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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被说的收了泪,仔细看她神色虽有茫然确真不似痛彻心扉……
“不用立时回我,你们的情谊我心里明白也就罢了,犯不着所有人都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安若咬了咬唇,眼底冒出了决绝,噗通再次跪了下去“娘娘,只您心里明白我们的情谊我们就不明白娘娘对我们的心意么,一步一步走来,若不是娘娘庇佑,安若和碧珠不知还有没有今时今日在您跟前的光阴,人常言,投桃报李,若是我们连这点也不明白,怎配在娘娘跟前服侍,今夜的话,安若只当没有听见过,若是娘娘怜惜安若碧珠,日后也再不要提起这痛人心肺的话,左不过这一世安若和碧珠跟定了娘娘,即使碧落黄泉也绝不会回头的”
郁锦一时没了语言,仔细盯着安若看了一回,猛然间又想起当年村里的古老头所说的话,人若不迷局,唯有不入局。可惜,从那一夜起,多少身不由己的事情硬生生的将她拉进这盘棋。为此,不知道连累了多少人,折损了多少的命,到了,还搭进去这几人的青春年华。
“唉……终是我连累了你们”
安若虽心有戚戚确不好发作“娘娘,夜深了还是回去吧。您的身子弱,经不得这样凉”
郁锦淡笑,无意识摸上了那珈蓝风灯,心底倏地缩了下,半晌才说“去睡吧,我不打紧,许是白日睡多了,这会实在睡不下。你再去取件外氅来就罢了”
夜如冰泉点点凉,心如落叶片片伤。
漫天的星光璀璨冷月清辉倒叫她真的有了几份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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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殿。太监添了灯油刚刚从内阁里头出来,使了眼色给外头立着的宫女。那意思无非是机灵着点,主子没有睡。正努着嘴,不想里头忽的传来声音,到叫太监心头颤了颤紧巴巴的又钻了进去。
“给齐嬷嬷说太子饿了”
大太监眼瞧着一侧的黄花梨夔龙纹塌上太子懵懵懂懂的醒转来,一弯腰回了个是匆匆的下去了。
“怎么这个时候醒来?下午又睡多了?”懿轩斜坐在塌前,给怀里的肉团子紧了紧绣团龙的明黄锦被,把他裹在怀里。
“父皇……你怎么还不睡?”肉团子迷迷瞪瞪口吃还不清楚,想睡又睡不着折磨的有点烦躁。说完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被子里伸出小胖手直揉眼睛。
“父皇不困”
揉了几把眼睛,肉团子眼见着彻底醒了过来。“父皇……你是不是也为了废皇后的事情不高兴?下午我在母后那里看见华亭舅舅了,他说要铭儿这几天多陪陪母后”
懿轩的眼睛微微眯起,现在他这皇宫可还能关住谁?恐怕今天她那里是热闹非凡。不觉的心里缩了缩,猛然记起去年那场大火,助她的人那样多,差一点就真的瞒过了他。
“你福王叔和珈蓝是不是也在?”
铭儿猛的睁眼惊奇的看着他“呀……父皇,你怎么知道啊?”
往年铭儿还小时,为了不必要的事端,福王和珈蓝去郁锦那里也总是避讳着他。直到今年半年天气,铭儿偶然撞上了几回,见瞒不过,淳淳诱导晓以利害关系才渐渐放开了手。
懿轩俊朗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果然是如此的。难不成他们还想再来一出?心里存了这个想法,一点一点蚕食开来,让他恍惚间直觉得微微寒意爬上脊梁。直到齐嬷嬷端着一碗杏仁酥并着几样点心进来,便再也不能安坐,只吩咐了几句伺候好太子之类的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皇上,夜深了,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奴才给您去办吧”大太监李卫也是懿轩身边经年的老人,难得看见皇上这样不安生,还有猜不出的道理?
