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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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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琢玉看了看望月台上画得栩栩如生的门窗,又看看傅莲仙没有一点动容的脸。
  “既然月圣不便见客,那我就不打扰了。”言琢玉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别,“不过有一言还请傅公子带到。”
  傅莲仙颔首:“你说。”
  言琢玉以扇掩嘴,说了句什么。
  这种关键问题,谛听兽的耳朵突然没用了,白琅急忙问钟离异:“你的伪劣产品怎么了?”
  钟离异一巴掌拍她脑后:“什么伪劣产品,人家传声说的。”
  罗戬也没听见:“那个人跟傅莲仙说什么了?他脸色突然好差啊。”
  这时候言琢玉已经返回凤舆龙驾,天上乌云闭合,他直接消失在云层中。白琅再一看镜中,果然如罗戬所说,傅莲仙的脸色差到极点。
  没办法,这种情况只能按原计划出去推秦缓歌一线入明,然后顺势诈言琢玉身份。
  白琅朝折流使了个眼色,折流带她离开水眼,直接走到望月台下。钟离异略一思考也选择跟上,罗戬自然不敢往月圣面前凑,于是留在船上,帮忙照看几个孩子。
  天空中忽然出现一缕月光,映照在悠悠雾河之上,再随流水破碎。
  这是白琅以映镜能力造出的异象,河面就相当于一面巨大的镜子。如果执剑人也在周围,希望这个能力可以诱他出手。
  望月台上,傅莲仙仰首眺望,似乎觉得好笑:“今天望月台还挺热闹的。”
  白琅落地后直接将请柬往他面前一推。
  傅莲仙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给谁的:“缓歌仙子座下?”
  白琅点了点头。
  傅莲仙看起来是认识秦缓歌的,他质疑道:“缓歌仙子为何自己不来?”
  折流按要求出面说话:“近日规则变更,缓歌仙子忙于他事,难以分。身,遂由我等出面与月圣一聚,传其旨要。”
  话说得滴水不漏,傅莲仙看起来也不知道信寄丢的事情,只好暂时信了。
  “待我问过月圣再说。”他反身面朝望月台,手中忽然出现一支笔,唰唰在墙壁上画出一扇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了。
  钟离异看得目瞪口呆,悄悄问:“这是天权还是道法?”
  白琅皱眉说:“不是天权,但看起来也不像道法……那支笔是法宝吧?”
  没多久,傅莲仙出来了。
  “月圣只见缓歌仙子一人,你们请回吧。”
  很奇怪,这次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白琅知道没那么简单就能见月圣,但她坚持道:“我一人见他呢?”
  钟离异一听不带他就不高兴了:“等等,我……”
  “你九谕阁还是不要打搅了。”傅莲仙眼光犀利,“月圣说什么也不可能见你的。”
  钟离异一阵沉默,白琅都能感觉到他的怨气化为实质。
  “我一个人见他吧。”白琅又一次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傅莲仙犹豫了,因为白琅看起来威胁性不是很大,而且这个“非见不可的理由”让他很在意。他再度返回望月台,出来之后跟白琅说:“你进去吧,月圣时间不多,请尽快。”
  折流似乎有些躁动不安,但白琅冲他点点头让他安心。她带着镜子,如果需要折流帮忙,可以随时召他出来。
  望月台内看起来极为清寂,虽然四壁都是种种华美繁复的装饰,但仔细看就知道是画出来的,并非真实存在。这里真实存在的东西可能只有“望月台”本身,而它从整体上透出月色一般遥不可及的疏冷。
  墙上的画作太惹人眼,白琅有意避开,慢慢步入最深处。
  回廊尽头,柳暗花明,又是另一片天地。
  这里没有四壁,也没有生动到夸张的画作,只有浩荡无垠的天地,纷扬洒落的白雪。枯枝尖锐地伸向天空,树梢上挂着的一轮银白圆月。树下有人穿一袭银白色祭服,正仰头观月,白琅是从背后看的,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月圣……”
  她话音未落,就见得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
  树梢上落下红影,薄纱翻飞如翼,剑光一动山海,凝绝万古。白琅从未见过这样倾倒天地的剑势,掣剑出如奔雷,拔剑起如疾电,挽剑花如月升北台,收剑意如天倾覆海。红影轻盈绰约,只一掣、一拔、一挽、一收间,蹁跹步伐与月圣的人头同时落地。
  一剑贯顶,再无他招。
  大雪纷飞覆灭狼藉。
  月亮才上了树梢,边缘红得有几分妖异。
  执剑的年轻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圣的尸首旁,眼神空洞,面色苍白阴柔,像坚实的假面。她穿着一身并不便于行动的红裳,层层叠叠,广袖迤逦及地,盘龙鸾扣金丝错玉,由深到浅的赤色妥帖地覆盖在她身上,将她装点得如同人偶。
  风花雪月,岂不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抱走我老婆!!(←你)


第52章 主权器壳
  红衣女子将月圣斩杀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美得毫无人气。
  白琅看见她耳垂上挂着两个奇怪的双鱼坠子。不知为何, 她突然就忽略了面前的危急情况, 回忆起之前跟司命谈论的事情。司命见过执剑人, 所以白琅在受命后特地问了他:“执剑人大概长什么样子?”
