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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拱手道，“那么，陈先生，贫道这就告辞了。”
陈阳面对古人的礼节，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也做出拱手的姿态。
“不过有一点，陈先生天启已失，此后便无法再回到现世，这一点还请三思。”青木补充道。
这点陈阳倒是毫不担心，他确定，对方一定还会前来找自己的。
青木再度拱手，然后消失不见。
陈阳在废墟的广场上站立了一会，清晨的阳光正好照在自己脸上，将整个广场都映出一片金黄，竟有种破败的美感。
阳光总是美好的，黑夜已经过去，但穿过了黑夜的自己，前方等待自己的，却依然是更加黑暗的黑夜。
陈阳微微怔仲了一会，习惯性地抬起左臂，才发现天启已经不在那里了，里面的一切也都消失殆尽。当初和天照对决之时，自己的确是太冲动了，但那也是性命攸关的时刻，没有别的选择，现在想起来，自己倒应该感谢复制体，归根结底，那时是对方救了自己一命。
他徒步在破碎的城市里走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一处街角的店铺上看到了“s市”的字样，s市，距离目前作为联盟军总部的天歌城，几乎横跨了大半个中国，开车的话不间断走的话，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到达。现在的自己想不到别的去处，对于使徒聚集的宙墟而言，天歌城更像是自己的家。
在一个停车场找到一辆还算能开的越野吉普，里面尚有油剩存，在开㊣（7）往加油站的过程中，有几只丧尸半路出现，不禁让陈阳怀念起刚来末世的日子。
说起来，天启已经破碎，那结晶也对自己没有任何价值了吧，也就是说，自己从今往后都不能再依靠结晶的力量进化。想到这里，陈阳说不上心灰，只是心里隐隐有点说不出的烦躁，顿时把车内音响打开，聒噪的摇滚乐顺着寂静的街道一路洒过。
在图书店里拿到地图后，终于可以上路了，从s市到天歌城间的公路早已被埋没，只剩下布满石头的荒原，陈阳驱车行驶在荒凉的土地上，听着摇滚乐喝着过期的啤酒，也许是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快乐，阴郁的心情渐渐被驱散。
自从自己进化以来，好久就没有享受过普通人的乐趣，记得曾经是学生的时候，通宵上网、唱k、打麻将这些似乎就是自己生活的全部乐趣，不知何时，自己慢慢淡忘了这些，整日沉溺在杀戮中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无法和普通人划上等号了。
陈阳淡淡笑了一下，一只丧尸站在路边茫然地望着疾驰汽车，直到车子从它面前掠过，才想起伸出双手追上去。
（）
423 碎片
大约在六日后的傍晚时分，陈阳抵达了天歌城，自己离开了差不多两个月，城外的布防又修高了一层，并向外扩展了半公里，士兵的数量也明显增多，看来哥几个在日本翻天的时候，国内形势也是一片大好。
由于丧尸的侵袭仍然持续，前方工事仍然保持着防御的姿态，当陈阳驱车靠近时，工事里立刻有一名军官远远打出手势，
陈阳停下车，走向对方，那人仍在大喊，“站在原地，接受检查。”也许是天人的消息已经传回国内，对于普通人类，工事后方一排士兵仍然持枪紧紧瞄准。
“停下，再过来就开枪了，我再警告最后一遍！”这名年轻军官显然是刚刚上任，看到陈阳一脸警觉地呵斥道。
此刻傍晚余晖的映照下，后者的脸庞渐渐清晰，旁边一名老军官愣了一下，就在同僚发出“开枪”命令的同时，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
“统统收起枪，立正，敬礼！”他急忙大喊道。
一众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得站起来抬起敬礼。陈阳缓缓走到士兵们面前，淡淡点头，而那名老军官腰杆挺得笔直，满脸惊喜激动之色。
直到陈阳走过去，那名年轻军官才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老军官闻言顿时照对方头上扇了一巴掌，“你***，自己不想活了，还险些害死老子。”
年轻军官摸了摸头，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偷偷塞进对方口袋里，“小弟刚来不懂事，您多提点提点。”
老军官乜了对方一眼，“你知道现在整个国家，整个政府，谁最大吗？”
年轻军官愣了一下，“当然是政府评议会了，雷议长嘛。”
