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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8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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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起则认为英华亡满人之心不死,总有一rì要覆灭建州朝鲜,族争论和血脉论绝不可废。而出于实际,就该一面维持国中人心,一面暗开国门,跟英华伪以周旋,以利国中贸易。
    双方的诉求面上看似差不多,内里实质却南辕北辙。而阿桂手握重兵,建州朝鲜与韩国的贸易往来也都由他把持,更为永和皇帝与高起忌惮。
    这场争斗由缓转急,到永和十二年,建州朝鲜真已是满地饿殍,双方的矛盾也被逼着激化。阿桂喊出了皇帝身边有jiān臣的口号,威胁要清君侧,而永和皇帝和高起一方一面笼络阿桂的部属,一面减削阿桂的兵权。
    就在内战即将爆发时,开城道鲜汉起义缓和了双方矛盾。阿桂领兵镇压,意外地发现起义军骨干是新出现的“大同社”,这个会党的大义根基又来自英华的《人衍资本论》一书,作者是英华大贤李方膺。
    这股被称为“大同新义”的思cháo,根骨来自墨家的均平大同,可论述却更为详尽透彻。认为人世是按阶级划分,资本阶级垄断一切生利之器,劳工阶级一无所有,只能出卖自己的劳力。原本该自己所得的酬劳绝大多数都被资本阶级搜刮走,自己所得还不够温饱。
    《人衍资本论》原著是在构想未来工坊满天下,工人占人口多数时的情形,而且还认为有西家行的存在,以及天人大义、国宪律法体系、两院制等保障,工人也能开智,可以在不坏一国的情况下为己争利,乃至推动一国化新。同时资本阶级和劳工阶级并不是固定群体,它只是一层壳,其中所容纳的个体是在时时更新的,未来的隐患在于这些个体会沉滞下来,又如旧世一般,世代延续不替。
    尽管有这么多解说。但这不妨碍鲜人儒生转译时,怀着满腔愤懑,将资本阶级替换为满人统治者,将劳工阶级替换为被压迫的鲜人。而《人衍资本论》里所描述的。没有阶级之分的理想国,也被鲜人儒生想象为可以立于人间的天堂之世。
    阿桂当时所见的大同新义,还是混合了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粗糙之作,但足以让他毛骨悚然,由此更加坚定了转变国体,明开国门,以保满人存族的思想。
    永和十三年。阿桂准备以出身不正,血统低贱,却窃据朝堂,挟皇帝为傀儡的罪名讨伐高起父子,可没来得及举兵,就被部下卖了。考虑到他是开国元勋,正牌满人,永和皇帝和高起也不敢杀他。就将他一家囚禁于开城,阿桂就此彻底退出建州朝鲜的权力舞台。
    即便置身牢笼,阿桂也没有闭上眼睛。他满腔热血地注视着国中局势的变化,希望能看到满人安然存族的一条明路。
    遗憾的是,几年看下来,他只看到绵绵不绝的争斗。
    永和十五年,“大同新义”在建州朝鲜获得了进一步完善,大同社在各地揭竿而起。鉴于上层鲜人与满人一同居于统治者地位,而下层贱民中的“汉人”也容纳了众多异族,各方力量汇聚在一起,使得大同新义开始脱离单纯的民族矛盾,转为阶级矛盾为主。
    受族争论的启发。大同新义将人世格局描述为你死我活的阶级之争,李方膺乃至李肆都没有预想到,《人衍资本论》会这么快地成为造反者的指导纲领。
    这一波大同社的革命浪cháo,不仅致力于推翻官府统治,还开始摸索着建立“大公无私”的人间天国。所有物品归公,男女分营。一切由上级安排,物资供给的配给细致到一根针。
    这股革命浪cháo由咸镜道而起,短短时间内就席卷邻近三道,兵锋直指平壤,建州朝鲜的统治者们慌得人仰马翻。高起领兵出征,阻义军于咸兴府,局势稍缓。
    此时永和皇帝和鲜人官僚集团不得不正视国中危机,开始认真考虑早前阿桂的策略,但高起却悍然以权柄压下此议,还杀了不少跳出来建议跟韩国和英华实现“关系正常化”的满鲜官员。
    永和皇帝和鲜人官僚集团自此视高起为眼中钉,而当高起将这一次起义浪cháo镇压下去后,他也成了被镇压的一方。
    对比高起的败灭,阿桂算是幸运者了。永和皇帝之所以能轻易解决高起,是因为高起的两个儿子,高澄和高挚也在争权。高澄自认为是长子,理该继承高家权柄,视自己为高起第二。可高挚却认为自己跟皇帝多年相处,是自己护着皇帝过来的,高家的权柄来自皇帝,他才更有资格代表高家。
    高澄坚定站在父亲一方,高挚不知是理念之差,还是权柄之嫉,最终站在了永和皇帝这一边。当高澄被高挚领兵秘捕时,仰天咆哮道:“高挚!你枉为高家子,枉为我胞弟!”而高挚却冷笑道:“这话该我来说才对,谁让你要跟父亲一起挡万岁爷的路?”
