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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杀-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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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新的新陈代谢之法?”
  那位长老扫了她一眼:“稚女命之所以需要利用圣妃沟通天地,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实际存在的身躯。如果他有了实体,自然可以像人一样呼吸吐纳,新陈代谢……”
  太微打断他的长篇论述,不耐烦地对白琅说:“行了,稚女命跟现在的局势没关系。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就去九谕阁找个罪器带着。玉剑悬,你把其他几个境的情况再说一下。”
  “玉剑悬”这个名字白琅从未听过,好像不常出现在正阳道场。看样子他也是太微座下谋士,而且他负责的不是某件事或者某一境,是统筹全局。
  听他汇报,魔境这边化骨狱一直在天殊宫边境骚扰,天殊宫虽有应战,但并无全面开战的想法。双方尚处于推拉阶段,来来回回各有输赢。而浮月孤乡则是全民寻找月圣,对魔境内战恍若无睹。
  中立境这边暗潮汹涌,万缘司已经爆发矛盾,但被灵虚门的渗透势力压了下去。千山乱屿看起来稳定,一旦察觉到灵虚门对中立境的渗透就会开始乱了。九谕阁一如既往地平静,内部情况很难获取。
  仙境这边,不临城已经完全纳入灵虚门掌控,扶夜峰负隅顽抗,似乎在寻找突破口。
  最后,玉剑悬说:“至于我们门派内部的……”
  “你先下去吧。”太微挥了挥手。
  白琅低着头想,太微不让玉剑悬说下去的,肯定是不想让她听见的。灵虚门这么个庞然大物,内部估计不是铁板一块,太微越往外扩张,里面的裂隙就越大。
  她是不擅长内争的,只会一退再退,所以太微索性不让她想这些。
  玉剑悬走后,太微才说:“听明白了吗?那几个看起来平平稳稳,安安静静的境,就是我们的攻克要点。你现在一定要办好浮月孤乡的事情,因为只有步留影掌权,我们在魔境才能有三打一的优势。”
  步留影因梦心影之事与天殊宫对立,很可能会跟化骨狱共边,再加上灵虚门这个外援,魔境确实有条件形成三打一的巨大优势。现在灵虚门在仙境的渗透已经差不多完成,中立境局面也已经打开,只差一个魔境了。
  白琅意识到自己责任重大,于是郑重道:“明白。”
  “那你下去吧,我还要带孩子。”
  ……带、带孩子?林晨缨吗?
  白琅稍一脑补太微唱摇篮曲的画面,立马害怕地退下了。
  *
  九谕阁,浮华殿。
  东窗正和西桥、南楼、北殿三个管事的坐在一起打麻将。
  南楼是个苍白虚弱的青年男子,他扔了一张东风:“东窗啊,你不觉得最近钟离异怪怪的吗?”
  “没有吧。”东窗平静地摸着牌说。
  西桥撩了下头发,掀开牌一看,面露喜色:“我要赢了。”
  北殿把牌一推:“胡了。”
  西桥懊丧地看着他,又埋怨南楼:“你是不是给他喂牌了?”
  “东窗喂了。”南楼说。
  东窗一掀眼皮子:“一群垃圾,输了还黑我?不打了。”
  他起身离开。
  南楼把他叫住:“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就刚才问你那个。”
  东窗不耐烦:“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能在这儿跟你们打三文钱一把的牌?别老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气氛很僵,最后四个牌友散了,留下东窗一个人当值。
  那堆诏令架子后面闪出个人影,正是钟离异,他嬉皮笑脸的:“可以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够义气。”
  东窗冷冷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以前我没跟你一起违规越距。”
  前段时间白琅说想要看几千年来的诏令内容,这当然是不行的,于是他不打算回应。结果万万没想到钟离异这个家伙把东西拓出去了。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气死,要是被阁内发现,不光钟离异吃不了兜着走,他也要落个“监管不力”的罪名。
  钟离异真诚地说:“我要是被抓了肯定不会供出你的。”
  “我呸,你能别提‘被抓’俩字吗?我一听就慌得要死。”
  “嗝,什么被抓?”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东窗皱着眉回头,正看见酒糟鼻老道士骑牛进殿。他挥着手里那串诏令就冲了出去:“禹息机,你他妈的再带畜生进浮华殿试试?我让你吃一个月夔牛粪!”
