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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鬼悬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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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来洗澡了。只有邻村的调皮孩子,放学回来不知深浅的下水玩玩,却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平时胆怯寡言的顺子媳妇一反常态,把公公丈夫不许下池塘的要求置若罔闻,一如既往地连着两天下塘洗澡,而且雷打不动,到点就走。

    包子分析到“砖本身是打不透的,那天你的钻头应该打在了砖与砖之间的砌缝上,这才凿穿了一个豁口,也许是水从豁口涌入,冲击力太大,压垮了一片砖墙,因此水打着旋下陷。”

    顺子点头“谁不说是呢,真他妈的吓人呀,我记事儿起就有这个泡子,这得是什么时候、谁没事闲的在这大泡子里修一大片金砖墙?费这么大劲干啥?”

    包子也有这个疑虑,这个案子,线头不是没有,而是太多太杂,从哪里也缕不清楚。

    顺子还说,那天打钻头的时候,本来是想向左探的,也不知有股什么劲儿,拽着探头向右走,开始以为是水流,现在想想,那更像一只手!

    白菜花也突然想起了什么,嘟囔着“要是像你俩那么说,水塘塌下去了,砖头应该是向下落,至少掉到五米更往下的地方,你们的网能捞到三米深就不错了,砖头怎么进的网?”

    众人闻听皆是一惊“那砖头是送上来的?!”

第十二章 彻查蛊源() 
“那不是金砖,是夺命蛊!”

    结合发生的藤蔓怪物、媳妇中蛊、金砖入网三件事一起看,包子大体理清了思路。当时是这样的,顺子无意间打通了一个类似囚室的地方,那囚室应是绝对无缝闭气的,墙砖表面涂以金粉,猜测是产在东瀛海域的金角贝磨制,包子曾在一本名为《搜神集录》的书中读到过,这贝通体金黄,研磨后混在涂料中具有极高的防水耐腐效果,一般用于水葬的地下贵族陵墓。金墙打穿后,软体怪物瞬间得了阳气,迅速壮大,遇缝则出,它用强有力的藤蔓击碎了残砖墙,扩大了洞口,卷着一堆碎砖烂瓦向上游,趁机从囚室冲了出来,恰好遇到顺子撒网,被缠了个正着。

    看来诸事有解,一切都在金砖之中。

    包子忙嘱咐顺子爹,当时谁拿金砖了,赶紧一一到家去看,看一家人正常不正常,务必把砖收回来。顺子爹白了包子一眼,小崽子也敢给老子安排活,又想着没有其他的办法,加上包子刚救了儿媳妇,不大好翻脸,就吩咐着村干部挨家落实。

    那日跟着顺子打桩的二蛋和李超,都是村里的光棍,找到俩人要回砖头不是难事。

    不久,村干部慌忙来报,俩人全部惨死家中!众人到场发现,俩人各自倒卧在地,手中无一不是死死抱着金砖,全身黄白色,脸色更是白的吓人,眼睛塌陷无神,唇缩露齿,全身干瘪。邻居们反映,俩人自打前几日打桩回来,就不吃不喝不出门,也不知道干啥,但是一到深夜,就浑浑噩噩地出去,湿漉漉地回来,邻居起夜见着了,也不打招呼,扭头就进屋。听到这些描述,包子猛地想起宋慈著《洗冤录》中记载过宋人以蛊害人的故事,大体说的是,犯罪分子将施了蛊的一锭金子丢在路边,有贪财者捡起,那蛊虫便进入贪财者体内,不日毒发,施蛊者此时现身,称有解雇之法,但条件是要么交出金锭三倍的赎金,要么拉着中蛊者入伙,养蛊施蛊害人。这蛊既然是从砖而来,涂成金色的原因怕是吸引贪财者拿回家,而后伺机入体。

    看来,跟顺子媳妇一样中蛊下水的人有三人,这种邪蛊,只要染上,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定期下水接受那怪灵的召见,回来后必定是阳气大衰,直到最后干瘪死去。

    村长顺子爹嘱咐,二人死因对外不宣,随便编个因伤致死报给镇领导,切勿引起村民的恐慌,尸体立即焚化。村干部领命去了。

    众人赶忙返回家中,三种药磨成的粉也冲成了药剂,一群妇女掰开顺子媳妇青紫的嘴唇,正在硬灌,大半盆下了肚却没见效果。顺子爹倚靠着房门哀叹一声“好端端的日子,咋个弄得这鸡飞狗跳,还要害掉几条性命算完啊!看来我得寻么个新儿媳妇了!”

