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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运沉思后,便润喉爽声道:“你们的娘已经去世十年了……爹一直很想念她。”
宝贝兄弟各怀心事,未答一语。
郝宝道:“爹请直说无妨,宝贝兄弟一向是很好商量的。”
郝运踌躇万分:“可是这件事爹一直不便启口,但是又不得不谈。”
“年轻的爹爹快快说来!”郝贝不大习惯绷脸说话,因此他又展露一脸笑容。
郝运见阿贝笑容可掬,不禁勇气为之十足,道:“我想和你们谈谈,有关续弦之事……”
“续弦?太好了?”郝贝表现十分激动,除了赞同之外,最重要是他发现“续弦”两字可以代替“再娶老婆”字,不但省了两个字,而且支可避免提到“老”字,自是妙句,所以他才脱口赞道。
郝运见及自己儿子反应出奇的好,颇感意外,眼睛为之晶亮,问向郝贝:“你不反对?”
郝贝笑道:“当然不反对,年轻的爹应该把握第二春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郝运讶然道:“你会说这种话,可见你已经长大了。”
郝宝插口道:“这话是我告诉他的。”
郝贝并无多大心机,仍点头道:“是哥哥说的,不过,我还是完全不反对。”
郝运一阵欣喜,忙问向郝宝:“你呢?”
郝宝本以为弟弟会说出一大堆不承认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自己但觉在爹面前比小弟有威严多了,心中一乐,啥事好说话,而且此事他本就十分有兴趣,闻言立时笑道:
“我自该举双手赞成。”
郝运这下可卸去心中巨石,大喜道:“你们实在很不错,爹没白养你们。”
宝贝兄弟见父亲如释重荷,不禁为他感到高兴。
郝运笑的正爽,突然收起笑容,冷肃道:“你们是不是在戏弄我?”
宝贝两兄弟被他爹突如其来的举止给吓怔了,然而这正是父亲心灵最脆弱时刻,郝宝知道要好好应付,免得伤了爹的心。
他笑的纯真:“这么重要的大事,宝贝兄弟怎敢开玩笑?”
郝贝也笑着脸:“我们全心全意祝福年轻的爹爹!”
郝运瞄向两人,见他俩笑的如此纯真无邪、真情流露,一颗心也就不再多疑,萎时又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不停赞言两兄弟又懂事又人品出群,识大体,总算没有白养。
未久,郝运问道:“你们知道我在追求谁?”扯扯衣服,任谁都可联想,必和那件衣服有关……
宝贝兄弟齐声道:“当然知道。”想着孙大娘,两人也就笑了起来。
“你们不反对?”
“不反对。”两兄弟毅然决然地回答。
郝运这下可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
郝贝笑眼眯眯,问道:“年轻的爹爹,你不觉得她……太胖了些?”
“太胖?”郝运愕然:“她身材刚刚好,美极了,怎么会胖?”
宝贝兄弟互看一眼,表情十分怪异。
郝贝连连点头,哥哥说的果然没错,爹这种年纪的人,看女人的眼光确实不同。他暗想:这大概与他们的用途有关吧?”
于是,郝贝已改口道:“她的确一点儿也不胖。”
郝宝见父亲心情颇佳,便趁机说道:“有件事,我们也想和爹您打打商量。”
“啥事?难道两位也有心事?”
“不,我没心事。”郝贝忙不迭说。
郝宝道:“这件事与年轻的爹有关。”
“跟我有关?那不妨说来听听。”
郝宝轻轻一笑,道:“咱们家的忌讳实在不少,比如说口头话,这似乎不怎么重要,可否解禁?”
说来说去,他仍专对老爹禁止两人说“老”学,来个讨价还价,憋在心里还真有点儿不好受。
郝贝附和道:“的确,不然我真担心有一天会得口吃。”
平时是免谈,但今天心情特别好,郝运也没一口回绝:“目前的情况不是挺好?”
郝宝道:“讲话总是不太流利顺口。”
郝贝叹道:“为了避免那个字(老),我常常会提心吊胆,有时也会感到紧张。”
郝运郑重说:“你们应该体谅年轻爹爹的心情。”
“可是……”郝宝道:“你看起来已经够年轻了,甚至可以说太年轻了,当然,我是以你的年龄而言。”
郝运原本高兴极了,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确实觉得满心刺痛,他肃然道:“阿宝,小心你说话的内容。”
郝宝不解:“我没说到那个(老)字啊!”
