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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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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肆呆呆看着段宏时起身,暗道如果不是那根辫子,这便宜师傅就是神仙了。
    “为师这几日闭关沉思,虽然在天道上还未有所得,却由你的资本一论看透了一件事,一件为师十多年来苦思无解的事。”
    段宏时这话让李肆真来了兴趣,贤者就是贤者,拿着他的刀坯,居然这么快就炼成了一柄宝刀!这次是要斩啥?
    “儒法之一已入困局,这困局为师之前看了出来,却一直没看明白是为什么。”
    还是个为什么……李肆心想,这是在说,满清为何能统治中原,继而开创什么“康乾盛世”,然后瘫软在地上,成了列强挨个轮的大篷车?
    “得了你的资本一论,为师比照着梳理了一遍历史,终于有了新的发现,书迷们还喜欢看:!这儒法之一,天生就在跟资本之一对抗!”
    “西域成就了雄汉盛唐,也就是在那时,你说的资本之一,虽远未有头脑,爪牙却自在,连通商货,牵动朝局,创出华夏伟业!”
    “两宋虽然未复汉唐,却海贸兴盛,加之五代残局,资本还有挪腾之地,也使得两宋另有一番繁华。”
    “元时根本就是匪商勾结,失去了儒之一足,只以法支撑,这法就再难顶住资本的挣动,资本也被权柄尽皆拿捏。”
    “明时儒法得势,资本下被儒阻绝,上被法之权柄操持,逞了腐儒之愿和雄主之心,却留下后日基业崩塌的祸患。”
    “再及满清……”
    在李肆面前,段宏时当然毫无顾忌地用“满清”来代替“本朝”了。
    “满人自蒙古人那吸取了教训,纲目上,将儒拉了回来,汇同法,一体压控资本。枝节上,修缮了明时的漏洞,将法与资本勾连得更深。”
    段宏时一连串话,让李肆点头不止,就是这样,华夏传统的儒法,就是与资本天然抗衡。不如此它无法消除华夏各地的差异,将之凝固为一个大的整体。可在某些特定时期,资本的原始形态有了喘气的机会,就让华夏历史呈现出缤纷亮丽的一抹色彩。一如汉唐经营西域,以及两宋那段纠结难言的历史。
    儒法对华夏的贡献,是造就了一个统一帝国的坯子,由秦而下到眼下的满清,都基于这个坯子浇铸。但儒法的危害也在这里,坯子是整齐划一的,资本是流动寻异的。在资本已经显现出力量,可以朝它所主导的那个一前进时,儒法就圈住了它。它力量越强,儒法的压制越疯狂,当外面的世界已经被资本一统,朝华夏冲击时,这个坯子内外相应,没有半分抵抗的力量,书迷们还喜欢看:。连坯子带着华夏沉淀下来的精华,都在这冲击中碎裂,而重组适应资本的坯子,却是个极为痛苦和漫长的过程。
    不过……复习这段认识有什么意义?以儒法和资本的抗衡来纵观历史,满清有什么特殊之处?
    段宏时沉声道:“今日之困局,正是儒法在满清身上得到了两件至尊法宝的结果!”
    李肆瞪眼,倚天剑和屠龙刀?
    “过往历史,儒法从没有真正实现它们的目标:让天下尽皆耕战之民,以士人主宰国政,天子垂拱而治,商人只居末处,通商货有无而已。”
    “而满清入主华夏,带来了两件法宝,这解决了儒法的两个致命难题,原本这难题是它们之间相互掣制的软肋,可这两件法宝却斩开了牵连,使得它们可以互不相扰,各居表里。由此凝固一体,束缚地势!”
    段宏时这烘托,李肆已是听得心痒不止,这说的正是满清为何能得天下,为何能治天下,为何能被世人,乃至后人奉为正朔的原因。
    “这第一件,就是暴力!绝对的暴力!法之依赖为暴力,为君者擅用,受儒之约束。而满清以异族之姿入主华夏,固守本族传承,满汉相隔。君为华夏之君,却又为夷族之酋。以暴力行法,无可指责!因为他是以夷酋之身施暴,华夏之儒管不到他!如此暴力,正是法的至上之力。”
    段宏时这话,李肆得在脑子里转个圈翻译一下,简单的说,满清皇帝所握的暴力,是不受谴责的暴力,而君王握有绝对权力,施暴不受任何谴责,正是法家的思想根基。在满清之前,除开蒙元,汉人所建立的帝国,都在同一血脉下,汉人之君没办法握有不受谴责的暴力,否则就是夏桀商纣。
    这确实是倚天剑,暴力也是有理论基础的,难怪鞑子的剃发令,连孔圣后人都被发落了,满朝“儒士”还无人敢言,这并非只是畏惧刀锋,而是有“道理”的,书迷们还喜欢看:。想得深一点,以前历代君王的立嫡都受士人影响,而满清却成了天子家事,这哪是天子家事,分明就是夷酋内部事务,靠的不就是不受谴责的暴力么。
    法是如此,那儒呢?