  司命笑容微妙,只说了四个字。
  ——“她穿嫁衣。”
  这身灼灼红裳,盘龙鸾扣金丝错玉, 层叠迤逦蹁跹如浪,会是她的嫁衣吗?白琅不知道。但她耳垂上的双鱼坠, 白琅记得很清楚, 因为她看见言琢玉曾把它挂在折扇之下。
  持剑的红衣女子抬起头, 视线从月圣尸首移到白琅脸上。
  她失神地看了很久,白琅动也不敢动。
  她抬手往前,白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但红衣女子身影如风,眨眼就到了她后面。她的手从白琅肩上缠过, 捏在白琅下巴上,逼迫她回头与自己对视。
  白琅再次看见她的眼睛, 空洞无神, 却在竭力凝聚一点光彩。
  “白……”红衣女子皱着眉,不太确定地问道,“前……辈……?”
  白琅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叫做“前辈”的一天, 还是被这么个杀神。
  她被捏得有点疼,红衣女子见她表情痛苦,微微一怔, 松开了制住她的手。白琅连忙退开一步,取镜未用。
  红衣女子还愣在原地,眼里的神采越来越明显。
  “白言霜……”
  她第一次顺畅地说出完整的词,忽然又痛苦地捂住头跪倒在地,再度抬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神采。
  她裙摆飞扬,漫天剑光笼罩。
  白琅在剑影之下,只能抬镜一照。
  镜上闪过折流身影,清脆的碎镜声后,他几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间起剑势为白琅挡下剑影。白琅顺手拔剑,胡乱挡下几道漏网的剑光,她觉得每一道光打在煌川剑上都能听见哀鸣。
  “这是弱水剑吗?”白琅在折流身后紧张地问。
  折流后退了一步,如此明显的不敌还是白琅第一次看见。
  “不是。”他冷淡地说,“是北方神剑。”
  ……白琅感受到了绝望。
  神眷这个东西,果然还是看脸的,居然有人一上来天权就是使用北方神剑?
  “能打吗?”白琅很心虚地问了句。
  折流无奈地回望她一眼:“你觉得呢?”
  “不用打的。”白琅看着红衣女子,目光比接下来要被砍还更凝重。
  红衣女子没有下一步动作了,她的身影渐渐没入剑光,看白琅的眼神有点留恋不舍。
  白琅刚刚才发现自己漏算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她在整理明暗线的同时,执剑人这一方也在整理明暗线。而恰好,她对于执剑人这方来说,就是身份不明的暗线。如果换了她会怎么做?肯定是抬一手,将暗线推明。
  在推线过程中,执剑人这方快她一步,在她与月圣见面之前,抢先杀掉月圣。如果对方能在推线过程中与她谋略相当,那接下来对方绝对不可能杀她。因为杀了她就等于失去了她身后其他暗线的线索,无法顺势摸出司命等人,得不到本次出剑的最大收益。
  那对方最有可能做什么?
  白琅凝重地对折流说:“我们真的要准备逃了。”
  门外出现了钟离异和傅莲仙的身影。
  在折流被白琅召走,直接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后,傅莲仙顿时想起了言琢玉最后那句“月圣恐怕很难飞升了”。他大叫一声不好,迅速冲上了望月台,钟离异也不明所以地跟了上来。
  结果一到里面,白琅手中煌川剑正在慢慢消散,地上月圣尸骨未寒。
  如此沉寂恐怖的气氛,钟离异居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就厉害了……我以前没看出来呀,你玩神选这么悍的?”