“可是你不该提醒我,让我想到自己的年龄。”
郝宝无奈直叫:“天啊!禁忌又多了一层。”
郝贝急道:“以后我真不知要如何说话了。”
郝运道:“你们应该体谅年轻爹爹的心情。”
郝宝苦口婆心道:“你看起来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年轻,有些事是应该忽略。”
郝贝道:“我觉得不只年轻五岁。”
郝运急问:“你认为年轻多少岁?”
郝贝瞧着父亲,那副猴急、希翼模样,且又为了将来解除禁忌之下,当然是说的愈年轻愈好,瞄向父亲腹部,“哦,起码年轻八九岁,甚至十岁,将来说不定还会变成跟我们一样年轻。”
郝运乐不可支:“你实在很不错,很不错。”
“所以……”郝宝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即道:“所以咱们应该打个商量。”
乐归乐,郝运可还没乐昏了头,连忙说道:“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有话改天再说。”
郝宝叫道:“咱们趁现在好好商量不行吗?”
“就是要好好商量,所以要特别慎重,爹今天怪怪地,我看还是暂时维持现状,改天再说,祝福你们数年有成;爹怪怪地,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说完,郝运装模作样地摸头晃首,暗自憨笑地往屋内快步遁去。
眼巴巴看着父亲离去,两兄弟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实是瘪心。
“还要再等?再等下去更是‘老’定了!憋了数年还不够?”郝宝无奈地瞧往弟弟,“其实顽固才是老人的最明显表征。”
郝贝有感而发:“也许咱们到那种年龄,也会有这种现象发生。”想及自己将来亦有可能发生此种现象,头皮为之发麻,哪还敢再想下去?立即岔开话题,问向郝宝:“你觉得爹对孙大娘的进展如何?”
“我觉得他只是衣服越做越多,但实际上却毫无所获。”
“你是怎么看的?”
郝宝一副贼样:“你是否觉得爹走路飘飘然?”
“有一点儿。”郝贝若有所觉地说,反问:“走路飘飘然代表什么?”
郝宝笑道:“就是代表他还在幻想阶段。”
“幻想?”
“幻想就是事情还未落实,所以老爹走路才会飘飘然,如果他已经追求成功,那么他走路一定非常塌实稳重。尤其刚才爹离开那一刻,你没看到他晃得更厉害?由此可以证明他还没有追求成功。”
郝贝频频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
“你认为咱们应该密爹的忙?”
郝宝憨眼瞄着:“这种忙你大概帮不上,不过。我倒可以帮上一点儿。”
郝贝闻言真是泄气:“可是我也很想帮助爹爹,难道没有我可以帮忙的事?”
“你忘了你未成年?”
郝贝肯定说:“我猜,一定有些事只有未成年才能帮忙的。”
“有啊,比如说,换尿片、搔屁股、撒娇这都是未成年的专利。”
郝贝嗔叫:“哥你怎能乱说?”
郝宝大笑几声,随后道:“好吧!如果另有适合未成年的事,我一定让你做,呵呵!争都争不掉。”他想的仍是女人所做之事,自也不必争了。
眼看老爹已进去老半天,郝宝忽然计上心头:“收拾收拾,咱们也好上路。”
郝贝诧然道:“你要到村子里?”
郝宝笑道:“也许咱们也该和老爹说,该添几件衣服了。”
郝贝一阵欣喜:“这个主意甚好。”
两人很快将刀剑收拾,回房休浴,吃了早膳,也不必和老爹打交道,拿了两块布料,双双已往村庄溜去。
郝家庄在武林也曾经风光千时,然而盛久必衰,到了郝运,这一代,并不热衷武林事,是以今日的郝家在武林再也不那么耀眼。
郝家在以前算得上是庄主,仍保留了宅院,而其他家族在没落之下,大都迁往它处另寻发展,留恋郝家庄的也只是零星两三户,反而外地人来的多了。再多,也只不过百来户人口—聚集一村,倒有点儿像赶集市场,除了过年过节、初下、十五外,难得热闹。
孙大娘的裁缝店就在村上唯一长街的较末端,此处本是卖草席的木造房子,生意不好,也就把店给卖了,卖的不贵,孙大娘就把它接下来,稍加整理,也算清爽;够母女俩遮风避雨,也靠着一点儿裁缝手艺;替人家裁衣缝补,日子还算过得去。
孙大娘已上了年纪,约四十左右,五官端正,脸容较好,风韵犹存,若非和大多数中年妇人—样,微微发胖,她仍算是一位绝佳美人。
宝贝两兄弟很快找到裁缝小铺,在外头指指点点,好似有大事尚未解决。
此时孙大娘已发现两人,起身打报呼:“两位年轻人想做衣服吗?”
