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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可这孩子相貌出众,引得村里老少爷们流口水,成了大家躺被窝里意淫的对象,自然也被当村长的顺子爹和曾经在运委会当小官的顺子妈相中。虽然大时代结束了,但东北很多城镇和农村基层管理体系还是沿用着老的人员结构,只要十年运动期间没犯大罪,往往继续留任。俩人就都留了任。
顺子爹妈为了丑儿子的婚事,带着干部天天往知青点跑,对罗佩是威逼利诱加软磨硬泡,许下承诺说能让她提前回城,实在不行能安排在机械厂或者农业中专当正式工人,只要嫁给顺子就成。如果不嫁,就拿她身份说事儿,不仅不让她回城,还得嫁给贫下中农接受再教育,给当年参加战争断了腿的吴老汉当续房。当年的下乡知情都是半大孩子,没什么社会经验,被村里干部一吓唬,罗佩就答应了,那是1975年的事儿。
结婚没多久,运动宣告结束。知青们不用走关系就能回城,同学们埋头苦学复习高考,准备弥补丢失的宝贵青春。罗佩坐不住了,这个当年师大附中的优等生也跃跃欲试。顺子知道了自然不干,媳妇考上大学不回来怎么办?所以,只要看见媳妇看书复习,轻了骂两句,重了就动手打人,一时间鸡飞狗跳,罗佩的哀嚎声天天吵得屯邻睡不着觉。这一折腾就是四、五年,直到前几天,罗佩还是坚持参加高考,而且闹腾得比以前更欢。
罗佩每天最自由的时间就是晚上,因为可以下水洗澡洗衣服。毕竟是城市来的孩子,她十分爱干净,东北夏天短暂,面对这难得的欢愉时间,罗佩几乎天天不浪费。可自从前几天开始,情况就不对了。
每当罗佩洗澡回来,衣服不脱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不跟人说话,也不翻身,顺子以为她闹情绪,骂了两句翻身睡了。可第二天依旧如此,一整天一动不动。只是到了晚上七点半,她忽地站起身,端起木盆就出门。洗完澡回来就直挺挺地躺在炕上,而且脸色一天比一天白。城里孩子本来就比农村人白上一个色度,可这种白不是白皙的白,是惨白的白。
顺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昨夜醒来,看见罗佩披头散发直勾勾盯着自己,脸色苍白,嘴角紫绀,脖子下方不停地鼓动,像得了大脖子病,吓得顺子蹦了起来。罗佩也不答话,拿起梳子慢慢梳头,眼神也不离开顺子,顺子吓得缩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喘。从早晨起来,顺子一直躲着罗佩,一看见媳妇就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包子听了打断,试探性地提醒“一不眨眼,二不打弯,三不讲话,四不转头。”
“对!”顺子惊呼道“我就说她哪里不对!可不就是,跟鬼一样。”
几人的目光同时瞥向了躺在炕上的顺子媳妇。再看去不要紧,那脸惨白如纸,双眼僵直如尸,这哪里是个活人,那分明是个睁眼的活死人!包子上前用手指探了探鼻息,顺子媳妇气若游丝。顺子悲从心头起“这水呛的,还有救么?”
“她中蛊了”包子淡淡地下了结论“一口水都没呛着”。
蛊毒俗称“草鬼“,一般由蛇蝎蜥蜴青蛙和毒虫携带,相传它最乐意寄附于女子身上,养成之后指挥宿主危害他人。中了蛊的人一般受制于蛊毒,没有自己的意识,蛊让做什么,她就干什么,北方称为“草鬼婆“,南方称为“蛊婆”,汉代对用蛊就有记载,蛊术曾经遍布大江南北,只是现在受了打压,只存在于湖广少数民族聚集区。苗人甚至认为,一些较难治的长期咳嗽、咯血、面色青黑而形体消瘦等,以及内脏不适、肠鸣腹胀、食欲不振等症状为主的慢性疾病,都是着了蛊。
包子在萨满姥姥家接触过蛊学,但是从没见过真的,只是看病人的表征符合中蛊的症状,他又用通天眼仔细查看了顺子媳妇,见她满身污气横生,腹内血液呈现黑色,猜测是蛊毒作怪。但蛊源是什么?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包子记得萨满姥姥说过,解毒有五种药方,最为简便的是雄黄、菖蒲、大蒜同比例碾碎,黄酒冲服,适合刚刚中蛊者,按照顺子说的推算,顺子媳妇应该刚刚中蛊。眼下刚过盛夏,时令尚宜,北方虽不及南方,但雄黄、艾蒲还是有的,找到这些原料不算难。包子忙吩咐顺子立即找这三样物件,越快越好。顺子应声而去。
眼下权宜办法是,用甘草水洗胃,延缓毒发时间,便又吩咐人找甘草烧水。当村长的顺子爹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很久,见顺子对两个半大孩子言听计从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屑。一把揪过包子嚷道“这刚溺了水,怎么还要灌水,你这孩子安得什么心?”