“叼。”老军官道哼道，“评议会算个叼，也就是个普通的行政机构罢了，要说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他们还远远不够资格。
“您说的统治者是……”
“就是整个国家、整个政府都是由那个人一句话说了算，什么评议会，再大的将军，说起来也只是那人的手下，就连雷议长，也是当初跟着那人混出来的，在z国，那人就是天。”
“还有这样的事，这不是成了独裁统治了吗？”
“你知道个叼，这话你要敢在人多处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要说我们z国能有现在这么牛逼，都是因为这个人，这城里所有人的命，都说是他给的也不过，不久前我们舰队才轰的日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小日本打算向全世界投放病毒武器，也包括我们国家，就是把所有人都变成丧尸，这是我从一个团长那里听来的。后来我们的舰队过去，小日本最终连岛国都沉了，日本这样的军事强国，你以为就随随便便就被我们灭国，如果不是那个人，小日本到现在说不定***多嚣张呢。”
年轻军官听得吞了口口水，“那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真有这么神？可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这一点我也奇怪。”老军官望着远处，“虽然如此，但却从来不明确表示自己的地位，但是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个人的地位永远至高无上。”
“你说什么！”雷翔猛然从宽大的桌子后站起，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死死盯着眼前的士兵，“你确定？”
“属下确定！”
“现在人在哪里？”
“听说正在房间休息。”
雷翔踢开椅子，三步并作两步朝外冲去，胸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炙烤着心脏。
当打开房间门时，那个熟悉的身影面对着镜子，刚刚换好了一套崭新的衣服，觉察到有人进来，那人回过头来淡淡一笑，“好啊，雷翔。”
雷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正当他抑制自己情绪的时候，身后突然涌来饿一群人将自己推进了房间。
杂七杂八的喧闹之后，看众人的反应，似乎对陈阳的归来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好像所有人都认定在某个时候，他一定会现身在众人面前，此刻都急于想听当时在日本岛屿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胖子想要将这件事立刻告诉雪若她们，却被陈阳止住了。
“在这之前，我想先见见艾莫磷。”陈阳道。
地点仍然在艾莫磷那间巨大而空荡的实验室里，这个女人仍然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但其对陈阳的归来，也并未表现出惊讶，好像这是意料中的事。
“听说陈大主席一回来就先到这里，可真小女子受宠若惊啊。”艾莫磷端着杯咖啡笑眯眯地说。
不知何时，她开始用陈主席这个称谓来调侃他。陈阳对这个称谓并不感冒，不由让他联想到大学时那个一脸青春痘，总喜欢拉着低年级的学妹一脸无耻地强迫和人家探讨人生理想的学生会主席。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陈阳道。
“在日本玩的怎么样，我听说许多男人都有仇日倾向，特别表现在对日本女人上，一定没少摧残小花小草吧。”艾莫磷笑道。
“胡说，我们可是去办正事的。”
“那也不妨碍打打野食啊，就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不会那么纯洁吧。”
“喂，别好像我们之间很熟一样。”
“恩，难道不是吗？”艾莫磷凑近陈阳，眼中露出几丝挑逗的意味，“我可是记得，我们有亲密接触过哦。”
这个骚浪的女人，才不过两个月，看样子已经憋得不行了，陈阳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她想要什么，但现在的自己并没这种心情。
“关于意识碎片，你了解多少。”为了避免这个女人继续胡说下去，陈阳连忙道。
艾莫磷的鼻尖已经凑近了陈阳的脸颊，这时又重新坐回椅中，拢了拢短发，“为什么问这个。”
自己眼下不得不借助这个女人的力量，要请对方帮忙，不说出实情，恐怕是不行了。
“是这样的。”陈阳慢慢斟酌着语句，“大约在半年前的时候，处于某种必要，我将自身的一段意识碎片分离出，然后导入了自己的基因里。”