    白菜花狠狠瞪了顺子爹一眼,甩着辫子出去陪包子。包子正在盯着砖头发愣,三块凑齐了,平平地摆在眼前,个个臭不可闻。包子捂着鼻子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门道。白菜花端着一个海碗过来“包子,你就是看一年,假金子也变不成真金块,来,咱干革命也不能不吃不喝,喝口水。”

    包子心烦意乱,头也不抬一挥手“先不喝”就这样一挥手,打掉了白菜花手里的碗,磕在金砖上摔了个粉碎,白菜花怒道“咋还来了脾气,信不信大嘴巴呼你!”

    包子自知犯了错,忙赔不是,伸手捡碎瓷片,不料手被瓷片划了个很深的口子,鲜血滴滴哒哒落在砖块上。那金砖突然像被硫酸泼了,呲呲啦啦冒起黑烟,瞬间软得如同烂肉,被血滴过的地方烧出了一个大洞。包子猛然想起水下那个浑厚的男声,以及怪物见到自己放血时候的表现,再低头看砖块,黑洞里像有无数蛆虫在剧烈地蠕动。

    蛊破了!这砖,果然就是蛊虫的培养基地呀。

    我的血,有这么强的酸性?包子暗暗称奇。

    听说过蛇蛊、蝎子蛊、毒虫蛊,可谁听过见过砖蛊?仍然插句题外话,来个巫蛊知识科普,大家看,用蛊的蛇虫鼠蚁无一不是养不熟的冷血动物,很少有哺乳动物,因为哺乳动物可教化、有灵性,冷血动物则不然,任凭养主对它再好,一旦控制力失灵,它都会毫不留情地消灭养主。试想一下,如果养条狗作蛊,放出去没几天被宿主养熟了,摇头摆尾地看家护院,这不不是白搭粮食。

    话说包子的血如强酸般蚀透了金砖,白菜花见状,忙攥住包子的手说“来,这血不能浪费”说着向每块砖头滴血,三块砖头顿时升起浓浓的黑烟。包子扭头看着白菜花,像不认识一样“你够狠,这要是再多点,你能灌血肠炖酸菜呗?”

    金砖里封着的不是蛆,也不是毛虫,而是拇指大小的蝌蚪。那蝌蚪通体黝黑,有些后肢已经发育,它们突然见着光极其不适应,疯狂地扭动着身子和没退化的尾巴,乱作一团。

    “蛙蛊”包子顿悟。

    萨满姥姥曾经就蛊术专门给包子开过课,讲过蛊虫不一定要碰到或者吃进去才会发作,有些蛊可细化为微小的颗粒,飘然入室,游走不定,甚至成为无体无质无形无状的怨念,通过做邪法,百米之外就可侵入人体。蛊虫入体后生长发育迅速,几天内就可控制宿主行凶作恶。而且,蛊虫最喜好怨念重、阴气足的宿主,贪念、嗔念、痴念、色念、怨念重的人,蛊虫可瞬间入体,而且如果是女人,阴气则更重,蛊虫更加青睐。

    包子想到这里,明白了为何其他人家暂时没有人中蛊,而二蛋、李超两个光棍和顺子媳妇则中了蛊。俩光棍虽不是阴气重,但穷得叮当响、天天想女人,色念贪念极重,而这女人自打下乡后一直受各种欺凌,被强迫嫁给不喜欢的人,恢复高考后又被锁家中,十几年攒下的怨气能顶爆高压锅,自然也成了蛊虫首选的目标。虽然蛊虫的形质是蛙卵,但其中应该有养得精绝的,早已脱离肉身幻化为看不见的意念,从这光滑的砖面自由进出,寻找目标。

    想到这里,包子有了解,忙回头,看到了吓得软瘫在地上的顺子父子,嘲笑道“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怕,你们俩怕啥?”

    俩人意识到了失态,忙起身磕磕巴巴地说“不怕,不怕,农村谁没见过蝌蚪?”包子脸色严肃下来“不怕就好,赶快取火,烧了!”

    一捆苞米秸秆架起来,大火熊熊而起,无数蛊蛙的卵和幼子在火中痛苦地蠕动,一时间臭气熏天,如腐尸味道。包子感到了无数怨气在飞舞升腾,张牙舞爪地努嘶狂吼,不仅吓得退后几步。

    这金砖,仅仅是盛蛊的容器么?怎么有如此强大的阴霾之力!