包子镇定自若“她在水下是闭气的,根本没有溺水,想必这巫蛊也是水性了得的东西。你要是有好办法,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干,我正乐得不管。”
顺子爹愣了,这小孩子嘴皮子了得!再想想,眼下送去医院也就是按溺水处置,更重要的是,还要花不少钱。如果这孩子把儿媳妇治活了,给他两句好话也就罢了;如果治死了,正好可以让他爸妈赔偿。想到这个层面,老头子不说话了。算是默许了包子的要求。
不一会儿,一盆甘草水端来,大家伸胳膊抬腿儿捏脸蛋,掰开媳妇的嘴来喂。包子则想着这一系列的事儿,彼此之间有什么关联。既然有蛊,那么蛊源从何而来,与池塘下的妖物有什么关系。正琢磨着,又一股臭气扑面而来,刚才只顾着听顺子讲事,谁都没有注意臭味的来源。
那味道更浓了,像是尸臭。
第十一章 金砖入网()
包子和白菜花循着味道找到了后院,味道从仓房插紧的对开门里透出。
包子问顺子爹“这里是什么?藏尸体了?”
顺子爹脸色大变“什么也没有!再胡说我揍你!”
包子一句一顿,掷地有声“老先生,我们在找蛊源,找不到蛊源,就算你儿媳妇救过来,你们全家还得倒霉。”
顺子爹也很强势“我没请过你找蛊源,你爱哪找哪找,不要进仓房。”
这话让包子更加诧异了,内宅外廷都可以随便出入,一间放杂物的仓房怎就不让进呢?
白菜花嚷道“村长,许是你贪污了生产队的猪肉,放在仓房里生蛆呢吧?”
顺子刚刚买药回来,嘱咐着老娘研磨泡水,见包子白菜花正和老爷子抬杠,赶忙过来打圆场“里面确实没啥,蛊这玩意儿我也知道一点,不都是小虫子小蛇啥的,还得装在小坛子里啥的,我这儿肯定没有。”
包子笑了笑“没有更该让我们看看”
双方僵持不下,白菜花的急性子上了来,趁三人争执,一脚踢开门栓,那仓房门是杨木板钉的,门栓也是薄铁片,哪经得起一脚,只一下,大门洞开,一股腐烂气味儿铺面而来!
顺子爹大骂“白家的,你们不想好了是吧?明天开大会,给你奶奶戴高帽子”
白菜花毫不示弱“你当是几年前呢!邓爷爷都说实事求是向前看呢,你想往回看?”
包子捂着鼻子冲进屋,只见一个铁质洗衣盆里泡着一大块金砖,金色纯正,通体闪亮。俯身一闻,却臭得辣眼睛。包子伸手捞起金砖仔细观瞧,那砖巨大,有四块红砖平铺大小,表面没有普通砖块烧制的孔洞,反而更像爸爸喝茶用的紫砂壶,圆润剔透,光滑如玉。这是纯金子?不太可能,就算是用金箔镀上一层,花销也会不小啊。这样揉制烧造工艺用来造砖头,再用这样的砖头盖房子,这房子得什么人住啊。
包子年少,还算不大清楚工程成本之类的经济账,但满肚子的怀疑还是挥散不去。而且,烧好的砖怎么有阵阵臭气扑鼻?包子集中意念打开通天眼,却也只看到浊气上扬、阴风扑脸,就像识不破的宇宙黑洞,吞噬一切敢于近前的冒犯者。
“哪来的?”包子问。
“挖出来的,水泡子里”顺子只好撂下实话。
“水泡子?”包子突然找到了两件事的关联点。追问下,顺子道出原由。三天之前,顺子带着邻居出义工,准备在池塘打几个地桩,给村民洗衣服洗澡建个小平台。可出乎意料的是,钻机打到水下五米,就像打到了坚硬的花岗岩上,不能钻进分毫。众人以为是碰到了一块巨石,就换了几处位置打桩,但结果还是如此。而且位置都在水平面下五米左右,几乎分毫不差,这意味着,那巨大的水下似乎有一个钢制石砌的玻璃镜面!吉林腹地是辽阔的黑土地,土质松软肥厚,很少见到大型岩石层,更不用说如此的平整光滑。更奇怪的是,只要离开池塘几米,向地上打钻,钻头可以轻易打进二十几米,仿佛是,巨大的平整的岩石就是为池塘量身定制的平底锅。
作为老爹的政绩工程,顺子不想轻易放弃,他小心地挪动着钻机的位置,总算找到了一个点,勉强能够下钻十几公分,钻头十几厘米的直径不足以插进木桩,而且建设一个平台需要十几根木桩,根本完不成任务。眼看着一天下来,钻头打坏了几个,却只打进一个小窟窿,这活算是干不成了。正当大家收拾钻机准备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水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水面出现了巨大的漩涡,水位眼见着下降,仿佛是一个大脸盆被敲了一个窟窿,水打着旋的奔涌而下。半个小时左右,漩涡消失了,满池塘的污泥翻滚,清澈的水塘变成了污水坑。
顺子有心下潜看看水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水深三米,污泥层两米多,大家水性都差,又没有潜水设备,想看究竟难度太大。但顺子心有不甘,他找来平时捕鱼的撒网,抛到水中,看看能不能捞点值钱货上来。几网之后有了收获,但网却像挂住了重物一般,任人怎么拽都拽不上来。几个大小伙子一起发力,不但没有把网拽出分毫,反而感到似乎有种力量拖着他们下水!那重物是活的!
