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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梦穿越你的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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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比如拉萨的这一夜,我自然永生难忘,但我决不会因
为神灵而仅仅是为了加木措的友情。比如日后谈起拉萨的
故事,愿神灵宽恕我肯定是当作旅途见闻与人大侃手
里夹着一支香烟。比如牟林森们,我憎恨他们却又离不开
他们,我为他们的冷酷深感寒心却又欣赏他们的潇洒,并
且还会受他们影响,很快学成一副冷心冷面,任何时候不
管任何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想到这里,我心苍凉,加木措呵,你白疼了朋友一场。
    令人惊异的是,当第二天的下午我起床看加木措他们
训练的时候,我的低烧彻底退去了。
    我请加木措吃了一顿饭。
    加木措对我请他吃饭这种表示感谢的方式不理解也不
满意。在整个晚饭过程中他一直别别扭扭不能尽兴。吃到
中途,他在饭桌下脱了鞋子。一股脚臭冲天而起,我装着
没闻到,但我再也吃不下东西。周围的顾客纷纷对我们侧
目而视,加木措觉察到了压力。
    加木措说:他们看我们干嘛?
    我说:天知道,管他呢。
    加木措愤怒地说:那我们怎么吃饭?
    我说:照样用嘴巴吃。
    加木措说:如果你一定要我吃下去,得来一些酥油茶。
    我对服务员说:请上点酥油茶。
    服务员说:对不起,我们饭店没有酥油茶。
    加木措说:那我们走吧,到茶馆喝去。
    我们离开饭店,加木措领着我穿进小巷,找到了一家
茶馆。茶馆板凳油腻漆黑,桌面上叮着苍蝇,可有滚烫的
酥油茶。
    我却没法喝酥油茶。一是我不习惯那种味道,二是我
不能容忍用苍蝇爬过的茶碗。
    加木措的情绪稍有好转,他问我:你告诉我,那些洋
人和汉人为什么都怪模怪样地看我们?
    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生气。
    加木措说:不生气。喝上了这么好味道的酥油茶生什
么气。
    我告诉他那是因为他脱了运动鞋有气味。
    加木措恍然大悟。哦,他说:就为这点事吗?穿着鞋
不舒服还不能脱?
    我笑。
 
    加木措叹道:这个世界上的人变得越来越霸道了。
    加木措坚定不移地宣布说:可我就是喜欢脱鞋。以后
还要脱,谁也阻挡不了我。
    我赞成他的话。当我们没有做对别人有害的事情的时
候,谁也阻挡不了我们。一点点臭气不算有害。同时我又
不无遗憾地想:加木措要没这个习惯就好了。
    从—个漫长的睡梦中,我终于醒来,有点不明白今夕
何夕,吾身何身。
    牟林森带着多日不见之后更加蓬勃的胡须在我房间的
沙发里看书,
    我慢慢爬起来,拥被坐着,四下观望,想弄清现实与
梦境的区别所在。
    牟林森说:哈罗,康珠。
    我说:哈罗。
    我说话之后立即意识到牟林森从阿里回来了。我不禁
说:啊呀牟林森真的是你!
    牟林森有些感动,他扔下书走过来,径直走到我跟前,
我也有些感动地张开了双臂,一个情人般的拥抱冲动向我
们袭来,但就在我们近距离对视的一瞬间,这种亲昵的冲
动稍纵即逝。我们同时明白拥抱消失了,我顺手改为去拿
我的披肩,牟林森只是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我们心里多少
有些沮丧和失望,但都立刻表现出了满不在乎的态度。
    牟林森说:看来把你扔在拉萨是对的,医生到底比我
们强,看你粉嘟嘟的,气色真好。
    他的话一下子彻底清醒了我。我跳下床,没找到鞋。
我顾不上许多便慌里慌张赤脚奔到窗前。 
    加木措正在望我的窗口。
    我朝他拼命挥手,大声告诉他:今天也没发烧,我真
的好了!
    加木措得意地笑了。他甩了一个脆亮的响鞭,与他的
队友们呼啸而去。
    牟林森在我背后一下一下地鼓那种冰冷的掌,说:真
了不起,勾搭上一个康巴汉了。
    别胡说!我说,别用你我这些人胡说八道的口气谈论
加木措!
    牟林森说:哦,看来竟是纯真的爱情了。
    我说:加木措为了我的病,在大昭寺叩了整整一夜的
等身长头。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嘲笑他?