    当阿桂听说高起高澄父子被圈禁,半月后“病故”的消息时,也忍不住怆然唏嘘。多年前,他与高起携手,将永和皇帝从盛京带到了朝鲜,建起了建州朝鲜一国。而高澄高挚兄弟也一内一外为此壮举立下大功,事迹不仅留于史书,还被写成戏文传唱,为了权柄之争,却落到这般地步。
    永和十六年,建州朝鲜的权柄终于落到了永琪和高挚这一对年轻君臣手里,两人也豪情满怀地依照自己的构想,推行了一系列“新政”。阿桂作为顾问,虽被放了出来,却还是受两人忌惮,没有给予任何实权。
    出于存族大义,阿桂没有抱怨,也没想过报复,还是尽心为建州朝鲜谋划。在他的指导下,建州朝鲜终于开放国门,在面上摈弃了族争论的大义,宣称要与周边各国和平共处,同时拐弯抹角向英华输诚。当然,对内依旧高举既有大义,继续严苛镇压大同社等反叛势力。
    建州朝鲜开了国门,各国商人自然就一拥而入了,而英华商人财大气粗,为建州朝鲜上层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金钱商货。这三年来。华人别于“汉人”,即便是国中最尊贵的满人,也毕躬屈膝相待,因此就有“一等满人二等满。三等蒙藏四等鲜”的说法,至于最低等的“汉人”,就如天竺的贱民一样,根本不必提。
    国门一开,建州朝鲜的局势并不就此风平浪静。受益于开放政策的并非是单纯的满人阶层,而是实际经手来往贸易的满人和鲜人上层。保守派满人由此爆发不满,再度蠢蠢yù动。而受英华商货冲击。活不下去的鲜人“汉人”的反意也更为炽热坚定。
    正是看到这样的危险,已经清醒的阿桂带着家人,于永和十八年潜逃到了韩国。
    在范浦归的海船上回首往rì迷梦,阿桂彻悟,满人从来都不是一体的,而离开盛京之后,也再没什么满人了,为了权柄。为了生存,满人早已沦为蛊中毒虫,来来回回厮杀。旧rì不复。
    不敢继续呆在韩国,更不敢投向中原,万里之外的东洲,也许能成容身葬骨之地吧。
    历够了争伐的阿桂这么憧憬着将去的地方,即便照范浦归所说,要沦为戴罪之身,他也无惧了。
    海船一路向北,海风渐渐转冷,就在平壤,血雨腥风更让人冷彻心肺。
    “太祖靠十三副甲起兵立满洲。真正的满人就是十三副甲的后人!所有冒称满人的野人都该脱掉满人的皮,降为旗人,受满人管领!”
    永和十九年五月底,就在阿桂出海前后,以满人正宗自居的保守派满人起兵了,他们不满国门大开。失了跟南蛮敌对到底的大义,当然更不满国门大开,好处却没落到他们手里。因此鼓动驻平壤的城卫军和宫廷禁军起兵反乱,所举旗帜还是血脉论,要整肃满人血脉,铲除那些出身贱族,蛊惑皇上的jiān臣宵小。
    乱兵主力没进皇宫,反而冲向大学士、军机大臣兼总理大臣高挚的宅邸,这事就有些怪异了。
    “朕终于能清除权臣了……”
    皇宫里,永和皇帝永琪扶起几位年轻宗室,笑意吟吟。高挚一手遮天,尽揽国门大开后的商货主脉,十八家行商里十六家都是高挚的掌中物。听说还暗中联络阿桂和高起旧部,要握住军权,这十多年来,他打垮了阿桂、高起,怎能再容一个更厉害,更知他根底的高挚?
    “我们也是十三副甲的人!”
    被乱兵围住的高挚一党惊惶地呼喊着,十三副甲这个说法在血脉论兴起时就出现了。即便同为满人,也要分出贵贱,谁最接近爱新觉罗,谁就最正宗。当年努尔哈赤起兵有十三副甲,除开爱新觉罗氏,谁的祖先当时能着甲,谁自然就更为尊贵。
    为了考证具体谁谁着了甲,满人还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引发的争论至今还未平息。
    “瓜尔佳氏?你们只是绵甲,我们佟佳氏是铁甲,绵甲一党附从宵小,罪该当诛!”