懿轩忍着那股骚动,眉目疏离微微侧头看身后跟着的呼啦啦一堆人“李卫,你挑两个人提灯,其余的都不必跟着”说完扭过头走了出去。
李卫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匆匆吩咐了几句,叫着两个老人提了紫檀木八角宫灯前后脚的赶了过去。
星月朗朗,蜿蜒的宫廷小道也被茭白的月色照的亮堂,懿轩起先还犹如水墨泼画中徐徐走来的人物,怀古巍然淡然从容,及至绕过了内宫的宫苑,脚下忽然变的匆匆了起来,也不见他脚步多么快多么大,偏偏就让李卫和两个太监从走着变成了一路小跑。及至到最后终是拉出他们好大一段距离,李卫气喘吁吁索性和着两个太监停了下来,左不过离那一处也不太远了,站着喘了好半天,才缓缓的走起来。心里虽然早就知道这宫里的动静他心里必是烦乱,确不想居然又动了颜色。他服侍老皇10年,又看着新皇成长壮大,统共见他这样神色也不过几回,偏偏每回都还是为着他们这位娘娘。要他不知道他今夜去向何处都怕是难了。
(¥v¥)皇上的猜忌55()
郁锦靠在美人塌上,只抱了一床薄薄的暗金丝线绣凤纹的夏凉被,那桌上的珈蓝宫灯早不知几时已经灯枯油尽了。
已是三更,怕他早已经睡了吧。自己这样,到真好像如安若所说那般痛了。虽然,全不为此。
若他们只是平凡夫妻,她亦可以只为了情伤情喜,偏偏他们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两个人,在这最没有自由的宫里,大悲大喜容不下的所处。她不是只有她一人,他亦不是可以随心所欲。
为着这废皇后,不知道又要牵连进去多少人,折损多少条命。她只是觉得深深疲惫。
要说痛,恐怕这痛还不如安若碧珠来的深些,在那掩着的门里,她们一定还在苦苦守着吧。想至此,终究不能这样下去,轻轻动了下,便要起身。
再抬眼,耳边有落地的声音。
轮盘的月色下,他错眼也看见了那团阴影中光华夺目的双眼。
郁锦怔了又怔,恍惚忆起那年初见他的光景。也是这般夜幕,也是这个时节,就连穿着都有着三分相同。那时,她以西夏宝仪郡主的身份入他后宫为嫔,为着躲避西平王大妃野利氏在宋宫中布下的死局,她只得从初进宫的第一天起装出水痘,连见他一面也没有便被迁往了那传说闹鬼的冷宫。
他就是在那一夜像这般跳进了她的院子里。只是今夜确没有那夜追他的刺客。
时空仿佛裂开了口子,画面蒙着光雾呼啸着挤了进来占满脑海,那之后呢?之后她在他打斗的时候看见了他破碎衣衫内的明黄内里,阻止了安若和碧珠差点惊呼出的皇上二字。他那样富贵公子的打扮没有露出一丝天家征兆显见的并不想让人知道,而她也不想多惹是非。后来,她只是站在一边说她的水痘如何可怕,又略施了些小计,便叫那刺客忿忿离去。留下他,一身的伤痕嘴角都出了鲜血。
她还记得,那是他对她生平说出的第一句话。他说,是你救了我。
平稳淡然的语调一如他清俊朗目的容貌,那样从容又那样悠然。她终是不肯揽这闲事,只说他是自己救了自己,望着他离去,她的心确无端的生了丝不安,想起将军送予的上好刀剑疗伤药,几番挣扎,最后依旧是找了幌子说用它不着,和公子一起走时扔了出去。
那些药临了确为了她来那么多的麻烦。那是她一早便预料到的。
随后的画面开始变的逐渐清晰,她的心上也仿佛开了裂口,那些月色下,她叫他懿轩,他叫她郁锦的时光刺的眼下如此荒凉。
微微动了动,她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懿轩看着她罩着一层朦胧月光的面庞,那双眼睛从恍惚到波澜最终归于宁静,也让他一路走来的忐忑忽的静了下来,这才猛然记起,为着上次的事情,他已经下旨,若再有一次,他便灭他木家一门。以她的心肠,他知道她不忍,确一定会伤她入骨。
现在她还好端端的再这里,便显的他一直藏着的心多么可笑了。现在仿佛被人逮了正着,说什么好像不大合适。可是确也不能什么也不说。些微的迟疑确听见她请冷冷的声音
“放心,我不会再逃”
他没来由的心里就堵的慌,她用了那个逃字,仿佛真的是他把她关了起来似的,难道,与他一起就这样让她不堪。
即便是心里已经起了惊涛骇浪,他的脸上依旧是淡然从容,“这样就好,我来也是为了提醒你,别逼我做出像父皇那样的遗憾”
郁锦的脸色白至了底。当年若不是他父皇听信谗言将他木家满门抄斩,她何须在襁褓中便随父亲东躲西藏苟且活命,母亲又何须为了那早逝的大哥早早的便抑郁而终,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后来的种种事情。许是她爷爷木元庆的一番英灵不能瞑目,冥冥中安排了这一切。确不想被点破后到成了有心人挑拨他们之间的事端。现在他又说这样的话,可见那心里对她的顾忌有多深。他们木家即便在他这一朝再做出多大的成就,他终究是不能重用心服,若不是,近年来西夏、辽国和大周边境频频战争她木家屡建奇功,现在恐怕都不知道要如何下场了。
所以,她信他真能做到。即便不灭她一门,也会毁她木家5代人积累的不世功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是这样心怀猜忌,又何须用这样的借口?何况我很快便会是这大周的废皇后而已,为我去动摇木家功勋,于情于理怎说的过去?”