    牟林森说:一夜的等身长头?多好的体力呵! 
    我说:牟林森,我说的是真话。你如果继续调侃加木
措,别怪我跟你急!
    牟林森没见过我的严肃,从来没见过。我在他的生活
中只是个简单而快活一味崇拜名人的现代派女孩。
    牟林森开始端详我,说:也许真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
看了。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乱。我说:好了好了,给我谈谈阿
里的故事吧,阿里果然有无人区吗?
    牟林森恢复了对我的蔑视,说:和女人谈谈什么阿里! 
女人一辈子都只知道情哥哥情妹妹你对我好我对你好。
    牟林森点燃烟,挑衅地等着我的反击。我说不过他。
他总是这么不平等地对待我。他以性别年龄为优势,以见
多识广的社会经验为优势,总要对我居高临下。
    我没理他。我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鞋在里面。准是
牟林森在我熟睡的时候到过床边。不知道当他独自端详一
个他所喜欢的熟睡中的姑娘时,他是否涌动过真挚的爱意?
我真是捉摸不透现在的这一帮男人。《魂断蓝桥》等爱情
经典影片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后我们才看到,我们看的时候
涕泪交加,可一出影院就恍若隔世。我们没有过爱情之花
盛开的历史阶段,从封建社会的哭着塞进花轿一忽悠就是
玩世不恭,男人卸掉了他们对女人的全部责任和良心,能
躲懒便尽量躲懒,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可他们居然还以
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我是懒得与他们耗费心力的。我
对他们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拉倒。拉倒了再交别的男朋
友,天下男人多的是。比如李晓非走了还有牟林森,牟林
森走了不是还有吴双吗? 李晓非想伤害我,他办不到,牟
林森也别想办得到。
    我从床底下捞出鞋来,穿在脚上,到走廊里大叫:吴
双,吴双。
    吴双应声出了他的房间。吴双的脸果然被晒脱了皮。
白一块黑—块像生了红斑狼疮。
    吴双说:病好了没有?
    我说:好了。
    吴双说:我一直在担心,甚至内疚,觉得我们把你一
个人留在拉萨太不人道了。在那曲我试着打过电话。打不
通。
    牟林森说: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
来传情。
    哪里哪里,吴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写信这事。
    我只管拉吴双坐下,然后坐在他旁边问长问短。牟林
森抽完了一支烟,兀自笑道:还是俗话说得好哇。
    吴双问:什么俗话?
    牟林森说:对女人不必大恩大德,只须小恩小惠。
    吴双说:我这算小恩小惠吗?
    我装作没听见他们的话,继续缠着吴双讲他的那曲历
险记。直到李晓非和兰叶在暮色中打开他们的房门。
    兰叶抢先说话:亲爱的,我们不知道你病了。但你现
在气色非常好。
    我说:小美人,你的气色可不太好,眼睛有纵欲过度
的嫌疑,在日喀则订婚了吗?
    李晓非赶紧解救兰叶,说:康珠,多日不见,不拥抱
—个?
    我说:没问题。
    我紧紧地搂住李晓非不放,李晓非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低低地在我耳边说:别闹。松开。
    我不松开直到李晓非尴尬地讨饶:饶了我吧小姑奶奶。
    大家笑起来。我将李晓非推向兰叶,他踩了兰叶的脚,
兰叶夸张地跳开,大家又笑起来。
    我突然感到无聊之极。我点了一棵烟,索然寡味地吸
了几口。我走到窗前,窗外的训练场已空无一人。
    牟林森过来,在我身后站了一会儿,揽住我的肩说:
吃饭去吧。
    我们在“高原之星”饭店吃晚饭。我们五个人加上牟
林森的一个朋友。牟林森的朋友给我们送来了五张机票,
是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我讨厌这个及时送来机票的家伙,
席间一直拒绝与他说话,弄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在来饭店
的路上,吴双提议请加木措来和我们一块儿吃饭。牟林森
说今晚咱们自己聚,大吃一顿多日渴望的汉族菜肴,换个
时间再请加木措,请他吃最好的藏菜。我以为牟林森说的
是真话,可是我们在饭店刚坐定,他的朋友就来了。他们
早就约定好了一切。
    牟林森没把加木措当回事。吴双也没有,他一看见香
喷喷的菜肴就忘了一切。李晓非和兰叶就不用提了。完全
是一对臭味相投,见利忘义,口蜜腹剑的狗男狗女。我一
想到自己曾经和李晓非出双入对,身上鸡皮疙瘩就层出不
穷。
    他们把一个生病发烧的女孩扔在拉萨,然后心安理得
地去玩,然后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病愈的事实,丝毫不
在意这其中真诚地帮助过她的另一个人,实际上他也帮助
了他们大家。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如果我继续病着,牟林
森他们就不会有今晚这顿美满的晚宴。
    我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牟林森点了这个饭店几乎所有的汉式菜肴。他们扑上
去猛吃一通,都说还是我们的菜好吃还是我们的菜好吃。
    第—巡吃过,牟林森让兰叶献一首歌给为我们买机票
的朋友。兰叶说:我唱不好。
    李晓非说:专业水平,你唱不好谁唱得好?