  禹息机被他打出殿外,抱头乱窜。
  “等等等等,我是来汇报任务的。”
  东窗气得脸都青了:“进来说。”
  “哎,失败了啊。”
  这是进来之后禹息机说的第一句话,东窗只恨自己没有把他打死在殿外。
  “这都能失败?阁里只想要个跟空间有关的权而已,你去荆谷淘一个不行吗?反正是我们出钱。”
  禹息机是跟九谕阁合作的谕主。九谕阁只有器,有时候办事很不方便。虽然原则上是只为神选服务,但它作为十绝境之一,总归要维持自己的正常运作。所以九谕阁经常会挑一些实力强劲、身家背景干净,不与其他任何绝境牵扯的谕主为自己办事。
  这些谕主与九谕阁之间是互惠关系,不是依附或者被依附。
  “我想找个厉害点的权,结果阴沟里翻船啊。”禹息机叹息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用镜的谕主,天权厉害得要命,身边好像还带了个扶夜峰的剑修。这剑修的剑意和白言霜简直一模一样……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他说到一半,发现东窗在看钟离异,钟离异在看东窗,两个人表情都非常微妙。


第117章 三个皮匠
  禹息机奇道:“怎么?你们认识?”
  东窗毫不留情地说:“认识啊,钟离暗恋的人。”
  钟离异没反应过来。
  “哦……”禹息机拖长了音, “对对对, 我记得的, 她尾指上那个戒指是你的?”
  钟离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着东窗就是一顿暴打:“老是拿这个说事儿你烦不烦?万一人家信以为真呢?”
  然后又问禹息机:“你在哪儿见到白琅的?她在做什么?为什么拦你?身边跟的剑修是男是女啊?你们打得怎么样?她受伤了吗?”
  禹息机:“……”
  他把事情跟钟离异讲了一遍,然后语重心长地说:“我相信你没有暗恋人家。”
  钟离异这才松了口气:“是吧?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禹息机连连点头。
  钟离异引诱道:“那个……息机啊, 你有没有考虑过带我出去?我器身帅活也好……”
  “兄弟, 你是天字啊。”禹息机用同情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钟离异跑去挠墙,东窗小声告诉禹息机:“他憋在阁里一个多月没见人家,可不得了啊,眼看就要疯了。”
  禹息机也小声说:“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那个谕主看起来年纪不大,修的是妙通五行术,身边跟的又是扶夜峰剑修。天权映镜, 器也是镜……”
  “就是同一个人。”东窗摇头道, “她有镜器?钟离啊, 这下你彻底没希望了。”
  禹息机皱起眉:“她的器很强, 但是没见着人,只看到器身,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且那个扶夜峰的剑修也很奇怪……他的剑意跟白言霜简直一模一样。”
  剑如其人, 世界上不会有两个一样的人, 所以肯定不会有两种一样的剑意。
  钟离异觉得有点惊悚,他知道白琅的权可以篡改虚真。这姑娘不会是太缺爱,直接逆天改命把白言霜给复活了吧?
  起死回生是逆天大忌,白琅把生死看得很透彻, 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才对。
  “不行,我要出去一趟。”钟离异立即道。
  东窗劝道:“你都没诏令怎么出去?别跟上次一样偷跑了,早晚要出事的……”
  禹息机听着有点惊讶,他知道钟离异这人一向是怕麻烦惜命的,怎么可能为了个认识没多久的谕主违反规定?而且那个谕主又不是貌若天仙或者权势滔天,没必要这么讨好吧……
  “随便给我个诏令吧。”钟离异琢磨着说,“那种可以自己一个人做,不用带谕主的。”
  东窗从后面架子上取了一个给他,他看也没看就塞怀里了。
  禹息机说:“等等,我跟你一起,我还得去荆谷把任务做了。”
  东窗眼珠子一转:“那我也一起,我正好换班。”
  钟离异怒不可遏:“怎么每次我出门找她,你都正好换班?”
  东窗冷笑:“怎么每次我换班,你都正好出门找她?”
