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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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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震惊,再是懊丧,接着是极度的惶恐不安,最后沉淀为坚定。
    不等胤禛开口,已经悟透的常保迈步上前,铿锵拔刀。
    寒光骤闪,刀刃掠上那娇小身子,花盆头带着吊缀,拔起大半颗脑袋凌空飞出。
    身首瞬间分家,前仆之势还没消去,眼见这宫女就要撞进胤禛怀里,李卫闪身拦住。
    软软身躯扑在李卫腰间,脖子上只剩小半片后脑勺,红白相杂的剖面还隐隐冒着热气,下颌连在脖子上,半截牙圈里,一截舌头还在弹着,似乎想将那没说出的两字吐出来。
    即便是李卫这般狠人,胸腹也翻滚不定,一把将这无头尸身推开,看向常保,满眼憎恶,心说这家伙下手真不知轻重。
    宫女的大半截脑袋还在地上跳着,常保嘿嘿一笑,舌头舔上刀口,后面胤禛看得也眉头直抽,其他书友正常看:。
    人是杀了,可里面那个人呢……
    李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王爷,大学士和阿哥们最多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胤禛昂首望天,淡淡道:“常保,你进去看看,看……这宫女对我皇阿玛的遗体作了什么。”
    话里“遗体”二字咬得清楚,常保愣愣应了一声,抬脚就走,却被胤禛斥住:“刀丢下,你想干什么呢!?”
    常保空手进了屋,胤禛和李卫盯着他背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把刀。
    康熙还没死,他隐隐又有了意识,但却再动不得手脚。感觉到自己脸上罩着一层绫布,他想高呼,想挣扎,想告诉大家,他没有死,是他的四儿子谋逆篡位!
    可一切努力,都只变作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让脸上的绫布微微起伏。
    依稀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的气息更为急促,绫布也动得更剧烈。
    然后……然后是黑暗渐渐降临,无数破碎场面在脑子里闪过。
    “洱海昆池道路难,捷书夜半到长安,未矜干羽三苗格,乍喜征输六诏宽。天末远收金马隘,军中新解铁衣寒。回思几载焦劳意,此日方同万国欢。”
    这是康熙二十年,大军攻陷昆明时自己所作的御诗。吴三桂之国尽灭,和三藩十来年的争战终于告一段落,华夏旧地再回他爱新觉罗…玄烨之手。
    “万里扶桑早挂弓,水犀军指岛门空。来庭岂为修文德,柔远初非赎武功。牙帐受降秋色外,羽林奏捷月明中。海隔久念苍生困,耕凿从今九壤同。”
    这是康熙二十二年,施琅收复台湾后,他怀着喜悦之心做的御诗。孤悬海外之郑逆终于被剿灭,他治下之大清,汉人之地已河海宴清。
    “胡人铁骑屡窥边,跃马雁门前。黄尘滚滚阴山外,遍胡笳、蔽日狼烟。冲折旗车鼓角,纷披甲胄兵鞬。踌躇魏武冁挥鞭,勒石记燕然。疆宁圉靖承平日,指京华、高奏凯旋。弘业延传百世,懋功嗣响千年。”
    这是康熙三十六年,塞外草原,锦旗招展,大军如潮而进,他因打败噶尔丹而长吐一口气,就在马上所作的御诗。
    平三藩,收台湾,败噶尔丹,这是他的武功,而他倡儒兴文,大清也在这华夏稳稳扎根。几代君臣苦心经营,他宽仁而治,臣子持贤而佐,清廉之臣辈出,历代未有。康熙五十二年的万寿大礼,更是砥定他历代未有的盛世治名。
    可就在这万寿大礼之后,那色彩艳丽的记忆碎片骤然黯淡下来,他的治世也就此转头向下。
    所有碎片都带着一根黑线,黑线的尽头,是一尊立在天地之间的巨像,而在那巨像之后,却是另一些艳丽碎片,那该是他继续坐享盛世太平的历史,可就因为这尊巨像的阻隔,那些碎片,彻底变成梦幻。
    “李……李肆!”
    康熙的意识在狂呼着,我不该是这般下场,我不该死,我是大清的圣君!
    那巨像轰然笑了,有如神明一般地下达了宣判。
    “爱新觉罗…玄烨,你的生命,就此终结,你的历史,也到此为止。跟着你一起终结的,还有遮蔽整个华夏的满清之治,未来的天下,将是一番你绝难明白的景象。”
    “你的罪状,即将受到审判,而你的子孙,也将一个个跟在你的后面,架上地府的刀碾高台……”
    在巨像的轰鸣话语中,康熙的意识化为飞灰,再无痕迹。
    看着出屋的常保神色恍惚,手还在无意识地***,李卫嗯咳一声问道:“皇上……如何?”