  一句话就把白琅能解释的东西全给污回去了。
  傅莲仙直接动手,万千莲开,如梦似幻。
  白琅抛出八面镜子,按八卦方位成阵,每一面镜子都映出她的样子。傅莲仙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锁定了白琅的方位,每一处莲花飞刃击碎的却都是玻璃。他稍稍定神,闭眼不再用目力视物,而是艰难地散出神识。可万万没想到神识中的白琅也是九个,八镜一人,全是实景。
  “你听我说……”白琅试图解释。
  这个时候钟离异又把她给打断了,他特别激动地说:“来,我带你杀出重围!刺杀月圣这种事情虽说经常发生,但亲身参与还怪有意思的,谢谢你带我体会。”
  白琅气得直跺脚。
  折流一把揽过她,躲过一刃飞花,沉声道:“回船,我断后。”
  说完就把她往钟离异这边一推,然后剑阵成笼拦下傅莲仙。
  钟离异抓起她就跑,到船附近,白琅看见四方各色遁光聚集,显然傅莲仙已经开始召集祭司了。
  白琅见钟离异又跑去掌舵,觉得特别不能理解:“你这船怎么可能跑得过遁术!”
  “你也不要太小看我造的船好吗?”
  钟离异把舵用力往上一提,整艘船都震了一下。白琅怕船直接塌了,于是跑去窗户口一看,发现鸭子脚蹼收回,翅膀张开,尾羽伸长平衡过大的鸭头。
  她还看见一道奇大无比的剑光从鸭子屁股里喷出来,这设计感,完全就是钟离异的风格。
  “我也算是学遁法出身的吧?”钟离异笑了笑,一拍舵,整艘船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他学的大道天遁剑法,可不就是学遁法出身吗?这股屁在各色遁光中显得如此清新脱俗,惊吓了不少过路的祭司。茫茫雾海,钟离异剑遁不慢,而白琅又能用天权引路,居然还占了优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罗戬走进来,满脸惊诧地问。
  “飙船。”钟离异回答。
  白琅连忙问罗戬:“离这里最近的界门在哪儿?”
  罗戬回答:“就在人头树下,不过被月圣封住了。你们要走了?”
  钟离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她把月圣杀了,还不得逃!”
  白琅连忙把一脸“你在开玩笑吗”的罗戬推出门。
  她气得要死:“不是我杀的,执剑人栽赃我。”
  不过白琅觉得以钟离异那个脑子,肯定也理不清为什么执剑人这么厉害还要费神栽赃她,不直接一剑把她也给带了。
  钟离异见她真生气了,于是轻笑着安抚:“开玩笑的,月圣哪儿能死呢?狡兔还有三窟,他这种谕主,指不定有多少壳呢。”
  “壳?”白琅突然听见一个新名词。
  “你不知道吗……”钟离异摸了摸下巴,“一个谕主的实力主要由三个部分构成,权、器、壳。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月圣被斩个壳也伤得不行。他本来是要飞升四方台的,现在恐怕……哈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钟离异又一脸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挺乐意看见谕主倒霉的。
  剑遁极快,一下就到了雾月界的人头树下。因为月圣被斩,他曾经布下的术法全部都失去了效果,人头树和树下的彼岸花大片枯萎,露出下面土壤中的点点光芒。
  钟离异驾着船,垂直往地下冲去,白琅吓得闭眼抓住了窗框。
  一阵翻天覆地的摇晃过后,白琅慢慢睁开了眼。周围一片烟尘,大黄鸭船经历了一阵猛烈剑遁后彻底散架,光荣而壮烈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是哪儿……”白琅眯起眼睛看了半天,除了焦黄色还是焦黄色,她还以为自己瞎了。
  钟离异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谁知道呢?我顺着界门冲出去的,这里可能是三千界中任何一个地方。”
  罗戬手里拎了三个小孩子,从废墟中爬出来。
  “你过界都不说一声的?”她质问钟离异。
  钟离异冷笑:“说一声就能过得快点还是怎么的?”
  白琅急匆匆地从储物袋里摸镜子,然后努力平心静气把折流召出来。镜面破碎,他白衣浸血,一只手上剑光吞吐,另一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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