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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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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不回,灵虚门早几年就把这次讲法的行程安排下来了。我接下来可能还要去几个魔境,比如浮月孤乡……”
  “浮月孤乡?”白琅诧异道。
  “嗯,马上就启程。”
  白琅觉得自己应该能再听一次他讲法。
  *
  带着几个熊孩子回去之后,白琅立即找到钟离异问船的事情。
  结果钟离异没提船,反而问她:“你怎么心情格外好?”
  按说带那几个毛孩子出门,心情是怎么都好不了的。
  “我见到言琢玉了。”白琅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飘着花,“哎,他怎么能这么好?”
  “……”钟离异有点慌,“他有妻子的。”
  白琅生气了:“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欣赏他的品格!”
  钟离异紧张地按住白琅的肩,认真说:“你没喜欢上他吧?这男人野心大得很,仙境装都装不下,你吃不消这种人的……”
  白琅有点不确定:“我怎么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钟离异被噎了一下,最后放缓口气:“我能理解这个,喜欢衣清明的人也都觉得他挺好的。但言琢玉真不是什么善茬,你信我这次。”
  白琅不解:“他师出灵虚门,学艺扶夜峰,最后因为喜欢城主入赘不临城,这有什么好骂的?你怎么对他偏见这么大……”
  钟离异急了:“我靠,他当年跟折流三个师兄弟一起杀了师父,将灵虚门改朝换代,然后染指扶夜峰和不临城,试图一统仙境,谁都会对他偏见大吧!”
  ……
  钟离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一开始拼命回避就是不想提折流——本来白琅跟他关系就微妙,现在一说不是更提心吊胆?
  “三个师兄弟?”白琅很平静地问。
  钟离异觉得她气场可怕,不由自主地答道:“灵虚门有九阳三剑,指的是煌川剑折流,烟流剑沉川,还有一个弱水剑琢玉。”


第44章 大黄鸭号
  谈完之后白琅就没提这事儿了。
  她问:“船呢?”
  钟离异带她去看船。
  白琅看了之后,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先讲折流的事情了。”
  “为什么?”钟离异奇道。
  “因为想让我习惯一下这种心理冲击。”
  面前的船和环岛巨轮差不多大, 泊在山下, 通体金黄, 外面附着层层羽状鳞甲。它首尾翘起, 船头不明原因地漆了一圈橘色,下面有几片脚蹼似的风帆。这种风帆可以让船在云雾化作海河时腾空而起,不至于坠落虚空。
  这船整体看起来, 很像一只巨大的黄色鸭子。
  白琅气到窒息:“你不觉得它样子很怪吗?”
  “特意没按平常的样子造啊。”钟离异强行解释,“你不是晕船吗?修道者哪儿有晕船的?这是心理原因, 肯定是因为你怕船, 我觉得只要这东西看起来不像船就好了……”
  白琅已经开始晕鸭子了。
  一切准备就绪, 所有人登船,驶向浮月孤乡与千山乱屿之间的雾海云河。
  折流掌舵,反正他没事干,天天闷在房里怕他发霉。几个孩子都在甲板上玩, 年龄小,适应能力就是好。楚扶南和任不寐一人一根笤帚打架, 玉成音能盯着看一下午不眨眼。
  船上只有钟离异和白琅在做正事儿。
  他们在折流的驾驶舱里讨论, 怎么假扮成一个又强大又风流的谕主。
  钟离异提出论题:“我们得先起个称号。”
  “你傻吗?万一正好跟月圣的称号重了,那不是很尴尬?”
  “运气这么好,还能起重的?”钟离异转念一想, 龟山秘宝那趟也巧,再巧也能碰上,是该保守点, 便说,“那你想怎么办?”
  白琅道:“先把样子装出去,到时候肯定有人要猜我身份,他猜什么我就说是什么。”
  钟离异拍掌道:“佩服佩服。”
  另一头掌舵的折流回过头:“你打算怎么装?”