有心人赶忙截下一辆过路的马车,卸下辕头,将两匹高头大马拴在网端,抽鞭子喊号子向外拉。可水下网着的似乎是一条巨鱼,拼了命地向下游,两匹大马累得直打响鼻,眼珠子瞪圆了,蹄子直刨坑,就是原地打转。再这样下去,这两匹马很快要被拉进大坑里。成年马有五百多斤重,一旦下了水很快就得陷进淤泥里,拖拉机都拽不上来,这要是淹死了可绝对赔不起。岸上的车主都快急哭了。
情急之下,身为主要责任人的顺子把心一横,不管水下是鬼王的三表弟还是阎王的小舅子,老子今天要你好看。他抄起随身带着的打鸟用的土枪,麻利地装填弹药,朝着水面就是一发,水面飞溅起一片水花。这种土枪打的是散弹,火药推射的全是铁砂钢珠,虽然射击距离短,但是打出去是一个扇面,杀伤面积很大。也许是水下真有东西,也许是心理作用,这一发下去后,水面一阵水花翻滚,那缀着网的巨大力量突然不见了,两匹马躲闪不及,加上那火枪一震,长嘶一声,拽着空网撒开蹄子就跑,顺子领着车主赶忙追赶,直到二里地外的河汊子边才把惊马拦了下来,而那网早已经磨得破烂不堪,一团乱线之中只缠着几块大黑砖。
顺子擦去黑砖上的淤泥,我的乖乖,这哪里是黑砖,分明是足斤足两的金砖啊!为防有假,顺子抄起金砖砸在地上,又拿铲子劈了几下,一阵火星四溅,那砖硬如钢铁,连个白茬都没有,不是金属是啥?看来钻机刚就打在它的上面了。顺子拿起一块闻闻,是臭烘烘的烂泥味,也许是在淤泥下埋久了的缘故。顺子想,忙活了一天啥也没捞到,大家看那金砖眼睛都直了,顺子一声令下,正好一人一块,如果是真的,悄么哑声地去省城换钱,如果是假的,大不了冬天压酸菜缸,给了车主五块钱,众人喜气洋洋,各回各家。顺子回家就顺手把金砖扔进大洗衣盆,倒上水,等泡干净了晒晒,找个识货的验证一下,又怕有人偷了去,就藏在后院的仓房里。可才泡了两天,竟然弄得满院臭气,也许是这几天吓得,顺子也顾不得找那臭气的来源,故而耽误至今。也是在这金砖到家之后,顺子媳妇逐渐变得木木痴痴。
顺子爹知道事故的来龙去脉,政绩工程差点变成了责任事故,又捡了宝贝,为了不影响乌纱帽,就嘱咐当天帮工的人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秋天不收他们家的粮,所有拿了金子的,这事儿都烂在肚子里,不许说出去。金子的事儿多数人没看见,到是保了密。可大鱼拖网的事儿,毕竟围观人太多,消息仍然不胫而走,村里疯传水泡子里有“吃人的大鱼”,还有的说这东西生性奇淫,专门朝女人的下体戳,等等云云,人们就不敢来洗澡了。只有邻村的调皮孩子,放学回来不知深浅的下水玩玩,却也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平时胆怯寡言的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