    常保瞪眼:“皇上自然是……是早就去了。”
    胤禛再度跪倒,泪流满面。
    寅时尾,大学士、诸位阿哥等人聚齐,就在御前,张廷玉展开诏书,沉声念着:“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
    看着榻上被黄绫盖住的康熙面容,如铅铁一般毫无动静,马齐、嵩祝、萧永藻等大学士,以及诸位阿哥心神摇曳,还没从这极度不现实的状况中摆脱出来。而十三阿哥胤祥则偷偷看了一眼也正跪着聆听遗诏的胤禛,见他一脸泪痕,神色却依稀平静,心中不由一个大跳。
    “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张廷玉念到最后一段,满屋静寂,然后就听胤禛一声嘶嚎:“皇阿玛,这般苦重的担子,您怎么就交给儿臣了啊,皇阿玛……”
    张廷玉和隆科多一左一右,将胤禛扶起来,然后跪下高声道:“新皇已立,诸臣叩拜!”
    九十等阿哥还软在地上发楞,其他阿哥跟着大学士已经茫然而机械地拜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响起,虽然还有些杂乱无章,却像是定海神针,稳稳立在了胤禛心中。他竭力提振着精神,稳了稳哭腔,想说点什么,可眼角扫到塌上,黄绫下还露着康熙的一截下巴,心神一晃,再难站住,顺势扑在床边,再度拉开了嗓子:“皇阿玛……您怎么就去了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雍容的雍,正统的正
    第四百四十七章雍容的雍,正统的正
    “民勇当大兴,书迷们还喜欢看:!湖南两度大战,民勇比官兵顶用!还省朝廷钱粮,我……朕掌政头一件大事,就是汰撤绿营,分遣得力大臣在毗邻南蛮各省办民勇,此乃当务之急!”
    “选能臣!像是岳超龙那种得力军将,就该大用!可惜他陷于朝堂党争,被逼到南蛮去了,这种荒唐事以后再不能在朕手中重演!”
    “清弊政!十三啊,咱们兄弟前些日子在户部所见所遇,触目惊心!这大清已是窟窿满身,从地方到朝堂,全趴在社稷身上吸血!往日不能行的快意之事,现在一桩桩都得挥洒开!”
    “更要紧一事,就是学南蛮,兴工商!此事不必忌讳,昔日赵武灵王能胡服骑射,今日我大清也能师夷自强!火枪、大炮,阿玛……皇考时的忌讳,咱们就得破开!”
    十月二十九晨,紫禁城满城四挂白绫,乾清宫正殿更被素白绫蓬挡住,这是康熙停灵之处。乾清宫东暖阁,胤禛正跟十三弟允祥讨论着今日临时朝会的话题。
    按遗诏和旧制,新君要守灵九九八十一日,不能处理国政。张廷玉拟旨时,将这个时间缩短到三九二十七日。但在胤禛看来,他这个新君,近一月都不能掌政,这是绝不可接受的。所以张廷玉出了个主意,将御门听政搬到乾清宫偏殿,守灵的同时就办理政务,两全其美。
    康熙的后事怎么办,有礼部在,只要他胤禛点出几位大臣掌总就好,现在胤禛的心思,已经飞在了云颠,就紧紧看着南面的李肆。
    跟神采飞扬的胤禛不同,允祥有些不安,小意地提醒了一句:“皇上,王公朝堂,还有诸位兄弟……”
    胤禛挥手,不以为意地道:“朕大义在手,权柄在握,些许跳梁小丑,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
    想想胤禛上位,大家都没什么言语,允祥再没多想,心思也转到了怎么整顿国政,对付南面李肆这桩生死大事上。
    眼见快到朝会时辰,新任乾清宫总管太监苏培盛在门外禀报道:“茹喜格格在乾清门侯着请安……”
    茹喜……那个助他登上龙椅的小女子……
    胤禛眉头一挑,心说这一日惊涛骇浪,竟把这个人忘了。此女不仅知他夺位底细,还是南面李肆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怎么也不能留下!就该如常保一般,暗中处置掉。
    正要向李卫递眼神,忽然想到,前日自己行前还郑重许诺,真要得位,绝不会亏待她,自己怎么能言而无信?心头一软,他冷声道:“今儿事忙,让她在王府侯着,自有赏赐。”
    胤禛心想,朕是好男儿,说过的话绝不会忘。就连那常保,都允了赐家人富贵,怎么也不会罔负一个小女子。到时候把她遣回南面就好,瞧她一脸哀楚,想来心中也念着那李肆……
    茹喜之事不过细细小节,胤禛很快转到另一件事,他问李卫:“那邬先生……”
    李卫叩拜而下:“臣办事不力,昨日从畅春园出来,就求协戴锦,着粘杆处拿人,其他书友正常看:。稍后戴锦报说,那里已是人去屋空。”
    胤禛恨恨地道:“那邬先生插这么一手,自然早算好了后路,也罢,和李肆之战也非这些小节,且饶了他的狗命!”