  白琅侃侃而谈:“之前不是说过吗?谕主的天权可以互换了,交易体系很快会建立起来。交易体系建立起来之后,肯定会出现类似集市的地方,我觉得肯定有此类媒介可以让我打入浮月孤乡的谕主团体……”
  钟离异神色微动。
  折流打断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这幅样子怎么装成能让执剑人感兴趣的谕主。”
  难点就在这儿。
  修为可以遮掩,功法可以不用,天权可以映月相装个样子,就连衬托她实力的跟班都有现成的折流。问题是一个又厉害又有风骨的高人,他的言行举止是怎么样的?这个白琅装不来。
  事到如今,钟离异终于觉得自己能派上用场了。
  他往白琅面前拍了一本《衣清明语录》。
  “……”
  钟离异说:“仙境的人脾气古怪,不够典型,有时候还怪恶心的。我觉得还是应该照天殊宫那伙魔修的套路走,他们是真的会装逼。”
  白琅低头翻开这本册子,第一句话是:“你想死吗?”
  “不是这么念的,你长这么大没学过句读吗?‘你’后面要停顿啊!”钟离异清了清嗓子,“你,想死吗?”
  白琅怀疑钟离异学的句读是假的:“我,不想死。”
  白琅又往后面翻了翻,前面放狠话倒还勉强读得出,后面那种“弱是原罪”“轮回生死,漂浪爱河”之类的话真是看都没眼看。让衣清明自己再说一遍,他都不一定好意思。
  这本册子是衣清明的疯狂崇拜者写的,最后还有些类似交谈语录的东西。
  “你如何描述仰慕你的人……”白琅也想知道衣清明到底怎么描述的,于是翻页一看,上书“过江之鲫”四个大字。
  她把书合上还给钟离异:“魔境就没其他正常人了吗?”
  钟离异有点遗憾:“哎,夜行天特别有威慑力,但他说过的话凑不够一本语录啊。”
  “……”
  钟离异连忙补了一句:“不过他的行事风格你可以参考一下。什么人不犯我,我也犯人,人若犯我,我屠满门……”
  “……”
  白琅知道自己是不能指望他了,于是苦恼地回头看折流:“上人,你平常说话有什么诀窍吗?”
  “没。”
  哦,懂了,他说话的诀窍就是少说话。
  “那我以后不说话,你们看我脸色行事。”白琅草草解决了“言行举止”的第一条,“我的行为动作有没有特别不合调的地方要改?”
  钟离异掰着手指数:“多着呢,生气不能跺脚,尴尬不能绞手指,委屈不能咬下唇,害羞不能脸红,这些都太孩子气了。你学学其他人,生气就喝酒,高兴就杀人,委屈就凭栏远望,长叹滚滚长江东逝水,西出阳关无故人……反正怎么大气怎么来。”
  白琅把“行”这一条也划去,干脆地说:“那我不露面了。”
  热火朝天地商量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露面,保持高人的神秘感,装逼这种事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白琅正为自己的无用感到丧气,这时候折流突然说:“不好。”
  “怎么了?”钟离异连忙跳起来,顺着窗户往船外看去。能让折流觉得不妙的肯定是大事儿,可此刻窗外雾河涌动,似乎没什么不对。
  “迷路了。”折流语气从容。
  钟离异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看向白琅,白琅一脸看见有人吃屎的表情,两人一时无言。之所以放心让折流掌舵,是因为从千山乱屿到浮月孤乡,只有一条道儿,只管笔直往前,怎么走都走不丢的。
  他们都没料到世界上有种人叫“折流”。
  折流问:“这是在往前开,还是在往后退?”
  白琅给钟离异使了个眼色:我以后不说话,你看我脸色行事,先练练,你看我这是何意?
  钟离异朝白琅一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跟上人闹掰了,拉不下脸骂他,要我来。
  白琅眨眼:是,你去吧。
  钟离异点头让她放心。
  折流见他们俩没人说话,于是回头重新说了句:“真的迷路了。”
  钟离异立刻抚掌道:“厉害厉害,实在厉害。”
  白琅郁闷,就一条路还能走丢,可不是厉害吗?
  ……
  幸好这时候有人来救场。
  任不寐冲进船舱,惊魂不定道:“你们快出去看看,后面好像有条奇怪的船尾随咱们!”
  白琅连忙出去,站在鸭子尾巴上一看,发现朦朦胧胧的雾霭中,一艘两侧带着巨型钩子的黑船正缓缓靠近。黑船上立着两个巨大的羽翼似的帆,白底黑字,一边是“打”,另一边是“劫”。
  楚扶南在她旁边兴奋地叫:“这是海盗吗?还是雾盗?帅呆了!”