    牟林森说:得得,上去唱吧。
    兰叶掩唇一笑说:那我就献丑了。
    吴双低声对我说:兰叶就这小家子气叫人觉得她不可
爱,她漂亮但不可爱。
    我没吱声,我仍然沉浸在糟糕的心情里,为我们这个
集体不重视加木措的友情而羞愧。
    兰叶迎着音乐喷泉的波光异彩娉娉婷婷走上卡拉 OK
歌台。体现她人生最高价值的时刻到来了,她高挺胸脯,
翘着臀部,顾盼生姿,一下子把个小戏子的恶俗暴露无遗,
除了李晓非色迷心窍,不觉其丑之外,牟林森、吴双和我
都掉开了眼睛。
    兰叶的第一支歌是《夫妻双双把家还》,这是她最拿
手的好戏,正好又最符合她此时此刻的心意,于是。一曲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出口。珠圆玉润,
百媚千娇。饭店食容举座皆惊,掌声雷动。
    牟林森、吴双和牟林森的朋友一人夹一支烟,端—杯
扎啤,大谈阿里和那曲。阿里简直称得上是未经现代文明
染指的最后净士。阿里是千山之巅万水之源。那曲的海拔
之高气候之恶劣使人无法想象。那曲的草原,牦牛、白铁
皮房子和飓风是多么令人难以忘怀呵!
    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我披着我粗糙原始大红大绿的
羊毛披肩,擦去了口红,歪在靠背椅里,一支接一支抽烟。
在离群索居的这段日子里,我完全忘记了烟这个东西,加
木措甚至不知道我还会抽烟。和他们混到一块,烟瘾就复
苏了。我始终等待着,我多么希望他们能谈到加木措。让
我说说加木措的故事。可他们就是不。
    牟林森在我抽第十棵香烟时夺走了我唇上的烟。他说:
康珠!你他妈在干什么?抽得像个男流氓!
    我说:像个男流氓就像个男流氓。
    吴双说:康珠,乖一点儿好不好?
    我转头冲吴双说:不好!
    我说:为什么要我乖一点儿,你们呢?
    牟林森和吴双都不接我的话茬。
    我说:把烟给我。
    我以为牟林森不会给的,但他给了。他将香烟和打火
机都扔进我的怀里,继续大谈他的阿里之行。
    没人劝我不抽烟,我无法停下来。我在兰叶一发而不
可收的歌声中不住气地抽烟,把嘴唇都抽得风干了一般,
从心里到肺里到肚里到口里全是苦味。我一直在考虑与加
木措道别的问题。机票已经来了,明早就要走了,我却坐
在这无聊的歌厅里。我鼓励自己站起来,勇敢地走出去,
去加木措家,告诉他我要走了并感谢他的友谊。可是,时
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就是站不起来。我没去过加木措
家,也不敢去加木措家,我不愿意把关系弄复杂,也不愿
意把平常的事情搞得像虚假的电影镜头。我站不起来,如
果牟林森他们有谁扶我一把,陪我一道,一切就很好,但
他们不。
    回到我们的住处已是深夜十二点多钟。牟林森一路搀
扶着我,我的情绪还是无可救药地败坏下去。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沉思默想。
    兰叶一直都没有回房间睡觉,这夜倒回来了。她十分
愉快,哼哼唱唱地卸装洗澡,穿着性感的绣花丝绸睡袍晃
来晃去,收拾她的行李。她在床上铺开了一床的藏式苗饰,
一件件地试戴,每戴一件都要在我面前摆个姿式,问:好
看吗?
    开始我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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