    “皇上,时辰已到,先出朝会吧……”
    允祥在旁催促,又将一份文书递给胤禛。上面写的正是刚才兄弟俩议定的国政大略。
    胤禛拢在龙袍袖子里,一边走一边朝允祥笑道:“十三啊,也就咱们兄弟齐心,没外人之处,就别念着什么皇上不皇上了,不听你叫四哥,朕心中不舒坦。”
    允祥拉下半个身位,低低笑道:“四哥成了皇上,皇上就是四哥,皇上又何必在意称呼。胤祥自是要舍了命为皇上,为咱们这大清办事的。”
    两人说笑间就来了东暖阁外面的偏殿,苏陪盛抢在前一声高呼:“皇上驾到——!”满殿素白,万岁呼喝零零杂杂响起,胤禛登上临时搭起来的龙椅,正要挥袖道平身,不少人竟然已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还明显看得出,大半人根本就没趴下去。
    胤禛的手伸出半截,尴尬地不知道该挥下还是该收回,还是胸口升腾而起的一股怒火带了回来。他一屁股坐下,原本意气风发,准备着挥斥方遒的神采也消散了,脸上浮起一层浓浓阴霾。
    隆科多和张廷玉分立在朝臣两班左右,见这情形,对视一眼,都在心说,这新君的威严还没立起来呢。
    胤禛感觉自然更为强烈,所以当礼部尚书吞珠出列,求请立大臣办先帝后事时,原本早在他脑子里刻好的名单,顿时觉得有欠考虑,需要再斟酌一下。
    就在他沉吟之时,下方却嗡嗡声不断,允祥再看不下去,出声呵斥道:“皇上驾前,怎敢如此无礼,其他书友正常看:!?这还是先帝灵前,难道一丝忠孝之心都没有了吗?”
    这一声喊,殿中先是静了一下,接着响起一声嘶嚎,“阿玛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啊,都没见着您一面,什么话都没落下,就这么走了!”
    定睛看去,一个胖子正在地上打滚,却是昔日的九阿哥允禟。
    这话让殿里炸开了锅,隆科多几乎要跳脚而起:“怎么没留下话,那遗诏大家可都是真真听在耳里的!”
    老十允誐阴恻恻地道:“那是皇阿玛亲口之词?”
    张廷玉赶紧嗯咳一声,抹起了浆糊,这个方向太危险了:“敦郡王,谨守礼!新皇已立,该称皇考先帝……”
    老三诚亲王允祉垂泪道:“老八不在,十四也不在,阿玛这番走得可真是凄凉。”
    一说到允禩,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因为胤禛禁绝允禩送出一切消息,已被严密隔离。
    马齐出列道:“允禩此前虽被先帝贬斥,但终究是皇考骨肉,皇上应顾人情,体天和,允他祭拜先帝。”
    满殿大半人都跟着出列跪求,胤禛坐在龙椅上,顿时觉得一股无形的罡风扑面而来,渗得他骨髓发寒,浑身汗毛尽皆起立。与此同时,殿中每一个人的神色似乎都清晰无比地映入胤禛的眼中,让他更是呼吸急促。
    允禟咬牙切齿,满脸悲愤,允誐歪着嘴角,冷笑不已,马齐等人跪拜,也没对准他的龙椅,竟像是对着侧后方正殿,康熙的灵柩。这些人目光里都闪动着猜疑、不满和愤恨。
    汗珠从胤禛髻角下渗出,他想朝这些***喊,你们在怀疑什么,其他书友正常看:!?你们是想说我胤禛篡位么!?你们抬出允禩,是要来抢回我这位置!?
    允祥、隆科多和张廷玉三人也呆住了,他们不知该如何建言,因为他们也跟胤禛一样,已从满殿人跪拜的身姿中,从他们所求的让允禩祭灵一事中,看到了宗室和朝堂联手,对胤禛坐上龙椅这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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