  任不寐惊恐地说:“我们是不是要破财消灾了?”
  这时候钟离异也跟了出来,他看了眼“打劫”两个字,居然松了口气:“好好好,正好找这些海盗问个路。”
  两船逐渐靠近,几艘黑舢舨从“打劫”船上飞出来,快得跟梭子似的。
  钟离异好整以暇地等着。从舢舨上下来几个服装统一的寸头男人,他们身上的袍子很紧,上面还系着各种粗绳,站在雾霭中像一只只刚煮好的粽子。
  为首的是个提板斧的壮汉,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长相,声音一听却十分年轻:“外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白琅想说,但是钟离异把她拦了。
  他上前一步说:“你们几条野狗,也配知道尊上的名字?”
  这句白琅记得,《衣清明语录》里的,“尊上”说的是衣清明的师父洞阴圣尊。钟离异把这冷淡傲慢的口气学了个十分像——可能他跟衣清明本来就像,都是脑子不好用还特别自我中心的。
  后面几个跟班见钟离异出言不逊,当即就要发作。
  可为首的壮汉抬了抬手,把他们稳下去:“慢着,两位是误会了吧?我们是三十三连环水坞的,负责巡逻这段雾海云河,保护来往修道者安全。”
  “再顺便收点保护费?”楚扶南胆子大得很,直接朝那写了“打劫”的旗子一指。
  壮汉冲大黑船打了个手势,不多时,两面黑白旗被掉了个方向,一面写着“禁”,另一面写着“止”。
  所以两面旗子正反面连起来是“禁止打劫”。
  白琅觉得他们可能真不是海盗,因为海盗一般不用省这点做旗子的钱。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壮汉画风一转:“我们是正规收过境费,把钱和女人留下,男的可以滚了。”
  *
  万缘司,落城。
  一对衣着讲究的年轻男女走在街道上。男人面孔生得朴素,但腰是腰,屁股是屁股,不留神从背后一看还以为是个姑娘。女人则长了张刻薄毒辣的美貌面孔,杏眼柳眉,巨。乳翘臀,标准的妖精样。
  这个女人四下张望,看见糖葫芦就拿,看见酥饼也拿,就连人家筐子里喂灵兽的饲料都抓几把揣兜里。男人拎了大包小包追在她后面,挨个儿给摊主付钱赔不是。
  “谕主!谕主!”男人叫不动她,心中一怒,“步留影你给我停下!”
  女人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笑容带着杀气。
  男人瞬间怂了,柔柔地叫她一句:“留影大人。”
  “怎么了,岳欣宝贝儿?”步留影停下脚步等他,顺便把手里的糖葫芦塞他嘴里。
  岳欣把糖葫芦拿手上,问道:“出门前月圣给过您一封信,我去探查情况的那几天,您到底把它送掉没有?”
  步留影一脸茫然。
  岳欣立马知道她把这事儿忘了,他气得咬了口糖葫芦:“马上就到回去的时候了,您老人家是不是欠打啊!信呢?我去送。”
  步留影刚才嚣张的气焰早就没了,她弱弱地说:“丢了。”
  ……
  岳欣半天没说出话,步留影又补一刀:“一个毛头小子从我身上偷的,我当时以为他想吃我豆腐,就没理会……”
  以为对方想占她便宜,所以没理会?
  岳欣想了三四遍,始终没搞懂步留影这句话的逻辑在哪儿。
  他有气无力地说:“谕主,先去找信吧。”
  “找个屁,直接回吧,我连这信要寄给谁都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鲫鲫鲫鲫鲫鲫鲫鲫鲫鲫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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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连环水坞
  雾海云河浩浩汤汤,过路的船却很少。偶尔经过几条, 也都远远避着黑色的“打劫”船走。
  白琅感觉这个壮汉还只是打头阵的卒子, 真正厉害的角色应该在大船上。她怕真打起来伤着孩子, 于是先劝楚扶南和任不寐回船舱里呆着。
  钟离异听这壮汉大放厥词, 笑叹道:“你非要送命,我也拦不住啊。”
  他并指往空中虚划,万千剑影从天而降。
  白琅怕他大开杀戒, 忙说:“不要杀人!”
  转念一想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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