    “第二件在儒,满清给儒送上了至极之梦,化夷!所谓夷狄而华夏者,华夏也。儒本内省,无外及之心,浑浑噩噩,不知何求。如今满清异族入华夏,儒自然有了华夏之的外物。比之帝王,则是化圣。奉夷酋为圣人,他言行的每一分毫若是迎上儒,那便是儒的大成功,便是儒将夷狄华夏之。顺治康熙两代夷酋狡诈,着力应合儒意,在文人心中,又怎会不是化夷化圣的大成功?由此君臣情热,戏唱得格外响亮。”
    这说得有些深奥了点,李肆挠了好一阵头才大致明白,这说的是文人其实也把鞑子皇帝当夷狄看,他们致力于让鞑子皇帝“中国化”,而一旦鞑子皇帝表现出一点符合中国化的东西,他们就高呼自己的胜利,然后奉献上所有的忠诚,继续投身这项伟大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为将夷酋化为圣君,那么就先得把夷酋当作圣君,这叫以假立真。君是圣君,臣是忠臣,妇是节妇,子是孝子。君臣纲常,较之历代更彰,因为这是化圣的必要之途,而化圣又等于化夷,所以理学……才会在此时的满清如此受尊。”
    “为证明自己化夷的成功,此时的文人,恨不能满地皆孝烈,人人殉死节,礼教逼压之盛,历代未见,这都是文人和夷酋狼狈为奸,似真似假的表演!他们在舞台上对唱,草民付的却是血肉之资。”
    难怪康熙一心打造“仁政”呢,原来根结都在这里。说到礼教,李肆想到的是小脚,说起来,对关云娘的排斥,也来自这小脚。满鞑可以留头不留发,却没办法留头不缠足。原本李肆还觉得心虚,这毕竟是汉人陋习,可现在看来,不过是文人和满鞑两相呼应的结果。文人要给满鞑一个礼教兴隆的盛世,以证明自己化夷的成功,满鞑也从蛮力***,变作九浅一深的挑逗。而这缠足,是理学所推礼教的必然结果,而关云娘的死,也如那缠足一般,她早早就被摧残得非人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倚天屠龙两法宝说到这,李肆也如醍醐灌顶,懂了个通透。总结而言,儒法就得靠外族奴役才能实现它们的终极愿望!也是靠着外族奴役,华夏才真正成为一个凝固的大帝国,这可真是荒谬而真切的悖论啊……
    段宏时将话题拉回到了眼下:“礼教会荼毒如此,与满清得天下的根本一体两面。今日之儒法困局,就是如此而来。”
    他看向李肆,语气很沉重:“关云娘是被谁害死的?人之本心为何会扭曲如此?罪魁祸首是谁?”
    李肆心绪舒展开,重重的郁结全然消散。
    “凶手有两个,一个是满清鞑子,一个是所有不反满清的汉人。”
    似乎是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再明白清晰不过的原地。可就是这一圈,绕得李肆对满清的憎恨,从原本的感情理性掺半,升华到纯粹的理性。
    此刻他有一个强烈的冲动,他很想回到2012,对自己在网上留下的帖子作一番修改。之前他是涨红着脸挥着拳头高喊不解释,现在他可以微笑着招手说听我慢慢道来。
    “现在,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也该知道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吧?”
    段宏时的问题,李肆坚定地点头,面对的当然是一对狼狈,要付出的代价,也包括自己无从掌握的人心。他不仅要提防人心中的辫子,还要留心人心中的小脚。
    “我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他们也必须付出代价!”
    他看向段宏时,杀气在眼瞳中蒸盈翻滚。
    “那个叫郑齐的鞑子家奴,我要他死!”

第一百零五章 老头出马,一个顶……
    第一百零五章老头出马,一个顶……
    “郑齐……你打算如何下手?”