“哦。”艾莫磷像是来了兴趣，“这么做的原因是？”
“如果让基因中的意识碎片表达，从而和自身精神接触的话，就能够在自己的意识里，有两种意识同时构建出一个永恒的空间吧？”陈阳道。
艾莫磷点点头，“从理论上而言，确实如此，不过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很多原因，其中最主要一点的就是，意识碎片虽然可以容易导入基因，但一旦导入就无法将其从中拔除，所以会在日后引发一些无法预测的后果，比如说，”她放下咖啡，轻轻拿起一支笔在手中旋转，“意识碎片可能会影响到主体人格，或者会在身体内部进行破坏等等……”
“为什么会这样？”陈阳皱眉道。
艾莫磷看了他一眼，“这很明显，因为意识碎片，只不过是在你的记忆之中所剪下的一个片段，和你一样，意识碎片也拥有自主的人格和思维能力，基本上等于你精神的复制，唯一不同的是，它所拥有的记忆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也就是说，它拥有的记忆程度，取决于你切割时的分割界点。”
陈阳心中一黯，果然，和那时复制体所说的一模一样。
见他沉默不语，艾莫磷道，“你今天来，不会是找我探讨学术问题吧。”
话虽如此，但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对方俨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陈阳苦笑了一下，直言不讳道，“事实上，你所做不能做的事，已经发生在我身上了。”
艾莫磷扶了扶眼睛，露出意外的表情，但并未表现出惊讶。
“然后呢？”她问淡淡道。
“不知道该怎么说。”陈阳摇摇头，“总之很奇怪，简而言之，就是我的体内又诞生出了一个我，或者说同时存在两个我。”
“起先我只是在脑海中听到莫名的声音。”陈阳回忆着，“当时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日本一战中，我因为某种原因突然间暂时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处在㊣（7）一个黑暗无边的地方，而我的身体却被另一个人控制着。”
听陈阳说完，艾莫磷只吐出两个字，“笨蛋！”
“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敢这么做。”她直到此刻才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摇头，“不过这样的事，你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吧。”
陈阳只好承认，这件事是由倪匡帮忙并且着手进行的
“这个老笨蛋，真是蠢到家了。”艾莫磷有些愤愤然得说，“普通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身为科学家也跟着做这种傻事。”
陈阳咳嗽了两声，“这也不能怪倪博士，是当时情况的确迫不得已，我才逼迫他做的。”
艾莫磷呼了口气，像是平息了下情绪，“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陈阳又把黎剑一当初通过这种方法将信息传达给自己的事。
“笨蛋，那是在本体和受体不同的情况下，这样意识碎片就算存在，但在个体的差异之下，也带不来怎样的后果，和自己导入自己体内完全是两码事。”艾莫磷又蹙眉斥责道，又像是面对白痴般叹了口气。
（）
424 回归
但这么一说，陈阳反而放心了，因为雷翔等人的体内也曾导入过自己的意识碎片，自己担心几人也会发生和自己相同的事。
“一般来说，意识碎片暴走的情况并不会一定发生，也是有一定的几率的，大体上跟意识碎片自身也就是你本人的人格有关。”艾莫磷道，“如果某人的人格是那种霸道或者占有欲很强的人，暴走的情况就极有可能出现。”
陈阳想了想，自己倒也不是那种人，但不知却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是运气不好吧。
“从听到声音到精神受到影响，这只是一个过渡过程，说明意识碎片已经有了自觉的苗头，但还没有真正扩大，当一个意识碎片成长为一个人格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艾莫磷蹙眉道。
就像刚才所说的，当时并没有在意，事实上对陈阳而言，脑海中听到许多杂七杂八的声音再正常不过，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这会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