她说废皇后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完全不记得他当初扶她为皇后时的多少苦心。他不是容下不木家,他只是怕她不在乎木家才那样说。现在确伤到了自己的心肺。
懿轩深深呼了口气压下荡成一团的肺腑,“你就不为自己争一争?这大周的皇后可就让你这样觉得不在意?还是……你从来也没有在意?”
郁锦的脸苍白如纸忽的透出丝浅浅笑容“我争的可还少么?该争的我都尽了力去争,争命、争爱、争宠、人人都道我郁锦传奇智慧,确不知道这背后我多少次的九死一生,若是能有丁点别的法子,我为何不能让自己过的痛快点。现在好不容易我卸下这万斤的重担,可以跳出这趟浑水,我为什么要还去争,我应该高兴才对”
懿轩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蓦然大痛。即便是那一夜她要逃宫之时,也没有这般疲惫灰心。
情不自禁,那压在心口经年的名字便脱口而出“郁锦……”
郁锦怔了怔,蓦然又好像回到了那时,他静静陪她在葡萄架下看书的光景。那本书是什么来着?对了,是诗经的篇,他带着悠然的满足对着她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她满心欢心立在那里半晌才终是怯怯说,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泪想忍确到底没能忍住,转眼的光景,物是人非。。。。。。
(¥¥)决绝离别56()
冰凉的手指触在了她的脸上,那萦绕在鼻间的冷冽龙涎香到成了催泪的药香。她微微侧头滑过了他手指的冰冷,确逃不开他双臂忽然的拥抱。
“你不该这样伤我的心”
郁锦只是怔怔的在他怀里流泪,任那伏在耳边隐忍的话语结束好半天,才忽然痛的止不住一把将他推开。
“那么你又是如何伤我的心?陈榕媛几次三番要杀我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信一信我,平儿才有14岁,她又有什么错?若不是铭儿奄奄一息,今日死的就是我。”
懿轩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眸子也霎时带出了火“说到底你还是为着漆雕良仁的死,你用尽心机要榕媛死也不过是恨她杀了他,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都能放下了,看来是我想错了,你终究对他一片痴心”
“你……”郁锦的心冷了又冷,这就是帝王所谓的自尊,即便她曾经满心里装的只有他,确也比不上旁人的几句挑拨,抓住的也只不过是这份唯我独尊。
“我如何?你无话可说了?为着他你居然和你妹妹联手,不惜折损我大周几座城池上千士兵性命,难道是我冤了你?为着他,你居然和福王拓跋珈蓝,还有你那个好哥哥郁华亭,在我眼皮子底下火烧冷宫挖密道,也是我冤了你?说到底,我不过是和拓跋思汗、李文浩,甚至就连珏炎一样的错付了一片痴心。你眼里心里只有他”
句句诛心,让她百口莫辩,当时他曾说过的唯信她一人,到头来变成了这样的利刃。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么不容易,明明知道那些情她从来也未曾应承过。情变了,就连心也变。
多说无益,只会更痛的深些。合着泪她便要转身,胳膊确猛的又被拽住。捏的那样疼,她确连转身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的,哪句不对?!”灼灼的语气烫的她的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