  *
  回到城主府之后,白琅准备酝酿酝酿,跟折流介绍新器。
  “上人……不行,这称呼太疏远了。”白琅低着头在门前徘徊,“折流?也不行,直接叫名字不像是谈正事儿。”
  算了,不叫了,直接开始说事情。
  “那个,我有件新器,琅嬛镜。”不行,没有交代前因后果。
  “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男孩儿吗?对,他说他是我爹。”啊听起来太奇怪了!!
  “你想看看白言霜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吗?我给你变个……?”这不是有病吗?
  “咳,是这样的。我身上有白言霜的一缕残魂,荆谷一战中他被稚女命的心复活了。他复生之后是镜器,琅嬛镜,只有十多岁的样子。”
  白琅越说越入神:“他不能说话,不能传声,还不能碰除了我之外的人。你可能看不见,但是他身上全是伤,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一定很痛苦吧……比这十五年来看着没出息的我还更痛苦……”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沉默,眼前的门也被打开了。
  折流白衣松垮,咬了一根发带准备系上。
  “你……”白琅尴尬地杵在原地,“起得有点晚啊?”
  折流把头发放下了:“嗯,所以什么都没听见。”
  白琅艰难地说:“听见了也没关系,本来就是要讲给你听的。”
  “进来吧。”折流退一步,等她进去之后带上门,低声道,“在修道界,起死回生并不是什么好事。”
  白琅隐约意识得到,因为白言霜的状态看起来很差。
  “破坏是简单的,重塑是很困难的,你永远不知道你复活的是什么。比如稚女命,他是从‘死’中诞生的,最后也只能通过自噬来维持稳固。”
  白琅心里揪紧了:“那白言霜会怎么样?”
  “你不妨把稚女命和现在的白言霜比较一下。稚女命是以八千女童为牲礼诞生的,而白言霜是以他的心为牲礼诞生的。稚女命诞生时有诸天魔护法,而白言霜复生时……有你。”
  白琅沉下心来,假如把她自己当做复生的一环,那问题确实会好解释些。
  她神魂中藏有擎天心经,如果把这次复生看成炼丹,那稚女命之心是原材料之一,白言霜最初的残魂是原材料之一,擎天心经本身也是原材料之一。
  他现在应该兼有三者的特性——保有白言霜的记忆和剑术,像稚女命一样需要外界帮助才能稳固结构,同时获得了与她那本擎天心经最相符合的器身。
  根据这三种特性,又可以推测出伤势的三个来源。
  “可能是与夜行天一战留下的伤,可能是像稚女命一样结构不稳定,也可能是受擎天心经的影响。”
  后两种可能性更大,因为他的伤最近一直在恶化。
  “应该是无法稳固身体结构。”折流道,“权鸩对器的影响很小。”
  也对,罪器不就是以权鸩淬炼器身的吗?
  “所以……我们需要圣妃这样的存在?”
  折流平淡地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稚女命之所以需要吞噬女童,是因为他是从女童中诞生出来的。你想想白言霜是怎么复生的,然后让他采补同样的东西就行。”
  用于复活他的三个原材料,稚女命之心已经没了,残魂更是烟消云散。也就是说可以用擎天心经——或者是天权——来帮他稳固身体结构。
  白琅跟折流郑重道谢,然后回自己房间里试着召出白言霜。
  他还是那副低郁的样子。白琅第一次见他时就觉得清寂疏冷,现在外表年纪小些,深沉都化作空明,如梦似电,倏忽少年意。
  “冒犯了。”白琅低声道。
  她伸手把挡着他面孔的长发撩起,发现伤痕已经从脖颈蔓延而出,蜿蜒着爬上耳际。这些伤痕就瓷器上的皲裂,光洁平滑,好像敲一敲就能碎掉,露出里面的空洞。
  白言霜后退一步,挣开她的手,长发重新垂下。
  白琅无奈地摊手道:“这些总要想办法解决吧……请让我再看一眼。”
  白言霜摇着头避开视线。
  白琅暗自比了一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用武力压制他,但是她不敢。
  她讨好道:“让我再看一下,就一下,以后再也不打扰您了。”
  白言霜迟疑着撩起袖子,他整条手臂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纵横交错,重叠蜿蜒。白琅心脏猛地一揪,在他放下袖子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了他的手腕。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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