第十三章 巨蛊现身() 
男人们在院子里烧蛊,顺子娘领着几个女人在屋里叽叽喳喳。顺子娘边嗑着瓜子边数落着躺在炕上的媳妇,埋怨她小资产阶级思想严重,每天只知道洗澡洗头擦雪花膏、唱邓丽君,农活是一点不会干,鸡鸭不喂,猪狗不管,结婚五六年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现在躺着醒不来,成了个植物人。分明是上辈子要账鬼托生来耗财的,声明如果今天不醒,明天就把这个要钱鬼扔到野地,一分钱也不花给她治病。

    众妇女深知顺子娘的品行,堪称镇北十村第一悍妇。媳妇嫁进来这四年隔三差五被打骂,数落几句只算是寻常小事。

    【呵呵,不是我凑字数,虽然这女人不是文章的主角,甚至连个配角都不算,但是我还是用几百个字介绍一下这位老太太吧】。顺子娘自幼泼辣,到是父亲做过几天抗联,但走后一直没跟家里联系过。这女人几乎独自过活,1944年同日本开拓团两个娘们因为一筐萝卜吵架,在语言不通的前提下,竟将一老一小俩日本女人骂得脑溢血,后来怕被清算,辗转投奔黑龙江的亲戚,可刚走到齐齐哈尔,北满就解放了。回来之后,根据自己路上所见所闻,编了一出投奔抗联、协同苏军英勇作战的故事,加上抗联的出身,遂得了抗日女英雄的美名。熟悉历史的朋友知道,东北抗联英勇抗争13年,待打到了1944年,随着南杨(靖宇)北赵(尚志)相继牺牲,抗联随周保中将军向北撤退,留在满洲境内的人数比东北虎还要稀少,基本都撤到海参崴接受苏军改编了,哪有什么成规模的队伍。但老百姓不知道,解放后,镇领导也恰好需要培树典型,在全镇扒拉一圈,汉奸不少、抗日英雄不多,于是她的事迹被有意识地宣传包装,教育群众。后来成了镇政府的小官,连顺子爹的村长职位也是她跑关系要来的。虽然嘴损,但是两口子没造太大的孽,都是泥腿子出身,拨乱反正也需要人手,都继续留用了。

    我们继续说蛊的事儿。

    这种淫威之下,村里妇女们表面上不敢反驳,心里反倒心疼起这个小知青媳妇来。忙上来劝:她家嫂子,你得了这么个漂亮媳妇是前世修的福,全村有几个像这小罗姑娘似的,甭管见谁面都讲“你好、你好”的文明话的?将来顺子孩子模样脾气也差不了,再说现在世道变了,人家孩子爹妈好歹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将来有大发展的,这不邓同志都说要重视知识分子么?保不齐您这亲家哪天高升了回来,你们不也得跟着发达。

    顺子娘瞪起眼“我呸!不可能!”淬出一口瓜子皮“你们啥意思,那是小资产阶级,现在用到他们了,所以放过了他们。他们要是发达了,那就说明我们这些纯农民生产者错了呀!”

    正吵得热闹,躺在床上的顺子媳妇罗佩突然坐了起来,这个坐可不是普通人的坐,她竟然是以胯为轴,上身僵直着直挺挺地起来,这个连体操运动员都完不成的高难动作,让一众妇女惊得妈呀一声,心想换是自己被这么数落也能蹦起三尺高,老太太嘴巴太不积德。只见这女人披头散发,脸色更加惨白,嘴唇青紫反黑,手指甲突然长出一寸来长,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到是脖子下的皮肤一起一伏地鼓着气,僵硬地转过身,睁开了血红的眼睛,眼珠向前凸起,环绕着红色眼球的是一圈青色眼白,她微微开口,嘴角竟流下了粘稠的口水。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只巨蛙呀。

    罗佩忽然张开大口,嘴里闪电般射出两丈余长的舌头,粘液飞溅之中,黄白色的舌尖稳稳缠住了顺子娘的脖子,舌头对折回弹,一股收缩的巨力,不由分说地将这百十斤沉的胖老太太拉到嘴边,罗佩的颌骨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了,一口含住了老太太的头!

    大家见是生死攸关的事,也不去论婆媳是非了,纷纷上前帮忙,有拽胳膊腿的,有拉住罗佩头发的,有掰嘴巴的,合力把老太太往出拽。好歹是拉了出来,这老太太还没断气,连惊带吓加上粘液呼住鼻息,躺在地上大口咳嗽着。罗佩也不理她,直挺挺站了起来,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做,也不顾众人惊恐的喊叫,转身伸手一推,整扇窗户像被震爆弹轰了一般,瞬间飞出了院子,碎玻璃烂木头散了一地。披头散发地径直从窗子跳了出去,怒吼一声“还我孩子!”她的喉咙里发出的,竟然是比男人还要粗重的声音!像猛兽的嘶吼。

    包子见这双眼如血的怪物冲了出来,一把拉过了白菜花挡在身后,看来这是罗佩肚子里的蛊蛙见着子孙们即将焚化成灰,情急之下现了身。顺子家的大狗狂吠着向罗佩扑来,这狗平日见主人热乎还来不及,此时却不认识一般,一百八十度大翻脸,一口咬住罗佩的裤脚,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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