之汗。

    “皇上,臣怎敢劳”“爱卿莫要多言!爱卿为朕平叛定国有功,朕理当如此!朕知道,方才对剑,若非爱卿一时手滑,姚护卫他断断不是你的敌手!”

    皇上话音未落,此时,宫人入内传报。

    “禀皇上,吴庚副将承天殿外求见!”“吴庚?这时候,他怎的来了?”

    “你先下去!命他在外面候着!”“是!奴才遵旨!”

    落座饮下半盏茶,皇上看了看鲍直。

    “朕暂且不愿见吴副将!楚维盛,你到殿外传话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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