    乱兵的头目义正言辞,让对方哑口无言。没错,十三副甲的考证已经细致到哪家穿铁甲,哪家穿绵甲。身着铁甲,披坚执锐,自然比身着绵甲的更嫡系一分。
    “铁甲依然在,满人永不亡!”
    其他乱兵举刀高呼,代表满人核心嫡系的一派,向他们心目中背叛满人大义的一方施以正义的制裁。乱刀齐下,片刻间就将那些绵甲派剁为烂肉。
    乱兵刚起时,高挚就已不在府邸里了,他匆匆逃到了仁川港,跟大学士诸葛际盛会合。满兵起事的口号是诛杀jiān臣小人,高挚是一个,诸葛际盛是另一个。即便往rì看不对眼,明争暗斗,现在也不得不抱成一团。
    “诸葛先生以为如何?”
    “就看高相有无大决心了?”
    “什么大决心?”
    “入今人世的大决心。”
    两人匆匆数语,就将话题引向更为壮阔的惊涛骇浪。
    高挚皱眉道:“先生难道还要靠族争论和血脉大义?这一套在开国门时就只剩一层皮了。”
    诸葛际盛摇头:“这一套被皇上和满人拿了去,咱们怎能再用呢?”
    他变戏法般得从袖笼里掏出一本书:“如今已是今人世,不仅可以虚君,甚至还可无君,只要我们握住更强的大义。”
    看着那本封皮写着《人衍资本论》的书,高挚迷惑不解,这书里能有什么大义,可以不靠君王就立起来?
    诸葛际盛拈着花白胡子,微微笑道:“大同社讲阶级之争,这阶级就是更强的大义。只要我们代言穷苦人,号召他们推翻君王,豪商,工坊主,所有压迫他们的人,将他们拧为一股绳,如此还需要君王作什么?靠古时法家之道,在这建州朝鲜,建起属于所有受苦之人,不管是满人还是鲜人汉人,他们共有的地上天国,如此……我们自可作无冕之君。”
    高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这不是白莲之路吗?”
    诸葛际盛摇头,拍着这本书道:“这可是来自大英的大义哦,是今人世里的智慧之言,神神叨叨的白莲可远不及它。”
    高挚目光变幻,好一阵后,决然道:“说吧,要我怎么做?”
    诸葛际盛笑得更灿烂了,高挚自然不知,大同社手里所拿的《大同新义》虽有无数版本,但现在最流行的一个版本,是他跟一帮鲜人儒生完善出来的。
    两人上船时,高挚忽有醒悟,看向诸葛际盛的目光颇为深沉:“诸葛先生,先是族争血脉论,再是大同阶级论,怎么觉得你是专门奔着乱这一国来的呢?”
    诸葛际盛像是在教诲还未入门的学生:“这不是一回事吗?竖起一个敌人,不跟随我们就有死无生,不跟随我们就不入天堂,族争血脉也好,大同阶级也好,甚至白莲基督也好,都是一样的。只是脉络要与时俱进,苦难之由要换成眼下的对象,救难之道要换成最时兴之学,至于乱这一国……”
    他也深沉地回望高挚:“高相你走到今rì,与我诸葛有什么差别呢,最终我们都只求一个东西……”
    久久之后,高挚才缓缓点头,道出两个字:“权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一千零一十章 北洋巡礼
    建州朝鲜的鼎沸之势并未波及海参威,相反,正因为有海参威的存在,大同社的鲜汉义军才没被彻底剿灭。也因为有这样一个泄洪口,建州朝鲜才能一直护住锅底。
    经过年燕和英华二三十年经营,海参威已成为一座繁华海港,人口超过三十万,是中北洋【1】的贸易中枢,辽东的毛皮、木材以及人参等药材以此为出口销往各地。来自国中其他地域乃至rì韩的各sè商货则以此为入口,销往开发中的辽东各地。
    范浦归来海参崴的目的不是为补给,而是查看东洲公司的业务,督促煤站建设,顺带给亲友捎带一些上等毛皮。他走北线回程的目的就如之前对通事院所言那般,是要建起一条可容蒸汽船通行的海路。
    范浦归在这里不仅收获了毛皮,还多了几十个鲜人契奴,加上十户罗刹奴。鲜人契奴都是从建州朝鲜逃出来的,英华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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