郝宝立即答是!拉着弟弟已步入裁缝店。一旁裁制衣服的孙雪儿抬起头,美目溜向两人,美丽容貌透着清新灵秀,让人不禁想在她脸上多看几眼,郝宝正是如此瞪着她。她并无多大反应,只瞧了两人一眼,知道来者是谁,又已低头工作。
郝贝可对孙大娘特别感兴趣,上下不停打量她,原来他是在替父亲鉴定未来的母亲。但觉孙大娘长的实在不错,只是太胖了些,尤其是腰肚,都凸了起来。
郝宝目光仍不停在孙雪儿身上溜瞧,漫不经心地要弟弟将布料交给孙大娘。
孙大娘笑问道:“两位都要做衣裳?”
“对。“郝贝回答。
孙大娘含笑点头:“好,待我替你们量量尺寸。”放下衣服,拿起皮尺就要量身。
郝贝争先,郝宝来个顺水人情,让了他,旋即走向孙雪儿,有一问没一问地问个没完。
孙雪儿倒也大方,边缝边答,两眼不时溜向两兄弟。
倒是郝贝,竞然和孙大娘说说笑笑,似乎谈得很投契。
郝贝量妥,换上郝宝,办大娘一样快捷准确地替他量尺寸。
郝贝一旁说道:“大娘的手艺甚好,远近知名。”
孙大娘笑道:“你怎知道?”
郝贝道:“孙大娘远名已抵村外郝家,我爹的衣裳都是大娘做的。”
孙大娘暗自好笑:“知名只到村外,未免太近了。”但瞧及郝贝稚气末失,也就不在意,反而另一句话让她感到奇怪,问道:“你爹爹……”
郝宝接口道:“他叫郝运。”
“好运?”
“喂,好跟郝都是相通,是郝家庄的名人,我是郝宝,弟弟叫郝贝。”
孙大娘笑颜顿展,暗道:“真是好宝。”
郝贝一份光荣表情:“我爹这一阵子,在你这里连连做了好几件衣裳。”
孙大娘恍然道:“原来他就是令尊?”
“好!”宝贝兄弟齐点头。
孙大娘笑道:“实在看不出令尊他有这么大的儿子。”
郝贝笑道:“我爹是愈来愈年轻,可算是年轻有为。”
不知如何,孙大娘脸腮也感到一阵热热的,不自然地笑着,仍自替郝宝量尺寸。
郝宝见她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心里有了盘算,但觉采用单刀直入,也许效果会不错,遂在孙大娘量好尺寸时,低声说道:“我们可否与大娘谈谈话?”
“当然可以。”
郝贝立时道:“我们想帮家父一点忙……”
郝宝怕弟弟说的不妥,急忙阻止他:“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
郝贝素知哥哥口才好,也不争,便退到哥哥侧后方。
郝宝满意一笑,随即笑脸迎向孙大娘,“最近家父在您这里做了许多件衣服。”
孙大娘笑道:“真感谢令尊如此照顾我们的生意。”
“谢倒是不必,彼此彼此嘛!倒是……”郝宝声音转为慎重:“大娘觉得家父为人如何?”
孙大娘稍怔诧,脸色微红:“你们……”
郝贝谈笑,忍不住说道:“我们只是想帮家父一点儿忙而已。”
这话似乎够明白,孙大娘似也能听出话中含意,然而这种事怎能当众大谈阔论?更令她困窘,然而心头洋溢一股欣喜,让她不忍拉下脸来。
她勉强镇定一笑:“你们似乎很友善。”
郝宝说的更明白:“大娘不必有啥芥蒂,咱们兄弟一向很好商量。”
郝贝赶忙挤前些,他很想看看孙大娘表情。
话说明白,孙大娘反而镇定多了,反问道:“难道是令尊请你们来问我?”
郝宝道:“家父虽然没有明确吩咐,不过他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
郝贝道:“早上家父说了他的心事,我们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