    段宏时问。
    “我已遣人侦知他拘押之处的情况,到时候装扮成衙役之流,用刀用药见机行事。”
    李肆的计划就是这么简单,郑齐是个大麻烦,现在他只顾得上先把这根刺拔了,而具体的办法,他想的是用断肠草。思绪飘飞,嗯……让盘金铃转职毒药师如何?
    “糊涂!”
    段宏时又骂人了。
    “先前你斗赖一品钟上位乃至击杀杨春,都是借势而为,纵有遗祸,也落不到你身上,现在怎地变成了一个只知道下力气的莽夫?”
    老头的责问也是李肆的苦恼,这事他已经借过势了,靠着汤右曾那把扇子,才能暂时抹掉郑齐的身份,把他送进班房里。能让他做得更多的势,到哪里去找?这事段宏时也知道了,还赞过他目光尖深。
    段宏时摇头:“让待查之人莫名而亡,萨尔泰震怒,从按察使到全省法吏都能动起来,到时你再怎么遮掩,蛛丝马迹也能指向你。别说你这庄子,更多隐秘之处都能翻搅出来。”
    李肆打了一个冷颤,之前他就感觉到了,解决这郑齐是触动了一张大网,段宏时这话把事情说得更具体了。
    “那么老师有何高见?”
    李肆真心请教。
    “杀了郑齐。”
    段宏时淡淡说着,李肆怔住,这可真是……好办法。
    “可怎么杀,却有讲究。”
    段宏时嘴角翘起,看得李肆眉头直跳。
    “走!跟为师去县城,好好看为师是怎么杀人的。”
    段宏时嘿嘿笑着,像是深埋在心底的一头恶魔终于放了出来。
    盛夏的李庄凄风惨惨,不仅凤田村人浸在沉痛之中,连带其他人也都失了笑颜,其他书友正常看:。而庄子某处却上演着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的戏目。
    “别打啦!再打要死人啦!”
    刘婆子压着嗓子低叫道,关云娘的丧事由她筹办,正去找刘家媳妇作纸花,却在半路上撞见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拳脚相交。仔细一看,居然是刘瑞和田青。
    “你还我云娘!”
    田青鼻血横流,可靠着炉工的一把子力气,年纪大他快二十岁的刘瑞都已招架不住。
    “不是我!怎么会是我!?”
    刘瑞两眼青肿,嘴里一个劲地叫冤。
    “不是你把云娘指给那帮官差,怎的有这番祸事!还不是你!”
    田青面目狰狞,嗓门也变了调。
    “怎的能怪我!?我不指,那些官差也得找她,谁让她亮那手链!”
    刘瑞也是满心的不服,这话出口,田青拳头也放缓了。
    “啊哟!云娘已经去了,你自是随便泼脏水!”
    劝架的刘婆子不敢高喊,怕坏了庄子的奠气,可听到刘瑞这话,也忍不住丢掉了劝架者的立场。
    “那……那反正不是我的错!都是官差的错!”
    刘瑞叫着,“官差”二字顿时勾起田青的回忆,那把腰刀挥下的凉气似乎又在脸颊前激荡,摄得他终于放开了刘瑞。
    他咬牙恨声道:“也是你害的!”
    刘瑞得了喘息的机会,吐出一口带血的痰,也愤愤不平起来:“是谁害的,大家心里有数,其他书友正常看:!”
    刘婆子跳脚了:“闭嘴!就知道你个杂刘心眼不正,没让你进咱们刘家的族谱!你想说四哥儿!?四哥儿哪点作错了!?云娘一被抓就追了出去,杀了六个官差不说,还跟那钦差的家人对上了,惹出天大的麻烦,不都是为了云娘!?”
    自打刘兴纯被李肆重用,刘村人原本因钟上位跑路而惨淡下来的日子,也渐渐又好了起来,甚至比钟上位时代更好。几乎一半的刘村人已经搬到这庄子里,刘婆子一家三男更是前途光明,听得刘瑞话锋转向李肆,刘婆子自是再难忍受。
    可刘瑞却是不服,冷哼道:“既然有那好心,怎的不将云娘纳进门!?为的什么,大家都知道!”
    嘭……
    田青一拳头将刘瑞再度揍倒:“我不准你说云娘!不准!没有……没有这事!”
    话到后半截,田青没了力气,跪在地上,肩膀也抖了起来。
    刘瑞捂着腮帮子还不肯罢休:“链子都给了,人却不要了,那几个时辰里出了啥事,人人都清楚!四哥儿伸一把手,云娘还能寻死!?”
    刘婆子一口唾沫隔着老远就吐了过来:“你家媳妇失了节,你会伸手?怕是放手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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